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领着幕星陪了爹娘一整天,天色将晚的时候才带着解兰和心魂起驾回宫。
轻风荡过,辇车穿行在大街上,晚云渐渐消散了开去,浅蓝色的天空如同一片澄明的琉璃,圆月如同灿烂夺目的银盘,洁白无暇的照着大地,夜色中的街道,人来人往。
柳柳命令日影带领着几个手下保护好公主,她料想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定会伺机而动,千万不能让公主遭遇不测。
可是辇车一路驶进皇宫,并没有遇到刺客,柳柳松了一口气,也许那些人知道这柳皇后不是好惹的,才会隐而不动,因为即便动了也没有好果子吃,只不过无端的损失了一些人马罢了。
辇车一路行驶进未央宫,有太监和宫女待候着一行人下了车,柳柳吩咐未央宫的太监总管把解兰公主和心魂安置到迎凤阁内去休息。
未央宫的大殿上,灯火通明,风吹纱缦动,掀起一角,无限旖旎。
柳柳坐在高座之上,正准备让小安子去请皇上过来,却听到殿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没想到她刚一回宫,皇上便急不可待的过来了,柳柳站起身望着踏着月华白光芒走进大殿的明黄身影。
“柳柳见过皇上。”
“免礼了,”凤邪温热的气息扫过柳柳的脸颊,大手一伸扶起她的身子,牵着她一起走到高座上,那手温柔有力,紧紧的拽着她,指节青白,很显然的有些儿紧张,怕她甩掉吗?柳柳傲然的一笑,竟然无所动,任由着他拉牵着,她向来不是按牌出招的人,果然凤邪愣了一下之后是席卷而至的狂喜。
“柳儿怎么样?丞相和夫人还好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琉璃眸子耀了月华白的暗芒,好似上等的宝石一样灼灼生华,唇解浮起一抹勾魂的笑。
“嘿,还行,他们让我谢过皇上的赏赐,”柳柳想起爹娘的激动,不由抿唇轻笑,这是第一次皇上给柳府的人赏赐东西,虽然不是因为那东西的珍贵,却是一份心意。
“喜欢就好,”狂妄霸道的口吻,俊美的五官,炽热如火焰的视线。
柳柳娇柔的脸上柔软了线条,凤邪一扫先前的低霉,换上张扬不禁,这个男人又是最初她见到的那个男人了,只是此刻他在眼眸流转间闪过一抹温柔,而这一抹温柔却是为了她而绽放的,这使得她的心竟然起了阵阵的涟漪,被这样一个天地间最狂肆的男人放在心间,任何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吧,柳柳在心里轻叹。
“皇上,你知道今儿个我找到谁了吗?”柳柳轻冷的声音响起,她即便心里起了变化,神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事都不会溢在脸上。
“谁?”凤邪唇角浮起笑,望向她,对她口中的人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她看他的眸光一闪而逝的激赏,为了能够配得上她的独一无二,他从现在起也要成为从前那个精明睿智的皇上。
“公主解兰,”柳柳的话音一落,凤邪便注意到了,脸色怔了一下,便恢复如常,没想到柳儿竟然找到公主了,既然找到公主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眼神幽暗深沉。
“既然公主找到了,朕决定把她派人把她送回月华国去,既然她和炎亲王爷没有缘份,我们也不能强求着他们,”凤邪此刻理解了那种不能真心相爱的痛苦,所以决定成全凤冽以前不想娶解兰公主的心愿。
柳柳什么都没说,唇解却闪过耀人的笑,没有缘份吗?没有缘份怎么会有孩子呢,缘份很深呢。
“红袖,去迎凤阁把心魂带过来。”柳柳吩咐下去,红袖应声走出去,凤邪生在高座上看不明白柳柳搞什么名堂,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只见红袖牵着一个小孩子走了进来,那孩子长得细眉星目,样子俊美异常,和幕星竟有三分的相像,凤邪呆愣了一下,认真的扫视着,相像着柳儿刚才的话,这孩子是从迎凤阁带过来的,解兰公主一定住在迎凤阁里,而这个孩子也是从迎凤阁带过来的,那么这孩子可能是?一想到这种可能,凤邪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原来老天在冥冥中注定好了一切。
“他是凤冽的孩子,是吗?”
