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彭厉锋回到恭王府时已经很晚,内室里只燃着一盏小灯,并不明亮,刻意放轻了脚步,怕打扰到已经安眠的母子,谁知他刚准备脱衣,就听纪挽歌小声说:“回来啦。”
彭厉锋随即笑开,每次都叮嘱她早些休息不必等他,可是纪挽歌总是固执,不等到他回来,万万是不会睡的,心里欢喜着,但是还是虎着脸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总是这么不听话!找打。”
纪挽歌已经披上衣服从床榻上下来了,瞪了彭厉锋一眼,还是压低着嗓子说:“小点声,吵醒了小鸽子,咱们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提起那个不得消停的小胖子,彭厉锋一时讪讪,这孩子脾气端的是大的没边了,一点事情不顺心就整日的嚎,实在是让人很是劳心。
小鸽子这个名字是到了夜国才取的,彭厉锋本想着让纪霆给取,毕竟是长一辈,长辈赐名对孩子也好,谁知纪霆大手一挥给早产儿定了名字,叫纪北平,剩下小胖子,只说那是彭家的孩子,他不管。
言下之意是要将早产儿当纪家人养了,说来也对,纪家到纪挽歌这一代只剩下纪挽歌一个,魏国的纪明杰,纪明浩,现如今已经全部追随了楚晏,断断没有回来跟着纪霆的意思,为此早产儿姓纪,也是无可厚非。先前早产儿小,看着也弱,现在长大了一些,慢慢的有些男孩子的样子了,比上能吃能闹的小胖子,现在叫纪北平的早产儿倒是很招人疼爱。
至于小胖子,外祖父不给他起名字,亲爹上手,大手一挥,叫:彭慕鸽,就是这个名字。
当时纪挽歌就笑,说没文化就是没文化,一起名字就露了怯,哪有人给孩子起名用动物名字的。
为此,彭厉锋振振有词,说鸽同歌音,慕鸽,可不就是他爱慕纪挽歌的意思,再者鸽子还是能展翅翱翔的动物,不比鹰的凶残,但是却也自在,彭厉锋想着能让儿子过的自由自在的。
纪挽歌当时没说什么,后来想起,心中也是泛酸,彭厉锋出生就是彭家的继承人,无论他自己愿意不愿意,他都是这般了,一路长起来,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如今又有几十万的彭家军系在他身上,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世人总盼望儿女成龙成凤,成那翱翔的苍鹰,可这其中的艰难困苦,倒是无人感知,彭厉锋这样的心境,纪挽歌认同。
随后纪挽歌就开始小鸽子小鸽子的叫小胖子,而早产儿正式用名,北北。
他是楚国皇室的血脉,叫北北,倒也合适。
彭厉锋跟在纪挽歌身后进了净房,挣开双手不动弹,纪挽歌知道他的意思,虽有些不让他如愿,但是念他日日忙到这么晚回来,却还是乖顺的给他揭开衣服,扑鼻的汗味,纪挽歌不由自主的就皱起眉头来,彭厉锋瞧见,低头就去咬她的鼻尖,威胁的问:“怎么?嫌弃了?”
嫌弃倒是不嫌弃的,他身上要是一股子花粉味道,顾及她还会担心,只是........纪挽歌抬头看向彭厉锋,小心翼翼地说:“听说楚晏登基了。”
彭厉锋不说话,纪挽歌有些紧张,手下慌忙的将他的衣衫全部剥了,只留下一层中裤。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彭厉锋这时才嗯了一声,纪挽歌怕惹他不快,闭着眼睛脱了下来。
彭厉锋低头瞅着她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一时经不住哈哈笑起来,他一笑,纪挽歌就睁开了眼睛,此时她蹲着,他站着,这个方向看过去——彭小将军威武雄壮,正在对着她耀武扬威。
纪挽歌气的没法子,亏她还想着楚晏登基,彭厉锋心里多少会难受的,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又明争暗斗了这么久,现在楚晏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对比刚刚拿下魏国,又登基的楚晏,彭厉锋多少是显的有些落败的意味儿的。要不是心疼他,她哪里会这般小意的讨好他。
伸手就要捶他,彭厉锋现在对纪挽歌的招式,可谓是在清楚不过,在她下黑手之前,他就捏住了她的双手,顺带还往前凑了凑,小将军触上纪挽歌的脸,烫的纪挽歌连羞带怒,一气之下,张嘴就往上咬,彭厉锋吓坏了,急忙喊:“别咬。”
纪挽歌被他这一喊,弄的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可他还没有沐浴,这味道哪里能好,纪挽歌舌头一顶就松了口。
“你混蛋!”
彭厉锋眼睛都红了,磨人精,真真儿是磨人精。
两下撕了纪挽歌身上的中衣,二话不说就进了温泉池子。
恭王府是接了温泉活水进府的,现如今因为彭厉锋的要求还修了汉白玉的池子,工匠为了显示自己的技艺非凡,还在池边雕刻了大大的鸿雁,毕竟彭厉锋还没有称帝,龙凤这样有规制的东西还是不能雕的,其他的,看着大气又适合这里的,可不就只剩下鸿雁了吗?
可是对于纪挽歌来说,这鸿雁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双手抱住大雁的细细的脖子,纪挽歌扭头看向身后不知疲倦的男人,虚虚的说:“我这么担心你,你竟然......竟然......”这般折腾我。
彭厉锋已经爆发过一次,倒是没那么急了,伸手将她转过来,走上前抱住她,动作缓慢的动着,嘴里跟她说:“为了你跟小鸽子,我就是舍了这天下又有什么的。他有父母,兄弟,将来还有娇妻美妾,我却只有你,就算是小鸽子,将来长大了,也还是有他的人生要走,我们却只有彼此。我哪里能为了跟他争那么点东西,将你跟孩子置之不顾。”
他这般柔情蜜意,配上缓慢却深入的动作,纪挽歌哪里还有反抗之力,只搂紧了他的脖子,低低的说:“若不是我当时任性,哪里能有这样的变故,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的很。”
纪挽歌从回来开始一直都心存抱歉,要不是她当初胡闹,也不会将彭厉锋陷入如今这般的困境中,天下如今只有两分,楚,夜两国,楚国得了魏国,也就是三分之二的天下都在楚国的囊中了,彭厉锋退无可退,显得有些狼狈。
彭厉锋坏坏的笑:“你心里这般想的?我看倒是好得很,以前你哪里会这般对我好。”
他重重的顶了一下。
纪挽歌被弄的魂飞魄散的,心中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怎么样,这次回来因着心中的愧疚,她对彭厉锋真的是全所未有的温柔小意,听彭厉锋这么说,倒是似乎从前她多么的不好似的,纪挽歌心中负气,虽说她脾气不好,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全心全意为了彭厉锋的,怎么能因为一次的错误,就否定全部呢。
彭厉锋猛动一阵,才抱住纪挽歌释放,薄唇一下下碰着纪挽歌红透的耳朵,轻轻的说:“他能照顾你,能放过我的小鸽子,给他魏国,我无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