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皇帝赶紧走下殿来缓缓的打量着我“你没事吧?”我已经哽咽着不能说话,只是一个时辰不到,我险些丧命,还差点连带着凌印也要被害,且是在皇宫禁地之中,原本还是暗箭伤人,如今已然是明刀明枪了。
“皓哲。”皇帝转眼看着皓哲贝勒道“知道是什么人要害宛妃吗?”
“臣弟觉着那法师奇怪,似乎很眼生,不像是咱们宫里从前作法事的法师,便跟着他们一直到了萨满庙,谁知道那贼人原是多罗福的手下,不满柔妃被皇上冷落,记恨宛妃与三皇子,想要除掉宛妃与三皇子,然后顺着北门逃之夭夭,幸而让臣弟碰见了,再晚一步,宛妃娘娘便要横尸当场了。宛妃娘娘差点丧命,看来受惊不小呢。”轩辕皓哲这样说着,又怜惜的看着我。
“你的伤势不要紧吧?”皇帝也关切的问着他。
“不要紧,只是皮外伤,养上几日也就好了,在外多年,这些伤痛不算什么。”皓哲贝勒露出洁白的牙齿,憨憨的笑着,我许久没见他这样笑了。
“受伤了还这样高兴吗?”元格格没好气的过来扶他坐下,话语中自然是有些醋意的。
“哎呀,也难怪元格格要不高兴了。自己的丈夫却巴巴的跟着宛妃娘娘,为了宛妃娘娘挡刀子,英雄救美啊。”完颜和卓笑着道。
太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对我道:“宛妃受惊吓,找太医来瞧瞧。三皇子呢?快给哀家抱来。”太后怜惜凌印,我十分欣慰。
“好在哀家的凌印平安无事,否则,哀家要所有居心叵测之人给凌印陪葬!!!”太后很少这样厉声厉色,可见是动气了。
“臣妾记得,那法师似乎是皇后找来的。”伉妃弱弱的说了一句,继而不敢看向上位,只是低下了眼帘。
“是啊。这多罗府里的人,怎么皇后会举荐了入宫给皇子做法事呢?”淑妃也这样说着,然后瞧着皇后,一时间众人皆是将目光转移到了皇后的脸上。
“皇额娘,皇上,臣妾有罪。”皇后赶紧跪倒“臣妾认人不明,原是想着请法师过来做法。总觉得咱们宫里的法师不济,想着从外面找了,谁知道会让贼人在臣妾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险些害死了宛妃妹妹和皇子,都是臣妾无能,求皇上太后降罪,臣妾绝无半句怨言。只是臣妾确实不知其中缘由,更不会和多罗一家提前串通,皇上您也是知道的,臣妾素来和柔妃妹妹不是十分交好,她呈宠六宫,不将臣妾放在眼中,臣妾怎么会和她为伍来害宛妃妹妹呢???皇上明见啊。”
是啊,皇后此举必然是万无一失的,谁会想到皇后会联合柔妃来陷害我呢?可是皇后向来管理六宫都是妥帖谨慎的,这些人是多罗福的手下,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怕她一早便知道故意纵容了他们进来杀我,若是东窗事发,那么多罗一族肯定是不能活命,若是他们得手,那么就将我和凌印一起铲除了
,无论如何,皇后都能除掉我们之中的一方,她都能从中获利,好狠毒啊。
“哀家知道皇后没有参与,只是你贵为中宫,居然练刺客都不能分辨,引狼入室,你以为你的罪责轻吗?无能是小事,只是若你这个皇后当得亏了中宫之德,哀家和皇上都不能容你了。”太后眼明心亮,我能想到的,她老人家自然也能想到。
“皇额娘。”皇后含着眼泪,只是跪着。
“好了,起来吧。”太后最终冷冷的道“地上冷,皇后巴巴的跪着做什么?哀家自然赏罚分明,此事与你无关,起来吧。”
皇上此刻已经揽住我坐到了他的龙椅一侧,前朝百官与皇室宗亲皆是看在眼里的,皇帝清冷的道:“你们往日总说柔妃贤惠持重,侍奉朕多年,多罗福替大金立下汗马功劳,说朕偏宠宛妃,故而刻薄冷落了柔妃,今日之事,你们也看见了,朕想听听,你们要如何替柔妃说话呢?”
文武百官无一人敢言,终究是郭络罗的父亲站出来道:“老臣以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多罗一族派人进宫暗害妃嫔,已然是欺君之罪,说大了便有弑君之嫌了,还请皇上严惩刺客,缉拿多罗福归案。”
“是啊。”完颜氏的阿玛也站出来道“他多罗家胆敢派刺客进宫,刺杀嫔妃,光天化日,天子宫禁,这不是在藐视王法君威吗?臣愿意领兵亲手去擒了多罗福归案,请皇上恩准。”
皇帝看着文武百官,又看看皇室宗亲,再无一人敢言,太后又道:“皇上可要三思。”太后言外之意,便是有意要袒护多罗一族。
“皓哲。”皇上冷冷的道“你以为如何?”
