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天气稍微有些缓和,阎锡山年前刚刚在晋东南吃了大亏,一举损失了三个军十二个师,彭流斌阵亡,史平波被俘,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但阎锡山这人仍是不长记性,不甘失败,这天气刚刚有所好转,阎锡山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日,陈建峰接到了蒋民云的电报,说阎锡山所属的第十三集团军一部离开临汾,经浮山、沁水,其前锋正在向阳城进发,蒋民云请示陈建峰,该怎么办?
要是往日,蒋民云肯定不会傻乎乎地问陈建峰打还是不打此等幼稚的问题,只会问陈建峰怎么打,但此时的情况有所不同,国共两党1月10日在重庆签订停战协议不久,此时与阎锡山交手,难免落下口实,有破坏和平之忧。
阎老西这是要干嘛,陈建峰对着晋东南的地图沉思,看来阎老西是准备趁停战协议刚刚签订之际,来一个出其不意,偷袭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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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遂了阎老西的愿。打是必须的,问题是怎么打?
陈建峰与李宇彬一计议,决定让出阳城,集合蒋民云旅和苏南旅悄悄埋伏在阳城以东的东横岭一线,然后坚决将来犯之敌歼灭之。
阳城是八路军传统的根据地,阳城以西山高林密,同样适合打伏击,要是往日,陈建峰会御敌于根据地之外,这次之所以放敌进入纵深,还是因为那该死的停战协议,将阎老西的部队放进根据地再打,打了活该,你阎老西派兵到我根据地是何意,是你阎老西有错在先,我在根据地歼灭了你,我是自卫,是被迫无奈,怨不得我。
陈建峰一声令下,两个旅悄悄地进入东横岭一线。
进犯阳城的是敌第45师,其师长留过洋,在德国军校深造过,是晋绥军中为数不多的留洋派,打过不少胜仗,自诩常胜将军。
其与陈建峰没有交集,与陈建峰也没有交过手,听晋绥军的将领一提起陈建峰就心有惧色,心里颇不服气,这次阎锡山命令第34军悄然进犯晋城,以期打八路军一个出其不意,将晋城收归己有,该师长一听是进犯陈建峰的防区,竟然主动请缨,由该师来打前锋,最好能和陈建峰打一仗,看谁才是真正的常胜将军。
该师一过沁水,就进入了八路军的解放区,一路毫无抵抗,看来陈建峰部以为停战协议签订就万事大吉,疏于防范,陈建峰不过如此。
这一日,寒风瑟瑟,搜索部队回来报告,说在东横岭山区没有发现*,该师长放下心来,心有欣喜,要是战事都像这般顺利,依此计算,傍晚就可一举攻克晋城,全师就可在晋城会餐,陈建峰不可战胜的神话也会由此打破。
敌师长一时神采奕奕,命令部队,依次通过东横岭,向晋城进军。
全师五千余人开始进入东横岭山区,敌师长居中,开始风平浪静,就在敌师长得意洋洋地坐在吉普车上欣赏东横岭的景致之际,风云突变,没有任何的征兆,一捆捆*突然黑乎乎地从两旁山崖落到了公路上,弹片四溅,正在行军的队伍一时人仰马翻,尤其是一捆*在敌师长前面不远处炸响,响声震耳欲聋,一条士兵的残腿直接掉到吉普车的引擎盖上,司机一个急刹,敌师长的头撞在车前,这才明白,自己被*伏击了。
就在这一瞬间,但见东横岭上十里长的盘山公路上,到处都是*的爆炸声和迫击炮的打击声,同时还有山炮的轰鸣声,更不用说子弹飞舞的唆唆之声了,一条条火线打在路边的泥土上‘噗噗’直响。
敌师长一时大惊失色,搜索队不是刚刚搜过了吗,这么多的*,是从哪冒出来的?地底下长的?
此时的形势已经不容敌师长去细想了,他开始组织反击,可迟了,各部惊慌失措,乱作一团,师指挥不到团,团指挥不了营,只能是各自为战了。而伏击的*却是有章有法,步炮协同,慌成一团的晋绥军刚刚缓过神来,开始组建防御阵地,准备依托阵地进行反击,山炮的炮弹就准确无误地在防御阵地间炸响,一个个炸药包一样的飞行器接踵而至,巨鸣过后,一地的死尸。
面对此情此景,敌师长一时胆战心惊:这哪里是打仗,简直就是在屠杀。
这个陈建峰,还真不是徒有虚名。就在敌师长后悔不迭,后悔自己不该轻易冒进之时。陈建峰举着望远镜,在电话里命令赵熙海:看见中段的那几辆吉普车吗?给老子狠狠地打。
赵熙海在电话里特意问:“司令员,你就不留一辆吉普车自己玩玩?”