凤邪沉声扫过去,一身的高贵掩映在通明的光圈里,使得心魂仿如看到天神一样,呆住了,好半天在红袖的示意下跪了下来。
柳柳坐在上首,招了招手,示意心魂走过来:“心魂,过来。”
“是,”凤心魂很喜欢柳柳,因为她不但人长得美,心地也好,救了他们,还把他们带到这么漂亮的地方,因此一听到柳柳让他过去,早乖顺的起身走到高座上,柳柳伸出手拉过心魂的小手,放进凤邪的手心里。
“是的,皇上,他是炎亲王的孩子,他叫凤心魂,是解兰公主生下来的,这五年来他们母子二人吃了很多的苦,这孩子很聪明呢,你想他们之间还没有缘份吗?皇上派人即刻把炎亲王传进宫来,柳儿要让他给他们母子二人一个交待。”
柳柳一想到凤洌的混帐行为,语气不自觉的冷下来。
凤邪听了柳柳的话,再看到心魂可爱的脸蛋,俊美的脸色染上冰霜,朝大殿外面叫了一声:“小玩子,立刻给朕把炎亲王领进宫来,就说朕和皇后在未央宫等他。”
炎亲王府里。
炎亲王凤冽接到皇上的旨意,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因为朝廷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皇上夜召他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不过对于皇上竟然在未央宫召见他,有些心神不宁,因为柳儿四京后,他还没有见到她呢,很多人说皇后娘娘美貌倾城,可算是天凤第一人,而他从前前到的那是她的丑颜,倒还真想不出她美时是何等的光华,心里不禁有些浅浅的期盼。
五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从最初的伤心脱离出来,忽然明白一件事,他对柳儿的爱也许淡薄了许多,和皇兄比起来可算是不堪一击,所以现在他已能平静的对待他们之间的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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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子公公,你知道皇上找本王有何事?”凤冽斜睨了小玩子一眼,小玩子神情茫然的摇头,他确实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要夜见炎亲王,他只是奉命行事啊,炎亲王爷那是什么眼神啊。
“奴才不知道,炎亲王爷饶过小奴吧。”
“走吧,”凤冽一甩锦袍,不悦的领先朝外面走去,小玩子赶紧跟了上去,他是真的不知道啊,炎亲王爷那样好像他骗他似的,小玩子苦巴着脸跟在后面。
一行人进了宫,便有太监报与皇上和皇后。
“让他进来吧,”凤邪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把心魂的情况了解了,这孩子总算和他亲近了几分,不过却对柳儿很是依赖,想必是因为柳儿在他们最紧要的关头救了他们。
炎亲王凤冽大大踏步的走进大殿,恭敬的行了一礼:“臣弟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吧,一旁生下,”凤邪威严的开口,声若寒冰,隐有雷霆之怒,一殿的清光,凤冽不明所以的走到一边坐下,掉头望向高座,只见柳儿面如芙蓉花,身如柳姿,端庄娴雅却带着超凡脱俗,坐在高座上,眸光穿透烛火直落到他的身上,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轻颤了一下,赶紧掉转视线,便看到皇上身边的小孩子,长得眉眼如画,好一个粉妆玉彻底的太子殿下,一看便让人喜欢得紧,凤冽不禁多看了两眼。
柳柳清绝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炎亲王爷,喜欢这孩子吗?”
凤冽神色一怔,黑暗的幽眸染上幽怨,皇后娘娘为什么问他这种话,又看了小孩子两眼,点头:“喜欢。”
“你知道他是何人吗?”凤邪接过口,这次可不是不悦了,而是生气,一双凉薄的唇抿紧,眼神狠厉的扫过凤冽,周身蓄意而压抑下去的怒火,凤冽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是怎么了,为什么问他这样的话,难道这孩子不是太子吗?如果不是太子又是何人,认真的看了几眼,这孩子的眉日竟让他有些熟悉,不过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他究竟像谁?
“他叫凤心魂,你知道他娘亲是何人吗?”柳柳见凤冽直到此刻还搞不清楚状况,不禁加重了语气,狠狠的开口。
凤冽一听这小孩子叫凤心魂,皱眉,他听说太子好像叫凤幕星,怎么会改了名字:“这不是太子吗?”
凤邪和柳柳没想到他竟然有本事把人家解兰忘得一干二净,生气的不再看他,掉头望向站在他们中间的心魂,柔声的开口:“心魂,你娘叫什么名字呢?”
