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心疼莫名,君子小人

“出了什么事?”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屠羽卿迈步而入,看到满桌沾满血迹药色的碎布片,眼神刹那变得冷酷。

他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他的人再惹出点事儿来,成心把他往绝路上逼是怎么的。

“四皇子?”凝眸吓了一跳,腾地一下站起来,“哦,是楚大哥把她带回来的,奴婢才给她上好药。”

“楚醉?”屠羽卿眼神一寒,“他伤了人?”

“不是!” 凝眸暗道一声苦,赶紧着解释,“四皇子误会了,这、这不是---她---”

坏了,怎么解释?

刚刚楚醉把人扔下就走,她根本也搞不清楚状况好不好?

“胆子越来越大了,把人伤成这样,还敢带回来,怕我不知道他做的好事吗?”

屠羽卿冷哼一声,话是这么说,他其实是不相信楚醉敢做这种事的,不然他怎么会留楚醉在身边。

只是这状况太出人意料好不好,也就是他,要换了别的主子,早把人一顿好打了。

“没有啦,四皇子,楚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奴婢看这女子应该是浣衣局的人,是送衣服去的吧。”

凝眸不好意思地笑笑,情知屠羽卿相信楚醉,她胆子也大了些,拨弄着刚刚楚醉一块带回来的那篮衣服。

谁叫这女子好巧不巧的,偏偏就撞上了楚醉。

“浣衣局?”

屠羽卿脸色一变,景峦宫跟浣衣局一向没有牵扯,浣衣女奴晕在他这里,要给人知道,还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

人言可畏,他又不是不清楚。

“是,四皇子,这位姑娘伤得很重,恐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怎么才好?”

应该忙把人送回去吧,不然浣衣局那边不见了她,一样是麻烦。

凝眸互绞着双手,也没了主张。

“等她醒了,就让她回去,此事不必对外人说。”

这当中的利害,屠羽卿还是明白的,吩咐一句,回头就走。

他这时候倒是没想起来,北堂君墨已经去了浣衣局,不然不会急着撇清关系吧?

“哥哥……”

北堂君墨却突然动了动身子,梦呓般低语,绝望而无助。

就是这一声,令才迈出门槛一步的屠羽卿身心狂震,如遭雷击般停了下来:

“是她?!”

北堂君墨?!

尽管已多日不见,尽管此时北堂君墨嗓音已变得沙哑,但他还是听得出来,就是她!

“怎么会是她?!”

屠羽卿疾步回来,额上已有冷汗流下。

既然置身浣衣局,会伤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虽然他一向不喜对婢仆太过严苛,但古井国如此之大,他怎顾得过所有人。

问题是,北堂君墨伤成这样,又被带回他的宫中,万一被二皇兄知道,那---

“四皇子,你认得她?”

看他满眼惊惧之色,凝眸的心也跟着一紧,声音都有些颤。

她极少见主子慌张的样子,这样看起来,这个女子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她怎么会碰到楚醉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屠羽卿根本不及回答凝眸的话,只是一把抓住她,疾声问。

“奴婢……不知,楚大哥说她晕在、晕在半路,然后---”

“不要!”

北堂君墨蓦地大叫一声,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脸色煞白,双眼瞪得老大,好不怕人。

“姑娘,你醒了?”

凝眸赶紧挣脱屠羽卿的手,奔过去扶她。

“哦……”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北堂君墨痛苦地咬唇,待痛楚稍稍减轻,才感激地对凝眸笑一下,“姑娘,是你救了我?”

“别说什么救不救,是楚大哥把你带回来的,你伤得太重。”

“哦,是了,我记得是一位好心的侍卫大哥告诉我,景宁宫在何处的,只是后来……”

北堂君墨抚着胸口,急促地喘息几下。

“你去景宁宫何事?”

屠羽卿咬着牙开口,背负于后的双手已惨白。

“自然是去送衣服,我---四皇子?!”

下意识地接一句,北堂君墨才意识到不对劲,猛一抬头迎上屠羽卿满是怒火的双眸,她禁不住地吃了一惊,几乎再次晕去。

“你为什么会去浣衣局?是不是二皇兄负你?”

