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东两地相隔不过十数里,蔡县首领以为城东告急焦急,深恐南顿兵马折损太多,他日就算有了借口,到得襄城恐怕也难有作为,不禁一个劲的加紧催促兵马先行。
不过当前士卒集结迅速,闻得是廖化早做嘱托,心里虽有疑惑,但一想道此番道破叶县有人偷袭便是廖化,正以为是廖化谨慎小心,心里大为赞赏,庆幸不已,不禁看了身边廖化一眼,颇为喜悦,这才放心疾驰而向城东而去。
数千大军行不过半晌,但见远处***忽明忽暗,夜色弥漫,模糊不清,似有千人,蔡县贼首心中不禁勃然大怒,“好贼子,果不出廖化所料,如今当真来袭我营寨,若非廖化前去城东查探一番,恐怕我军难免受得小人图谋!唔……贼兵既来,那城东局势又是如何?”
不过如今有兵在前,蔡县贼首也没有花时间再做他想,当下便叫左右约束兵马,策马来回高声道,“我等为保颍川黄巾最后基业,千里迢迢来救襄城,这叶县小贼不肯放我等入城修养便罢了,如今更趁夜来图南顿援兵,竟然贼心不死,还率兵马妄来城南偷袭我军营寨,叶县小贼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众将士听令,随我冲啊!杀了这般忘恩负义之辈!”
叶县拒开城门让蔡县人马入城休息,本就让众黄巾贼寇心里颇有怨气,如今更听道自家渠帅放声呐喊,当即纷纷举起武器便向远处兵马杀将过去!
与此同时。南顿军马同样望见远处那黑压压一片人马。那黄巾贼首同样心中大怒,只听远处喊杀蓦然响起,一时间更是连连对左右道。“如今叶县小贼偷袭城南蔡县人马得手,更来攻打我军,简直视我等为无物,众将士且随我冲杀,杀败贼军,莫放跑一个小贼!”
如今夜色弥漫。两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做得便是不放跑“叶县袭军人马”的打算,***暗淡,只借月光视物,哪能分辨清楚,只道有人杀来,不想死,便只有砍倒对手。
两军同时喧嚣而起。喊杀震天,未几时,两军当即混杀当场
四百汉军早得廖化吩咐,不可轻动。只裹随在后军等待廖化指令,其余人等各有头目约束。早冲杀在前。
七千人马,当即混战在一起,一时间惨叫哀号,不绝于耳,只让黑夜里也生起一丝凉意。
两番人马军士战力,士气相差不大,一时间是打得难解难分,伤亡同时直线攀升,战至酣时,众贼寇见血也越发眼红,每砍倒一个对手,那股飚飞的鲜血染红了身上地衣甲,战袍,反而刺激起他们最原始地嗜血渴望,一时间,杀,杀,杀,杀意不绝于脑。
混战之下,目无章法,黄巾贼寇本就无甚纪律,阵型,在夜色掩盖之下,更是难辨东西,每一个士卒砍倒自己上一刻的对手,下一秒便会被别人蜂拥而上砍成肉泥。
战了约有一个时辰,那蔡县首领越发觉得不妥,“贼军不知我军来救城东,我军既然有备而来,猝然遭我军袭击,当该溃败才是。叶县不过千人,但观如今与我军厮杀之辈,少则也有三千人马,不对劲!不对劲!”
当下便对廖化道,“那叶县小贼不过千人,如今与我军对阵,一番厮杀,便是折损也有千人之上,如何还有上千负隅顽抗?”
廖化默然不语,只紧了紧手中长枪,蔡县贼首如今心中大慌,却未发现他的那点变化,自顾自地又说道,“适才厮杀,我军四千人马,竟然也折损千人以上,如今混杀在一起,伤亡愈发增大,如何还能战得!?”
说着说着,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廖化道,“你说叶县小贼偷袭城东,南顿人马混战不堪,如何还有人马在来城南?”
廖化当即神色一变,吞吞吐吐道,“恐怕是南顿人马杀败叶县小贼,前来城南与我军汇合吧?”
蔡县头领当即神色大变,“既如此,那我两军不是徒劳厮杀!快速速与我军探明,叫人出来回话!”
廖化应了一喏,刚策马转身蓦然间,眼睛闪过一丝狠厉,手中枪花一抖,快若流星刺向蔡县贼首。
那头目猝不及防,闪躲不及,当即一枪便被刺破喉咙,眼睛睁大,怒不可揭,但却无法出声叱喝。
廖化看他死不瞑目的眼神,心里颇为不忍,不过当即收回心思,趁左右还同样惊诧不已之时,刺死几人,策马便向汉军四百本部而去。
沿路还大声喊叫道,“渠帅被奸
,大家快速速去救渠帅啊!我身后便是奸细!”