皓哲是辅政亲王的亲子,皇上问他,便是再问辅政亲王,皓哲贝勒却不想他阿玛那样工于权势,因为多罗氏差点害死我,他自然是不会偏私多罗福的,“臣以为,应当缉拿多罗福归案,严加审问,不姑息,也不放纵。”
“好。”皇上看了一眼身边太后,露出笑意,“皇额娘,朕瞧着皓哲这几年没有白白在外历练,朕心甚是安慰,请皓哲贝勒带着完颜将军,并御林军,亲自捉拿多罗福归案。取朕的尚方宝剑来。”皇帝冷冷的看着众人。
李德福已经捧了尚方宝剑“尚方宝剑是朕钦赐的,犹如朕亲自裁决一般,若他敢拘捕不肯回京,就地正法不必来回禀朕。”
“皇上!”太后已经坐不住了“皇上要缉拿他,他自然不会不尊,皇上何必要动用尚方宝剑。”
“皓哲,你告诉多罗福,他若是想他妹妹能够安心养胎,就让他不要抵抗。”皇帝清冷的说着。
轩辕皓哲并完颜将军领命而去,岚妃又道:“不知道这次刺杀与柔妃有没有关系呢?她素来恨宛妃入骨,那多罗福也是心疼妹子,恐怕,这是多罗晴柔与他母家内外联手呢。难怪今日多罗福一家没有来参加皇子满月酒席呢。”
“臣妾不敢。”
多罗晴柔站在殿外,她瘦了一圈,人也憔悴,“臣妾知道,是罪人,不宜面见皇上,也知道皇上不喜欢看见臣妾了。可是臣妾听闻适才又刺客暗杀宛妃不得,便说是我多罗家派的人,皇上可否审问过?若是没有凭什么断定是我多罗家的?”
“柔妃来了?”岚妃轻笑着“你不好好在宫中养胎,出来做什么呢?皇上自然明察秋毫,不会有错,如今已经派了皓哲贝勒去缉拿多罗福了,稍后严加审问,自然就会真相大白,柔妃娘娘请放心就是了。”
岚妃故意这样说着,便是刺激了柔妃,她本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缉拿多罗福,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惨白,跪倒在地“皇上!!!皇上真的为了贱人就不顾念昔日与臣妾的恩情了吗?即便皇上不顾念臣妾,也不顾念臣妾母家了吗?哥哥有什么错?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为了大金立下汗马功劳,皇上为什么要偏听贱人的话,就要缉拿哥哥?”
“放肆!!!”皇上终于开口,他红了眼眸“你一口一个贱人,这还是在朕的面前,你就敢如此放肆,可知平日你嚣张跋扈如何欺压旁人了。你跋扈骄横,朕可以纵容你,只是你心肠歹毒,动用私刑在先,朕只是让你禁足,你便心存不满,找了刺客暗害宛妃?你心如蛇蝎,朕不愿见你。滚回你的浴凰宫。”
“皇上!”柔妃哭的就是一个泪人,在座的嫔妃无一人为她说情,李德福着人扶起柔妃“皇上今日偏听冬古宛儿的也无妨,臣妾只盼着皇上不要后悔,只盼着皇上不要伤心。”她又冷冷的看了我笑着道“冬古宛儿,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笑道什么时候???”
她的话让我心慌不已,难道她已经知道我在进宫之前的事情了?听她的话锋似乎已经有些痕迹了,只是证据不足罢了。
“皇上。”皇后开口道“柔妃似乎也参与其中,皇上是否要顾念她昔日好处,就宽恕了她呢?”
“柔妃多罗氏,不思悔改,买凶杀人,欺君罔上,着降为贵人,禁足浴凰宫。”皇帝悠悠的说着,脸色铁青。
“皇上!!”太后摇摇头对皇帝道“柔妃心性刚烈,她入宫一直是贵妃,如今将为贵人,只怕心有不甘,忧郁心中,对胎儿不宜啊。”
“这样蛇蝎女人,朕如何让她做妃位?给她贵人亦是恩典了,若皇额娘恩准,朕想等她诞下孩子,打入冷宫呢。”皇帝发狠的咬牙说着。
我知道,皇帝未必是恨毒了多罗晴柔,也未必真要至多罗氏于死地,他的怒气是源于多年被辅政亲王辖制着,他的怒气是对轩辕宏烈,可惜多罗晴柔终究是在这场政治漩涡中淹没了。
皇后脸上流露出满意的微笑,她自然是得意的,一下除去了多罗氏的妃位,虽然还住在浴凰宫,只是位份只是贵人,在不如从前了,估计是不能翻身了,而多罗福如果被皇上缉拿归案,大抵也要贬官削爵,到时候多罗一族便再不足以畏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