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李光坡说到宜妃手中的那半张藏宝图原是假的,便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对于宜妃也多了一丝怀疑,她总觉得宜妃也许并非是所有人表面上看到了那里,是一个出身高贵显赫、受尽皇宠,生下两名皇子阿哥的皇宫后妃,可能她更有着让人不为人知的身份。想到此处,黛玉就恨不得快些儿回到京城,将这个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不然怕是以后还有不少算计会降临到自己同四哥的身上!
想到此,黛玉因问胤禛道:“四哥,我们明日就回京城,你看可好?”胤禛同黛玉心意相通,自然明白黛玉心中的担忧,因而淡淡一笑道:“也好,我看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再留在福州了。”而且他跟黛玉也一样,也很想知道如今京城的情况到底如何了,自己“病”了这么长时日,太子殿下也见不着自己,只怕如今被老八他们打压得快吃不消了,他自认自己了解老八比了解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殿下还要深一些,老八一直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耿耿于怀,所以一直都想要出人头地,凌驾在众兄弟之上,这也许就是因为他素来跟自己的养母,如今的惠贵嫔还有宜妃亲近的原因,可怜大皇兄胤禔一直以为老八对他忠心耿耿,却不成想最后他会毁在老八的手里罢。
想到此,胤禛的嘴角微微翘起,看来自己是时候回去帮扶一下太子殿下了,不然以太子殿下的个性,只怕很难支撑,自己可不想看见自己辛辛苦苦为太子殿下造出来的势力毁于一旦。
李光坡听闻胤禛等人要回京城,因向黛玉恳求道:“宸玉公主,草民知道晓儿是你花了许多银两从铃梦楼中赎出来的,只是还望公主慈悲,放她和草民团圆罢,她娘亲还在等着她家去呢。”黛玉笑道:“你既然这样说,也罢了,只要月燕姑娘自个儿愿意,本宫自是无妨的。”李光坡闻言,喜得直向黛玉磕头,而后方对箫月燕道:“晓儿,跟爹回去罢,你娘想你想得头发都快白了半边儿了。”箫月燕原本在风尘中飘零了许久,纵然心里怨李光坡从未对她尽过父亲的责任,但此刻看着李光坡的样子,以及想到李光坡适才的话语,心中的那股怨气早已经烟消云散,因而哽咽一声,道:“好。”
胤禛听到箫月燕答应李光坡跟他回去,脸色竟忽然好了许多,原来自从箫月燕一心想嫁女扮男妆的黛玉为妾以来,他的心里一直梗着一根刺,很不舒服,虽说后来箫月燕知道了黛玉是女子,但箫月燕还是时时刻刻侍候在黛玉身边,自己便是想找黛玉单独说会儿话都不成,因此心中将箫月燕竟是恨得紧,如今听说箫月燕要走,他的心情自是好了许多。
而这层缘故儿除了胤禛自己,别人却是不知道的,也因此众人见到胤禛嘴角隐隐的笑容,虽说心中好奇,倒也很聪明地闭紧嘴巴不问,不然只怕这位四贝勒的脸又登时“晴转多云”了!
既然想知道的也知道了,胤禛黛玉等人自也就不再打搅李光坡歇息,便也就起身准备离开,离开李光坡的屋子时,黛玉将箫月燕留下来了,一方面自己已经答应了让箫月燕随李光坡离开;另一方面也好让李光坡同箫月燕多聚些时候。
四人刚出秋叶明斋没多久,便见李卫身边的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将一封信递给黛玉道:“宸玉公主,这是京城里来的书信,爷叫奴才给您送过来。”黛玉接过书信,道了一声:“你下去罢。”那小厮听了,接过胤禛手中递过来的赏钱,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是爹爹寄来的家书,他提醒我们若是我们的事情办完了的话,还是快快回京城的好,千万不要在外逗留,不然迟则生变。”黛玉读完信后,不觉蹙紧了眉头。“迟则生变?四叔这是什么意思?”胤禛紧皱双眉,“难道是我们离开京城的消息走漏了出去?”黛玉道:“爹爹信上说,昨儿个八阿哥一行四人去公主府探望于你,没有见到人,春纤她告诉他说是我们去庙里祈福去了,但是只怕八阿哥他不这样想,恐怕他已经起了疑心,所以我们得赶紧儿回去。”
妙玉道:“既如此,我们也不能顾上许多了,得快些儿,不如现在我们就收拾一下东西起程上路。”胤祥闻言,亦道:“妙儿说的是,虽然说我们离开京城皇阿玛是知道的,但是终究没有明面上提出来,八哥他们一旦得知我们离开京城这么久,一定会借口让皇阿玛处置我们,依如今的情势来看,只怕皇阿玛便是有心维护亦是无能为力。”
胤禛黛玉点了点头,于是便各自回房收拾东西,而后又跟李卫说了一声,便起身告辞了。而林节之知道胤禛黛玉决定立时起程回京的消息后,二话不说,立刻便即修书一封,将它交给一名雁阁弟子,命他快马送至林如海的手中。林节之一直同林如海有联络,所以京城中的事情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既然如今胤祀开始怀疑胤禛黛玉他们的去向,那么在胤禛黛玉他们回到京城之前,胤祀定会派来拦截,以延迟他们回京的时日,那样一来,胤祀就更有理由在朝堂之上参奏胤禛,让皇上剥夺胤禛手中的实权了。也因此林节之才会亲自修书给林如海,以便让林如海早做准备,接应胤禛黛玉等人。虽说他不敢说胤祀究竟知道了没有,但万事总是未雨绸缪的好。
林节之这般的想法,胤禛黛玉等人自然是知道的,也因此他们更是不敢怠慢行程,骑上林节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匹汗血宝马,径自向京城奔去,未出四日,便已经到了京城。
“四哥,我瞧着似乎咱们回来得正是时候,八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咱们曾离京的事情。”胤祥见自从回京以来,一路上都没有发现胤祀的人,因而便认为胤祀还不知道他们曾经离京的事实。胤禛听了,因道:“十三,你还是太天真了,老八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他越是表现得平静,就越表示出他知道的东西越多!”
