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深夜相见,酒不醉人

既然坚定了让北堂君墨听政的念头,王腾就不可能只把屠羽卿当做唯一的筹码。

梅烈虽说受过北堂君墨大恩,但他一向效忠的是古井国江山,他这一关好不好过,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他这一方面倒不急,最要紧的,是要安抚好赫连擎。

在没有请示北堂君墨的情形之下,王腾悄悄去了赫连将军府。

“王公公稍坐,将军马上就到。”

一名侍女将王腾迎进来,便下去奉茶。

王腾安然坐在椅子上,随意打量着周围一切。

做了太妃的妹夫,赫连擎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举足轻重,手中握有的大权,非常人能及。

何况他人为一向沉静稳重,喜怒不形于色,根本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王公公前来,有失远迎。”

门一响,赫连擎一边拱手,一边走了进来,笑容满面。

王腾是北堂君墨最信任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将军客气了,请,请。”

王腾起身相迎,两个人互相让了一会,便坐了下去。

“不知王公公此来,是……”

“是为了太妃娘娘听政的事,”王腾倒真干脆,张嘴就说了出来,“不知赫连将军有何看法?”

反正这事儿已是人人尽知的秘密,不如敞开了说。

若是吞吞吐吐的,倒显得他小家子气。

“这个吗,公公的意思是……”

赫连擎看上去有些意外,但这意外看上去,又有点儿夸张,好像是故意做出来的。

“赫连将军请恕我直言,如今这形势,娘娘要听政,是大势所趋,将军以为呢?”

王腾不动声色地笑笑,眼神锐利。

他这话说的,倒也不假。

三个辅政大臣越来越无法共决庶政,几位宗室亲王大多数时候也决定不了什么事。

而四皇子又是一味避让,不肯出来主持大局。

如此情形之下,北堂君墨听政,便是唯一的法子。

“这个吗,王公公有没有想过,如果太妃娘娘听政,四皇子会不会反对?”

宗室亲王自从被屠子卿一派屠杀之后,便一蹶不振。

虽说北堂君墨对他们已很宽容,但有些事情,却没办法再回到最初。

而唯一有能力、有资格出来说句话的人,就是屠羽卿。

他会任由一个女人来听政吗?

“四皇子那边,将军倒是不用担心,我只问将军,会不会支持太妃娘娘?”

王腾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赫连擎是逃避不得了。

要么说会,要么说不会,很简单。

赫连擎微低着头,似乎是在考虑。

但他眼神却是冷静的,显然对此事,他根本就不必考虑,而已有了自己的谋划。

“赫连将军,人活一世,不过求名利二字而已,而太妃娘娘就是能给你我所需之人,我们若支持太妃听政,她必不会亏待你我,是吗?”

王腾目光闪动,不紧不慢地劝说。

他于北堂君墨,就曾经有过恩情,结果,北堂君墨已快要把他捧到天上去。

他赌赫连擎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有劳王公公提点,我明白了。”

赫连抬头,很感激的样子,两人便相视而笑。

太妃要听政,就让她听去。

谁知道以后的事会怎么样,只要,大局掌控在他们手里,想不把谁看在眼里都行了。

“擎哥哥,姐姐要听政的事,真的定下来了?”

王腾才走,北堂君青就走了进来,满脸担忧之色。

这些事情她也不太懂,可最近进宫看姐姐时,感受到宫中不同寻常的气氛,她也隐隐有些担心。

“太妃娘娘看来主意已定。”

赫连擎淡然一笑,王腾的如意算盘打得是不错,前提是太妃能真的听政才行。

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可这朝中形势如此不安稳,宗室亲王又各顾各的,能成吗?”

北堂君青叹口气,怎么也想不明白姐姐干嘛要趟这混水。

别说是在古井国,就算在原先的文景国,也是后宫不得干政的。

“成了倒是好事,太妃年纪虽轻,却很有见识,先皇对她也相当看重,若太妃真能听政,必是社稷之福。”

赫连擎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且,他说这话时,眼里是半点赞赏之色也没有,还阴森森地笑笑。

“哎呀擎哥哥,你鬼笑些什么?”北堂君青不乐意了起来,推了他肩膀一把,“姐姐在宫中又没有知心人,你要多帮着她,知道吗?”

