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已经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的冲力轰然倒地,他是想护住母亲;只要扶住沈夫人,那么红袖摔在地上虽然会痛,却不会出大问题。
他不是不想去扶红袖,而是眼下他做不到:最好的法子就是护住沈夫人。
椅子倒地的声音传来,花氏的冷笑一下子不见了,她脸上布满惊棒的转身、开口尖叫,那真是一气呵成、举止可以说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
红袖在自己要倒下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稳住身形了;但是,她同样明白,绝不能撞向沈夫人:她临盆就在这几日,如果被撞倒在地上、再被自己一压,到时母子是不是能平安还真难说了。
沈夫人在她进了沈府之后,待她一直非常好,是真心的疼爱她,所以这个时候红袖绝不能让沈夫人受到伤害。
所以她当机立断,立时断定眼下贬不得自己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飞起一脚蹬在了桌子上,那桌面便向前飞滑出去,一声的轰然巨响落在地上;而红袖借着一蹬的气力,强自扭转身子向花氏倒了过去:她在硬扭过身子来时便扭伤了腰,如果再不拉个垫背的,那她伤得会更重!
红袖一身是很怕痛的,而且她知道自己会摔倒同花氏有关,当然不会同花氏客气半分。
椅子的倒地响声和桌面的落地响声叠加到了一起,所以才会那么大的响动;而随着巨响红袖也重重的撞在了刚刚转过半边身子,正在尖叫的花氏身上。
花氏立时被红袖撞得倒退了几步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而红袖也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氏的尖叫一下子拔高十成都不止,而且声音凄厉:她被红袖一撞摔倒在地上时,伤到了腰、胸等部位;巨痛让她真正的尖叫起来。
红袖现在也并不好受,她在会形一歪时急急出脚、强自扭转身体腰便伤的不轻;虽然有花氏做她的肉垫,摔下来时她的腰还是受到一些冲击,痛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而这个时候,韵香等人也扑到了沈夫人右侧,而沈妙歌也抱住了沈夫人;但是沈夫人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受到半分伤害;而那个应该撞过来的人,却倒在了另一边。
丫头们的尖叫也停了下来,屋里一时间只有花氏的尖叫声:她们都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红袖,一时间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
众丫头的尖叫,花氏转身、沈妙歌扑过来……等等,都发生在一霎间:可是应该受伤的人还坐的好好的,可是不应该受伤的人却倒在地上。
沈妙歌却没有发呆,他立时松开母亲扑向了红袖:“袖儿,你怎么了?”韵香几个人也立时扑到了红袖的身边,他们都看出来红袖情形有些不对。
沈夫人倒没有被吓到:在沈府多年,她早已经处变不惊不了;不过看到红袖脸色发白时,她也着急起来:“还不扶你们少奶奶起来!”
丫头们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想抬起红袖来。
红袖却咬着牙忍痛道:“先不要动我,我的腰伤到了。你们抱住我的腰再抬起我,不然太痛了。
说完之后,她忽然感觉一阵更大的巨痛袭来,眼前便开始发黑,虽然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还是一下子晕了过去。
可把沈妙歌吓傻了,他痛呼一声:“袖儿一一!”泪水便涌上了眼
睛。
而花氏这个时候还在痛叫,韵香看到自家姑娘晕倒,心下已经很烦燥了,当下不耐的出手便把她拘晕了。
沈夫人并没有莽撞的站起来,她急急的吩咐人出去请大夫,一面唤过自己的心腹之人来,扶着她们的手才站起起来。
灵禾想给红袖诊脉,可是沈妙歌却抱着红袖不放:他被红袖的晕倒
吓坏了,只感觉心似乎被裂开一样的痛。
她急道:“爷,您担姑娘放下,让婢子给姑娘诊一萃脉。”沈妙歌却根本没有听到,只是一声一声的唤着红袖。
还是韵香伸手强把红袖的胳膊抢过来,灵禾刚刚把手指搭在红袖的手腕上,便听到一个丫头尖声道:“血,血,少奶奶脚下然后她没有再说下去,嘤咛一声也晕倒在地上。
众人却都看向了红袖的脚,裙摆下正蜿蜒的流出丝丝的血流:那血流正在迅速的越变越粗!
