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小尾巴还在,见到陆心颜几人尖叫“恭喜发财恭喜发财”,陆心颜差点以为走错地了!
陆心颜正在惊愕间,只见宫田予从她房间出来,一见她面上露出深情惊喜的神情,快步走上来伸手想牵住她的手,“珠珠,你回来啦?累坏了吧,快进来,先去好好休息休息!”
珠珠?陆心颜浑身一个冷战,如遭雷劈!她这是走错片场了吗?宫田予为什么会在这里?
宫田予的手还没碰到陆心颜,便被青桐挡回去,他也不恼,自然地垂下手,微笑道催促:“珠珠,傻楞着干什么?快进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陆心颜脑子还有点混乱,样子看起来呆呆的。
“这石榴院本来就是祖母为我们新婚准备的院子,寓意多了多孙。”宫田予深情道:“珠珠,以前是我不对,现在我向你正式道歉,请你原谅我!这几天我让人将石榴院布置成咱们成亲时的样子,咱们就当这四个月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重头来过可好?”
难怪刚才吕嬷嬷程嬷嬷见到她那副神情!真是活见鬼了!
陆心颜一阵恶寒,忍住想狠狠踹他两脚的冲动,咬着牙,一字一字道:“宫田予,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宫田予面上笑容僵了僵,声音依然装作柔情脉脉,“珠珠,我没有先得到你的同意,就擅自搬过来是我不对,可我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啊啊啊!陆心颜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什么惊喜,恶心死她了好不好!
她吼道:“青桐!将他给我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以后别让他靠近石榴院半步!”
“是,小姐!”青桐一把拎起宫田予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
宫田予瞬间呼吸困难,“珠…珠珠,我是真心悔改,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扔…出…去!”
陆心颜吼出这一句之后,青桐立马带着宫田予消失在石榴院。
她几下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问:“程嬷嬷,你带人将这院里收拾干净!吕嬷嬷,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吕嬷嬷道:“小姐,二十二那天一早你们刚走,世子便带着人和行李来了,院子里只有我和程嬷嬷,我们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住进小姐您的房间…”
“什么?宫田予这几天睡在我房间,睡在我床上?”陆心颜几欲作呕,“程嬷嬷,我房间里原来的东西通通不要了!给我整理一间干净的厢房,以后我住厢房!吕嬷嬷,继续说。”
那个宫田予,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这种神经?恶心死她了!
“世子住进您的房间后,又让人将这院子布置成现在这样子,说是给小姐您的补偿和惊喜!布置的时候,夫人也来了,提了不少意见,后来看到院中那躺椅和太阳伞,觉得很新奇,便让人搬去她院中了!对了,还有那倒了的墙,世子问那墙何时倒的,我不敢说实话,便说是昨晚倒的,小姐早上走的时候发现了,没时间处理,世子便让人将墙砌好了!”
墙砌了就砌了,可江氏居然敢将她的躺椅拿走?陆心颜冷哼一声,“吕嬷嬷,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吕嬷嬷没敢说宫田予私下给她塞银子,问她小姐打算怎样处置梳云掠月,那意思分明是想将梳云掠月收到房中!吕嬷嬷当时听了,像吃了苍蝇般恶心,不想说出来,让陆心颜几人跟着恶心!
青桐照陆心颜的吩咐,将宫田予有多远扔多远后,此时已返回。
“田叔,您先在这院中等会,青桐,随我去梧桐院!”海棠院是江氏宫轩的住所。
青桐刚回来,没听到吕嬷嬷说江氏将院中躺椅搬走了,边跟在陆心颜身后,边好奇道:“小姐,去干什么?”
“砸场子!”陆心颜唇角一勾,一抹邪笑顿生。
砸场子?青桐嘿嘿笑出声,虽然不明白陆心颜为什么要去砸场子,但…她喜欢!
海棠院里门口,江氏的丫鬟绿竹,见到来者不善的陆心颜青桐,机灵的大声道:“少夫人,您来看夫人吗?请先等等,奴婢去通传一声!”
