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你。”无名一脸认真的说。
纪挽歌无语翻白眼,这都是什么话,彭厉锋心里有她,所以星云就不同意,这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无名却是伸出手指点了点纪挽歌的额头,“你静心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老者也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性格有些执拗,火爆,在瞅瞅彭厉锋冷峻沉稳的脸,深觉得这两个人怕是故事长的很呢,至少就目前来看,这小子估计只有被这丫头折腾的份。
纪挽歌垂下眼帘,她其实不用静下心来,也是能了解老者的意思,只不过有时候人就是会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星云不喜欢纪挽歌,绝大一部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彭厉锋将纪挽歌看的比什么都重。先前彭厉锋抢婚,这在星云看来简直就是傻到不能在傻的行为,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的师兄翻脸,将国家大事,统筹谋划放在一边不顾。
凭着那一件事,星云对纪挽歌就不可能有好印象。
纪挽歌眸中光彩顿失,她本是神气活现的一个人,唧唧咋咋,闹闹哄哄的,突然这样沉默下来,彭厉锋先是受不住,在老者面前也不好意思做出太过亲密的举动来,只是伸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纪挽歌的指尖,沉声说:“别胡思乱想的。”
能胡思乱想什么呢,纪挽歌想,要不是她,也许彭厉锋会与楚晏一道踏平天下,现在的局势,楚晏向北,彭厉锋向南,他们两人若是合力,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可是心中为着她,竟成了这般对峙的样子。
纪挽歌知道她不该这样想,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怪,总觉得要是没有自己,对方也许就不会受到拖累,说不定能过得更好。
看纪挽歌陷入迷思,彭厉锋没有在顾及,直接擒住了她的手,淡道:“便是没有你,我与他也是免不了一战的,我师父他终究还是想的简单了。”
星云不是想的简单了,而是被眼前的局面冲昏了头脑,任凭星云再怎么大胆,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两个徒弟如今竟然会成就这样的局面,这一北一南的态势,如若这两人都能对他尊重以待,星云简直觉得自己都已经一统天下了。
偏偏彭厉锋不识趣,星云让他娶秦柳他不娶,反倒跑去抢了楚晏的新娘子。星云要彭家军的指挥权,彭厉锋不给,星云想让彭家军与楚晏统一战线,在后方支持楚晏的军队,彭厉锋也还是不让步。
星云对彭厉锋的不听话很是恼怒,找不到发泄口,就只能将这一切都归罪到纪挽歌身上,要知道当年的彭厉锋可是最听师父话的好徒儿,现在这般软硬不吃,简直失让恼火又无力的很。
纪挽歌挣了挣,可彭厉锋的手劲儿她根本挣脱不开,既然挣脱不开,纪挽歌索性不挣脱了,她理直气壮的说:“这样的男人最可恶了,自己无能就怪女子,好没有道理!”
老者一口酒呛住,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彭厉锋也很是无奈,她这一句话不知道把这天下多少男子骂进去了,别说寻常女子的三从四德,纪挽歌简直惊世骇俗的不像话,揉着隐隐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彭厉彭说;“心肝,这种话,咱们背地里偷偷说说就行了。”
刚才彭厉锋碰她的手,她倒是大大方方的,这个时候为着彭厉锋的一句心肝,纪挽歌突地红了脸,恨恨的瞪了彭厉锋一眼,为什么如此呢,可就是彭厉锋这人在行房的时候,嘴里最是念念叨叨的唤她,平时看起来多严肃的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亲密也只不过是叫她一声挽歌,但是到了那种意乱情迷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将心中所有的爱意,疼惜宣泄。
本来彭厉锋只是很自然的说出来,倒是没有多注意,但是被纪挽歌这么似娇似嗔一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知道自己失言,虽说两人现在已经成了婚,但是这般人前亲密,还是让彭厉锋有些不适应,他本就不是喜欢感情外放的人。
