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两人从房间里大步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人,眼底一丝惊讶也没有。\
只是夜清歌整个人都处于极度镇定和痛苦的状态下,根本就没有觉察到霍行知和GEVAT的异样。
霍行知上前一步,“清歌,你听到了什么?”
夜清歌抬起头,惨白着一张脸,指着自己脸上有着刺痛感的地方,一字一顿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做了什么?”霍行知笑着重复道,眼睛眯着,十分得意,“你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此刻夜清歌只恨自己本事不够,因为——她真的很想很想杀了霍行知这个人?
从来不曾有一个人,让她很到如此的地步。
GEVAT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下楼去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外人通常是很难插手的,况且,他也乐得看到一场大戏。
空前的死寂充斥在两人之间,夜清歌看着霍行知,那眼神包含着千刀万剐。
霍行知却是看着她在想笑,“清歌,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也十分愿意让你知道,我就怕你不愿意。”
“说清楚。”夜清歌戒备着,问。
霍行知暗笑了一声,那声音着实有些荡,“你愿意和我上床么?愿意的话你就能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夜清歌一愣,接着扬手就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手却被霍行知在半空中截住。
“你打我一次,我不会让你打我第二次,我的脸,只允许我的女人打。”霍行知冷冷说完,挥开她的手,也大步下楼去了。
夜清歌靠在墙上,浑身冰冷冰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如果不是心还在痛,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一步一步挪回到最先自己醒来的那间房间里,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在自己身上一番摸索,最终却是苦笑——
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霍行知已经变得丧心病狂,而且自己的手机根本就没带在身上,居然还妄想和外界联系?
就算身上有通讯工具,说不定这个地方和当初的神秘小岛一样,信号是被霍行知控制的?
她忽然觉得霍行知可怕,她总是以为,霍行知就算再变,最初的人姓总不会抹杀,可是现在看来……人姓么?他根本就毫无人姓可言?
席司曜,席司曜,你在哪?
我好害怕,你来救我好不好……
——
霍行知从那栋房子出来,GEVAT就坐在外面的车里等他,车门一开一关,霍行知便上了车,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GEVAT笑了起来,模仿吊儿郎当,“你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了?这里没吃没喝,万一席司曜没有及時找到她,饿死了怎么办?”
“饿死了那也是席司曜伤心。”霍行知瞥着身边的人,“也是他收尸,与我何干?”
“哟?”GEVAT看着口是心非的人,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霍大少爷看来是真的对这个女人真的是死心了,那怎么不要了她?”
“席司曜碰过的女人我嫌脏?”
GEVAT但笑不语,嫌脏么?嫌脏怎么会下药想要得到夜清歌?
霍行知静了静,看GEVAT还在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反正就是开了口:“你放心吧,总有一天,她会求着要上我的床。”
GEVAY还是不说话,霍行知此刻这么信心满满,只怕遇到席司曜之后,不会再这么自信了。
毕竟,那个男人的睿智,城府,心计,人脉,能力,都远远在霍行知之上?
他们开车直接去了机场,程子言的乘坐的航班不久就到达了,看着从通道出来的人,GEVAT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欣喜,只是在程子言主动依偎进他怀里的時候,轻轻地抱了她一下,“欢迎回来。”
霍行知站在一边冷笑着看着他们,这两个人还真是好笑,当初GEVAT真心待程子言的時候,程子言一而再地利用GEVAT,甚至还骗了他,杀了他的孩子,令GEVAT对她恨之入骨。
事到如今,程子言对席司曜只有恨没有爱,她也知道自己除了GEVAT没有可以依赖,开始真心相待,可是……为時晚矣。
看着霍行知表情怪异,程子言心底有些不舒服,扯了扯GEVAT的衣服,问:“他冷笑什么?”
“发神经。”GEVAT看都不看,随口答了一句,然后牵着她的手,朝着机场出口走去。
霍行知眯着眼睛跟着他们身后,我不幸福,你们也别幸福,大家一起痛苦,不是很好么?
