“我再说一遍──我和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许、提、他!”他神色阴鸷。“南宫烈,你在生气吗?”她低低怯怯,好小声地问着。
他很想不理她,可是一接触到那双水灵星眸,再深的郁怒也全化诸云烟,见着那张楚楚堪怜的小脸,他就是不忍心。
“我没有。”他神情有些许僵硬。
“你骗人。”他脸色明明就不好看。
“陆芸,你找麻烦是不是!”他恼火地瞪着她。
她委屈地轻咬下唇,不敢吭声。
可恶!看到她这样,他的心又软了。南宫烈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少摆那张苦情媳妇脸给我看,我可没虐待你。”
“对不起。”她回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面对这样的她,再阴悒的情绪也无从发泄。
他突然觉得好无力。
如此柔顺的妻子,想吵都吵不起来,她根本没有脾气。
算了,不想破坏难得的好心情。
“别当我是什么恶霸丈夫,我不会对你怎样的,还不过来!”他瞪着退离三步远、不敢靠近他的陆芸。
她眨眨眼,似在衡量他话中的真实性。
“好哇!你这什么表情?侮辱我啊?”他信用有这么差?
一时呕不过,他飞快扑向她,陆芸闪避不及,被他压倒在草地上,一双手乘机不安分了起来。
“呀……你别搔我痒啊……”她娇笑连连,上气不接下气。
搔……搔痒?
南宫烈瞪凸了眼,差点当场昏倒!
他……他在挑逗她耶!怎么她……
“搔痒是吧?好,我就搔个够!”他半是泄气、半是懊恼,索性十指齐出的“攻击”她。
“哇……”她又叫又笑,一对小夫妻就这样玩闹不休,在草地上滚成一团。“唔!”南宫烈突然止住动作,只因后脑勺不慎“吻”上草地中的石块。“怎么了?”她挣扎着由他怀中撑起上身,而此举,极自然的使他们的下半身更加密密贴合。
南宫烈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
“我没事,不过──它‘有事’。”他别有暗喻地往下指了指。
陆芸一怔,显然也“感觉”到他所指为何。
“你该不会──”天哪!她惊坐起身,连想都不敢想!
“你说呢?”丢给她不怀好意的一眼后,他起身抓回她,吻上她的唇。
“呀──”她咿咿唔唔,终于晓得什么叫“有口难言”。
难不成荒郊野外、没门没户的,他就想……
不行、不行,她抵死不从!
“你没得选择。”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唯一的回复是──以更狂热如火的烈吻融化她。
天地之间,共舞欢情的身躯,宛如一体,难解亦难分──◎◎◎当他们回到宫中时,已是掌灯时分。
这一整天,除了那段令人脸红心跳的脱轨外,他们携手相偎,走在人声鼎沸的市集中,感受那份热闹与温暖。
那时的他们,就像是与旁人无异的恩爱夫妻,悄悄地,陆芸将这平凡的幸福珍藏在内心深处。
她很快乐,快乐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的身体很疲倦,心灵却是充实满足的。
回宫后,服侍她的贴身侍儿早已急成一团,见她出现,这才又是谢天、又是谢地,只差没杀鸡宰羊来答谢神明。
后来,陆芸才得知皇上传唤过她,也
知晓她行踪不明之事,看来,今晚得吃饱睡足,明儿个好去请罪认错。
只是想归想,她的身体却累得不想移动。
“要为夫的帮忙吗?”南宫烈搂起陆芸软如绵絮的娇躯,她也立即慵懒地偎靠了过去。
他唇角轻扬,抱着她走入备好热水的澡堂,先将她身上的衣物、连同他的也一并除去,然后才一道偌大的澡池。
陆芸连羞怯的力气都没了,也忘了让夫婿为她净身,在她的观念中是绝对不合宜的,只能柔婉地靠着他的肩,任掬起的热水滑过她的凝脂冰肌、任他温热的大掌在她身上流连抚触,等到洗去一身的疲惫,温适的舒畅感令她不自觉逸出似有若无的满足吟叹。大手停在纤腰上,南宫烈低下头凝视她被热气熏红、格外诱人的嫣容,黑眸深邃了起来,他低喃道:“你在诱惑我吗?”
“诱惑?”她眨眨眼,小脸迷茫。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呀!他怎么说她在诱惑他?
柔媚似水的体态紧偎着他,就已经是很要命的挑战了,她还敢在他耳畔轻吐气息,她不知道在敏感时刻,她这举动很撩人吗?
收不回的手,沿着玲珑身段往上抚触,覆上突起的柔软,珍怜搓抚了起来。陆芸轻抽了口气。“南宫烈,你──”
“老天!你好美──”他俯下头,舌尖顺着的曲线轻画,难以魇足的手更是往下移,占据她的幽密──“我知道你很累了,原本我也以为我可以忍耐的,但你是这么的诱人……”南宫烈的话语未完,便消失在主动送上的红唇中。
这一刻,他傻了眼──这、这、这……是他羞怯的小妻子吗?这是头一回!她居然也会主动吻他!“不需忍耐,因为,你已经成功的让我有‘感觉陆芸小脸红得几欲燃烧,天晓得!她是掏尽了勇气,把一辈子的胆量都给用上了。
但,她还是坚持这么做,因为他值得。
有什么会比娇妻的邀请更具诱惑力?
