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娘,冬古氏一进宫就得皇上的恩泽,她一定是前朝臣子派来迷惑皇帝的妖女,漪红阁里保不齐能搜出什么真东西呢。”齐佳贵人也一力窜到皇后。
“娘娘这恐怕不合规矩,如今尚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冬古贵人是不洁之女,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搜宫,以后即便她是清白的,这后宫中非议她的人也能让她永世无法翻身。”淑妃宫里的毓贵人言辞之间也是多有偏向于我的。
“你懂什么?皇后娘娘是中宫,后宫之首,想搜查谁是在平常不过的了。再说,事关皇家子嗣,说大了可是关乎金朝江山社稷。”柔贵妃总是在不经意间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这个名头直接关系江山社稷,谁还敢辩驳什么呢?
皇后第一次满意的超柔贵妃点了点头,“沈英禄,去叫上几个得力的奴才,把漪红阁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一便。”说完将皇后中宫的腰牌举了出来递给沈英禄“若谁敢阻拦,即刻绑了。”
漪红阁中的东西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每一样都是仔细记档的,切下人们也都是谨慎小心的,断然不会有错,一时间倒稍稍放松了。夏菡的脸色不好,心里一定充满了疑问,其实我自己也只有七八分明白。只知道如今一定是着了旁人的算计。
皇后不住的揉着胸口,一眼眼的瞪着我,其他人或喝茶或给些难听的话与我。这功夫外面有人通传“贞妃娘娘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赫赫巴孟和,她也是感到十分意外。贞妃随身只带着如烟,一身月白色秀竹纹样的琵琶襟宫装,发髻上斜插着一直五彩凤凰,看了便知道那是西域进贡的五彩金石做成的,价格不菲工艺堪称精湛。
“皇后宫里好大的阵仗,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表妹也不叫着本宫瞧热闹?”她一丝丝冷淡扫过正坐上的赫赫巴孟和,一句表妹便让高傲的皇后下不来台。
“贞妃总不出宫门今日倒有空来我这凤鸾宫来?”皇后显然不悦。
“本宫昔日住在这,嫌它太大,妹妹一个人住着不害怕吗?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觉着冷吗?”贞妃一步步靠近皇后,越说越渗人。
“还不快扶她坐下!”说完对一旁发愣的小宫女道。
贞妃一阵轻笑,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我,环视四周道:“本宫在这的时候,就断然不会这样。咱们满族的女子是英雄女儿,从不干以多欺少的勾当。”说完撩起衣襟端坐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是敢怒不敢言,贞妃肯定是听到后宫的动静所以来凤鸾宫悄悄。上次一事我本就对她多加怜惜,如今看来她为人性格虽然古怪,但不失为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在寻常人家也一定是琼阁秀户的好姑娘,只可惜被这个皇宫逼迫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两柱香的时间沈英禄很快就回到凤鸾宫,他命手下人呈上一物“禀娘娘,这是在冬古贵人的寝殿里找到的。请您过目。”
皇后捡起一瞧,“哎呀”一声丢开了,抖索着指着我道:“你适才还口口声声说读过《女论语》,这就是你读书知礼的好处吗?现在人赃并获本宫倒想听听你如何狡辩。”
说完扬手让人将那物件呈到我眼前,两个红
色锦囊,上面绣着两个赤条条的人环抱着,屏直觉知道是不堪之物,但仍然不明缘由,怔怔地看着皇后一语不发。
“哎呀,好你个冬古氏,竟然把这样的污秽之物夹带进宫,秽乱宫闱。”齐佳贵人凑近瞧了一眼便鄙视的啐了一口道。
伉妃与柔贵妃也瞟了一眼后不住地嫌弃:“平时装出一副清高得体的样子,没想到私下里竟然这样下作不知廉耻。”伉妃紧跟着也啐了一口。
“淑妃、毓贵人你们也去瞧瞧吧。省的本宫冤枉了你们的好姐妹。”皇后没好气的对淑妃及毓贵人道。
她二人默不作声,低下头不再多言。“这其中装的一定是迷惑圣上的媚药,不然怎么皇上如此迷恋她。皇后,这样下作的妖女,非要发送到宗人府好好查一查。她是冬古大人的女儿,往大了说是前朝留下的祸根,也许……是前朝有人想要用此妖女魅惑圣上企图篡位谋权?”纳兰氏一路引着皇后联想。
皇后想也不想道:“如此说来……”
“哈哈……”
