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听她是去见钱深深他们,心底的愠色自然地降了下去,再看她征求的眼神,似乎很想去,他心里自然是不忍心拒绝她。
接着,便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他一句下意识的叮嘱,却再次敲动了钱浅浅的心。
脸色有些微变,她对时镜扯出了一抹有些勉强的微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不再看时镜一眼,便再度抱起小泰迪转身快速往外走去。
突然发现,狗狗比起时镜来说,还是没那么恐怖了。
玄关处,时镜站在原地看着钱浅浅急于离开的背影,像是在躲避他一般,好看的眉头在这时候轻轻地拧成了一团。
心底蓦得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浅浅。”
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叫住了她,脚步已经朝钱浅浅停下的地方走了过去。
见时镜又一次叫住了她,钱浅浅脸上的迷惑更浓了一些,转头看向时镜,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时镜,你还有事吗?”
“我送你过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布加迪的车门已经打开,而出乎他意料的,钱浅浅竟然断然地拒绝了他的这番好意。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去就行了。”
钱浅浅对着时镜连连摇头,一想到自己距离离开时家的时间越近,她就想避开时镜越远。
她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时镜所产生的一种习惯或者是依赖已经让她有些难以自控了。
她不能让自己再这样习惯下去,直到习惯成了沦陷......
她想告诉自己,没有了时镜,她依然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着,无忧无虑的......
只是——
真的可以无忧无虑吗?
时镜因为她这一番断然的拒绝而再度蹙起了眉头,感觉到她又一次想要跟她撇清关系的样子,心底的愠色就浓了一些。
“我说送你过去就送你过去。”
声音沉了几分,原以为钱浅浅一定会被他这低沉的声音给吓得妥协,毕竟,他所了解的钱浅浅,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只是,这一刻,钱浅浅的反应却再度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说不用了,你听不懂吗?”
钱浅浅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放响了许多,甚至连时镜都因为她这样的反应而愣了片刻。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十分了解眼前这个小女人,他以为,她总是会怕他,总是会因为他一两次低沉的声音而顺着他的意,可这一次,他真的想错了。
平静的目光带着几分小小的复杂停留在钱浅浅的脸上,听她半带着苦笑的口气,对他继续道: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跟我,不过就是债主跟债户的关系,你没有必要特地送我去见我的朋友。”
满腹的苦水涌上心头,便再也止不住,她看着时镜继续道:
“那些是我的朋友,她们跟我一样,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说到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不过很想在这时候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对时镜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