屠羽卿眼神冰冷,就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不是,”北堂君墨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是我……我自己要去的,与、与二皇子无关……”

什么?

屠羽卿微感愕然,“为何?”

难道她是不知道浣衣局是

个什么去处吗,还自己要去,难道她喜欢被人折磨吗?

“我、我不想哥哥们恨我,我、我本就是囚奴---”

“不要再说了!”

屠羽卿厉声怒吼,剧烈喘息起来。

明白了,原来你在意的是他们。

这么久了,他们给你的只有辱骂和误解,你还是在为他们着想。

北堂君墨,你是个白痴吗,分不清好坏?

“我、我要去景宁宫送衣,多谢四皇子、多谢姑娘相助之恩,容后再报,请。”

北堂君墨挣扎着下床,施了一礼之后,摇晃着上前提起篮子就走。

“你不能走!”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屠羽卿一把抓住她,手都在抖。

他知道自己是没资格、也不敢强留她的,但他就是不想她再回到浣衣局去受苦。

他看不得她这浑身是伤的样子,天知道现在他的心有多痛。

“我不走,难道要一直留下?”

北堂君墨也不急,也不恼,回眸看他,眼神清澈,手被他握住,她也不急着挣脱。

“你---”

屠羽卿蓦地松手,后退一步。

北堂君墨这样冰冷而倔强、绝望而无助的眼神,他是第一次见。

“四皇子有心了,我如今已是浣衣奴,有该我做的事,四皇子不必介怀。”

北堂君墨笑笑,推开门出去。

她走得虽慢,却不曾停下,也不曾回头。

“该死!”

屠羽卿狠狠一掌拍在门上,那门像是痛极了,嘎吱嘎吱叫起来。

“四皇子,她是---”

凝眸皱眉,主子有些不对劲,难道他跟这个女子的什么关联?

“北堂君墨。”

屠羽卿倒不瞒她,既然同在宫,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又何必隐瞒。

“什么?!”凝眸一惊,“四皇子是说---”

原来是文景国那个一直让四皇子不得心安的女子,怪不得呢,居然是这样的人间绝色。

凝眸惊恐地看着他的侧影,心狂跳起来。

她看得出来,屠羽卿对这个女子,是剪不断,理还乱。

“很不寻常的女子呢。”

她轻笑,有刹那的失神。

进去,还是不进去?

屠羽卿徘徊在景澜宫外,犹豫难决。

浣衣局绝不是北堂君墨可以呆下去的地方,既然是二皇兄将她放置到那里,那么要救她出来,还得找二皇兄。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他来,是个错。

“四弟打算在门外转到天亮吗?”

大概是路遗发现了屠羽卿,所以禀报了屠子卿吧,不然他居于景澜宫书房,怎么会知道四弟来了。

“二、二皇兄。”

屠羽卿吃了一惊,脸色都有点发白。

这下倒好,不想面对面也不成了。

“进来。”

屠子卿冷冷看他一眼,回身就往里去。

“是。”

屠羽卿答应一声,咬咬牙,跟了进去。

“找我何事?”

屠子卿坐到椅上,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

“二皇兄让……北堂姑娘去了浣衣局?”

话一出口,屠羽卿就想肩自己一个耳光:他刚刚在外面转来转去,就是没想好这话要怎么问。

这下好了,还是问偏了。

“你见过她了?”

屠子卿眼神一寒,将茶碗重重放到桌上去。

“……是,她去景宁宫送衣,昏在半路,楚醉把她带回了景峦宫。”

屠子卿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实话。

因为他很清楚,对二皇兄说谎的后果。

“是她自己要去,我自然成全她。”

屠子卿冷笑,笨蛋北堂君墨,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求得薛昭楚他们信任原谅吗,他就成全她好了。

“她?二皇兄的意思是---”

陡然想到北堂君墨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屠羽卿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她这样做,薛昭楚和北堂君傲就真的能原谅她了?

太天真了。

“四弟,她去浣衣局,你不舍得了?”