小小的凤心魂很奇怪,为什么又问他娘的名字,他们不是都知道他娘的名字吗?为什么又问,不管对于柳柳的问话,他相来不反弹,笑着开口:“我娘叫解兰啊。”
此语一出,凤冽的身子一震,整个人被打击到了,脸色苍白,这孩子的娘亲叫解兰,而他叫凤心魂,这是谁的孩子不言而明了,凤冽忍不住急急的起身,飞快的开口:“你说这是解兰的孩子。”
“不,炎亲王,确切的说这是你儿子,太恶劣了,自个的女人和儿子在外面被人追杀,而你竟然一无所知,这做人可真是失败啊,”柳柳冷冷的讥讽,凤冽已经完全被惊住了,眼光望向上首那小小的人儿,原来他的眉眼间有几分像自己啊,而且还有几分像他的娘亲,解兰竟然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想起当日自己的行为,心里忽然很痛,有了一些悔意,望着凤心魂,唇颤动着,好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柳柳看他的神情,倒也不是无情无意的人,便不忍心再责怪他,掉头望向手边的心魂,只见小人儿已经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眼前下首的人竟然是自已的爹爹,不但不觉得欣喜,而且满目皆是愤怒,狠狠的盯着凤冽,咬着小唇儿,一言不发的望着。
柳柳知道凤心魂反弹凤冽,但对于他所做下的错事,他自然要承担,就和凤邪一样,对于儿子的百般刁难,都坦然的承受了下来。
“心魂,他就是你的爹爹,快叫爹爹,以后再没有人敢欺负心魂了,你爹爹会保护你的。”
柳柳的柔声并没有安抚到心魂,相反的激怒了他,他像一个小豹子似的张牙舞爪的怒吼:“他不是,我没有爹爹,我没有,我只有娘亲。”
说完飞身奔出了大殿,再也不理大殿上的所有人,柳柳挥手让小太监跟上去,别把他搞丢了,小太监领命而去,大殿上,凤冽受不了打击似的晃了一下身子,跌坐到座榻上,柳柳看他奋受打击,脸色青紫不一的交错着,只得放缓声调。
“虽然他不认你,但是你要努力的打开他的心菲,因为这五年来他跟着解兰吃了很多的苦,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一直被人追杀着,差点丧命,虽然他只有五岁,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明白的。”
柳柳说完,凤冽心里总算冷清了一些,现在心痛着急忧虑都没用,只有静下心来,想想怎样挽联回他们母子二人的心,凤冽想得入神,柳柳轻声开口:“解兰她一直爱着你,你要好生待她,她在迎凤阁里,你过去看看她吧。”
迎凤阁,凤冽是知道的,听了柳柳的话,站起身谢过皇上和皇后,幸好有他们,否则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个五岁的儿子了,而且他看上去很优秀,如果他们遭遇了不测,自己想想都害怕。
“皇上,柳儿已把丞相大印交给哥哥了,他已经离京去边关送信了,解兰公主的信一送到月华国皇帝的手里,相信月华国便会收兵的,这边公主如果和王爷和好,王爷带着公主立刻前往月华国,相信两国会恢复去好关系的。”
如此慎密的安排,滴水不漏,看来他不但多了一个心爱的女人,还多了一个好帮于,她可真是亘古一后了,聪明无人能敌。
大殿上安静下来,凤邪伸出手握住柳柳,脸上满是流光溢彩,眼里是炽热的火焰,柳柳一看到他的神情,心下一凉,她还没有完全接受他的准备,赶紧收回手,淡淡的开口:“皇上请回去吧,柳儿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凤邪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并不强迫她,他知道她已经慢慢接受他了,这样就足够了,至于以后的一切都会好的,俊美的冰颜中一抹温柔闪过:“好,柳儿早点休息吧,朕回永元殿去休息了。”
“嗯,柳儿也休息了,”两道声音响过,再无声响,凤邪站起身来搂抱了柳柳一下,放开毫不犹豫的走出去,怕自己多呆一会儿便想着拥她入睡,现在朝廷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他们之间的事不急,慢慢的培养着。
柳柳等到凤邪离开后,回寝宫休息,今天一整天情绪的波动过于大了,她有些累了,沐浴盥洗过后倒头便睡了,半夜的时候,她警觉到寝点里有人,是谁呢?肯定是不会伤害她的人,如果有杀气,她早京醒了,正因为不害,所以她便睡得很香,闻着那一抹熟悉的味道,她真是不知如何开口。
“南宫?”