这话她时不时都要嘱咐一回,也不知道赫连擎有没有往心里放。

“放心,我自然知道。”

赫连擎扬扬眉,并不怎样担心。

北堂君青再叹息一声,神思都有些恍惚。

想当初她历尽艰辛才找到姐姐,那时的一切,恍然如一梦。

谁想到几经沉浮,却成今日之局面,姐姐竟然抽身不得了。

皇上年幼,国势又不是那么稳定,这样的担子,姐姐担得起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刚王公公在这里说出那番话来,对自家夫君,还真是信任呢。

他就不怕……

“咚咚咚!”

屠羽卿的房门突然被敲得震天响,这深更半夜的,还真是吓人一跳。

“谁?”

屠羽卿其实才睡下不久,一下被吓醒,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四皇子,是属下楚醉,王公公来了!”

别说屠羽卿吓了一跳,就连楚醉心里也泛着嘀咕呢。

这么十万火急的,会是什么事?

王公公?

就是说,北堂君墨有事?

屠羽卿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及细想,匆匆起身穿衣,拉开了房门。

“老奴见过忠亲王。”

这大半夜的,王腾也不见有倦容,两眸炯炯发亮。

“王公公不必多礼,是太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屠羽卿上下打量他一番,心中不免犯疑。

看王腾这个样子,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不然,他何以会如此平静。

“老奴不知,老奴只是奉太妃娘娘之命,请忠亲王前去栖凤宫议事。”

王腾弯了弯腰,态度恭敬得很。

当然要恭敬了,北堂君墨能不能听政,可着落在屠羽卿身上呢。

“这样吗……”屠羽卿略一沉吟,随即点头,“劳烦王公公稍等,我这就更衣。”

“是。”

不多时,屠羽卿已换上朝服,出门上轿而去。

一路上很是安静,只有巡逻侍卫不时走过,各处屋檐悬挂的红灯笼随风轻动,烛影婆娑。

三月的夜间冷冷的,水汽很重,骤然响起的打更声更是叫人莫名的惊惧。

屠羽卿端坐轿中,心绪难平。

前几次与北堂君墨单独相处,她对他的心意,他已经再明白不过。

然他碍于双方的身份,一直苦苦压抑自己,实已受尽苦楚。

有些事,北堂君墨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

这一次,她甚至把他叫以栖凤宫去,难道是想---

“你是想叫我彻底背叛皇兄吗?”

屠羽卿苦笑,握紧了拳。

不知不觉间,轿子已入了栖凤宫大门,悄然无声,并没有什么人看到。

而屋中,北堂君墨已等候多时,她显然是刻意打扮过的,而且,并没有像屠羽卿那般,穿得很隆重,很正式。

相反的,她只着一身轻纱,香肩隐约可见,头插一只凤钗,双唇嫣红,娇艳欲滴。

算算年纪,她今年已有二十三岁,正值人生好年华,虽已生下皇子,身材依旧曼妙婉约,更多了一份摄人心神的韵味。

这浑身上下透出的撩人风情,又岂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可比。

“忠亲王请,”王腾恭敬地把人让到里面去,“太妃娘娘正恭侯王爷大驾,老奴告退。”

不必人吩咐,他已轻轻退了下去。

今晚这栖凤宫会有好事,他在不合适。

屠羽卿怔了一会,方才轻声开口,“太妃娘娘,臣晋见。”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又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呢?

“四皇子请进来说话。”

北堂君墨嫣然一笑,帘外那袭不安的人影,她早已看到。

“谢太妃娘娘。”

屠羽卿深吸一口气,挑帘而入,顿时一缕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立时叫人身心舒畅。

静坐于桌前的北堂君墨犹如缥缈烟雾中的仙子一般,令他瞬间失神,忘了该做什么。

“四皇子瞧我美吗?”

明知屠羽卿是惊异于自己美色,北堂君墨眸子里却尽是无邪之色,甚至如女孩儿般别开脸去,颊飞双晕,端得是明艳不可方物。

“臣该死!”

屠羽卿猛地回身,暗道一声“惭愧”,衣襟一撩就要跪倒请罪。

“四皇子!”北堂君墨猛一下起身,带着香气扑过来扶住他,“我方才是跟四皇子玩笑的,四皇子何必当真?”

看她美眸含情,唇角含笑,自有万种风情,的确不见有恼色。

“多谢太妃娘娘!”