屠子卿突然想到什么,握紧了拳,眼中有跳动的怒火。

这些天他本就在为这件事坐立难安,偏偏屠羽卿又来多事,他能不气吗?

当然,话又说回来,他是没看到北堂君墨现下浑身是伤的样子,不然他绝不会比屠羽卿更沉得住气。

“我……没有,可是,二皇兄,北堂姑娘在浣衣局,她撑不住的,她---”

“既然四弟对她无心,就别管她的事,不然她就交

给你,我不再过问就是 。”

屠子卿扬扬眉,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

“我……二皇兄既然这么说,我亦无话可说。”

屠羽卿脸色一变,回头就走。

没想到二皇兄把话说的这么绝,他还能说什么。

可是,北堂君墨那边,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属下求见。”

路遗突然进来,脸色很臭。

“什么事?”

屠子卿回神,重又坐了回去。

“景涯宫侍卫来报,那两名人犯天天闹事,要死要活。”

路遗还真就不明白,干嘛对文景国的囚犯这么客气,要不是二皇子有话在先,他绝对一人赏他们一个大耳括子再说。

“他们?呵呵,”屠子卿突然阴森森地笑,“看来这阵子没见到北堂君墨,想念得紧了。”

好,那就去看看,顺便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

“君墨,我要见君墨,让她来见我!”

薛昭楚跟疯了似地大叫,北堂君傲则在一旁无奈又担忧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已劝过薛昭楚无数次,让他安心等待,静观其变,偏偏薛昭楚根本就咽不下这口气,要再这样下去,他非疯了不可。

“叫什么叫,耳朵都给你震聋了!”

守门侍卫气得跟什么似的,偏偏又动他不得,真要命。

“我要见君墨,你们再不让我见她,我就、就---”

“就怎样?”

冰冷嘲讽的语声传来,薛昭楚一呆,侍卫已齐齐跪了下去,“参见湘王!”

屠子卿挥手,众侍卫起身,他已冷笑着站在薛昭楚对面,眼中有淡然的轻蔑之色。

这个只知道大呼小叫的蠢才,多亏北堂君墨没有跟他,否则就可惜了一个聪慧的好女子。

“你---你说,你是不是把君墨怎么样了,不然、不然他怎么不来看我们?”

大概被屠子卿的气势所震慑,薛昭楚喉咙动了动,骂人的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北堂君傲一见情形不对,一个闪身就站到前头去,这会儿他倒是忘了,他才是屠子卿眼里的皇上。

“这不正是你们所要的结果?”

屠子卿阴沉着脸一笑,如果不是这两个人对北堂君墨的辱骂,她又怎会自己要去浣衣局,以示清白。

“什么?湘王,你什么意思?”

北堂君傲心一沉,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该不会是---

“浣衣局,北堂君墨去了浣衣局,她说过,只有这样,你们才不会怀疑她,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对他们说出真相,屠子卿绝对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看看,他两个对北堂君墨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说什么?!”

不待北堂君傲开口,薛昭楚已大吃一惊,失声问出一句,顿时脸如死灰。

难怪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侍卫对他们的态度突然变回原来,他们所吃的饭菜也比猪狗还不如,原来……

“北堂君傲,你不是说你妹妹背叛了你们,现在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不高兴吗?”

屠子卿嘲讽地笑,他没有看错,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人,嘴里说着大义凛然的话,其实早把逃出古井国的希望寄托在北堂君墨身上。

“我、我---”

我完了。

薛昭楚顿觉被无边的失望所淹没,无力地晃荡着身子,倚着墙滑坐于地。

北堂君墨去了浣衣局,就是说她不再得湘王另眼相看,她的话已没了任何作用。

屠子卿不会再善待他们,更不用说寻到机会离开。

完了,什么都完了!

“北堂君墨,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薛昭楚咬着牙骂,狠狠握起拳来,如果北堂君墨在他面前,他保准会一拳揍过去。

“君傲,你说什么?君墨这样做,还不是不想我们误会他,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她并没有背叛我们!”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即使污辱她的人是皇上,北堂君傲也大为不悦,沉着脸责问一句。

“北堂君傲,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北堂君墨的哥哥,你没把她当人看吗?”

