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文开始上班。
程晚夏虽然一直都知道傅博文比较忙,但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忙到这个地步。
从蜜月回来开始,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星期。
有时候回来的时候,几乎都已经到了深夜时刻。
程晚夏刚开始还是一个乖乖的好老婆,会留灯等着他回来,给他放洗澡水,温柔体贴,还主动缓解他心里的疲劳。
后来,时间一长,程晚夏就坚持不住了,加上这段时间她拍摄的张正田民国大戏后期剪辑完成,下个月准备在各大影院上映,正全国各地的做宣传。
搞得,两个人结婚后,各自忙一方。
今天,程晚夏去北京跟着剧组做电影宣传,安筱也是一起的,两个人每走一个地方,都会被问及关于新婚的事情,甚至超过对电影本身的关注。
今天貌似也是如此。
宣传现场,程晚夏穿着一套白色紧身裙,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化着浓艳的妆扮,气色看上去很好。
安筱站在她的旁边,穿着一套粉色的公主裙,一直都是以乖巧模样出现在媒体上的她,今天依然打扮甜美,和每次程晚夏的感觉都是天壤之别,两个人在各自领域里,独领风骚。
但,走在一起,终究会被人对比。
娱乐圈就是这么一个物质的地方,攀比无处不在。
对于程晚夏而言,喜欢她的人会觉得她时尚性感有个性,不喜欢她的人会觉得她轻浮风骚没内涵。对于安筱而言,喜欢她的人会觉得乖巧清纯很低调,不喜欢她的人会觉得她做作虚伪装可怜。
两个人的粉丝基本没重合,那些在论坛贴吧微博上对骂的把戏经常在她们两人的粉丝中出现,一个月就得有这么几次。
媒体对程晚夏和安筱的钟爱程度也参差不齐,有些偏向于程晚夏,有些偏向于安筱。
“晚晚,能说说你在剧中的角色吗?”记者提问。
“风尘女子。”程晚夏嘴角一笑,四个人总结。
“怎样个风尘女子?”
“沦落在红尘中,有血有肉的奇女子。”程晚夏嘴角一笑,“张导有要求,不能说太多。”
“据说,这部戏是傅氏傅博文担任的制片人。”记者说道,“所以张导该是在为你家打工。”
整个现场都笑了,程晚夏也笑了。
张正田拿过话筒,“所以说世事难料,想当初拍摄的时候我还能够对晚晚耀武扬威,现在得看她脸色过日子了。”
“张导真会开玩笑,以后有好剧本,可不要忘了我家傅先生才是。”程晚夏连忙接嘴,“我们家还得靠你发家致富。”
“哈哈,晚晚真是会说话,你给你家傅先生传个话,下次有机会一定再合作。”
“那必须的。”程晚夏心情很好的答应。
其实这段时间大家都看得出来,宣传这么多场,程晚夏心情一直很好,是人都看得出来,这段婚姻让她很幸福。
倒是安筱,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看不出来高兴与否,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外界都传,安筱是因为得不到傅博文而故意嫁给傅文渊,目的就是想要气傅博文和程晚夏。
这段时间这个传言越来越多,似乎都已经成了事实。
“安安,听说你在剧中饰演的是一名女知识分子,你对这个角色有什么看法?”记者问有些被冷落的安筱。
“生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有着非常强烈的爱国情操,甚至为了救国,舍弃了自己的爱情。应该是剧中,真正意义上最伟大的一个角色,相对于晚晚饰演的,要理想化一些,我本人比较欣赏的一个人物。”安筱抿着唇,说道。
张正田接过话,“其实这部戏就是以安筱和程晚夏两个对立的女性角色为主要载体,从两个极端告诉世人,战乱时期的妇女在战争中也起到不可泯灭的作用,她们也有血有肉,有理想有抱负,在国仇家恨面前,也奉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张导的戏一直都是口碑与票房双管齐下,不知道对这部戏,张导的期望值是多少,比如票房?”