这么一来,彭厉锋的眼神就有了丝丝的讨饶。
小儿女之间的眉来眼去,无名看着心中有些感慨,任外面多少风雨,这样子的安宁,怕是最不为与人道之的,可又是最难得的。
一顿饭吃完纪挽歌又忙忙碌碌的开始收拾,多亏她不是真的不识烟火的大家小姐,虽然以前有黄金白银两个丫鬟,但是与其说她们是丫鬟,倒不如说她们是她最好的朋友,当年三个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些相依为命的感情。
纪挽歌是真没有想到,才刚刚想起而已,却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一次见到黄金。
“小姐!”黄金比在楚国时瘦了一点,没有以前那么珠圆玉润了。
纪挽歌看到黄金,脑中不由得生出这地方真是太神奇了的感觉,但是很快的,她就释然。黄金跟善直在一起逃离楚国,善直是纪霆的贴身侍卫,纪霆在哪里,善直自然就要去哪里的,黄金肯定是要跟从的。
黄金先是欢欢喜喜的拉着纪挽歌笑了一阵,然后看到屋内的无名与彭厉锋。
黄金严肃下脸,恭恭敬敬的给无名行礼,那样郑重的模样,倒是显得纪挽歌先前在无名面前嘻嘻哈哈的样子很没有礼貌似的,纪挽歌有些不舒服,撇了撇嘴。
无名侧头跟彭厉锋说:“这一对比,她才知道自己是个猴。”
彭厉锋只摇头,这种时候他是坚决不能表态的,彭厉锋已经猜出无名的身份,但是无名不愿意提起,彭厉锋自然也不会说,但是纪挽歌并不知道,而且纪挽歌对无名这样子,无名明明是乐在其中的。
黄金在无名面前有些不敢说话,等着纪挽歌将她拉出来,到了后院的灶台处,两人才能好好说会话。
原来善直带着黄金离开楚城之时便受了伤,善直想着他这一身伤的样子,就算是回到纪挽歌身边,也只是给纪挽歌带来麻烦而已,善直当机立断,没有再回夜国,而是带着黄金来了南地。
当时善直想的也很有些道理,南地是纪挽歌的舅家,无论如何,总是能得到纪挽歌的消息。来南地养好伤本来打算去寻纪挽歌的,却没想到纪霆来了,善直本就是纪霆身边的人,纪霆要进巫山,善直没有不跟随的道理,加之纪霆来了也就带来了纪挽歌很好的消息,善直不在牵挂小姐,就跟着纪霆来了。
知道如此,纪挽歌还是忍不住的问:“善直的伤没事了吧?”
“何止是没事了。”黄金脸一红,拉着纪挽歌的手贴在自己的下腹上,“小姐,要有人喊你姨姨了。”
这是当年她们三个人说好的,将来不管是是嫁出去,生了孩子都是要叫另外两个人姨姨的。
纪挽歌先是一愣,反映过来后嘴巴成了o形,谁能想到呢,她们三个人,其实黄金才是将情爱看的最淡的哪一个,总被白银说傻,可是最后却没有想到,这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小姑娘,却是最早尘埃落定的那一个。
“婚事是国公爷还有夫人给主持的,就在一个月前。”
纪挽歌算了算,那也就是纪霆刚刚来巫山的时候,最初的惊讶过去,纪挽歌倒是想起来打趣黄金了,“你们这效率也太高了,才成婚一个月就有了。”
黄金表情开始扭曲,总不好说善直知道她有孩子后,大肆的夸赞过她这肚子是块好田地,撒种就出苗的话,真是太不要脸了,只是呐呐的说:“善直的年纪也不小了。"
善直比黄金大了十岁,照着寻常人家,善直这个年纪怕是儿子都要定亲事了。
“倒是个老爹。”纪挽歌叹了一句。
黄金扑哧扑哧笑,“这话我一定转达他。”
她都能想到善直听到这话时的脸色了,定然是很有意思的。
说完这些,黄金开始说自己的来意,“国公爷这几日在跟星云大师论道,善直说那时国公爷在拖住星云,让他没功夫来对付你们。这个绛云大师平日里与星云很是不怎么对付,小姐你跟王爷在这里倒是安全的很,只不过善直让我来跟您说一声,星云最迟明日就能知道你们到了此处,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纪挽歌笑笑称是。
黄金看纪挽歌的样子,倒是有些担心,唔了一声才说:“那个秦柳姑娘已经回来了,我听族里的人说,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呢,小姐,你可不要不上心啊。”
纪挽歌眯眯眼,她以为星云不过是刁难刁难她,倒是没想到这星云还打着要强制彭厉锋成婚的念头,如果真的如此,她不介意做些什么,让星云看看自己是不是软柿子。
不过这些话,纪挽歌是不会跟黄金说的,到底眼前的这位现在是准孕妇,而纪挽歌对孕妇这两个字很是新鲜,哪里舍得让黄金为她发愁。只说“别担心,我自有主意。”
哄走了黄金,纪挽歌叹口气,对星云倒是不怎么担心,她右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照彭厉锋的那个卖力法,应该比黄金还要早一些才对,不知道自己这里为什么还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