屠子卿厌恶地将目光从薛昭楚身上离开,他越来越讨厌这个人,如果不是碍于他是北堂君墨的哥哥,他绝活不过被擒来的那一天。

“完了,什么都完了……”

薛昭楚似是没听到他的话,兀自喃喃着,眼神绝望。

“白痴。”

屠子卿骂一句,回身就走。

如果北堂君墨知道自己拼命抗争的结果是这样,她还会不会一直坚持要去浣衣局?

(本章完)

83、他要成亲,如此好戏14、两下相见,李代桃僵70、兄弟反目,他要报仇117、昭仪妩媚,太后大怒76、我只信你,你信我吗110、深夜相见,酒不醉人65、含沙射影,皇后大怒83、他要成亲,如此好戏114、十年之后,什么在变26、游戏开始,佳人出浴94、目中无人,后不如婢40、凶神恶煞,步步危机96、白猫复仇,严后堕胎11、忍无可忍,要毁了她13、逃脱不得,死不瞑目32、亲人相见,反遭怀疑83、他要成亲,如此好戏75、伉俪情深,奸人得意50、自此天涯,各走各路86、男人耻辱,女人最痛23、囚奴妃子,冷暖自知89、无情污辱,无止无休51、风景正好,荣耀后宫15、阶下之囚,受制于人84、昨夜不堪,严妃有喜31、爱你不悔,小人得志84、昨夜不堪,严妃有喜112、障碍已去,大事可成13、逃脱不得,死不瞑目44、撞破好事,兄弟猜疑42、心疼莫名,君子小人40、凶神恶煞,步步危机63、不能人道,所以拒绝90、你别逼我,女人战争91、后位之争,严妃毒计115、皇上大婚,险成弃后85、他的新婚,她已疯狂80、残忍折磨,无休无止95、断手之刑,朕要废后1、封后大典,兵临城下88、休了驸马,是谁错了15、阶下之囚,受制于人115、皇上大婚,险成弃后43、暗施援手,心甘情愿38、背叛不得,皇后密谋19、鞭鞭见血,逼她就范21、我放你走,枉做小人104、是你救我,我要兵符73、畜牲选后,闹剧一场84、昨夜不堪,严妃有喜31、爱你不悔,小人得志56、反客为主,刮目相看84、昨夜不堪,严妃有喜73、畜牲选后,闹剧一场103、有敌来犯,英雄末路114、十年之后,什么在变94、目中无人,后不如婢74、三皇子反,天下大乱114、十年之后,什么在变101、朕要解脱,孩子何在17、倾国倾城,自惭形秽102、皇子降生,严氏慌神50、自此天涯,各走各路125、庆贺生辰,最后一搏107、朝臣内讧,朝政堪忧101、朕要解脱,孩子何在99、后继有人,两不相欠87、驸马痴呆,罪魁祸首107、朝臣内讧,朝政堪忧106、严家伏诛,天下太平39、计划开始,浣衣女奴17、倾国倾城,自惭形秽28、美人难得,皇位之争68、此毒蹊跷,昭仪清白71、谁做皇后,谁做小人34、心在身外,难做鸳鸯112、障碍已去,大事可成68、此毒蹊跷,昭仪清白112、障碍已去,大事可成55、党同伐异,亲人要反120、宫廷政变,防不胜防92、真心难换,严妃为后71、谁做皇后,谁做小人78、被他逮着,无话可说116、恩人弄权,危机逼近116、恩人弄权,危机逼近34、心在身外,难做鸳鸯81、绝情绝义,嫣笑公主93、皇后嚣张,小人得意46、旧皇驾崩,新皇登基38、背叛不得,皇后密谋125、庆贺生辰,最后一搏97、偷人出宫,无情背叛92、真心难换,严妃为后34、心在身外,难做鸳鸯14、两下相见,李代桃僵97、偷人出宫,无情背叛116、恩人弄权,危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