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地收拾着地上的尸体,她望着东方的草丛里渐渐出现一个人影,蒙面人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他面具之下的脸色苍白,身体的某一处隐藏着一支银色的箭头,刚才经过的地方满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却很快被野草掩盖了。
“是的,今天你来晚了。”她将尸体摔在了小车上,自己却将缰绳绑在了身上:“你去杀人了?好浓的血腥味。”
对方没有作答:“昨天交代你的事怎样了?”
“跟你预料的一样,肖楠妃已经死了,冷宫里果然有个女人在装疯卖傻。”
“是皇帝的意思吗,还是有人瞒天过海?”
“这件事我还没查清,给我些时日。”顿了顿,她突然转过身:“有件事不得不求你。”
蒙面人腰间的游龙宝剑微微一颤:“哦,第一次开口求我,说吧,什么事?”
“三天之内帮我寻一首名家的乐谱。”
“你该不是想秋后考核脱离菽园吧,你走了,我上哪儿找一个如此伶俐的好帮手?”
“不,这笔交易你一点也不亏,我若离开菽园,定会进入王府,到时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主动寻你。”她咬着牙,自从和魔鬼第一日做出接触开始,她就注定摆脱不了牢笼。
“王府,庆王还玉王?”
“当然是玉王府。”
“哼!”鼻腔里发出一阵嘲讽:“没想到你这个丫头心比天高,那好吧,你且等着吧。”说完这句,他双脚轻轻点地,肩上披风一闪整个人化作闪电,消失在西方的草地之中……
传晚膳的钟声响起,一墙之隔的皇宫中传出一阵舞乐之声,红墙绿瓦的皇宫
之内,有人人羡慕的天堂,也有万劫不复的地狱。
今日皇宫之中热闹极了,宫女太监穿梭在廊下,皇上宴请多罗国王子伽禅那正式确立了两国的邦交,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城中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各色灯笼串成葫芦垂在门前,从高达一百三十米的设宴大殿望下去好不热闹,谁都不会注意这座冷清的菽园。
吃着粗茶淡饭,大家听着宫廷乐曲编钟敲响,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顿饭吃得沉闷不已。
“听御前传膳的的李公公说起,皇上平日里每次用膳都有二十八道菜,那些菜名菜谱我听都没听过,真想尝尝啊……”金玲又开始发着牢骚,惹得周围的官奴婢们个个流着口水对着面前的青菜豆腐。
宫墙边上,女子曼妙的身影随着乐声起舞,她虽没有绫罗绸缎,周身的粗布衣裳也因为这舞姿显得飘飘然了,听着宫里人声鼎沸,她的心也完全翻越了宫墙,并不是因为皇宫的奢华而去,而是因为一个人,那人在宴席上端坐着。
“谁?”她敏锐地收起舞步,转身的同时正巧对上了罗翠屏通红的小脸:“怎么了,怎跑得这么急?”
“我知道你想见他,特地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罗翠屏狠狠地咽下唾沫:“刚才饶公公来菽园找薛兰姑姑帮忙,说宫中人手不够,需要挑一些乖巧灵活的官奴婢进宫帮帮手。”
“罢了吧,又像以往那样,他们才不会让我们接近宴会大殿。”
“这次不一样,你过来些,这是我偷听来的……”
“快点快点,还说去帮我找人,这都老半天了才来。”饶胜志扭扭捏捏地发着脾气,娇嗔地怪罪着罗翠屏,年过半百的脸上擦脂抹粉。
“让您久等了饶公公,这大殿之上不是缺一位琴师吗,我给您找来了!”罗翠屏领着姚景心一同行礼。
看到来人是姚景心,饶胜志满心欢喜,可是很快却又面露难色:“景心姑娘好是好,不过嘛……你们都知道规矩,官奴婢是不能去大殿的,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发生行刺事件。”
“您这话说的,天下谁不知道景心妹妹是官奴婢中最老实乖巧的人,怎会作出大逆不道之事?”费尽唇舌还不如宫门口一声叫唤,三人转头望去,却看到金玲身着轻纱薄裙走在队伍的正前端,正趾高气扬地四下张望着。
“她怎么穿成这样?”罗翠屏与她最为不合,看到她此刻搔首弄姿的模样更是可气!
“这不是有人关照着,能在圣上面前露个脸吗?”饶公公看到那队领头的公公,当即也翘高了嘴唇:“咱家还怕坏了规矩,不敢让景心入殿,那张潮涌更是不怕掉脑袋……”
“公公你看,她都可以入殿,那景心妹妹她……”
“我就更不可入殿!”此话一出,在场的两个人皆露出惊讶之色,姚景心永远都这般不急不缓:“今天怕是要出大事,还请饶公公放过奴婢吧!”
“大事?”饶胜志也若有所思的样子:“的确啊,以张潮涌的为人来看,不像一个糊涂蛋啊……”
“那……”罗翠屏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插不上话,当即闭嘴静观其变。姚景心只是不住地摇头,看那金玲笑黛如花,今夜,很可能是她最后的夜晚了……
“我们还进不进宫?”罗翠屏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姚景心只皱着眉头,心中权衡了一番:“今夜,这宫里是去不得了,不信且瞧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