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卫不敢置信地掏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陆,殿下不需要向任何人赔礼道歉。”
“噢!那换个说法,我接受他这种讨好的方式。”陆芸往某处扫了眼。
钟卫面部抽搐,“陆,普天之下除了皇兄只有别人讨好殿下的份。”
到这里,陆芸大概是已经明白,自己神游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以至于现在是皇上不再是南宫麟,而是突然出现的南宫麟的父亲,消失了这么久的太上皇突然出现,想必这背后定是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如自己预料的那般,那么南宫烈的处境,又将是无比的危险。
但是又想起南宫烈竟然不顾丝毫的旧情,就将自己囚禁在冷宫,导致了他们的孩子流产。陆芸又是无比的心痛,感觉像是在心上剜肉一般。
陆芸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好吧,那你回去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他需要第一个道歉的人是我!他需要第一个讨好的人也是我!”
这下,不止钟卫瞪大眼珠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还是当初的烈王妃吗?原来的烈王妃性子唯唯诺诺,虽然是将军之女,却没有将军之女的粗蛮骄横,举止投足间无不展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更别提敢如此大言不惭。
隔墙上,一抹紫影兴味地看着坐在台阶上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子。
“生平头一次觉得看女人啃猪肘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那你慢慢欣赏。”墙下的男子转身要走。
“你就不觉得她有点过于嚣张了?”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自是没问题!”紫影看到女人将残羹还给钟卫。
“陆,你,你吃了劈风的膳食!”钟卫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原来不是给我的,怪只怪你走错地了。”她就说嘛,那男人哪会突然这么好心。
“我哪有走错,劈风一直都住这里啊!”钟卫很是冤枉。
“鬼扯,这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
“劈风不是人,劈风是烈王爷养的狗。”
啥!
陆芸狠狠抓住钟卫的领子,“哪只狗会吃这么人性化的东西,而且还是原封未动的!”
初来乍到,她居然吃了狗食!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烈王爷养的狗就吃。”钟卫颤巍巍地说。
“在哪!”
“什么?”
“那只狗!”
“你,想做什么?”瞧她不太好的样子,他直觉也不太好。
“把它剁了熬汤喝!”
“你不妨试试看!”清润的嗓音在院门口冷冷响起……
“爷,救命啊,她说要吃了劈风!”钟卫惊恐地跑到主子身后。
南宫烈看向大放厥词的女人,她也不示弱地直视过去,勾唇而笑,“怎么办呢?我不想被人说吃狗食,所以,只能我把狗吃了。”
“你一视同仁便没事。”他很真诚地建议。
“好啊,等我睡醒我就找你的同伴愉快地玩耍!”陆芸笑靥如花地反击回
去,转身回屋睡觉。
南宫烈望着充满生气的背影,眼眸加深……
翌日,陆芸找遍了似雪院都没找到那只叫劈风的狗,昨夜她睡了**也没听到狗叫声,真的让人很难不怀疑狗到底存不存在。
问钟卫,钟卫很拽地跟她说,“爷是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伤害它的!”
瞧这前主到底给她留下了什么烂账啊,连条狗都得防着她!
又从碟子里捏起一块芙蓉花饼无聊地啃啃啃,此时的她正慵懒地倚在麟德殿的廊柱下,看着各位大臣携女出席这场皇帝为烈王爷举办的洗尘宴,很明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哟!这不是烈王妃嘛!不对,说错了,是已废烈王妃!”