“不敢期望。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这个人其实比较坦然,做过了,努力了,就行了,至于结果如何,就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听说张导这部戏是奔着戛纳电影节去的?”
“已经把片子递交给戛纳电影节的评委会。”
“在国内上映的和递交给戛纳电影节的,两部片有所改变吗?”
“改变肯定会有,必定国情不一样,在中国,就得有中国的制作模式,在国外,就得用国外的衡量标准,多少有些不同,但大同小异,不用刻意遗憾什么。”张正田说道。
其实,大家都明白得很,张导是说得好听,一般在国内很多情节是不能放,这是国情。
“预祝这部电影不管在国内票房还是戛纳电影都能够取到一个好的成绩。”
“借你吉言。”
“张导后期会有什么打算,在电影方面?”
“正在谈一部剧本,准备明年初开机。”
“会继续找晚晚或者安安合作吗?”记者问道。
“我倒是想,也得看看两位有没有时间。”张正田有些遗憾的说着。
“晚晚结婚后,是准备隐退吗?”记者把问题转向她。
“也不是完全隐退吧,只是稍微会让自己放松些,不会再接那么多通告电影什么的,要是张导让我去客串一下,我可是很乐意的。”程晚夏嘴角一笑。
“那么安安呢?”
“跟晚晚差不多吧,结婚后总得为家庭多付出些,不过必定演戏是我的工作,不会完全的丢弃,也就顺其自然,不刻意的排斥。”安筱微微一笑。
“这么看来,张导这部戏成了你们两姐妹的封官之作了?”
“基本可以这么说吧。”两个人点头。
“所以大家得进电影院去看这部戏。”张正田补充。
全场都笑了,觉得张导真会见缝插针。
“对了晚晚,言爵这段时间甚少在娱乐圈里面活跃,听说言爵的经纪人王剑也因为涉嫌绑架被判死缓,同属一个公司,加上你曾经和言爵的关系,你知晓其中的缘由吗?”一个带着鸭舌帽的记者突然开口问道。
“抱歉,我并不是很清楚。虽然和言爵在一个经纪公司,但因为我和他曾经的过往,现在基本没什么联系,所以他的事情,我也了解不多。”程晚夏对于这个提问,有些不悦。
她看着那个记者的工作,眉头紧了紧。
“你和言爵之间,做不了情人,连朋友都不是吗?”
“在我看来,真正相爱过的人,是不能回到朋友关系的。”程晚夏直言。
“意思就是你曾经是真的很爱言爵,可为什么突然又会和他分手?然后又立马和傅博文结婚?”记者开始有些咄咄逼人。
“我想这是私事,在今天这个场合并不适合公开来说。”
“你觉得什么场合才适合说啦?”记者继续,问题也变得更加尖锐,甚至有些火药味。
“当你有资格可以单独采访我的时候。”程晚夏一字一句,狠狠的看着记者。
记者还想再追问点什么的时候,已经有现场的工作人员上来制止。
记者停了停,为了避免被驱逐,记者没敢再多说。
但是那一秒,明显能够看到,他的眼神往台上安筱的方向飘了一下,两个人心领神会的,邪恶一笑。
电影宣传会告一段落。
程晚夏跟着剧组,第一时间坐着飞机回上海。
在最后结束的时候,程晚夏实际上是真的有些不开心的,记者的提问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她只是莫名的又想起了言爵。
每次,总觉得很努力的释然,但真正面对时,又完全做不到,总觉得心里有一块伤疤,不想任何人来扯掉这块疤痕。
2个小时左右。
剧组一行人回到了上海。
剧组本来安排了饭局,但程晚夏觉得太累就不想吃了,安筱也没心情参加,两个人坐在剧组的专用车被送回傅家别墅。
一路上,安静无比。
上海那个时候的天色已经渐黑,霓虹灯光初现,车流不息的街道依然堵堵停停。
“程晚夏。”安筱突然开口。
程晚夏转头,看着窗外风景的眼眸看着安筱,“有事?”