“你不是说不回来吗?”南宫月冰冷的声音响起,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一样,明明白天如说不回京的,结果第二天她们一家三口人却不见了,他在痛苦了一番后,还是忍不住进宫来当面的问她,为什么要骗他?即便她说回宫,他也不会阻止他的,只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罢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当时确实不是我自愿的,我被儿子下了药,”柳柳清冷的开口,虽然她说过那样的话,但是南点月半夜闯进她的寝宫里,生气的责问她,他究竟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责问他呢,脸色有些暗沉,整个人坐在轻纱帐里动也不动一下。
“你生气了,”南宫月低喃,看来是他的语气惹恼了她,可是他也是太生气了缘故,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做不到平心静气的祝福她了,有一种想把她囚禁在身边的想法,使得他的心越来越痛苦,自我无法控制。
“我生气是因为你为什么要派人杀我们,难道苍狼阁做事真的是只认钱不认人吗?”柳柳冰冷的开口,隔着纱帐望着坐在月光下的男人,那般的懦雅,却又带着人与人之间的疏离,那种让人靠不了的的淡漠,这样的男人,要怎样一个热情如火的女人才可以捂热他的心呢,而自己这样的个性并不适合他,因为他们两个人很像,有些冷漠。
“杀你们?我们苍狼阁并没有接这样的任务,虽然先前有人出价了,但是我们没有接啊,”南宫月在惊讶之后否决掉,柳柳的眸子暗下来,伸出玉手掀起纱帘,和他的眸光对望,两个人司时想到一件事情,看来有人在挑唆江湖人和皇室的矛盾。
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越住前走,她越觉得胆颤心惊,这个人的头脑太精明了,如果成为国之栋梁,该是朝廷的幸事啊,可那脑袋偏偏走那些旁门左道,不知道他是和凤邪有仇呢,还是想夺得皇位,如果夺得皇位,他一定要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如果是有仇,那么只会不顾一切的杀人,照日前所有的走向看,这个人显然更大一部分原因是那龙位,难道这个人也是皇室中的人,听说凤邪还有一位弟弟,是先皇醉酒下的产物,被先皇襟出京邦去了,难道会是那个王爷吗?要不然实在找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那么是谁呢?”两个人同时出声,旋即相视了一下,淡笑,柳柳望了望窗外清明的月光,淡然的开口:“你回去吧,如果让人知道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有男人,只怕我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朝廷中已有流言起说我是假冒的,还说什么妖女?”
南宫月知道她说的是事实,眼下很多人盯着皇后娘娘和太子,因为五年前,皇后是葬入皇陵的,现在凭空多出一个皇后娘娘,而且这个皇后和前皇后长得一点也不像,因为皇后是天下第一丑女,而现在的皇后却是个美人,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何其大,这足以说明皇上桃代李僵,把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带进宫来。
“好,那我先走了,如果你有事找我,应该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的,”南宫月站起身,就这么短短的说了几句话,他心头的怒火奇异的消散了,整个人飘逸洒脱起来,一闪身从窗台跳了出去。
柳柳望着窗外暗沉的夜色,轻风凉飕飕的穿过,使得她打了一个轻颤,头脑清醒了,仔细的分析了暗处的人物,凤邪好像从不同角度的遭受到打击,有些事其至同时径行着,这说明一件事,绝对不是一小股人想对付凤邪,应该至少有两股人在对付他,那么究竟是哪一方哪一派呢,这其中楼家应该算一股,那么别的呢?