胤祥闻言,不禁“啊”了一声,因问胤禛道:“四哥,照你的说法,八哥他们分明已经知道一切了!”胤禛冷笑一声,道:“恐怕是这样的!”胤祥闻言,不觉有些着急,因问道:“这样可如何是好?”黛玉笑道:“四哥,依我看,,如今我们对现下京城里的情势所了解得不多,不如我们就去爹爹那里罢。”胤禛听了黛玉的话,因淡笑一声道:“我正有此意。”
胤禛等一行四人策马到了林府,那门子见了,因忙道:“爷,公主,你们可回来了,老爷正在里面等着呢。”黛玉闻言,因急急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门子道:“这奴才也不清楚,只不过老爷今日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太好。”黛玉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言罢,便径自走了进去,而胤禛等人也紧随其后。
“玉儿,妙儿,你们回来了?”听到黛玉等人回来了,贾敏急忙命丫鬟准备好些许点心,便急急往书房而去,她知道黛玉等人此番回府,定是会先去书房寻林如海的!
果然不出贾敏所料,贾敏刚踏进书房,便听见林如海同黛玉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便从丫鬟手中接过放着几样小点心的托盘,径自走到黛玉胤禛等人的跟前,笑道:“先坐下歇会子用些茶点再说罢。”言罢,又嗔向林如海道:“老爷你也真是的,玉儿他们才回来,定然还没用过饭,你便把他们唤过来,也不怕他们饿得慌!”
林如海闻言,因笑道:“敏儿你说的是,是为夫的疏忽了!”黛玉等人听了,也不言语,只笑着用了一些茶点,而后方问林如海道:“爹爹,适才您说皇上伯伯有意废了太子,这不太可能罢?皇上伯伯该明白,就算他要废太子,如今可不是最好的时机!”黛玉这话中转了几个弯,但林如海还是能听出来的,黛玉这话真正的意思是想说如今若是废了太子,恐怕会将胤禛推到那风口浪尖之上,而胤禛的势力现在还是不能太早暴露出来的,不然终究会惹人忌讳的,即使那人是对胤禛爱若珍宝的康熙!
林如海道:“其实皇上一开始并不曾有这个打算的,只是近来太子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看在眼里,恨在心中的!尤其是荣宁二府,因为太子对那贾探春宠爱得紧,再加上如今那贾探春又坐了胎,太子对她愈发得惜之如命,而那荣宁二府也正是借着贾探春的势到处作威作福,更可恨的是,那太子也不知道被贾探春灌了什么迷汤,竟生生地护着。”
胤禛闻言,不觉有些讶异,因道:“太子虽说如今没了那时的精明,但是却还不至于是非不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如海道:“我不会看错的,那太子如今上朝之时,虽说神色尚好,但眼睛很明显的较之前多了几分浑浊,行事作风也愈发变得骄奢淫逸起来,我怕再这样下去,禛儿你在朝堂之上只怕也站不稳脚跟了!”
胤禛明白林如海的担忧,自己如今明面上是太子胤礽这一边的人,胤礽若是倒了,只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除非自己彻底跟太子划清界限,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但自己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八他们得势?想到此,胤禛便道:“四叔你放心罢,太子与我的交情还是很深厚的,待我去见见太子,劝劝他,我相信他还是会听我说的话的!”
林如海点了点头,因道:“禛儿,虽说你半年的假期而未到,但是明儿个的早朝,你与祥儿最好都上朝去,毕竟你们离开朝堂够久了,若是还不回朝,只怕皇上他心中会不舒服的,皇上这几日因为苏嬷嬷病重,心情却是极为不好的,若是你们能上朝为他分忧,想来他也能开怀好多!”胤禛闻言,因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次日早朝之后,胤禛便去毓庆宫中找了太子胤礽,不知道对胤礽说了什么话,自胤禛出了毓庆宫之后,胤礽便一脸轻松的模样。胤礽身边贴身的小太监小柳子见了,因问胤礽道:“太子殿下自见了四贝勒后好像心情好了许多,莫不是四贝勒对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好话不成?”胤礽笑着敲了小柳子一个脑瓜子,道上:“本宫的事什么时候你也管得这么紧了?”小柳子笑嘻嘻地道:“奴才只是好奇罢了,要知道,之前四贝勒一直没上朝,太子殿下您可是一直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呢。”
胤礽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小柳子见问不出来,自然也就不再多说话了,他原是康熙给安排在毓庆宫的人,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话分两头,黛玉回京后在林府住了一段时日,而后便自同妙玉一起回了公主府,又故意命晴雯去那八贝勒府上请郭络罗福晋过门来赏菊花。郭络罗氏接到请柬,自是高兴不已,虽说她自知黛玉即将成为胤禛的福晋,将来也势必会成为胤祀的对头,但是她却还是止不住对黛玉的喜欢,她直觉自己同黛玉是一类人,都是那种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般幸福美满的生活,也不要成为那一家之主妇,整日里为着底下那些妾室姨娘争风吃醋,还要故作大度的女人。
也因此,她就想着在胤禛和胤祀两人彻底宣战之前,她同黛玉之间的这份友谊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罢,这般想着,郭络罗氏径自坐上了轿子,自往公主府去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只这一去,便彻底颠覆了她今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