“为什么不和言爵在一起?”她问他,用很冷很冷的语调。
程晚夏不想回答,但,她想了想,“因为没有可能。”
“为什么没有可能?一直以来,你都爱的傅博文是不是?”安筱有些激动,但看得出来,在控制情绪。
“没什么好解释的,也解释不清楚。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傅博文是我丈夫,我这个人,不管是认定的事还是认定的人,都很执着,不会轻易改变。”程晚夏一字一句。
她在告诉他,关于傅博文,她不会有任何改变。
安筱看着她,“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程晚夏抿唇。
“我最后悔的就是,在傅博文想要和我结婚那些年,我拒绝了他的请求。”安筱看着他,“程晚夏,一直以来,我真的太小看了你。”
“既然知道我不能小看,就不要和我争锋相对。不管我们之间有多么复杂的关系牵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我这个人,爱恨分明,不懂得什么叫做心慈手软。”
“原来,我们果然是一个血脉相传的人!”安筱嘴角一笑,“这句话我回复给你,对你,我从不心慈手软!”
程晚夏眉头皱得很紧。
安筱冷冷一笑,“咱们走着瞧。”
两个人的空间,瞬间又回到了僵硬的窒息中。
程晚夏总是在想,她不挑拨是非,也不主动挑衅,为什么偏偏,命中遇到安筱。
这辈子,注定,平淡不了!
……
车子驶进傅家别墅。
偌大的别墅在夜晚中显得更加壮观、辉煌!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别墅大厅。
几个长辈都在。
刚刚下飞机的时候程晚夏给傅博文发了短信。
貌似今晚持续加班,还没有回来。
丁小君看着他们,脸色并不是太好,有些责备的说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对不起啊,大妈。”安筱连忙道歉。
程晚夏说道,“飞机晚了点,我们一下飞机就赶了回来。”
“吃过饭了没有?”
“还没。”
“小月,让厨房做点晚饭,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还没吃饭。”丁小君恨有魄力的吩咐。
小月连忙答应着跑向厨房。
安筱从自己的旅行包里面拿了些礼物回来,“爸爸,大妈,妈,三妈,我给你们都带了些北京的特产回来,因为时间紧,选的有些马虎,看看你们喜欢不?”
说着,把每一样礼物递给了他们。
程晚夏有些发愣。
剧组从上海到北京,几乎没有任何空闲时间,安筱是什么时候买到这些东西的?
几个长辈接过安筱的礼物,都是满口赞许。
程晚夏杵在那里,有些尴尬。
她什么都没有带,两手空空。
她看到丁小君的眼神一直往这边瞄,意思再明白不过。
现在黄良菊满脸堆笑,别提多自豪。
丁小君似乎是明白过来程晚夏什么都没有准备,脸色一阵一阵的难堪,程晚夏觉得自己,真的很容易被安筱这么摆一道。
“爸爸喜欢吗?”安筱嘴角一笑,笑得很乖。
“嗯,很好。”傅正天点头,看得出来,还是带着欣慰。
安筱突然松了口气般,“上次晚晚去三亚带回来的礼物,我就觉得很好很漂亮,所以就刻意的多花了心思挑选,爸爸能够喜欢,我真的很高兴。”
明明是很随意的口吻,实际上,这就是暗地里狠狠的捅了程晚夏一刀。
这句话,又把明明刻意伪装自己的程晚夏给引了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坐了飞机觉得胃也很难受,所以没能挑选礼物,还望爸爸,妈妈,二妈,三妈不要生气。”程晚夏只能找理由。
傅正天无所谓的说着,“这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都是一家人。”
“谢谢爸。”程晚夏嘴角一笑。
“晚晚,你说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胃也难受是吧?”丁小君突然有些激动的问道。
程晚夏看着她,硬着头皮点头。
她只是,找的借口。
“你和博文也结婚快一个月了,是不是怀孕了?”丁小君话一出,大厅中所有人都安静了。
程晚夏都愣了。
这个月她和傅博文是挺辛苦的,月事也确实还没来。
但,不会就真的……
“你快坐过来。”丁小君很激动,看得出来。
程晚夏坐过去。
丁小君又连忙说道,“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怀孕了,就不能这么全国到处乱跑了。”
“不需要吧?!”程晚夏觉得,需要这么夸张吗?