因为凤冽知道心魂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放手不管呢,就连太后也知道了心魂的事,见了小家伙后,高兴得不得了,直夸他聪明,相对的也把儿子狠狠的训了一顿,太后娘娘特点召见了解兰公主,对她表示了深切的愧意,儿子是她生的,做出不好的事情,是她做做母后的责任,那解兰怎么忍心责怪太后娘娘呢,表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太后可是个精明的老狐狸,要不然为什么能独宠后宫呢,一等到解兰的意思,乘胜追击的盯着她,让她原谅凤冽,并下旨让他们两个人完婚。
小小的心魂,在凤冽努力了几天以后,总算有一些松动了,和凤冽不再针峰相对了,这使得大家松了一口气。
午后,御花园里,鲜花开得正艳,在风中轻盈的摇曳,就像无数的美人在翩翩起舞,说不出的美丽,空气中暗香浓烈。
柳柳和解兰坐在花园一角的凉亭子里,两个女人在喝下午茶,柳柳放下手里的茶盎,认真的望着解兰,解兰经过几日的调养,整个人恢复了先前的红润,漂亮妩媚,她知道皇后娘娘想说什么,便不做声等着娘娘的话。
“娘娘请说吧。”
柳柳没想到解兰一眼便看出她有话待说,也不和她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你还没有原谅炎亲王爷吗?”
解兰没有说话,深深的望着皇后娘娘,她那么美,静静的盈立在那里,便似一朵清艳的空谷幽兰,芳香让人心醉,别说是男人,就连身为女人的自已也被她深深的引了,其实她知道凤冽并没有真正的忘记了她,他只是把她放在心底的一角了,她不知道现在他对自己的感情算不算男女之情,或许只是一种感激之情,如果他对她连一点情都没有,那么她又何苦呆在他身边呢?这都是每个人的宿命吧,凤冽喜欢皇后娘娘,她喜欢凤冽,就像绕成一了一个圈一样,这世上的人大概每个人都在追逐着,解兰叹气。
柳柳伸出手接住她:“解兰,我不想劝你接受他或者原谅他,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但是现在我们是站在两国的立场上考虑的,如果你父皇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那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只想让你看在百姓的份上,给凤冽一个机会,让他护送你们母子二人去一趟月华国,也许这一路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奇迹,老天他永远在创造奇迹,你不会知道它下一步给你按排了什么样的惊喜。”
解兰想了一下,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真话,或许她该给凤冽一个机会,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心魂,她不想和心魂分开,也不想让他没有爹爹,所以试着尝试一下,自己是否能容忍他。
“好,解兰一切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
柳柳听了解兰的话,立刻着手准备,让炎亲王爷带着公主前往月华国访亲,因为知道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伺机而动,柳柳便使用了一招金蝉脱壳的方法,送炎亲王爷夫妇回月华国,皇上赏赐了大批的东西让公主带回国,大街上人山人海,街道两边欢声雷动,和五年前一样热闹,大家芥声欢送公主和炎亲王前往月华国,因为百姓没有人喜欢战争的,只要公主回去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月华国的老皇帝便会收兵了。
事实上真正的凤冽和公主,却从水道而行,一艘画舫之上,立着一家三口,便装出行,只带了几个丫头和便服的侍卫,悠然自得的前往月华国而去。
此次月华国的事情,多亏了柳柳的出手,凤邪总算放下了一颗心,而柳霆也回了宫,直接到上书房复命,月华国的老皇帝看了公主的信,再加上柳霆三寸不烂之舌,很快说动月华国的老皇帝退兵了,并因为给天凤边境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作出了相应的赔偿。
凤邪立在上书房里看着手里月华国老皇帝的致歉信,满意的展颜轻笑,连日来的阴骜一而过,眸光深沉的落到柳霆身上。
“明日起丞相便上朝吧。”
“是,皇上,”柳霆不卑不亢的应声,告安退出了上书房,另一侧凤邪把月华国老皇帝的信派小玩子送到未央宫去让皇后娘娘高兴高兴。
小玩子一路笑嘻嘻的冲向未央宫,望着上首的皇后娘姐,奉上月华国老皇帝的书信,柳柳看了果然心定不少,眼下外境之事暂时无事,现在可就要好好整顿内里的事情了,听炎亲王爷禀报,上次他们回京之时被人刺杀,是因为王府的一名侍妾泄露了消息,那个侍妾后来自杀了,其实究竟是不是自杀的,还真让人迷惑,那个人究竟是哪一股中的人呢?
柳柳挥手让小玩子回去禀报皇上,就说她知道了,自己则懒懒的歪靠在软榻上想着事情。
而小幕星此时正在皇宫里领着几个小太监惊奇的四处转悠着,不时的发出惊叹声,这皇宫真的是太大了,他都领着小太监转悠了几天,听说还有好多地方没走到呢,幕星一边走一边问小太监。
“那是什么地方啊?”