陈建峰说:“太行山山高路陡,要吉普车何用,甭管那么多,给老子打。”
那还说什么,十门山炮校正坐标,呼呼地朝敌师长所在的位置进行炮火覆盖。第三轮炮弹下去,其中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了躲在山石后面指挥的敌师长,敌师长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就被冲击波掀上半空,至死他都没明白自己这一仗败在何处。
战至黄昏,战斗结束,一个师五千余人,三千人被歼,二千人成了俘虏,一队队一列列地被押往太行山腹地,交由李宇彬甄别改造。
陈建峰乘胜反击,命令三个旅并直属炮团全线反击,将刚刚进至阳城的第34军的其他二个师,包围在阳城一线,第34军本想突出包围,但几次都被陈纵打退,至第三日,陈赓纵队赶来支援,敌第34军穷途末路,成了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陈建峰宰割。远在太原的阎锡山一看形势危急,赶忙要求调停小组前往晋城调停。
对于中共代表质问第34军怎么跑到了八路军的根据地,阎锡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一个劲地解释,说是一场误会,第34军进行演练,一不留心就进了八路军的根据地。这道理很是牵强,连国民党的调停代表都觉得站不脚,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咬定是作战参谋在地图上标错了位置,完全是一场误会了。
在晋城的调停会上,美方的调停代表和稀泥,说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请陈建峰部让开一条道,放第34军离开。
陈建峰如何会肯,第34军都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此时放其一条生路,过不了几天,等其休整完了,又会张牙舞爪反咬自己一口,陈建峰慢条斯理:“放第34军一条生路可以,但武器装备得留下来。”
陈建峰这个条件相当于将第34军全军缴械,一旦被缴了械,34军即便是老虎,也是没有牙齿的老虎,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吓吓人可以,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还不如猫。国民党的调停代表不同意,说陈建峰这是讹诈。
陈建峰不以为然,说:“阳城属八路军固有的根据地,受停战协议认可和保护,第34军既然进占了阳城,我不管他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那都是破坏和平,得让他得到教训。”
国民党代表说他是讹诈,陈建峰无所谓,反正主动权在自己的手里,他不急,急的是阎锡山。
谈不拢,那就先停停。
谈判停了,但战事却没有消停,陈建峰命令蒋民云他们:不必手软,给老子狠狠地打,*说了,谈判不是靠舌战群儒,而是靠实力。
打了一天,国民党代表熬不住了。又急急地邀请中共代表和陈建峰坐下来谈判。
阎锡山同意第34军缴械离开。
没想到陈建峰又有条件了,这次不要武器了,要钱,黄金千两。都知道打仗就是在烧钱,虽然是误会,但这一仗下来,根据地人力物力方面的投入还是少不了,他算了算,黄金千两,一个子都不能少,不同意没关系,阎锡山可以慢慢考虑。
阎锡山哪有那么多时间考虑,再考虑三五天,估计全军就覆没了,所有人都成了陈建峰的俘虏,最多的黄金都换不回来,阎锡山一咬牙,同意了。
这仗打得真是痛快,不但枪支弹药无数,还有钱有粮,中共代表事后和陈建峰开玩笑,说要是都照陈建峰这种谈法,估计阎锡山得破产。陈建峰笑,说都知道阎老西吝啬,自己既然已经拿住了阎老西的七寸,此时不敲他点金子,更待何时。中共代表笑,说他这个谈判代表得陈建峰来当,陈建峰不当这个代表真是可惜了,跟陈建峰谈判,只怕国民党占不到一丝便宜。陈建峰笑,说自己只会打,只知道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谈判这种事情费神费力,还是得代表来,自己只要把仗打好了,代表跟国民党什么都好谈,要是自己打输了,阎锡山会和咱们谈?想都别想。
不一日,千两黄金从临汾紧急送到晋城,陈建峰笑呵呵,点头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