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年青男子,身形修长,狭眸剑眉,唇畔带着一抹温文尔雅极致的笑意,见他如此,也毫不讶异,似乎笃定他会喝下药;见他喝好了药,并不说什么,转身便走。
“等等!”他慌忙叫住那人,可却不知道自己叫住他想说什么。年青男子止住脚步,看向他,眼里微带了点疑惑,唇边的温润笑意却是不减半分。
到底是不满十岁的孩子,被这么个谪仙似的人看着,他顿时窘迫,满脸通红低声道:“是你救了我吗?这里是哪里?”
“琼岛。”男子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只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道,忽而,他似是想起什么,脸色略带凝重,斟酌着道,“旁的事,你便莫要再去想了罢,安心在此养好身子。”说完,就推门而出。
听到这话,他眼眸一黯,那夜的恐怖记忆又涌入他脑中,那狰狞的一幕幕,盘桓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每想到爹还有娘亲为了护着他逃走,被贼人刺了无数刀,浑身是血……他就不能控制满心满腹的恨意!可是他却只能躺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翌日午后,他着实躺不下去了,无聊得紧,又寻不着可说话之人,只得沿着河边小径,慢慢悠悠地走着,四处打量这个似乎叫做“琼岛”的地方;不意居然又看到了那救他之人。不经意地望去,他顿时愣住了。
那人正在练剑。有道是“身若惊鸿莺穿柳, 剑似追魂不离人”。一招一式,飘逸洒脱中,均带着凌冽寒气,令人不敢靠近。未几,他快得叫人看不清地出剑挥向河对岸的杨柳,只见水花四溅,待河面复又平静之时,对岸杨柳哗啦啦地,落了一地枝叶。
他自从睁开眼的一刹那,便无时不刻惦记着自己身上的深仇大恨;只是无奈他势单力薄,根本无从报仇。
因着这种报仇的念头,他在亲眼见识了那年青男子的武功功力后,当即下了决心,势要拜入他门下,学得武功,寻仇报仇!奈何那人却一再拒绝收他为徒,从不言为何,便只是轻轻摇头叹息。
他自小便是一副倔脾气,拧起性子来,九头牛都拉不动。那人不愿收他为徒,他就每日都跟在其身后,端茶倒水,全然一副乖徒儿的模样;而每到夜里,便拼了命地练功;不出几日,他便把爹当初教给他的几套剑法练得出神入化了。
只是没有内功心法,看上去每招每式都像花架子。可是如此练着,日子一长,他竟慢慢平了气性,报仇的心也不再如一开始那般强烈。
日子便这般一日日过去,他倒也开始自得其乐,并不急着拜师。一日夜里,他正一边独自琢磨着如何才能突破自己当下的功力,时而用剑比划着招式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你没有习得内功心法,如此折腾,亦不过是徒劳。”
他听得一愣。那人又接着道:“不过还算是可造之才,欠些火候罢了。我似乎倒有本适合你练的心法。”言罢,那人转身便走。
他愣了愣才想到那话里的深意,不由大喜,紧走几步冲到年青男子身前,一掀长袍便跪了下去,高声道:“徒儿拜见师傅!”
他自此,便是拜了师。而直至拜师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琼岛中最受掌门厚爱信任的弟子,在江湖和四国中亦薄有声名,人称“神人”。而他,是师傅的第一个入门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