“怎么不需要,怀孕头三个月是非常重要的,一不小心……呸呸,看我说的什么话,反正你听我的就行。”
程晚夏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丁小君,太急切了点……
“明天去检查了再说。”傅正天突然开口,“要是真的怀了,就是我们傅家的第一个孩子,也算是给傅家添后了,确实马虎不得。”
看得出来,傅正天也很重视。
黄良菊在笑,笑得很假。
她的脸色一直不好的看着安筱。
刚刚明明所有人的视线还在安筱身上,此刻就被程晚夏给夺了去,心里憋屈得很,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安安也和文渊结婚一个月了,正好明天跟着一起,也去做做检查,免得自己有了也不知道,有些人怀孕也是没有反应的。”
安筱嘴角一笑,“好。”
其实,她月事刚完。
而且她和傅文渊根本就不睡一张床上。
丁小君脸色稍微变了变,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的,面和心不和。
但丁小君一直保持着她大夫人的风范,连忙说着,“就是就是,明天一起,我安排医生,有了更好,没有,就多努力点,争取早点给傅家开枝散叶。”
“这件事情,就交给小君你去办,别马虎了。”傅正天吩咐。
“放心吧正天。”丁小君答应着。
傅正天点了点头,“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们做母亲的多传授点经验,她们都还小,什么还不懂。”
“嗯。”三个女人都忙点头。
傅正天直接走向2楼。
正时,厨房做好了晚饭,已经上桌。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可以吃晚饭了。”
两个人往客厅走去。
丁小君突然说道,“小月,桌子上有兔肉,牛肉,羊肉没有,有的话都给统统的撤了,两位少奶奶要是怀孕了,吃不得这些。”
“是。”小月连忙往饭厅走去。
程晚夏是听到丁小君说的,嘴角瘪了瘪。
豪门居然也这么迷信。
安筱转眸看了一眼程晚夏,眼眸突然一深。
怀孕?
这倒是,一个人棘手的事情!
……
晚上,接近凌晨。
程晚夏睡得正香甜,感觉到身边的位置突然陷了下去。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有些朦胧的说着,“这么晚了才回来?”
“吵醒你了吗?”声音,有些自责。
他知道她其实也很忙,忙着宣传电影,满城市跑,所以他每次加完班回到家都尽量做到轻手轻脚。
但是她太惊醒了。
程晚夏转身,面对着傅博文,她手指摸了摸他的脸,黑暗的空间下,看不太清楚的她模样,“我是有多少天没好好看过你了?”
“傻瓜。”傅博文宠溺一笑。
曾经总觉得,傅博文这个男人是不会疼女人的,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总是高傲无比,不会轻易的放低自己的身价去迎合他人。
但现在,不得不说,她觉得她都有些被他宠坏了。
她在他面前,总是肆无忌惮的撒娇。
“你想我没有?”程晚夏问他。
“想。”傅博文嘴角一笑,“恨不得你只有我手指头那么大,这样就可以把你揣进荷包里,想你了就拿出来亲亲捏捏,忙的时候就把你放进荷包里,让我知道你随时都在我身边。”
“你怎么这么肉麻啊。”程晚夏忍不住,往她的怀抱里靠,整个头都埋在他的胸膛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
“你不是爱听吗?”傅博文的口吻中,带着笑意。
“明天你有空没有?”