“那是长信宫,”小太监小心的回答,他伺候了这小主子已经有几天了,大致摸清了一件事,这小主子比玉楼主子难侍候,主意又多,而且没事就玩毒蛇毒蝎子,稍不留神,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此这些小太监都很害怕幕星,平时一点不敢大意。
“长信宫是做什么用的?”幕星停住步子对那个地方起了兴趣,母后住的地方叫未央宫,皇奶奶住的地方叫慈宁宫,父皇住在永远殿里,那个长信宫又是什么地方?莫星好奇心被勾起,停住小身子掉头问着身后的小太监。
小太监抖索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那长信宫可是德妃娘娘和玉楼皇子的住处,宫里的人一直以为玉楼皇子会是太子,暗地里大家一直叫玉楼皇子太子爷,谁会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没死,还平空冒出一个太子爷出来,难怪德妃娘娘一边数日未出长信宫一步,以前她可是极喜欢在后宫里闲逛的。
“那是我们住的地方?”一道细嫩嚣张的声音响起,幕星好奇的回过头,是谁如此狂妄啊,声音里带着无限的骄傲,幕星有些疑惑,父皇不是说只有他最大,然后便是他了吗?那眼前这个长得像个女娃子似的男孩子是谁啊,看他头往上仰,双手叉腰的神气样,幕星很是不爽。
“你谁啊?为什么往那里啊,”幕星指了指高大华丽的长信宫,虽然没有母后住的未央宫好,可也是极漂亮的,还有这小孩子一身的华服,以及那张扬的骄傲,使得小幕星一点也不喜欢眼前的男孩,娘娘腔,幕星在心里冷哼,他的朋友阿布和心魂可都不像他。
“你是谁啊?”玉楼不甘示弱的指向幕星,两小孩子绞上劲了,围在他们身边的小太监头皮都麻木了,这可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这可咋办啊,所有的小太监都一脸的苦像,而两个不明就里的小孩子掉头命令身后的太监。
“告忻他我是谁?”
跟着幕星的太监倒也没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太子爷,皇后娘娘生下的谪皇子自然是太子爷,还是皇上亲口说的,虽然没有下话,但相信等这一阵子忙完便会下诏的,但跟着玉楼皇子的小太监可就苦不堪言了,因为他们平素为了拍马屁,只管叫着玉楼皇子太子爷的,本来也没什么,反正宫里只有玉楼皇子一个小孩子,连皇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现在不一样了,皇后娘娘回宫了,这太子爷自然轮不到玉楼皇子做了,可是他们不敢开口啊,别看玉楼皇子年纪小,可是为人却极端嚣张的,只怕皇上一个人,看到皇上就像看到鬼一样,其他人谁都不放在他眼里。
“禀玉楼皇子,这是太子殿下。”跟着幕星的太监开口。
“禀玉楼皇子,那是太子殿下,”跟着主楼皇子的太监开口,他们可没傻到还敢轻易的称玉楼皇子为太子,真正的太子爷可是对面的一位。
玉楼听到太监的话,小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黑沉下脸,尖锐的叫起来:“你们叫我什么,玉楼皇子,我是太子殿下,他是个什么鬼东西,竟然敢叫太子殿下,立刻把他撵出去。”
幕星一听到他的叫骂声,脸色早就不悦的,冷冷的怒瞪着对面的小孩,飞快的冲过去甩了玉楼一记耳光:“让你嘴巴臭,竟然敢骂我,真是找死。”
空气中划过清脆声响,玉楼被幕星打了一下,彻底的疯了似的,回身冲到小太监的身边用力的踢那些小太监,又伸于掐小太监,小太监一动也不敢动,听任他的打骂:“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帮助这个鬼东西来欺负我,看我不告诉母妃把你们都杀了,扔到井里去。”
那些太监吓得脸色大白,一个字也不敢说,头垂得低低的,心里轻颤起来。
幕星站在对面,看着这家伙又跳又叫的,冷冷的喝止:“住口,再说出一个字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说不出话来,”此言一出,那些太监只觉得身边吹过阴飕飕的冷风,太子殿下太让人害怕了,就连玉楼也不敢再骂了,他是被吓住了,因为这个鬼东西连他都敢打了,他说要割了他的舌头,很可能真的会割,赶紧伸出手捂住嘴巴,好像幕星就割上他的嘴巴了。
幕星冷戾的回身望着那几个脸色惨白的太监,不紧不慢的开口:“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玉楼皇子,那他也是父皇的儿子吗?不是只有我一个吗?”