陆心颜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站在外面等她去通报。
方才绿竹那么大声,里面的江氏已经听到了,她先是一慌,然后不以为然道:“不过是拿了她两张椅子、一把大伞而已,又值不了几个钱!那些贵重的首饰衣裳还有那些香香的,我可一样都没拿,她也好意思过来?”
首饰衣裳香水江氏是没拿,但全都试过了!
陆心颜没回来之前,江氏每天找借口往石榴院跑,打着怕宫田予住不习惯的名义!
不过江氏现在已经打心底怕了陆心颜,不想与她直接杠上,所以那些贵重的东西,她只敢试,一样也不敢拿!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可惜!
苏嬷嬷瞧出江氏的外强中干,道:“夫人,往常这个时候,您该午睡了,要不让少夫人回去,明日再说?”
江氏正愁找不到台阶下,苏嬷嬷就送来了枕头,当下打个哈欠,“嬷嬷你这一提醒,我才发觉全身乏得很!绿竹,你去回了少夫人,就说我在午睡,晚些或明日再来吧。”
“是,夫人。”
绿竹忐忑地按江氏的意思跟陆心颜说了,“少夫人,夫人正在午睡,奴婢不好打扰,您看是晚些再来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陆心颜打断道:“既然夫人没空,就不必惊动她了,我只是来解决一点小问题。”
绿竹看着陆心颜直接往里面走去,吓得大惊,想拦又不敢拦,在后面叫道:“少夫人,您有什么小问题要解决,奴婢帮您!”
里面江氏听到绿竹的呼声,知道陆心颜进来了,吓得马上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陆心颜并没有进去江氏房中,而是走到院中,看到院中间自己的两张躺椅和太阳伞,头也不回地对青桐道:“砸了,能砸多烂就砸多烂!”
“是!”青桐得令,双掌化刃,啪啦啪啦几下,像练功似的,很快躺椅变成了一堆废竹,太阳伞变成了一堆烂布。
江氏在里面听得心惊肉跳,苏嬷嬷挨着门缝偷偷瞧了瞧,小声对江氏道:“夫人,少夫人让人将椅子和大伞砸了。”
“什么?”江氏猛地坐起身,咬牙切齿道:“这个小贱人,连两张椅子和大伞都舍不得给我!完全不将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真是太岂有此理,哪家媳妇敢如此大胆?”
她嘴上如此说,身子连动也没动,苏嬷嬷知道江氏现在根本不敢惹陆心颜,以前次次输,如今陆心颜在宫中得了太后和长安公主青眼,江氏更加不敢惹了。
苏嬷嬷很有眼见力地道:“夫人,少夫人和世子离心,才会如此不敬,等世子收服了少夫人的心,少夫人定会对您恭恭敬敬,所以夫人您暂且大度些,莫与她计较,让世子为难!”
江氏顺势大度道:“你说得对,看在予儿面子上,我暂时不为难她,等以后…”
她冷笑一声,眼里发出狠毒的光。
青桐砸完后,绿竹在一旁吓得脸色铁青,江氏却始终不见人影。
这么大的动静,陆心颜不相信江氏没听到。
看来江氏从佛堂出来后,倒是学聪明了点,知道在她面前讨不了好,干脆掩起耳朵当聋子!
这样也好,陆心颜也不想与江氏多费唇舌!
陆心颜带着青桐扬长而去后,绿竹战战兢兢地敲响江氏的门,苏嬷嬷在里面道:“夫人睡下了,里面有我一人就够了,你先下去吧。”
“是,嬷嬷。”绿竹松口气正在离开,忽听江氏在里面大声道:“去打听一下世子的情况!”
她不过拿了陆心颜两张椅子一把大伞,陆心颜就大张旗鼓地跑来这里砸场子,予儿直接搬进她房间,将整个院子弄得面目全非,那陆心颜…
江氏想都不敢想,刚将绿竹使走,又赶紧道:“苏嬷嬷,快扶我起来,我去看看予儿!”
那个贱人要是敢动予儿一根汗毛,她就…!哼!
