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之上歌舞升平,皇上与皇后对饮一杯,相视微微一笑,继续接下来的节目。充满异域的鼓点声响起,一面大鼓被抬入大殿正中央,左边坐的是王侯将相文武百官,右边坐的是多罗国的王子和众使者。
巨型的花鼓之上盛开着一朵巨大的牡丹,金玲全身挂满了银铃,正微微抖动着身躯,周围的灯光突然黯淡,所有的光线都在这位蒙面女子身上,她袒露着半截肚皮,宛若壁画上的仙子做了个反弹琵琶的姿势,周围静悄悄地等待着女子的开场,突然,白皙的脚掌落下,鼓面传出几声闷响,砰,砰砰……
激昂的鼓点声响起,人们开始恢复动弹,敬酒的敬酒,寒暄的寒暄,很少有人注意台上的舞者,虽然她跳得尽兴。
这样的舞蹈在皇上眼里看来,俗不可耐。
伽禅那站起身来,身子高大挺拔,举止文质彬彬,完全没有小国的粗俗和野蛮,笔直精致的鼻梁衬得他双眼深邃如狼:“久闻玉王爷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伽禅那敬王爷一杯。”
赵亦佟直起身子,精美到令女人蒙羞的五官,优雅贵气的举手投足,也丝毫不逊色:“王子过奖,早年就听闻多罗国的王子骁勇善战,智慧过人,传言果然不虚,来,干一杯!”
坐在赵亦佟身旁的另一位王爷,庆王爷赵亦忠却一直喝着闷酒时不时瞥两眼花鼓上的妖娆身姿,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他就是端坐在大殿最顶端的皇帝赵亦靖。
“宁国是礼仪之邦,王子远道而来就多逗留些时日,让我这个喜爱游山玩水的弟弟带王子领略南国风光。”赵亦靖的左边坐着皇后叶兰珍,右边坐着贵妃曹玉玲,有发妻和美人相伴,真是羡煞旁人。
“臣弟求之不得!”
“那好,伽禅那就多谢宁皇,多谢王爷了!哈哈哈哈……”
宴会进行到一半,所有人都是最放松的时刻,就在这时,这场又长又闷的舞蹈也终于接近到尾声,鼓上起舞的金玲明明抬起了右脚,脚跟还来不及落在鼓面,却听得鼓面自顾自的响起了多余的鼓点,这是怎么了?
噗嗤一声响起,尖锐的刀口划破了花鼓,几名黑衣人径直跃上殿堂,一名黑衣人迅速冲向毫无防备的赵亦靖面前,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正在千钧一发的
时刻,叶兰珍飞扑到面前挡住了来人的刀口。
“有刺客,救驾……”周围乱作一团,就在大家将注意力放在赵亦靖身上时,另两名刺客向着伽禅那冲去,伽禅那见势头不对,抡起案桌便抵抗一番。
面对此情此景,赵亦靖与赵亦佟对望一眼,赵亦佟一掌将身旁的赵亦忠推到高台之上,自己却溜入人群中救伽禅那去了。
当刺杀赵亦靖的黑衣人还差分毫就碰到叶兰珍的同时,那刀锋却走偏向着旁边的龙珠砍去,赵亦忠立刻冲到刺客身边将其制服,刚把蒙面黑布扯下,就看到刺客口吐黑血,两眼一翻便中毒身亡。
御林军的赶到使得惊慌的人群很快便安稳了不少,大部分御林军涌向赵亦靖身边形成保护圈,另一部分则捉拿四散的黑衣人。
大家再放眼一望,却发现伽禅那和赵亦佟不见了踪影。
皇宫偏殿的屋顶上出现三个奋勇厮杀的身影,众所周知,所有人都不能带兵器进入大殿,赵亦佟掩护伽禅那到偏殿取回了武器,此刻正与一名黑衣人相持不下。
“好身手!”赵亦佟由衷感叹,在京城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这般强劲的对手,而身旁的伽禅那虽然英勇不凡,但在之前的抵挡中受了伤,此刻,身上的王子袍被鲜血浸湿。
“王子不要恋战了,快下去吧,御林军已经来了。”
“就算战死,我也绝不退缩,今天本王子就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公然在宁国皇宫里行刺!”
话未说完,游龙宝剑的光芒从眼前掠过,黑衣人的后背牵扯着一道隐隐作痛的伤痕,那黑衣之下也是鲜血淋漓。
手掌放出一枚雾弹,屋顶上炸开了几片砖瓦,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青烟,待两人眼前恢复明朗,那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殿之上,望着满地的尸体,其中有官员的,有使臣的,还有这群刺客的,除了逃掉的那个人,所有的黑衣刺客都中毒身亡,这些死士究竟是谁的人,没人知道……
狠狠地拍着案桌,赵亦靖龙颜大怒:“怎么可能没有头绪?这刺客是哪儿来的?是这表演的花鼓里出来的,与这支舞有关的所有人都关押起来!”
“属下遵命!”守城将军叶一敏若有所思地盯着皇后叶兰珍,还好妹妹毫发无损。
“报……启禀皇上,花鼓的表演者是一个官奴婢。”副将铁胜军单膝下跪,将查到的所有线索都上报皇帝。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将官奴婢私自放入大殿!”
“回皇上,是张潮涌张公公领来的人,那面大鼓也是经他的检查无误入宫的。”
“好一个张潮涌,他人呢?”
“回皇上,张潮涌已经服毒身亡,太医刚刚来验过,张潮涌跟刺客中的是同一种剧毒,此毒名为蝎王散,是来自西域的奇毒。”
“西域……”赵亦靖若有所思:“来人啊,快马加鞭传朕旨意给单都王,请他协助调查此事。”
“是!”太监开始拟旨,叶兰珍盯着小太监磨墨。
“还有能问话的活人吗?”赵亦靖扫过狼藉的大殿,铁胜军立刻回答:“有,那名官奴婢还活着!”
“带上来。”
“是!”
挥挥手,两名御林军架着金玲进入大殿,金玲已经泣不成声,吓得双腿发软:“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是无辜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抬起头来。”威严不容小觑,吓得金玲立刻抬头。
“官奴婢……看来,朕对你们真是太过仁慈了!”赵亦靖接过圣旨看了一眼,狠狠地将玉玺盖在上面。
“皇上,皇上饶命……”
叶兰珍踱步到金玲的身边弯下了身子捏着她的雪白下巴:“大胆奴婢,你们本是戴罪之身,享受皇恩多年却不思悔改,今日还大胆行刺,若不从实招来,有得你受的!”
“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叫什么名字?”赵亦靖忽觉得她像一个故人。
“奴婢,奴婢唤作金玲。”
“金玲?你父亲可是金元柏?”
“是,正是家父!”
“那就错不了了,金元柏啊金元柏,没想到你死了这么多年,余党还是不肯就此罢休啊,当初先皇让你镇守西域边防,真是个最大的失误!来人啊,将金玲押入大牢,由内司院审问定罪,今日入宫的官奴婢全部一起收押……”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冤枉啊……”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彻整片皇城,一墙之隔的菽园内人人自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