“怎么了?”傅博文问她。
“明天……”程晚夏犹豫了一秒。
给他一个惊喜吧。
要是没有,也不要让他失望。
“明天我没有什么事,想要你陪我。”
“明天要去谈一个合同,等这几天忙完了,再陪你行不行?”傅博文温柔的问道。
“嗯。”程晚夏点头,把头更深的埋进他的胸膛。
傅博文反手抱着她,“你这个样子,让我感觉你在投怀送抱。”
“你才投怀送抱,色狼!”程晚夏没好气的说着。
那双手,已经不老实的在她身体上下滑动。
“我今天很累。”她抓住他的手。
因为她突然想到,前三个月不宜房事。
万一真的怀孕了呢?
“那早点休息。”傅博文挨过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虽然有些压抑,还好这段时间还算频繁,也没有到非那啥不可的地步,他搂着她柔软的身体,总觉得这样触手可及的幸福,让他心里,很暖很暖。
他一直都在想,这样的幸福,是不是就会是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
挺好。
……
是夜。
已经接近凌晨的夜。
上海的街头已经渐渐变得冷清,霓虹灯光照耀的街道也显得寂寞了些。同样的星空之下,上海的夜场却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歌舞升天,喧嚣奢靡,纸醉金迷。
夜未眠会所。
上海比较繁华的夜场。
人一般较多,就如此刻,已经快要凌晨,大厅中依然人山人海,包房也几乎满座。
会所的消费属于中上,也有顶级包房,也有一般的,供白领阶层玩的地方。
傅子姗今晚就坐在那种很一般的包房中,看着房间中玩疯了的一群同事。
她其实也喝酒,但她不管喝好多酒,都不会喝得像面前这些人这样的手舞足蹈,甚至第二天会断片的地步。
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少了很多年轻人的激情。
她再次看了看手机,凌晨0点了。
没有一个人说走。
其实医生是一份很压抑的工作,外界传言的医生是一份好职业,对,医生的收入在工薪阶级来说相对较高,但医生的工作性质却并不是外界想的那么美好,特别是拿手术刀的医生,每次手术其实都在给医生不只是身体,也是心理的磨练。
医生的作息也不规律。
值夜班,紧急手术,有时候甚至一整天不能合眼。
就如今天的医院聚餐,也只能分批,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大团圆。
“子姗,我们去外面跳舞吧,12点可是有节目看的。”一个女医生跑过来,拉着她。
医生其实也是一群很热血的人,完全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冷漠,那么一本正经,他们其实也有非常天真非常顽皮的时候。只是太多时候,为了迎合工作,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傅子姗没有推却别人的盛情,和几个一起走向大厅。
所谓的节目,也就是12点的时候,会有特殊表演,比如所谓的脱衣舞。
旁边的女同事说今天运气很好。
因为今天跳脱衣舞的是男人,不是女人,男人一般很少很少见,但在看多了女人跳舞的夜场,男人反而变得稀奇。
而且不得不说,放眼望去,大厅中这么多人,女人占了一半以上。
这个城市,寂寞的女人,总是那么多。
傅子姗和几个同事选了一个比较靠近舞台的位置。
傅子姗其实对这些节目兴趣不大,她喝着啤酒,望着舞台,完全没有身边同事的激动,她就淡淡的看着那个长的很是妖娆的脱衣舞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妖媚无比,比起女人,有过之无不及,她心里琢磨着,这货肯定是基。
突然,全场暴动起来。
傅子姗看着脱衣舞男人从舞台上跳了下来,他此刻就穿着一件工字背心,因为汗水的原因全部贴在他的身上,莫名的性感!下身的裤子早就不在,仅仅穿着一条男士丁字裤。
脱衣舞男人跳的很欢快,全场人都跟着他的激情摇摆起来。
听说,很多时候为了让现场的效果更好,脱衣舞者总会现场的和某位或者某几位互动。
所以当脱衣舞者非常暧昧的出现在傅子姗面前,并妖娆的拿过她刚刚喝着的啤酒杯时,她整个人是有些发愣的。
射光灯一瞬间打在她的身上。
她坐在那里,脱衣舞着在她面前搔首弄姿,跳着各种让她不敢直视的挑逗动作。
男人边跳,边把衣服脱了下来。