石榴院。
陆心颜带着青桐一走,里面的人便忙活开了,扯红绸的扯红绸,收拾房间的收拾房间。
掠月脚不方便,梳云先扶她回房休息。
田叔这下终于看到掠月的问题了,他吃惊地问:“白芷,掠月她…”
“在宫里表演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掠月扭伤了脚,没伤到筋骨,多休息时日就好了。”白芷眸光闪了闪,一本正经道:“要是田叔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看…”
她话还没说完,田叔已经朝着掠月的方向跑去了。
事实上白芷后面说了什么田叔根本没听到,在听到掠月扭伤了脚的刹那,田叔脑子里轰的一下,什么都听不到了,脚不由自主地朝掠月所在的方向走去。
梳云扶掠月躺下后正要离开,一转身见到田叔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眼珠子一转故意道:“掠月,你的脚伤又严重了是不是?你躺着,我去叫白芷来瞧瞧!”
掠月被梳云挡住视线,没看见田叔,因而心里莫名其妙,明明白芷早上才看过,说再休息两天就完全无碍了,哪有又严重之说?
掠月正要发问,梳云已经向门外走去,脆生生喊了一声:“田公子来得正好,麻烦您帮忙先看着掠月,我去找白芷!”
擦肩而过的瞬间,梳去向田叔使了个眼色,可田叔两只眼一早就粘在掠月身上,根本没接收到梳云的眼神。
梳云忍不住翻个白眼:木头,活该你这般岁数都找不到媳妇!别说我没帮你!
掠月一抬头,视线对上站在门口的田叔,慌得连忙躺下,“我…我要休息了,梳云,请关好门!”
梳云听到此话,见田叔似乎有拔脚离开的打算,忍不住从后面推了田叔一把。
田叔一个不防,竟被梳云推进去,还踉跄了两下。
梳云见他傻不楞登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从外面将门带上。
田公子,掠月,我梳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掠月听到响动,忍不住抬起头,见到田叔不但没走,反而进了屋,顿时受到不小的惊吓,“田公子,这…这是女子闺房,请您出去!”
若之前在门外,若门还打开着,田叔听到此话,说不定就走了。
但现在,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朝掠月走去。
掠月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田公子,你…你走近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伤。”田叔道,连夜赶路让他的喉咙因为缺水干哑古涩,带着难言的沧桑。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掠月却听得鼻头一酸,她低垂着头,掩去眼角的湿润,“掠月没事,多谢田公子挂心,白芷姐姐说过两天就好了。”
刚说完,腿上一凉,原来田叔已经走到床边,掀开她的被子。
掠月惊慌失措到整个人呆住,任凭没有穿袜的玉足露在田叔眼前。
那脚又白又嫩,跟掠月人一样,娇娇怯怯的,看着就想让人握在手心里把玩。
田叔看傻了眼,忍不住咽咽口水。
许是那口水声太大,掠月惊醒过来,脚往回一缩,慌忙要盖上被子,挡住诱人的足部风情。
田叔伸手挡住,声音暗哑,“我帮你看看,哪只脚受伤了?”
掠月哪里肯让他看,红着脸用力跟他争夺被子,但她哪是田叔的对手?
“你若不说,我就两只都检查了。”田叔伸出另一只手去捉她的脚。
掠月吓得手一抖,“右…右脚!”
田叔将她的右脚握在心里,低头细细察看,粗糙温暖的手心像火一样,烙得掠月的脚生疼。
她又羞又窘,整张脸埋在被子里,不想见人。
脚踝处还有些没来及散去的瘀红,看来治理得当,没什么问题。
田叔放下心来,这心一放下,理智也跟着回笼了。
别说是扭伤,就算是被扎成窟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白芷那丫头都能将人救活,他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
意识到自己手心里捏的是人家小姑娘白嫩娇软的玉足,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句“你若不说,我就两只都检查了”的混账话,田叔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掠月姑娘,我…我不是故意唐突你的!”我…只是因为担心里,一时方寸大乱。
掠月脸红得根本不敢抬起头,听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手却仍握着自己的脚,忍不住嗔道:“那你还不快放开我的脚?”