贞妃一阵凄冷猖狂的大笑打断了皇后的话,她仰面朝天笑的那样放肆不羁,几乎到了前仰后合的地步。
“贞妃,你放肆了。”皇后出口阻止道。
“皇后,臣妾实在挺不住啊。哈哈,太好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这是何等严肃的事情,你也是当今皇上的妃子,是大金朝尊贵的赫赫巴氏,难道如今后宫出了这样丑闻你就不感到惶恐和愤怒吗?”皇后怒斥贞妃。
“丑闻?一个绣春锦囊能说明什么?现在搜一搜各个宫院保不齐能搜出更过分的。”贞妃强辩着。
我会意对着她淡淡地一笑,心里感激她此刻不顾一切为我出头,也感激她肯相信我,没想到最终帮我的竟然是她,这个大家口中的疯子。
从沈英禄呈上那个绣春锦囊我就已经明白,此番是在劫难逃了,这是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了,此前的夜行人,芯芮的忽然病倒,这个人心机深沉算计的周全,伙同内务府与众嫔妃就是为了坐实我的罪状,让我百口莫辩。女子贞操是最为紧要的,在寻常人家若是圆房之夜没有落红,第二日便要退婚,甚至浸猪笼。
这里是皇宫,皇上的威严不容许一丝的亵渎,他的后代不容许一丝的错漏,如今的我既没有落红的白绫也没有人能为我作证鹦鹉血验身,最要紧的是漪红阁里还搜出这样不堪的东西,即便侥幸能免于死罪,那必然也是极其凄惨的下场。
想到这里咬紧牙关看着贞妃摆了摆头道,示意她不要在我辩解了,我本来死不足惜,若是拖累她就更不好了。终于我缓缓地开口道:“娘娘事已至此,宛儿无话可说,只求皇后娘娘处置我一人,不要牵连漪红阁上下宫人。”
“小主,奴婢生死都追随小主。”夏菡跪着爬向我,一路呜咽着。
“好个主仆情深。既然你终于肯认罪了,那么本宫也就只好依罪处置了。来人呢,贵人冬古氏关进宗人府,等候太后与皇上的决断再行处置。漪红阁上下宫人,贴身的……”
“谁要关朕的宛儿啊?”是轩辕天佑的声音,这声音对于此刻的我就
像一根救命稻草。他缓缓地从殿外踱进来。
对正要施礼的众妃嫔道:“才一下早朝,就听李德福说这宫里出了大事。皇后搜宫抓人。好大的阵仗!”
“皇上,贵人冬古氏,以不洁之身蒙混进宫,昨日专夜前她下药使芯芮姑姑病倒,由自己宫中的侍女伺候滴血验身,已然是心存不鬼。今日内务府的邹高全来回话,说昨夜专夜并没有落红。可知此女的不堪。娘娘一怒之下派人搜宫竟然搜出此物。”纳兰常在说完将绣春锦囊递给皇帝。
“皇上,事事都指向她,冬古氏自己也已然认罪,再没有人能替她作证。切这样不干净的东西带进皇宫便是秽乱宫闱。”伉妃看见皇上手里的锦囊赶忙上前进言。
“秽乱宫闱?”皇上瞪了一眼伉妃,她没趣的退了下去。
“皇后说芯芮身子不适是冬古贵人为之,可有证据?”他气定神闲地问着。
“皇上,纳兰太医把过脉,说是饮食过巴豆一类催泄的药物。且芯芮是从漪红阁中吃了盏茶回到凤鸾宫方才肚痛发作的。”皇后絮絮地诉说。
“哦?那杯茶呢?茶具可还留着,可派人仔细验过?”
“皇上,茶具早就洗净收起来了,没有留下任何残存的茶水。小主每日都要奴婢清洗杯具。”夏菡回着话。
“那这么说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了?皇后也是猜测而已咯?”皇帝的嘴角带着一丝冷厉的反问。
“即便如此,冬古贵人昨日没有落红,臣妾反复问过她,她自己也不得而知。单凭这一点……”皇后的话再一次被皇上打断。
“昨日是专夜是朕与宛儿两人,怎么皇后倒比朕清楚吗?”说完坏笑着看着孟和。
皇后第一次羞红了脸颊,她一向自居中宫,无人敢违拗她,事事都是个要强的个性,今日皇帝的话让她羞恼不堪。
“李德福。”皇上的一声令下,李德福端着一条明黄蜀缎的龙凤软被进来,上面一片红色映入眼帘。
“哈哈,”贞妃再一次清冷的笑了,一丝讥讽的看着皇后与柔贵妃等人“谁说落红非要在白绫上?御用的龙凤软被?冬古贵人,看来皇上是真的待你和她们不一样的啊?哈哈”说完又是一阵冷笑,扶着如烟的肩膀往殿外走去。
皇上也不理会她,大约是早就习以为常,“即便如此,这绣春锦囊中是媚药,她竟敢以这样的妖媚之物迷惑圣上,伤您的身体。”皇后似乎还是不甘心的样子,咬着银牙恨不得一时三刻便要了我的命。
“回娘娘的话,此物是奴婢的,不是小主的,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求娘娘发落。”夏菡扑通一声跪倒。
“哦?这倒奇了?你一个宫女要这劳什子做什么?谁又是你的对食?你倒说说看。”柔贵妃此刻终于开口问道。
“这……”夏菡支支吾吾的,冷汗淌湿了额发。
“回娘娘,是奴才。”说完殿外的小计子扑通一声跪着用双膝爬了进来。
皇上看了一眼她二人又看了看皇后,“这下才算明白。朕不来又是一起冤案呢。”说完两步上前将手掌伸到我的眼前,温柔如水的眸子好似在说“别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