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客栈和药圃

郭如龙见那汉子出门去了,不禁叹道:“若非贤侄有所预备,咱几个只怕要遭这店家白眼的了,以前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如今却靠它救命。”

坐不片刻,那汉子回转过来,左手提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面,右手捧着碗筷。将吃食盛好,正要走,郭如龙又道:“店家可否再熬一锅姜汤,让我等散散疲乏。”刘先生在湖水中泡了许久,此刻仍自昏『迷』,实需姜汤发散。

那汉子应喏着又出去了。

汤面做的甚是粗俗无味,两人却狼吞虎咽各灌了几碗下肚,只觉世间鲜美,无过于此。屋内是一排大通铺,二人往铺上一坐,闭目养神。

过了良久,那汉子又捧了一大锅姜汤进房,放在桌上,便转身带上门而去。?? 鸿隙8

郭如龙先盛了一碗,刚吞了一口,咂『摸』咂『摸』嘴,眉头皱了起来。

那脸有黑痣的汉子回转西房,关上门,里面却立着一个袒胸『露』『乳』的黑脸汉,胸『毛』如『乱』草堆一般往外耷拉着。

“哥哥,汤已送进去了。那几人无甚防备,待『药』力发作,便可下手。”

那黑脸汉子冷笑一声:“身怀财物,又无路引,这桩生意硬是做得踏实,浑没后患!”

又半个时辰,二人手持砍刀,『摸』索到东边瓦房外。那黑痣汉子探头从窗户缝往里瞅了瞅,喜道:“趴下了!”便和黑衣汉子一起撞开门往里闯。却见铺上那书生仍旧昏睡不醒,一大一小两个客人都已趴在桌旁人事不知。

两人一人认定一个客人,举刀便欲往下砍。黑脸汉子忽觉眼前一花,胸腹间剧痛无比。莫名低头一看,趴在桌前那小孩仍旧趴着,眼睛却已睁开,直冲自己冷笑,一柄短剑深深没入自己体内,意识昏『迷』前一句话出现在脑海里:“终日打雁,如今却叫雁啄了。”

那边厢郭如龙也已得手,将枪口从那黑痣汉子脖颈中拔出,在那汉子身上擦拭了几下,冷笑道:“敢对咱们下蒙汗『药』,今日却是打错了算盘!”

周无忧今日实是第一次杀人,之前趴在桌上假装昏『迷』时还心中腾腾腾跳个不停,等到真正下手了,却发现自己异常冷静,杀完人后也没有任何不适,只一股莫名的兴奋从小腹处升了起来,嘴唇激动地有点哆嗦:“郭大人,现下该如何行事?”

郭如龙带着周无忧踮着脚尖出了东瓦房,蹑手蹑脚顺着北房和西房都看了一遍,发现再无他人,终于松了口气,回到东房,将两具失身拖到院中就地挖坑掩埋后,道:“可在此处歇息一晚,但这店紧邻官道,咱们明日一早便需离开。”

周无忧点点头,自去厨房寻了姜葱和盐油等,先将那口大锅仔细洗刷干净,不留『药』烬,浓浓熬了一锅姜汤出来,给刘先生灌了一大碗下去。

周无忧睡的死沉死沉,郭如龙却是上过战场的,梦中也不忘保持一份警醒。待到天微亮,便猛然醒了过来,将周无忧唤起。二人查看了刘先生的病情,一『摸』额头,似乎比昨夜更烫了。

郭如龙无奈道:“看来只能到镇子上找大夫看看了。”

周无忧负责弄饭,煮了锅面条,吃饱之后,便又由周无忧抗着枪,郭如龙背负刘先生,离开四海客栈,远远离开官道,却依旧循着官道的路线前行。

秋初至而夏未尽,江南仍是梅雨季节,天气十分闷热。这般天气,对体力最是消耗,三人尽拣树林灌木中前行,不觉间便都被汗水湿透了。跋涉了两个多时辰,人烟渐起,远远望去,沿官道边一处繁茂的小镇,人流向那处汇去。这处小镇周无忧和郭百户都是来过的,唤作金堤。

寻了棵树,郭如龙将刘先生从背上放下,自己倚在树干边休息。周无忧从包袱中取出块肉干,看了看,肉干前夜已被湖水泡的发白,昨日吃的时候不觉得,今日一口咬上去,一股馊味直冲鼻头,顿时吐了。郭如龙眯着眼养神,见状一笑,伸手要过一块肉干,皱着眉一口口咽了下去,道:“味道是不好,关键时刻可是救命的东西。贤侄还是吃一块吧,先攒点力气再说。”