那声音带着三分羞涩,两分嗔怒,田叔心头大跳,慌忙将她的脚放下,并体贴地帮她盖好被子。
掠月埋在被子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房间里的人有动静,只好出声赶人,“田公子,掠月想休息了。”
田叔沉默许久,终于道:“掠月,明年我就向小姐求娶你!”
掠月惊得从被子里抬起头,想起先前差点被宫田予欺辱一事,心里苦涩,“田公子,掠月出身低贱,蒲柳之姿,又险被人辱,实在配不上田公子,请田公子另觅良配,掠月在此,祝福田公子早日寻到称心如意之人。”
没有比被心爱之人拒绝,还祝福他早日寻到良缘,更让人刺心的话了!田叔听得气闷不已,赌气道:“你若如此说,我现在就出去向小姐求娶,让她明日就将你嫁与我!”
“田公子你…”掠月胸口一滞,眼眶不自觉红了。
田叔刚刚升下来的火,被她这一哭,弄得立马烟消云散,他手足无措,想伸手又不敢伸手,“掠月,你别哭,我刚才不过是气话,我不会如此轻贱你的,我一定要八抬大轿将你娶进门!”
掠月听后,眼泪叭叭往下掉,她本就生得如小兔子般娇弱,这一哭,更是让见者无不心碎。
田叔差点想跪在地上了,“掠月,只要你别哭,你想我怎样都行?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跪下…”
掠月哭不是因为觉得受到了轻贱,而是被田叔话里的真心诚意感动,见田叔因为她的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给她下跪,忍不住破涕而笑,小声嗔了一声,“傻瓜~”
男人在某些方面,似乎总能无师自通,原本对情感一窍不通的田叔,因为这声缠绵婉转、意味深长的“傻瓜”,突然如被注入无限神力,七窍全开。
他嘿嘿一笑,伸手擦去掠月眼角的泪,喜不自禁地柔声道:“掠月,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那声音里的喜悦藏也藏不住,掠月轻轻嗯了一声,本来就红的脸被田叔的手轻轻一碰,越发娇羞无限。
田叔忍住心头的激荡,转身朝门外走去,脚步轻快得如踩在云里。
门一打开,躲在外面偷听的梳云白芷猝不及防,差点摔倒。
不远处小荷被吕嬷嬷捂着耳朵,不让她过去偷听。
小荷嘴角翘得老高,很不高兴,“吕嬷嬷,白芷姐姐和梳云姐姐都能听,为什么我不能听?”
“你现在还是小孩子,等你在大两岁,你想怎么偷听,吕嬷嬷都不会拦你!”吕嬷嬷道。
田叔被白芷和梳云闹了个大红脸,“白芷姑娘,梳云姑娘,我去找小姐,掠月拜托两位!”
“咦,怎么不是掠月姑娘了?”梳云故意问。
“傻瓜~”白芷学着掠月,拉长音调娇娇唤了一声傻瓜,田叔落荒而逃,掠月羞得无地自容,“白芷姐姐,梳云,你们讨厌!”
“听到没?人家说讨厌,讨厌!”梳云捏着嗓子道。
随即两人哈哈大笑,一个枕头从里面飞出来,正中梳云,梳云怒道:“好你个掠月,有了良人没了人性,过河拆桥都没你这么快!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冲进去,将掠月压在床上,拼命挠她痒痒,惹得掠月不住求饶,“好梳云,我错了,啊!我错了哈哈哈哈,你别…别在挠了…”
陆心颜和青桐回来的时候,听到掠月地尖叫,忍不住问束手站在一旁的田叔,“掠月怎么啦?”
田叔耳尖都红了,“她们闹着玩儿。”
陆心颜瞧出些门道,坏笑着多看了田叔几眼,田叔越发不自在,“小姐,有个好消息。”
陆心颜道:“去石凳那边坐下说话。”
院子里基本还维持着她走时的模样,想必她的房间里也是如此,陆心颜宁可坐在冷冰冰的石凳上,也不愿去宫田予曾经待过的房间。
吕嬷嬷从自己房间拿来两块软垫,不好意思道:“小姐,我马上让她们干活!”