那些小太监轻抖着腿,好半天才开口:“禀太子殿下,他也是皇上的儿子,他是楼德妃娘娘的儿子。”
“德妃娘娘?”幕星很显然的不太明白这个词,不过他小脑袋瓜子里有一些模糊的想法,那个德妃不会也是父皇娶回来的吧,父皇不是只有母后一个吗?原来这皇宫还有别的女人,难怪母后不愿意回宫,他还以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人相亲相爱呢,原来父皇还娶了别的人,怪不得有这么多的房子。
“还有谁呢?”幕星漂亮的小脸蛋一片青黑,喘息已经粗重起来,他很后悔帮助那个男人了,母后一定很难过,所以不愿意回宫,是他做错了,原来不是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还有别的人,看这小孩如北嚣张,他才不要这样的人做弟弟,他想要的是那种听话的,可爱的小弟弟,幕星越想越愤怒,头上快着火了,小太监哪里敢得罪他,他们甚至看到他把手伸手后背去摸那些毒蛇猛兽了,心里不由得苦叫,干万不要啊,飞快的开口。
“回禀太子殿下,还有张修仪,除了皇后娘娘,还有德妃娘娘和修仪娘娘。”
小幕星再也不说一句话,阴沉着脸直往前走,走到玉楼的身边,大力的推了他一下,仰着头走了过去,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一脸惶恐的跟着他离开,等他们走了后,玉楼皇子大声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长信宫跑去,他要告诉母妃,竟然有人抢他的太子名衔,他要让母妃替他报仇。
小幕星一直往上书房走去,这几天他把皇宫的大概跟线已经摸清楚了,虽然还有地方没去过,但是上书房,父皇做事的地方,他是一清二楚的,因此小身子飞快的直奔上书房,那些陪着他的小太监脸色都白了,冷汗直往下流,跟着他的后面不住嘴的吼叫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去哪啊,快回去吧,快回去吧。”
可惜小幕星哪里理那些小太监啊,他虽然只有五岁,可自幼习武,虽然武功不太高,不过跑起路来可是相当敏捷的,只累得那些太监气吁喘喘的也没追上他,不大的功夫便跑到上书房门前了,守在上书房门前的太监一看到小幕星张牙舞爪的样子,愣了一下,想阻挡却又不敢,听说小太子不是好惹的,他们一迟疑,幕星已经闯进上书房去了。
上书房里,皇上正和新上任的丞相柳霆还有兵部尚书金绍远商议朝廷大臣的任职之事,便看到闯进上书房来的小幕星,虎着一张脸,阴狠的瞪着皇上,凤邪一看到幕星,笑着开口。
“幕星怎么来了?”
“父皇,我问你,你不是说我是太子吗?为什么这里还有太子,既然有太子,为什么一定要让母后和我回来,我真生气,原来母后会伤心是因为这件事,因为你和我们并不是一家人,还有别的人存在,我会和母后离开这里的。”
幕星狂妄霸道的开口,小小的身子却颇有男人的气概,冷冷的望着自个的父皇,不停的喘着粗气,凤邪听了幕星的话,脸色陡的一沉,瞪向那惶恐不安立在门前的小太监,冷戾的命令:“来啊,把这些奴才带下去,每人重责二十大板,送到冷宫去。”
那些小太监早魂飞魄散了,整个人瘫到地上去,小玩子飞快的走出去命令外面的小太监把这些人拉出去,幕星理也不理那些被打的太监,小脸蛋上是顽固的坚持,他不喜欢别人掺合到他们家里来。
凤邪知道眼下柳儿和他之间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样相亲相爱,他们现在的一切都维持在幕星身上,如果幕星坚持要离开皇宫,只怕柳儿一定会离开这里的,一想到这个可能,凤邪周身染起丝丝冷意,连心里都有些寒,却又带着一丝恼恨,因为再怎么说他是一个帝皇,而儿子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过来指责自己的父皇,他的后宫早就废了,只有楼恩静和张修仪,那两个女人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把柄落到他手里,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废了她们,可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她们任何一点不好的蛛丝马迹,因此他也没办法把她们赶出宫去,可是儿子却只知道责怪他,让他怎么做呢?
