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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年轻,来日方长呢!”逢春说到这里,心情好转,她摸着那鼓得夸张的肚子,只有她最清楚,这胎不论男女,她只接受一个结果,报到皇上那里,都只能是皇子!“天冷了,这几天勤过来,我让御膳房炖了滋补的汤水,你多喝些。”

叶知秋出门时,正看见钟卫。叶逢春在后宫的排场是数一数二,前段因为遭窃,便跟洪煜要了单独一队亲军把守,当时知秋在场,于是推荐了钟卫做侍卫长,这样有了“雍华宫”的辟护,也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钟卫这人老诚,实在,见到知秋,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两块烤红薯,分了他一块,说是宫外有人捎进来的,可甜呢!

“三公子平时喜欢吃什么?我出宫的时候捎给你!外面的糖葫芦样儿可多啦!仁……”咬了嘴,连忙换了话题,“来,尝尝这个,还热呢!”

知秋这人不拘小节,坐在长廊的栏杆上,与钟卫边吃边聊,还逗他,说看上的是哪宫的姑娘,帮他牵牵线。正说的高兴,远处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小太监,似乎并不认识知秋,直接就跑到钟卫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钟……钟卫哥,不……不好了!皎儿,皎儿被庞公公讹上了,非说他偷了东西,在挨打呢!仁喜哥让我来叫你。”

皎儿跟仁喜住在一个院子里,平日里格外知心。钟卫一急,站起身拔腿就要往那院里跑。报信的小太监说:

“仁喜哥说……说,带点银子去!”

钟卫摸了摸腰间,露出窘色,“那,你等等。”

“别等了,”知秋跟上去,“我身上有银子,你带路吧!”

钟卫本来是不想麻烦知秋,可他知道,这事没有三公子,单靠自己那点拿不出手的银子,也未必能解决,只得硬着头皮,连感谢都不知如何出口。知秋刚走了两步,又停了,心想,带银子还不如带人呢!

“你们等我一下。”

说着回身把吴越满找来,他是“雍华宫”的大太监,这后宫之中,除了总管太监,就属他最有权势。

“哟,三公子,您也太看得起奴才了!”

吴越满心里不乐意搅这浑水,可又不敢侮逆叶知秋,他怎会不明白,自己的主子现在都依赖叶三公子拉拢皇上呢!叶知秋也明白吴越满不敢拒绝自己,不多说,跟着钟卫他们,听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一路拐来拐去,总算到了角落里一处冷僻的院子。

院中间跪了十三四岁的少年,旁边围了四五个太监,其中一个手拎着长戒尺,“啪啪”打在少年单薄的身上,嘴里尖尖地教训:“叫你手脚不干净!还敢找靠山?也不睁眼看看,你那靠山是个什么东西?银子藏哪儿了?说不说你?”

仁喜面色难看跪在一边,脸上的表情阴毒忿恨。见到钟卫急步跑进来,只觉得眼眶一热,有水光闪动。动手的太监并不认识知秋,直到吴越满走进来,才猛地停了手,点头哈腰地谄笑着请安。吴越满点了他的脑门儿,说:“你这不长眼的奴才,叶三公子在这儿呐!”

“哟!”这才转过身,对着叶知秋跪了下去,连着磕头。

“这是怎么回事?”知秋冷脸问。

“这奴才手脚不干净,偷东西!”

“我没偷东西!”伤痕累累的皎儿膝爬过来,“三公子,我是冤枉的!”

知秋让钟卫把皎儿扶起来,转身问道:“你是司法执刑太监?”

“奴才,奴才不是。”

“这后宫是没规矩了吗?栽赃嫁祸,私下刑囚,你几个脑袋?”

“奴才……奴才……”说着看向吴越满求救。

吴越满太清楚,叶三公子叫他来的目的,上前和解,两头劝说,却不想这看起来和气的三公子还是不饶人的,对那犯事的太监说:“以后皎儿有什么闪失,知秋可就直接来找庞公公了。哪个叫仁喜的?”

仁喜连忙走过来先行礼,却不料叶知秋拿出一盒参茸一盒当归,递到他面前,大声说:“这是皇上今日赏你的!都是难得的好东西,还不谢恩?”

仁喜也不知这是唱到哪一出,他却反应得快,脸上已有得意之色,瞥了跪在一边的庞公公,响亮回到:“仁喜恭谢万岁隆恩!”

旁边的人并不知真相,惟独吴越满知道那都是刚刚娘娘给他的补品,不禁暗暗叫苦:我的姑奶奶小祖宗,您也不能为了一时痛快,就……假传圣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