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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知秋不假思索地回答,“大哥是世上最疼知秋的人,当然喜欢!”
洪煜负手目视前方,沉默着,没有回应,知秋也没敢再往下说,忽然来了一阵风,将短暂的寂静带了去。洪煜终于再开口,说道:“朕登基以来再没见过她,今日,你代替朕去看看她吧!偷看一眼便好,不要惊动她。”
寂寞钟声,断断续续,徘徊在深凉山谷中,更显得孤空。洪煜看似沉静的面容,仍旧忍不住**了一下。
青灯古佛下,布衣剔发的老尼,找不出一丝一毫当年翻云覆雨的,德馨皇贵妃的影子。追逐多年的权利恩宠,争得的不过是虚无的一个名字,哪天名字被罢免,剩下的躯体又算是谁?
叶知秋远远看着,不禁心生凄凉,单薄孤独的背影,忽然变得那般熟悉,是那与他有着血肉之连,又无甚可亲的姐姐,叶逢春。
回京城以后,叶知秋并未与洪煜回宫,直接到叶文治的府上,小住三两天,却只字没提德馨皇贵妃的事。文治对他依旧无微不至,只是偶尔谈着话,会默默看得出神,就是这两年的时间,他长得与他父亲,是愈发神似了。
这日叶文治不在,宫里吴越满着人送来急信儿,说宫里出事,要他赶快回去。知秋一惊,不知出了什么乱子,连忙起身回宫。刚进了宣华门,大概就有小太监跑去报信,以至知秋刚迈进院,连于海还未来得及跟他说话,吴越满已经赶过来。出事的竟然是仁喜!
“就顶是给捉奸在床!”吴越满低声跟他汇报,“对方是个男人!跳窗跑跑了,没逮到。”
知秋不用想也知道那男的是谁。早在前几天就觉得钟卫不对劲,怕是越要离开,要走了,越是舍不得,倒是犯下欺君之罪。可依钟卫的性子,不可能那么孬地扔下仁喜不管。
“估计是仁喜跟他说,捉一对就百口莫辩,跑一个倒还打马虎眼!”吴越满把他的心思疑惑看得清楚,“可刚做完那事,一验身就啥也瞒不住了!”
他说着,凑近知秋耳边,“那男的我给扣了,依他那性子,肯定要跑到万岁爷招个彻底。宫里人都知道他跟大人的交情,逮住他也就逮到大人的小辫子。您看怎么处置?”
知秋没想到吴越满竟把钟卫这事看得这么准,也幸亏他如此做了,否则麻烦只会越惹越大。
“这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捉奸的人不是奴才手下,再说,这事太大,奴才瞒不住,也没胆子瞒。”
“仁喜现在人在哪儿?”
“暂时关在奴才那呢!好歹不会让他吃什么皮肉之苦,可大人,这宫里的主子多了去,不管哪宫娘娘来要人,奴才,奴才可是守不了多久!”
知秋只觉得头里乱糟糟一团,越是想理顺,越是乱得厉害,他飞快寻思着,这事容不得拖,一旦仁喜转到宗人府,就算自己能救出他,顶多也只剩半条命。
“你把仁喜带到我这里,还不至于有人敢从我这里抢人。他,他你先关着别放,给外人知道跟仁喜的是他,我就当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奴才不敢!”
“去吧!”叶知秋见吴越满要走,又加了一句,“公公今天帮的忙,知秋记在心里。”
“奴才应当的!”
吴越满前脚刚走,叶知秋也不做半点停留,连衣服也来不及换,着便服便要去见洪煜,于海闪出身拦住了他:“大人,这事您不能管!”
知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却未理他的话,继续往外走。
于海“扑通”跪在他身后,恳求道:“这是欺君之罪啊,大人,您这一去,挑明了说仁喜这事您早知道,万岁爷不仅不会再信任您,还会怨恨您瞒着他呀!大人,该狠心的时候,还是得放狠心,否则,您如何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