屠羽卿拼命按捺下碰碰跳的心,不着痕迹地避开北堂君墨。

别说他没有忍耐力,或者怎样,他只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正常人就该有正常人的需求,何况这么多年来,他还不曾破去童身。

谁叫他遇上北堂君墨这命里的克星,这辈子是躲不掉的了。

“四皇子万不可如此拘礼,此间没有外人,便随意些,好吗?请坐。”

感觉到他的疏远,北堂君墨神情失落,先坐了下来。

“臣不敢!不知太后深夜召见臣,所为何、何来?”

屠羽卿好像还有些惊魂未定,话都说不顺畅。

他是想要保持镇定,以示自己无私念的,然这微颤的语声,还是出卖了他。

如此看来,此时他心中必定汹涌难平,情难自抑了。

“四皇子,你还是这样说?”北堂君墨苦笑,眼眸莹莹,“我以为自那晚之后,你、你会不一样呢。”

原来,什么都没改变。

“别再提那晚的事!”屠羽卿咬牙,“那晚,是臣冒犯太后,臣该死!”

其实不必北堂君墨提及,他每忆起那时候,都会觉得无地自容。

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

“说什么冒犯呢,是我自己愿意的。”

北堂君墨慢慢起身,轻纱薄衣不知怎么的就飘然而落,自她脖颈到胸前,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白。

雪青色抹胸衬托着如雪的肌肤,世间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了这样的诱惑。

“太妃娘娘这是何意?!”

屠羽卿大吃一惊,本能地转过身去。

如此夜深人静之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最本能的、最原始的欲望已开始蠢蠢欲动。

即使明知不可为又如何,如果道德能够抗拒情感,人又哪来如此多的痛苦?

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一直深深爱着的人。

“四皇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北堂君墨慢慢靠近,眸子闪闪发亮,眼神决绝。

“臣、臣应太妃娘娘之召,前来晋见,太妃娘娘是不是、是不是有国事要与臣相商?”

屠羽卿死死攥拳,有种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被北堂君墨这样一直逼问下去,他怕自己抑制不住,做出错事来。

因而只有摆出一副国事为上的样子,以示自己的坦然。

但,有用吗?

国事?

北堂君墨怔怔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半晌后才突然一笑,“……好,四皇子居然说国事,我便与你商议国事,四皇子请坐。”

她明白四皇子的意思了,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屠羽卿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慢慢坐回桌边去,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稍有异动。

这个样子,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叫他难受。

“太妃娘娘如有吩咐,臣定当遵从,为国尽忠,本是为人臣子的本份。”

其实,有屠羽卿这句话,北堂君墨还有何求。

但现在的形势由不得她不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有四皇子这句话,我便安心了,我敬四皇子一杯。”

北堂君墨笑笑,执起酒壶为两人都斟满杯子。

桌上早已准备好几碟精致小菜,温着一壶酒,看起来挺温馨的。

如果人都对的话。

“太妃娘娘盛情,臣岂敢不从,太妃娘娘请。”

屠羽卿不善杯中物,平时也不喝,但北堂君墨话说到这里,他也只有举杯,一饮而尽。

看他喝得又快又急,不像是在饮酒,倒像是赴死。

其实,他也不过是借着这一杯酒,把快要脱出口的心给逼回肚中罢了。

“四皇子请。”

北堂君墨笑笑,以袖掩口,饮了这一杯。

这会儿,她倒不看人家了,慢慢执起壶来,屠羽卿伸手去接,却被北堂君墨按在了桌上。

“太妃娘娘?!”

如此肌肤相接之下,一个火热,一个冰凉,两人不由同时一颤,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心如止水,谁心潮澎湃了。

“四皇子何必如此惊慌,不是要谈国事吗,那就听我一言,怎样?”

北堂君墨唇角笑意更深,大概因为酒气上涌吧,她眼神也变得迷离,纵使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百炼钢化绕指柔了。

“太妃娘娘娘请、请吩咐!”

只瞧了一眼,屠羽卿脑子里便轰然做响,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她怎么还不把衣服穿起来,存心让他不好过吗?

“四皇子想必也清楚朝中形势,皇上年幼,任城王虽一心为国,却是年事已高,卧病在床,高阳王本可担当重任,却非要请辞回封地,几位辅政大臣又意见难合,如今政事不举,四皇子可有何良策吗?”

这些事,屠羽卿应该都知道的吧?

“七皇叔要辞官?臣怎么不知道?!”

屠羽卿却是吃了一惊,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还一直以为,朝中一片详和呢,原来是他只顾着自己儿女情长,有很多事都忽略了吗?

真该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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