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殊老头,怎么赶在这个重要的时候突然不来了?”太傅神色有些焦躁,却还是不得不接过那只锦盒,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一方五寸方的帕子,拿起一看,上面用小毫写了一行楷书:苍茫四顾,俯吴楚剩山残水,今古战争场,只合吹铁笛一声,唤醒沧桑日月。
“这是……殊老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几位老臣看得莫名其妙,不解其意。
太傅却是眼睛一亮,像是明白了什么,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殊老头原来是这个意思!”
见众人皆是满脸不解地看着他,他便解释道:“这是十年前殊老头给萧逸太子出的一副上联,当年出联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太多,只是萧逸太子对上下联之后,曾经笑着说过一句话,道是莫要把这副对子告诉了别人,日后若是有了难,还可以用这副对子来传递信息。当初萧逸太子只是这么一说,谁又曾想,就在第二天晚上,宫中就发生了那件事,萧逸太子生死不明……”
说到这里,太傅不由两眼泛红,泪眼婆娑,一旁的老臣连忙扶住他问道:“照此说来,萧逸太子一定能对出下联才是。”
“不错,而且这个下联被萧逸太子刻意改了一点,并非十分地工整对仗,他说可以以此留作凭证。当时在场的人只有萧逸太子、殊老头和老夫三人,所以这世上知道这副对子的人也就只有我三人……”
他朝着华央看了一眼,眼神期许又有些担忧,声音颤抖道:“敢问公子……”
华央当即接过话,嗓音澹澹一字一句念道:“凭吊千秋,问湖湘骚人词客,后先忧乐事,果谁抱布衣独任,担当朗朗乾坤。”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走到太傅身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摊在掌中认真看了看,蓦地抿唇浅浅一笑,“十年不见,老师的楷书比之当年变化了很多,笔力更重了些,笔锋却也更流畅稳妥了些。”
太傅闻之,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垂首以袖拭泪,连连点头,“自从十年前宫变之后,殊老头便辞官隐退,这些年一直在练习他素来最不拿手的楷书,他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楷书还能被萧逸太子看到。”
“太傅大人。”华央伸手将他扶起,神色恭谨,“苍天佑我,留我一命,该高兴才是。”
“是……该高兴……”
一旁的众人皆看傻了眼,方才他们的谈话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照此说来,眼前这个看着清瘦纤弱、唇红齿白的清秀男子当真就是十年前混乱中失踪的萧逸太子风萧逸!
“不可能!”一直强忍着怒气的景晟不由低喝一声,大步走了过来,看了看太傅,又看了看华央,突然抬手向华央挥去一掌,众人一见全都低呼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却见华央从容不迫地向后一仰,足下轻轻一点便向后退了两步,轻悄地避开了景晟的攻击。
不等景晟第二招袭来,卓素便上前一步来牢牢拦在华央面前,景晟第二掌结结实实击在卓素肩头,然而他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纵身越过卓素,紧跟着第三掌又袭了过去。
坐在一旁的萧意楼眸色一冷,低垂的双手一紧,掌心运气,一股凛冽气势瞬间散开,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骤然收了气息,化于掌间,朝着正厅的门看了一眼,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随后那人便拦在了华央面前,抬手不慌不忙地接下了景晟的第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