他的工字背心被他性感的扔了老远,此刻,傅子姗面前的男人,除了那少得可怜的下身布料,几乎已经赤果果。
她咽了咽口水,不是激动,而是不知所措。
身边的同事撞了她一下,“可以摸摸。”
傅子姗有些发怔。
同事主动摸了上去,脸上还是那么淫荡的笑。
脱衣舞者非常配合的销魂着。
傅子姗觉得,这也……
同事摸完,转头对着傅子姗,“人家都在你面前跳这么久了,你还是给点小费吧。”
“哦。”傅子姗突然晃神,原来就是要小费的啊。
她连忙从包里面拿出一些人民币,多少她没数,反正觉得这种小费应该不能少给,拿着那些钱就准备递给面前的男人时,同事突然抓着她的手,在她完全没有防备之下,她的手就被拉扯着伸进了男人的丁字裤里面,她觉得她当时完全是木讷的。
同事嘴角一笑,“这才是给小费,放手。”
傅子姗回神,把钱放进男人那里面,把手伸了出来。
男人对着她妖娆一笑,又往其他地方跳去。
傅子姗呼了一口气,同事些还都在兴奋,跟着脱衣舞者的脚边往那边挪动,她觉得没什么劲儿,转身准备回包房时,身后突然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尽管在有些黑暗的空间,她看不到他的脸色,但却能够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他无法掩饰的怒气。
“好玩吗?”男人问她,口气有些冷。
说真的,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刚刚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脱衣舞者身上,他不知道他都看了些什么。
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什么都看到了。
“还行。”她回答,没什么表情。
“你就没有点羞耻感嘛,居然学会玩这些!”男人冒火。
“和你有屁关系!”她也冒火。
“傅子姗。”男人怒火很大。
“傅正轩!”她也怒火很大,“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小叔吗?长辈吗?明知道我不屑!”
傅正轩看着她,抿着唇,看得出来,在压抑火气。
“让开!”傅子姗推他。
今晚聚餐,傅正轩也在之列。
一个医院,不同科系。
她和傅正轩还算低调,医院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傅氏的人,当然,更没人知道,他们两个的亲戚关系,还都以为,只是刚好是一个姓氏而已。
两个人基本上见面也不会多说话,说话,傅子姗也是箭弩拔张,大家都知道傅子姗不太好相处,但时间久了也知道她人没什么心,口无遮拦了点,总体在医院的人际关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但今晚。
傅子姗的举动,却让所有人,汗颜。
当时,傅子姗让傅正轩滚开。
她看着他心烦。
傅正轩没动半点。
傅子姗怒了,伸手一个背摔。
傅正轩非常悲壮的摔倒在地上,发出强烈的声音,甚至,让原本火爆的脱衣舞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傅正轩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没有半点异样的,从他的身上踩过去。
宁沫说得没错。
她天生就是女汉子。
她天生就不适合做女人。
所以,她天生就不适合所谓的,谈情说爱。
她没有再回包房。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硝烟弥漫的大厅。
外面的街道明显冷清了很多,突然的安静让她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她喝了些酒,喝得还不算少,所以不能自己开车。
夜场一般到了晚上都会有出租车定点在那里接客,她走过去,准备随便坐一辆时,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玻璃摇下,一张妖艳的脸。
“正轩是不是在里面?”宁沫问她。
傅子姗看着她,没有说话。
“哑巴了?”宁沫嘴角一笑,停好车,从车上下来。
宁沫其实也不比她高多少,但宁沫喜欢穿恨天高,而她习惯穿平跟鞋,所以两个人的身高距离看上去很明显。