沈夫人就算是见多了事情,看到红袖这个样子她眼前也发黑起来,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晕过去,急急吩咐丫头们烧热水,再一次命人去请大夫:刚刚请得是外伤大夫。
沈夫人的心都在滴血:儿媳妇,小产了!这不是要沈家人的命嘛。
她立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道:“怯去给老祖宗!夫人报信,就说少奶奶和五爷、我都挺好的,千万不要让她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门帘挑开处沈大夫人已经进来了:“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我知道啊?”话音刚她便一眼看到红袖下身流出来的血,她的身体连晃几晃,直到扶住了身边的丫头才站稳。
定了定心神后,她立时转身吩咐道:“快,给老祖宗那里送信,说夫人这里一切都好,不要让姜祖宗挂心!如果能拦下刚刚去送信的人最好,那你们就不用去老祖宗那里,直接回来就好。”
妃和沈夫人的院子距离不远,所以在丫头们尖叫时,不用沈夫人的人去报她便知道不妥,生怕沈夫人的身子出点差错,便急忙赶过来看看。
而沈老祖现奋的院子和沈家姑娘们在一处,所以距沈夫人的住处不近,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的心思与沈夫人一样:生怕沈老祖担心;近来沈老祖的身子不太好,所以府中的事情,一般都不愿闹到沈老祖面前去。
六房和四房闹出姨娘来的事情,事后也被沈太夫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多大点儿事,也值得闹到老祖宗面前去?!
吩咐完沈太夫人才转过身来看向红袖:“孙媳、孙媳,小产了?”声音颤颤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都没有听说红袖有喜的事情,现在居然亲眼看到红袖小产:沈家长房嫡子一脉向来子息艰难,现如今看到红袖的样子,她怎么能够不震惊、愤怒。
花氏是被韵香打晕了,不然她现在也要吓晕过去:她害人不成正正害到了她自己一一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红袖有喜了!红袖已经小产,她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红袖有喜一事,不要说沈家的人不知道,就连红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有一丝有喜的反应,除了近日来吃得东西多了些,其它和平日里一模一样;而且这两天也不过是刚到她应该有月事的日子,所以并羧,有一个人认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就连学医术的灵禾,也没有看出红袖的异常来:不然她早就为红袖诊脉了;不过就算是诊了怕也诊不出什么来,一个月左右以她的医术还不能确认什么。
红袖和沈妙歌圆房的时候,是她月事刚刚过去。
这是沈家特意如此,就是想能早些抱孙子;不想她们的打算还真成了,只是却被人破坏掉了。
沈太夫人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的声音含着森然的杀机:“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先是沈妙歌和红袖遇刺差点身亡,现在居然又有人要害她的重孙子,她如何不恼不怒?
她要找到那个害红袖小产的人,立时把那人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平她的怒火:那可是沈家的下一代的长房嫡子一一虽然不一些定是儿子,但是现在沈太夫人就是如此认定了。
当时发生的事情,众人说出来后沈夫人、沈太夫人都看向了地上的花氏:当时,只有她在红袖的身旁;以红袖练过武的身手,绝不可能好好的会摔倒,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不过现在不是处置此事的时候,所以花氏也没有人理会,任她躺在地上:沈太夫人如果不是想过一会儿问她的话,早让人把她扔到柴房去了。
沈太夫人让人把沈夫人强行扶到屋里躺好:有一个已经小产了,可不能再有一个出事儿!不然,就算是她怕也要顶不住晕倒Yo
沈夫人在床上哪里躺得住:红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啊。
红袖已经被抱到了床上,沈妙歌的双目通红:他很自责,为什么他就不知道袖儿有喜了呢?父秦还给了自己一个懂医的丫头,袖儿天天让那丫头给母亲请脉,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让她天天给袖儿请脉呢?
他不知道,现在的灵禾根本看不出红袖有身孕来:只有极有经验的老大夫们才能在有孕的一个月左右看出人是不是有喜了。
在灵禾对沈妙歌说红袖只是晕迷了,虽然现在有点危险,但是只要大夫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她便有把握姑娘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妙歌二话不说,转身冲出去就喊人:“快!半个时辰你们请不来城中最好的大夫,你们就统统不用在沈家了!
如此一来,沈家便闹得人仰马翻;不过沈太夫人并没有阻止沈妙歌:现在救人要紧,而且她也体谅孙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