陆心颜嗯了一声,招呼田叔坐下,“田叔,什么好消息?”
“小姐,你之前让我派人盯着佛堂的动静,七天前天机阁的兄弟,无意间从朱雀堂得到一个消息。”
“朱雀堂?”陆心颜饶有兴致地问,“是做什么的?”
田叔面上露出尊敬的神色,“跟天机阁一样,网罗天下信息!我天机阁有近百年历史,朱雀堂不过十年光景,但其收集信息的能力,已远超天机阁,令我大哥万分汗颜!朱雀堂从不轻易接单,行踪诡秘,没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也没人知道他们堂主是谁!”
陆心颜本想着要不要用钱将其收买,见田叔说得这么神秘,放弃了这个念头,“是什么消息?”
田叔兴奋地压低声音,将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最后道:“为了防止消息有误,我亲自前去确认过,确定没错!他们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大约十天后到达。”
“太好了!”陆心颜双眸闪闪发光,“到时候我就无需顾忌了!”
而和离之事,更是板上钉钉、无从反悔了。
宫田予突然跑到她院子里住下,陆心颜不相信封氏不知情,但从封氏的角度,如果宫田予愿意舍下脸面求得陆心颜的原谅,封氏自然求之不得。
封氏虽然亲口说出同意和离之事,但蔫知不会再变卦?如今这件事一确认,陆心颜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田叔,连府大火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田叔道:“此事太过骇人听闻,回来的路上,略有耳闻。”
“结合你确认的消息,广平侯府的幕后之人确认无疑。”陆心颜道:“不过我好奇的是,她哪来那么多银子买凶杀人?”
桩桩件件算起来,可得花费不少银子。
田叔道:“黎先生似乎发现了一些问题,还在继续追查中,按黎先生的速度,这几日应该会有消息传回来。”
陆心颜点点头,“如此甚好!”
既然能出卖封氏的身体状况,让京城刘氏酒楼做假帐从中获利,那么外地那些鞭长莫及的产业,那人定不会放过从中牟利的机会!
傍晚时分,萧逸宸从宫中回到世子府,新封为征西大将军的他,为了七天后能顺利领兵出征,同户部兵部各开了几个时辰的会,将一切初步定下来后,才离开皇宫。
“少爷!”齐飞在外面道。
萧逸宸双眸紧闭,薄唇轻吐,“说!”
“七天前查到的消息,已经透露给天机阁的人知道,田成亲自去确认过,几乎可以认定消息无误,现在宫少夫人应该已经知道了。”
“做得很好。”萧逸宸点头表示赞许。
“谢少爷夸奖!”齐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腹诽,少爷干嘛不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宫少夫人邀功,非得兜这么大的圈子将信息传出去,“连府大火的凶手已经抓到,无涯认出那人是无影楼的一名杀手,已经用了一天一夜的刑,那人还没招供。”
“继续用刑!买凶杀人的幕后已经昭然若揭,就差实证!务必要撬开他的嘴!”
“是,少爷!”刚刚说到无涯,齐飞忍不住吐槽,“少爷,能不能让换个人带无涯,那家伙,功夫是好,可一身的臭毛病,爱抬杠倒罢了,关键是,方向感极差…”
“继续汇报。”清冷的声音淡淡打断。
齐飞明白这是被拒绝了,只得吞下后头的话,“宫世子在宫少夫人进宫后,搬进了石榴院。”
萧逸宸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整个人同时起身往外冲去。
“少爷,你去哪?”齐飞在后面喊。
某人根本不理他,直接运起轻功,转眼就不见人影。
连接世子府与广平侯府的那堵塌墙,被人砌起来了,看那痕迹,应该有几天了。
萧逸宸咬牙切齿,面色黑沉,不用说,肯定是宫田予让人砌起来的!
他凭什么将墙砌起来,他有什么资格?