一名白衫红裙的女子走过来,身后带了一票娘子军,如果不是笑得那么得意的话应该还算是美的。
陆芸赏了半个余光过去,打算另寻别处做个安静的小美女,只是,一个个女人围上来挡住她,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作为冷宫废妃的她必须自给自足,所以去御膳房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了个饱后,听闻这里有个洗尘宴就跑来凑热闹了,可她没兴趣给人当热闹看啊。
“呵呵……前——烈王妃,冷宫的滋味好不好受呀?也不知是谁曾信誓旦旦地说必定会得到烈王爷的宠爱,再看你而今就连侥幸出冷宫了也这般孤零零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可怜。”挖苦她的还是那个红裙女,她肯定这女人过去一定疯了的嫉妒陆芸。
陆芸后退一步,继续靠在原先位置上,闭眸假寐。
贵为刑部尚书之女的林月怎堪被忽视,让婢女上前打翻她怀里的碟子,然而,婢女的手刚碰到碟子,一个手腕翻转,碟子快狠准地扣在了那婢女的头上。
陆芸清眸半睁的样子,看向林月,“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别挡我空气。”
林月气急了,这女人根本是懒得理自己,这让她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陆芸,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肮脏事,即使你现在侥幸暂时出了冷宫,烈王爷也不会再多瞧你一眼的!”她就不信她没反应。
“哦。”陆芸懒懒打了个哈欠,什么肮脏事她懒得追问,反正她在现代做的事也不太光明正大。
倒是这具身子,按理说娇生惯养的身子经过昨夜她大动拳脚后今早醒来应该酸痛难耐才对,可她没有,只有久未运动的一丝丝不适,而且她的身手在这个身躯上也运用自如,但是,如果陆芸懂武不可能会被活活掐死。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要是我是你,早就滚得远远的了,何必在这里自取其辱,独自凄凉。”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一直被无视的林月忍无可忍地提高音贝。
“咦,你还在说啊?抱歉,刚在想事情。”陆芸懒懒挑眉,存心给人难堪。
“你……骸听闻你冒险爬忠贞楼,原来你还是只猴子!”林月愤恨地带着众千金继续嘲讽。
“过奖了,勉强比乌鸦好那么一点点吧。”说完掏掏耳朵。
林月气结,这还是当初那个只听信别人话的没脑子的女人吗?何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阴险一笑,“陆芸,你没忘记进宫前你
同我们打的赌吧?”
打赌?敢情陆芸比她还好事。
“都这么久了,早忘了。”
“你忘我们可没忘,我看你是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赢不了所以才想耍赖吧?这样吧,只要你陆芸当众爬上这大柱就当你赢,此事就作罢。”林月不怀好意地说。
陆芸抬头看了眼所靠大柱,轻轻地笑了,“怎能作罢,有赢必有输,当初输的一方要怎么来着?”
“分胜负的那一刻起,输的人对第一个打照面的男人学狗叫。”有人快嘴出声,被林月狠瞪。
“还真没玩过这种赌法,赌了!”跟她玩赌,别逗了好么!
“既然如此,就必须有规定高度。”她肯定她爬不上去,没有哪个女儿家肯当众耍猴,救忠贞楼只是被逼急了罢。
“随便。”陆芸无所谓地摊摊手,走向笔不离手的史官。
很快,高度就划好了,大约三米高。
陆芸退开一段距离,对史官一笑,“把这事给我记好了。”
话落,身影冲向大柱,在大家的屏息下一记高跳,众人傻眼。
“陆芸当真在上头了!”
“这样也行?”
“你这不算!”林月看着印在朱红大柱上的‘我陆芸’三个字,气得全身发颤。
“怎么不算?你说的是我陆芸爬上去,我的手刚才可是一路爬上去的。愿赌服输吧,史官还等着记入史书呢。”陆芸得意地晃了晃自己掌心上的字。
顷刻间,凡是男的都背过身去了,就怕不小心被选中因而得罪了刑部尚书。
“骸你分明是在使诈,而且你只是个废妃而已,我不认你又能如何?”林月盛气凌人地道。
陆芸耸耸肩,“不如何呀,只不过是满朝文武都知晓刑部尚书之女仗势欺人罢了。”
听闻此事匆匆赶来的刑部尚书对自己的女儿一巴掌扇过去,而后毕恭毕敬地作揖,“烈王妃娘娘,小女无知,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女这一回。”
“大人,我是个废妃,受不起你这一声娘娘,况且,赌局既然开始了就得尊重。”她看向林月,“从现在开始你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你的主人了,若是你想对自己的父亲汪汪叫我也没意见。”
刑部尚书狠瞪了眼自作孽的女儿,只能隐忍不发背过身去。
“烈王爷驾到!”
一声高呼,众人背对行礼,众千金无不美眸含春,暗送秋波。
陆芸看着拾阶而上的男人。
金冠束发,面露威仪,穿着浅黄色金丝滚边的锦袍,腰挂镂空雕玉球,玉球色泽极为通透,虽地坠在他腰间却不至于看起来娘,反而更衬他清冷如月华的气质……
她勾唇一笑,将林月拽了上去。
南宫烈看着脚下扑跪过来的女人,一阵头疼,“无需行此大礼。”
林月又惊又喜地抬头,觉得自己兴许因祸得福能获得烈王爷的怜惜。
“叫呀,你应该庆幸自己的主子是他才对。”陆芸兴致高昂地催促。
“适可而止!”南宫烈冷肃喝止,方才发生的一幕早已落入他眼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