宁沫喜欢穿裙子,裙摆很短的那种,修长的大腿暴露在外,性感无比,而她总是喜欢穿宽松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只能算休闲,谈不上什么美感。
宁沫比她大5岁,她几乎从生下来,就在她的阴影长大。
长辈们其实说得都对。
她确实比宁沫,差了很长一段距离。
她记得小的时候,她们上一所学校,她在初中部,宁沫在高中部,她当时去高中部找傅正轩,傅正轩和宁沫同班,她去他们教室的时候,宁沫刚好在教室走廊,宁沫拧着她去找班上找傅正轩。
当时她听到他们班上的学生说什么,白天鹅和丑小鸭。
宁沫是白天鹅,而她是丑小鸭。
其实不管走到哪里,被关注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漂亮又大方的宁沫。
而她,总是充当她的绿叶。
“你现在是要回去吗?”宁沫问傅子姗。
傅子姗似乎才回过神来,她说,“嗯。”
“我送你吧。”
“你的车是两座的吧。”傅子姗看着她的小车。
“哎,我都忘记了。”宁沫扶着额,就连懊恼的样子都透露着那么性感的女人味。
“我先走了。”
“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吧。”
“我长得挺安全的。”傅子姗说。
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随便钻进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宁沫看着傅子姗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个笑容,转身准备进会所时,就看着傅正轩被人扶着走了出来。
傅正轩看了一眼刚刚出租车离开的方向,看着宁沫,有些虚弱的说道,“不是还在和朋友聚餐吗?这么快就来了。”
“嗯,这都凌晨了,再多的话都说完了。”宁沫看着他的样子,诧异的问道,“倒是你怎么了?”
“没事,估计骨头被扭到。”傅正轩忍着痛。
“你是正轩的女朋友吧,他刚刚……”一个同事开口,被傅正轩的眼神遏制,同事清了清喉咙,“发生了点意外,应该没什么大事,我就交给你了。”
宁沫把傅正轩扶上车。
傅正轩觉得自己的骨头,真的是经不住折腾。
看来,真是老了。
以前也经常被这么摔,貌似没摔得这么惨的……
安静的车内。
“怎么了?”宁沫开着车,问道。
“就是摔了一跤。”傅正轩不想说太多。
“我刚刚看到子姗了。”宁沫说。
“哦。”傅正轩没什么表情。
宁沫转头看了他一眼,回头认真的开着车,清脆的声音说道,“今天我爸又把我叫住,让我和你把婚给结了。”
傅正轩愣了一秒,随即,“看你的吧,你说好就好。”
“你都没有点自己的想法吗?”宁沫蹙眉。
“我这人很容易将就的。”傅正轩嘴角一笑。
他习惯了自己的某些人生被安排。
反正人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他也确实不能奢求得到更多。
早点结婚,就早点安定。
免得夜深人静之时,还东想西想。
“我不想结婚。”宁沫一字一句,无比肯定。
傅正轩淡淡的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光,“但你回来了。”
宁沫咬唇。
对,她回来,就证明她对他们的婚事妥协了。
她在美国生活了14年,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她以为她靠她无声的反驳可以打消这种所谓的商业联谊。
终究而言,她想太多了。
父母那一辈定下来的事情,没有半点走转。
“为什么你就不能反抗一下?”宁沫问他。
“习惯了被压迫。”傅正轩嘴角一笑。
习惯了,所以不会反抗。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宁沫翻白眼。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所谓的爱情,完全没有。
但是长辈们非要把他们凑成一对。
他们其实也试过。
但是好像,怎么都没办法让彼此心动。
这是该遗憾呢?还是遗憾。
傅正轩微微叹了口气。
他看着上海夜空中无数的繁星,他想起曾经某一段很遥远的时间,他躺在草地上,和一个小女孩一起,愉快的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