周无忧闻言叹了口气,捏着鼻子将肉干强咽了。

又休息了会儿,周无忧到官道边仔细探查了一番,见并无官兵关卡,便回转树林,道:“没见有异样。我知道镇子东头有一家『药』铺,咱们可以上那里给刘先生熬些汤『药』。”

郭如龙眯着眼良久不语,忽道:“没有异样便是最大的异样。”

周无忧立时明白了,脸微一红,道:“是我疏忽了。可刘先生这病,却捱不得了。要不咱们在这里歇到天黑再进镇子?”?? 鸿隙8

郭如龙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林中找了条小溪,周无忧喝了个饱,又用大叶子盛了些水来,给郭如龙饮了,再掰开刘先生的嘴,灌了几口进去。刘先生呛着咳嗽了一阵,复又沉睡过去。周无忧和郭如龙都各自倚在树干边,听着蝉噪,默然不语。

这两日紧张的逃命奔波,一刻都不得闲下来,昨夜在四海客栈,也是直接倒下便睡着了,此刻略微恢复了点精神头的周无忧倚在林中歇息,忽然一句唐诗涌上心头:“蝉噪林逾静”,不由失笑,自己何时有这份雅致了?

各种往事纷至沓来:前世课堂与同桌女生划的三八线这般清晰,恍如眼前;写字楼里忙进忙出的白领,慢镜头般一一闪过;灯红酒绿夜场中的放纵,那种空虚感再次涌上心头;直到今世的种种,还有寻仙问道的梦想……如今却父母双亡,田庄也回不去了,自己也成了燕逆,一路逃亡至此,甚至,昨夜还亲手杀了人!一边回想,一边苦笑,各种滋味交织着,半梦半醒间,不知今是何时,此是何方。

待天『色』已黑,两人重又起身,抗起兵刃,背上刘先生,沿树林往金堤镇『摸』去。没敢沿官道入镇口,而是绕道镇外田埂边,踩着田地,深一脚浅一脚,从东南方进到镇内。镇上家家户户都已闭门,偶尔有一二行人路过,两人都不敢大意,借助房屋街角的隐蔽黑暗处躲过。

周无忧前几年四处拜访僧道时路过金堤镇,曾见过这里有一家『药』铺,引着郭如龙到小镇东头一条短小的街巷,沿街是一排店铺,都已关闭歇息了。街巷漆黑一片,仔细上前一一辨认牌匾,找到了这家『药』铺,上前叩门。

里面人显是并未歇下,立时在内回应:“谁啊?”

周无忧道:“抓『药』的。”

里面人不耐道:“今日已歇,明日再来。”

周无忧忙道:“病情危急,高烧不退,实是耽搁不得,还请劳烦大驾。”

里面有人叨咕了两句,却见一片门板被推到一旁,一个头戴方巾的身影探了出来,没好气道:“进来罢。”

郭如龙背负刘先生先闪进『药』铺,周无忧紧随其后,回过身来将门板重又合上,方自松了口气。

一进店铺,见柜台后一排排『药』柜,散发着浓烈的『药』味,柜台上点着油灯,一把算盘和一堆账本凌『乱』的放置其上,看来这位正在盘账。

郭如龙将刘先生放在椅中,向那人抱拳道:“先生可是『药』铺掌柜?我家兄弟高烧不退,望请先生看看。”

一般小镇上的『药』铺还兼医馆的功用,『药』铺掌柜也都粗通医术,小灾小病却也尽看得的。灯光下只见那位掌柜腮下短须,脸颊尖瘦,小眼如豆,闪着精芒。

他也不多话,将油灯挪至椅旁,借灯光查探了刘先生面『色』,又给刘先生切了脉,问了问刘先生的病症表状,道:“面『色』青白,脉象虚弱紊『乱』,是否长时淋雨?亦或太过疲劳未及调养?心脉也有损伤,当属焦虑所致。”

郭如龙和周无忧相顾对视,暗道:“这小地方的先生居然也如此高明。”

那掌柜随手写了张方子,在灯下想了想,圈改了几处,道:“开些散发的草『药』,服上一剂,先将烧退了,再以红枣、枸杞炖上一锅鸡汤,便能补回来。但还需到府城正经医馆找医师以针灸之术施治,否则将落下病根……不用多说,我虽懂切脉,却不曾给人用过针,这却是不敢『乱』来的……其后还需静养三月,其间不可视事,不可『操』劳,若钱钞足够,再用几根老参进补。可都听清了?”边说边在柜上抓好一包草『药』,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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