“幕星,父皇现在还有事,你先回未央宫。”凤邪阴骜的命令,虽然他很疼幕星,可他小小年纪如此顽劣,从明天开始,要找一个太傅好好的教他基本的礼仪和学习谋略,不能过于形露于色。
“父皇?”幕星看到父皇完全不似逍遥岛上的样子了,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心里甚是难受,大大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眼泪已经快出来了,但是他忍住不流出来,而是狠声的开口。
“父皇,我讨厌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上书房,连自己的舅舅呼唤他也不理,柳霆望了一眼皇上,皇上挥手示意他去劝劝那小子,省得他别扭起来,真的跑去让他母后和他一起走,现在他全身心的处理朝堂之上有祸心的人,也没空去理会这些人,皇弟去月华国了,自己又少了一个得力的臂膀,偏偏那小子还在这时候过来闹,真够阻心的,凤邪闭目靠向后面的软榻,立在上书房里的金绍远细心的开口。
“那皇上息一会儿吧,微臣稍后再来商议。”
金绍远俊朗的五官上,剑眉浓黑,星目有神,看皇上好似很担忧的样子,便不忍心打扰他,欲先行离去,让皇上休息一会儿,凤邪立刻伸出手摆了一下,示意金绍远就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他听着呢,金绍远点了一下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上次皇上在回宫的路上被行刺,炎亲王爷回府查办,竟查得那小妾把皇上的行踪泄露出去了,这也是炎亲王爷的一个失误,因为他过于自信了,本来可以从小妾的嘴里查出她是听命什么人行事的,可是当天夜里,那小妾竟然服毒自杀了,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便不得而知了,所以我们无法查究竟是哪一股人相杀皇帝,目前有两股可疑的迹像,一股是楼家,楼家的目的是很明显的,也有最大的嫌疑,因为如果杀了皇上,就是玉楼皇子继位,那么楼家便在朝廷独大,另一股就是司门家,可是这司门家究竟和皇上有什么仇恨,一时间查不出来,那司门平潮目前只是在拉拢人,并没有任何的动向,所以估计不不到他究竟拉拢人干什么,也没有实则性的动作,所以皇上此次离京,遭遇的杀手很可能就是楼家派出的人,可楼家虽然在朝中势力庞大,并没有和江湖人勾结,那么魔宫的花无幽究竟是谁派出来和皇上作对的呢?”
金绍远把事情的经过分析了一下,抬头望向皇上,只见皇上微闭着眼,密且直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忽然睁开来,幽深如千年的深潭,深不可测,闪着狠厉:“现在着重查楼家的事情,先把楼家拔了再说,看来他们的想法有些多了,至于护国将军司门平潮,派人严密的监视起来,既然他敢暗地拉拢人,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意义。”
“是,皇上,”金绍远领命,凤邪的冷眸扫到他的身上,幸好金绍远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他可不想和儿时的玩伴变成故人:“另外,户部尚书是楼家的人,你有没有什么合适又可靠的人才,给现任的户部尚书找一个罪名,罢免了他的官职,换上我们自己的人。”
凤邪的命令一下,金绍远领命:“是,皇上,下官这就去办。”
“好,你去吧,”凤邪挥了挥手,等到金绍远走了出去,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儿子怎么样了,刚才自己是不是过于严厉了,儿子的心里一定在嗔怪他,凤邪的脸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没想到玉楼那么小竟然自以为是太子,看来定是那背后的人经常加以训导了,楼思静,如果你有一丁点和楼家的人密谋之实,别怪朕心狠手辣。
和风轻拂,洒下的光芒折射到琉璃瓦上,栩栩如辉,长廊里,柳霆追到了幕星,拉着他坐到一边的廊柱下。
“幕星,舅舅有话和你说?”
小幕星因为太难过了,眼睛红红的,嘟起了嘴巴,父皇不但有别的孩子,还大声的训斥他,他再也不要待在皇宫里了,他要离开这里去逍遥岛,岛上的人可都极想念他的。
“舅舅,”幕星扑到柳霆的怀里叫了一声,柳霆看他放下自己身上的防奋,心里松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他的乌丝,眼里一片温润,俊容染上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