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人够齐的!”很好听的男中音,却是有人熟悉,有人陌生。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嘴角噙着笑意,眸中有着不言自明的疏离。
何佑祺的出现乱了一半人的心神,那个小时候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兄长,那个他们生命中最最重要,却缺席了整整十六年的二哥!
一语话落,地球好似停止了旋转,众人扭头看向何佑祺,千言万语哽于喉,整个天地变得针落可闻。
景玉无措地看向安胥,安胥摇头,握紧景玉的手,示意没关系。
仲恒和白擎几人坐在后面,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经过无名和周晋桌前,何佑祺微微侧身,伸手拎起无名手边的酒坛。
“哼!”一声冷哼自周晋鼻间发出,周晋瞥了一眼何佑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周晋和无名过后,便是郦存祺和宁昭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二人猛地站起身,低着头,余光微微上瞟。
紧接着,三三两两的人齐刷刷地站起身,皆是一样的动作,想看又不敢看。
走过曾爱祺身前,何佑祺的步子稍有迟疑,眼睛向右瞟了瞟,终是没有说话。
气氛出了奇的诡异,仲恒、白擎、周晋几人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筷子,推杯换盏旁若无人地吃起来。
大家虽然以兄弟相称,但他们这两拨兄弟却有着近十年的代沟,何佑祺是扎在陆恩祺一群人心里的一根刺,但不是他们的,他们没有必要陪着。
白天同样没有起身,一手持刀,一手执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正常极了。
何佑祺走到最前面,先是垂眸扫了一眼景玉和安胥,然后侧头,给了陆恩祺一个冷漠的眼神,最后走向白自向,倒了两碗永乐时期的女儿红,端起一碗抬至下颌处,恭敬地道:“师傅,徒儿敬您!”
“呵呵!”白自向端着另一碗酒站起身,弯腰陪笑,“二少爷太客气了,老奴不敢当!”
何佑祺挑眉,勾了勾唇角,问:“师傅这么说,是不肯认我这个徒儿了?”
闻言,白自向的脸顿时黑了,瞪了何佑祺几秒,语气颇冲道:“几年不见,嘴皮子见长!”
“呵~”
“呵什么呵,还不过来坐!”
“师傅,您让我把正事办完了呀!”说着仰头喝光碗里的酒,转身走到安胥桌前,看着景玉,低眸含笑,“嫂子!”
“你……你好!”景玉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安胥抿唇,握紧景玉的手,皱眉警告何佑祺。
何佑祺轻轻一笑,径自给安胥斟满酒,自嘲道:“听你的话,我来了,还要我做什么?”
安胥冷笑,端起何佑祺倒的酒一口而尽,“随你,只要别再用那种眼神看你嫂子就行!”
随你?
何佑祺讶异,“你许我闹事?”
“如果你想,”安胥抬眸,平静无波地看着何佑祺,“我不干预,不参与,不说话,怎么样?”
似是了然,何佑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落座。
因为何佑祺的到来,晚宴的主角变得不像主角,众人一一敬过酒后,都闷头吃起东西来,安静乖巧认真的模样就像幼稚园里的小朋友。
景玉也乐得如此,因为喝了两碗仲恒带来的鸡汤,不太饿,所以只是简单吃了一些,其他的都推给了安胥。
吃光自己身前的食物,何佑祺扔下筷子就走,安胥摇头,叹了两口气,无奈开口:“佑祺!”
何佑祺停下脚步,顿了两秒,道:“我回念祺轩。”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景玉看到陆恩祺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在何佑祺说回念祺轩的时候。
其实以她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何佑祺对陆恩祺他们并不是没有感情,否则那些难吃到不能形容的饭菜也不会被他吃的一干二净。
一场晚宴,欢欢喜喜开始,静静悄悄收场,回到念祺轩,已经是午夜。
正厅灯火通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里面,安胥驻足望了两眼,然后低头看向景玉,“景玉,我……”
“去吧,有罗雨陪我呢!”景玉笑道,体贴至极。
安胥感动,吻着景玉的眉心,轻声低语:“早点睡,别等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