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在夜里回到王府,发现镇国夫人的贴身丫鬟形色匆忙,看起来鬼鬼祟祟,三更半夜悄悄地溜进了镇国夫人的房间里。郡主觉得事有蹊跷,猜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于是,郡主一跃而上,爬上了镇国夫人的房间屋顶上,偷听房间里的人谈话。只听见镇国夫人对贴身丫鬟指派了任务,让找几个高手行刺世子爷,说是世孙宋天赐遭到了忠顺亲王殿下的嫌弃,已经无药可救了,只要世子爷一死,忠顺亲王的爵位就定然会传给镇国将军的。
原来墨帮的现任钜子的嫡系传人就是镇国夫人,难怪郡主在墨帮里如鱼得水。不过,钜子并不知情镇国夫人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镇国夫人暗中收买人心干下的勾当。宋天赐感叹一声,墨帮成员四通八达,自己也不可能是镇国夫人的对手。眼下,他只能去找世子妃,想想主意了,至少要让世子爷知道这件事,小心为上。可是,世子爷一心修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恐怕就连世子妃也不知道世子爷什么时候回王府。
宋天赐让郡主先回去,稍安勿躁,等他跟世子妃沟通了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送走了郡主宋倩之后,宋天赐便来到了世子妃的寝宫,以请安的名义求见世子妃。见到了世子妃,宋天赐没有开门见山地说出重点,而是先寒暄再三,把自己这段时间在书院的所作所为告之世子妃,一来为自己澄清外面的风言风语,二来是让世子妃放心,说明自己在外面并没有胡作非为,反而是做好一件大好事。
不经意间,宋天赐特意说到了世子爷,问世子妃最近有没有见到世子爷。世子妃说世子爷忙,行踪不定,最近并没有回王府,不过有托人带信回来,让我们不要担心他。世子妃说着突然发现了宋天赐神情恍惚,而且平日里,他可是从来不会过问他爹世子爷的事情,今儿这是怎么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让宋天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宋天赐见自己的想法已经被世子妃看穿了,只好坦白交代,说世子爷的安危可能会出现问题。世子妃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说是世子爷虽然不在王府,但身边的侍卫有好几个都时刻跟随着,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而且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如果那几个贴身侍卫都无法解决的话,他们身在王府连世子爷的行踪都不知道,就更是无能为力了。
宋天赐想了想,既然世子妃都这么说了,恐怕真的对此事也是没有头绪,不如还是不要惊扰了她,索性就没有把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可是宋天赐的一举一动都被世子妃看在眼里,世子妃知道宋天赐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事情,再次追问,让宋天赐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宋天赐只好不再隐瞒,把郡主宋倩跟他透露的事情都转告给了世子妃,以及上一次审问刺客的结果,说已经把幕后黑手锁定了镇国夫人,又把侧王妃和忠顺亲王对自己的态度也向世子妃表明,最后跟世子妃分析了目前的处境,总之就是镇国将军和镇国夫人可能是在侧王妃的授意下,正为了忠顺亲王的爵位而不择手段,而忠顺亲王似乎已经被侧王妃给蒙蔽了。事到如今,他们要想从忠顺亲王那里获得什么依靠,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自救。
世子妃听了,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张,似乎早已料到会到这一步的处境。也难怪,世子爷身为下一代的忠顺亲王,竟然没有留在王府里做好本分之事,而是像个闲云野鹤般,居无定所、行踪不定。世子爷的这些行为早就让忠顺亲王十分不满了,镇国将军会趁机争夺忠顺亲王的爵位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宋天赐说的这些,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世子妃有的不敢相信对方会做到这个程度。
宋天赐不由得提醒道,那镇国夫人可是在墨家中混大的,而这墨家就喜欢搞暗杀行刺。世子妃这才恍然明白,问宋天赐有何对策。宋天赐说,当下之急应该尽快找到世子爷的踪迹。
世子爷的踪迹难以寻觅,宋天赐只能通过别人间接地找到世子爷。宋天赐再次向世子妃确认,城里城外还有谁会知道世子爷的踪迹?世子妃想了想说,城外玄真观一位姓贾的道士或许知道。
姓贾的道士?宋天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只想着若是要去城外拜访,恐怕得先避开王府的眼线,提前跑出去找个地方避一避,去哪里避这个风头呢?宋天赐倒是想起了贾兰。那边,贾兰回到稻香村,问了李纨关于赖大摆酒席的事。
原来,赖大的母亲是贾府里年高而有体面的嬷嬷。赖大之子赖尚荣近来在贾府的帮助被选做了知县。赖尚荣今年活了三十岁,虽然是人家的奴才,一落娘胎胞儿,主子的恩典,放了他出来,上托着主子的洪福,下托着他老子娘,也是公子哥儿似的读书写字,也是丫头、老婆、**捧凤凰似的。长了这么大,哪里知道那奴才两字是怎么写?只知道享福,也不知他爷爷和他老子受的那苦恼,熬了两三辈子,好容易挣出他这个东西,从小儿三灾八难,花的银子照样打出他这个银人儿来了。到二十岁上,又蒙主子的恩典,许他捐了前程在身上。如今乐了十年,不知怎么弄神弄鬼,求了主子,又选出来了。县官虽小,事情却大,作那一处的官,就是那一方的父母。先那几年,赖尚荣还进贾府来了两次,这有好几年没来了。年下生日,也只能见到他的名字罢了。前儿,赖尚荣给老太太、太太磕头来,在老太太那院里,他穿着新官的服色,倒发的威武了,比先时也胖了。
因为赖大的这小子选出来了,众亲友要给他贺喜,少不得家里摆个酒。赖嬷嬷想摆一日酒,请这个不请那个也不是。又想了一想,托主子的洪福,想不到的这么荣耀光彩,就倾了家也愿意的。因此吩咐了赖大连摆三日酒,头一日在他们家破花园子里摆几席酒,一台戏,请老太太、太太们、奶奶、姑娘们去散一日闷,外头大厅上一台戏,几席酒,请老爷们、爷们,增增光,第二日再请亲友,第三日赖嬷嬷再把东西二府的伴儿请一请,竟计划着整整热闹三天,说是托着主子的洪福一场,光辉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