一时间,本是战战兢兢的军阵人人惊恐的看向廖化的身影,只看身后数骑追赶在后,众人惊怒,纷纷围杀上去,当下便有弓箭手纷纷放箭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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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廖化的亲卫还未出声便被众人砍翻下马,或射死当场,而趁着这个空隙,廖化早向汉军而去。
汉军四百余人早得廖化军令,整装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动手杀敌,以汉军战力,远高黄巾贼寇,卫宁又特别调拨三百军中精锐,在贼众中军猝然发难,当可以一当十!
或是巧合,叶县守军见城南兵戈混战,一时间居然也派了数百士卒前往劝战,却不知如今两家自相残杀,本就是因为廖化诈言叶县偷袭,如今城门开处,杀出了数百人马,两家当即以为对方又有兵来救援,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轮起武器,便扑了上去。
可怜数百叶县守军,本是来劝战地,如今反而连话都没说出,便被数千人马所吞没,三家混战,伤亡愈发增大。
一时间前军还在混杀不堪,后军已然有廖化四百余人猝然发难,汉军队形整齐,见人便杀,后军人少,黄巾进军皆是一鼓作气,全数压上,后军显然虚弱不已,正得廖化众人厮杀。
蔡县贼首早死,前军又是杀红了眼睛,廖化等人在后军厮杀却是没有多少人还能顾及得到,这四百人马反倒游刃有余,在廖化指挥下专找带军头目的地方厮杀。只杀了一阵,便向战场外面窜了出去,隐伏一边。
无人指挥,更是混乱不堪,两方人马杀红了眼睛,南顿贼首,本也察觉似有不妥,但心想廖化前言,又见叶县有兵来援,便打定主意要击溃前面兵马,但如今三千人马,竟然一场厮杀折损一半,心里肉痛不已。更见恼怒,连连催促兵马加大攻势。
如此双方再也无法控制。
一战杀至天明,尽皆疲惫不堪,等到众人醒过,才知一夜之战,原来不过是自相残杀……而这一场不知就里的自相残杀,算上叶县折损,竟然倒下了四千贼寇!
一但明白昨晚一战不过是个误会,那一夜的杀气蓦然散去,震惊,诧异,懊恼,痛悔,无数说不清的感觉,充斥了所有人的胸口。
当即便有无数人哭丧着丢开手中武器,更有人伏倒在自家兄弟尸首身边放声大哭。这一刻……正是所有人心里最脆弱的时机,也是所有人最没防备的时候。
而这时,潜伏多时地廖化四百军士,猝然杀出,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黄巾贼寇,便是这士三之后,士气全丧,无心再战,更何况一夜厮杀,精疲力竭,贼众哪还有力气抵挡,廖化以三百汉军精锐为尖刺,犹如猛虎出闸,势不可当。
如今天明,廖化早见那南顿贼首所在,直带着众人当即冲杀上前,贼众猝不及防,抵挡无功,当即被硬生生撕开一条缺口,不待半晌,廖化一马当先,挡者皆一枪刺死当场,南顿贼寇一眼认出廖化样貌,再蠢,见他浑身浴血,见人就杀,便是要取自己性命,当即破口大骂,拨马便向后逃走。
但人困马乏,如何还能逃得过一晚修养的廖化。
廖化只策马而追,一枪便将他扎了个通透,到死,那南顿贼首却还不明白这场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南顿,蔡县两军人马,群贼无首,双双死于廖化枪下,尤其蔡县军马在昨晚,不少带军头目尽被汉军所杀,如今无人指挥,更兼伤疲交煎,士气滴落,哪还能抵挡!
只半晌便被汉军众人杀得四散溃逃而走!
七千人马,硬生生被戏弄在鼓掌之中,败在自相残杀,败在自己的那点贪恋,与猜忌之中!
如此,两县俱平,逃者已然不成气候。
…………..
五千官兵列阵已待,杨奉高站将台,拔出佩剑高举而起,寒光凛凛,杀气逼人。
猛然间,只见他剑指南寨,大声喝道,“打破营寨,扬我军威!”
鼓声震天,号鸣连绵,汉军肃杀之气,铺天盖地,“踢踏踢踏”踏步声整齐而严谨,一排排长枪阵型,严谨而有序的缓缓向前。
只等鼓声变换,便是冲锋之时!而这一刻,显然已经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