——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夜清歌静静地坐在床上。
霍行知和那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走了之后,这座房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不用去看,也能做知道,房子里不会有吃的,也不会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
霍行知那样的人,是不会让她和席司曜联系的。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席司曜来救她。
彼時一心求死,没有这么多的害怕和牵挂,现在一个人紧紧地坐在床上,想起席司曜,想起孩子,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如果她死了,他们怎么办?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以席司曜的姓子,若是她不在了,他此生定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那么宝宝们要一辈子都没有母亲来疼爱他们吗?
夜清歌,你怎么这么该死?VgIn。
是,她该死,也动过想死的念头,甚至有过行动。
可是此時说着自己该死,却再也舍不得去死?
世界上还有爱她的人,席司曜,宝宝们,兰姨,卡卡……他们都是爱她的,她并不是自己孤单一个人。
她要坚强,席司曜一定会来救她的?一定会的?
宝宝们,你们要等着妈妈回来爱你们。
还有……阿曜哥哥,我很想你。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不曾在心底叫过这个昵称,从自己接受那个残忍的事实开始,她便将他归为陌生人,不论是当着席司曜的面,亦或是自己在心底,都是叫他席司曜。
后来,还是无法避免地动了心,就开始叫司曜,那句‘阿曜哥哥’再也不曾叫出口。
不是因为矫情,而是因为心伤。
席司曜,这一次,你一定要找到我,因为我已不再恨,因为我是这么这么地想要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我想你,很想你……
——
神秘人在第三天的時候就给了席司曜他要的地址,但是花城这边席也正父子蠢蠢欲动,大家处事多年,自然了解彼此做事的风格。
席司曜知道,席也正如果想对自己下手,那么两个孩子必定也会有危险,斩草必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况且孩子们还小,他这次去带夜清歌回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带着孩子去也危险,所以……这一次他一个人去救夜清歌,唐越就留在花城保护孩子们。
彼時夜清歌已经奄奄一息,一个人三天不吃饭不喝水不进任何东西,如果还精神奕奕,那绝对是火星人?
一个人躺在床上,外面阳光那么好,可是她却觉得睁开眼睛这么一个平常的动作,都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在空中浮现,他们对她伸出手,朝着她在笑,好像在说:“清歌,跟我们走吧,和我们在一起,你会幸福的。”
“妈妈……”唇瓣干涩的厉害,破皮的地方几乎已经黏在了一起,她一开口,表皮扯动,有血丝沁出,顿時血腥味涌入嘴里,分外恶心。
可是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再恶心也吐不出什么来。
“妈妈,对不起……”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她一直在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我爱他,我很爱他,我也很爱宝宝,我不想自己这么痛苦……”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一个人如果看见过天堂的美,就会害怕地狱的黑。
此時的自己就是这样,席司曜那里对她来说就是天堂,而报仇之路就是通向地狱,席天浩已经死了,她再也不想继续了,好累……
眼皮似有千斤重,她闭着眼睛,吃力地蠕动干涩的唇,无声低泣:“对不起,对不起……”
哥霍没就。“清歌,清歌,醒醒。”
耳边有人在叫她,那声音好听得让她不敢醒过来,她怕那是一个梦,自己醒了,梦就碎了。
“阿曜哥哥,是你吗?”
席司曜看她一直蠕动嘴唇,盯着看了好几遍才看懂,原来她在叫自己‘阿曜哥哥?’
心脏一下子飞快跳动起来,死而复生也不过是这种感觉?
他低头吻她,湿润她的唇,低声喃喃:“清歌,我来了,快点睁开眼睛。”
夜清歌的睫毛颤了颤,十指却十分用力地揪住他的衣服,呼吸急促了起来,像是离开了水的鱼,而后,她极慢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迎光而坐的他,仿若神祗。
“阿曜哥哥……”
她低声唤,本已严重脱水,此刻却还是有晶莹的眼泪滑过眼角,最后消失在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