隔天,南宫烈身心畅足地醒来时,发觉怀中的人儿竟不知所踪。
他睁开惺松睡眼,下意识地寻找着那道沈静娉婷的身形。
“老婆──”他半撑起身子朝她唤道。
已穿戴整齐的陆芸,由菱花镜中回首,撩起裙摆快步走向他。“你醒啦!”她极自然地伸出手让他靠向纤肩,温柔地替他抚顺微乱的发。
淡应一声,顺势滑下身子,舒适地枕着,再度闭上了眼。“怎么这么早起?”
说到这个,她摇了摇有些赖床迹象的丈夫。“南宫烈,你今天有没有空?”“你想和我在床上消磨时光吗?”南宫烈勾起唇角,问得很邪恶。
“不是啦!”陆芸的俏颜不争气地泛红了。“我要去向父皇请安,你陪我一道去好不好?”
此话一出,南宫烈立刻翻身回到床内,拉起锦被。
请安?向那老头?呵!他宁可继续睡死下去。
“南宫烈──”她挨近他,很撒娇地喊着。
“少来。要去你自己去,我累得半死。”他连眼都没睁。
累得半死?那刚刚是谁说要拉她在床上消磨时光的?
“可是,我们为人子媳的,一道去向父皇请安也是应该的啊!”以往,他待她冷得像个陌生人,所以,她什么都不敢冀求,但是现在,他对她那么好,她以为,他会很乐意陪着她的……
最主要的,是她想让父皇宽心,她知道他一直很担心她。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剥光你的衣服拉上床。别说请安了,你今天连这个房门都休想踏出一步。”
威胁之言一出,陆芸果然吓得跳开一大步。“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要不要试试?”与其和那老头
相看两厌,他绝对万分乐意向她证实他的“能力”。“那……那不用了。”她连连摇头,逃命似地奔出寝房。
啧!什么态度嘛!多少女人求他垂怜他还不屑一顾呢!不知惜福的丫头。南宫烈淡哼一声,若有所思。
◎◎◎“芸儿,怎么这么早?”皇上一见着陆芸,立刻招手唤她。“来、来、来,陪朕一块儿用膳。”
陆芸悄悄抬眼看他,见皇上并无半点愠色,她有些放心,也有些意外。昨儿个,她屡屡传唤不到,父皇难道不生气?
“那个……父皇,昨天……”
“昨天如何?到哪儿快活去了?”皇上笑问。
“臣媳……与殿下出宫去了。”单纯的心思,甚至不晓得什么叫说谎,陆芸乖乖地据实以告。
“你说──南宫烈?”皇上的心思,不在他俩的私自出宫,而是惊异两人的相偕同游。“是的,臣媳不该私自出宫,请父皇降罪。”陆芸自认触犯宫规,她甘心受罚。然而,如要她选择,不论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责罚,她还是会与南宫烈出宫。“降什么罪?南宫烈的个性,朕还不清楚吗?以他张狂的行事作风,想做的事,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父皇想怪罪于南宫烈?
“别……父皇,这不是南宫烈的错,是……臣媳缠着他,要他陪我出宫,父皇若要论罪,就请论臣媳的不知轻重……”
瞧她那惊急的模样,怕是已极度在乎南宫烈了。
皇上叹了口气。“朕了解南宫烈,难道就不了解你吗?以你知礼守礼、庄重自律的性子,就算再怎么想出宫,也不会容许自己放肆的,想护着他,也得找高明一点的说词。”“那……”该怎么说?她真是词穷了。
“傻孩子,朕有说要降谁的罪吗?南宫烈愿意亲近你,朕再开心不过了。告诉朕,他待你如何?”
“很好,真的很好。”好得超乎了她所能想象。
“那就好了。”皇上微微宽心,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只是……”明知不该,但她还是问了:“南宫烈并不快乐,父皇,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执箸的手僵了下,皇上放下碗筷,神情凝重起来。
见着他这反应,她更加肯定他必然知情。
“如果我没记错,南宫烈应是皇室长子吧?那又为何独居于偏远荒凉的涤尘居呢?纵然不是嫡出,也不该有这般宛如天壤的差异呀!”她替他感到委屈──为他所受的不公平待遇。
皇上奇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他头一回看到柔婉似水的陆芸表达强烈情绪,她是那种受了苦,也只会含泪和血而吞、逆来顺受的人,没想到她头一回有了自己的情绪,为的却是南宫烈。看来,这对小夫妻,已经学会如何珍视对方了。
陆芸──会是改变南宫烈的那个人吗?他凝思着。
或许,他该将一切告知她。
“芸儿,你错了。”
“什么?”突来的话,让她一时抓不住话题重心。
“若要认真细算,南宫烈应该是嫡长子。”
这样的回答,令她备感意外。“您说──怎么可能呢?”
如此尊贵的身分,又怎会沦至偏苑独居的地步?还有他的娘亲呢?那个本该是皇后的女子……
彷佛看穿了她种种的疑惑,他缓缓启口,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南宫烈的娘,曾是朕独宠偏爱的女子,她姓季,芳名云雁,与你一般,都是那么的温婉善良、柔情似水,后宫三千,朕全不放在眼里,就只为她一人倾心着迷,与她共处的那三年,是朕这辈子最难忘的美好岁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