萧逸宸眸光一暗,跃上墙头,看到石榴院里的光景后,身形微晃,睚眦欲裂。
吕嬷嬷几人忙着收拾陆心颜原来的屋子,还有新屋子,院里的红绸已经扯掉了,不过红灯笼还挂着。
但那一片耀眼的红,以及门上的大红喜字,深深刺痛了萧逸宸的眼。
他如遭重击,一口鲜血逆向上行,冲到喉间,又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宫田予,你想和陆心颜圆房,做梦!本世子定让你半年内都无法与任何女子圆房!
萧逸宸转身回到秦园,阴沉着脸下命令,“将宫田予抓起来,马上!”
“是,少爷!”齐飞满头雾水地走了。
宫田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破庙里。
他惊得全身发抖,以为自己又被人绑票了。
之前被人捅了一剑的恐怖记忆浮上心头,胸口处还没完全痊愈的伤口,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宫田予先前被人捅的时候,已经被人打晕了,但不妨碍他自己脑补那个恐怖的场景。
他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某个角落里,不断祈祷着有人能将他带走。
不一会,破庙有人进来了,宫田予吓得头都不敢抬。
听脚步声,来人不只一个,似乎好多个,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未走近他。
过了一会,破庙里生起火,传来食物的香气。
宫田予抬头一看,发现几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正围着火煮东西。
他这才意识到,大概只是有人恶作剧,根本没人绑架自己!
宫田予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陆心颜,他住进石榴院,她把他赶出来,大概后来想想不解气,又吩咐青桐将他打晕扔到这破庙里。
若是以前,宫田予定会很生气,但不知怎的,这一次,他却觉得很高兴!
陆心颜愿意恨他恼他,打他扔他,总好过视他为无物!起码说明,她心里面还有他的一席之地,而不是如同陌生人般无关紧要。
宫田予拍拍身上的尘,以自认潇洒的姿势,走出破庙。
回去广平侯府的路上经过几间花楼,宫田予恋恋不舍,想起陆心颜大概是不喜他上花楼的,咽咽口水狠狠心走了。
但在经过倚萃楼时,正巧送客出门的朵儿见到他,像阵风一样扑进宫田予的怀里,仰起妩媚的脸娇声道:“宫世子,您好久没来看过朵儿了?是不是朵儿伺候得不好?”
柔软的手滑进他的衣襟,轻轻挑~逗着他,宫田予的火一下子起来了,什么陆心颜喜不喜的,全都抛在脑后,搂着朵儿进去了。
两刻钟后,朵儿房间里,宫田予不敢置信地尖叫,“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他…他不行了!?
世子府里的某人,在听到齐飞确定的报告后,满意地去休息了。
陆心颜房间里的东西,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能烧的统统烧掉,不能烧的扔掉,首饰则拿去当掉,包括那块还没送给萧逸宸的超大翡翠玉冠。
吕嬷嬷几人帮她重新布置好一间厢房,还好之前去宫里的时候,带了不少行李,衣裳首饰香水鞋子一应俱全,倒也能应付两天。
第二天一早,陆心颜跟封氏请安的时候,没有说起和离的事情,也没有说起将宫田予赶走的事情,只说将宫倩接到她院子里住一段时间,这是进宫前她跟封氏说好的。
封氏暗暗松口气,她之前说过等从宫中回来后,就着手准备宫田予与陆心颜的和离,但被宫田予拒绝了,并且宫田予还表示一定要挽回陆心颜,封氏想着好女怕缠郎,若宫田予真能哄好珠珠,那实在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所以陆心颜不主动提和离之事,封氏便选择性遗忘,暂时当作自己从来没答应过陆心颜,“珠珠,倩儿暂且麻烦你了。”
封氏现在其实不想宫倩去陆心颜处,担心会打扰宫田予与陆心颜的相处,但连府大火之事令她胆颤心惊,幕后之人如此丧心病狂,封氏不敢拿宫倩的性命来赌。
陆心颜告别封氏后,来到宫倩的院子里,这次她特意带了小荷。
屋子里很明亮,宫倩躺在床上,睁着眼,了无生机的样子。
她的小脸比陆心颜离开前瘦了一圈不止,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越发显得苍白又没有血色。
“七妹妹,跟我去石榴院里住一段时间可好?我的院子里,有鹦鹉,有秋千,有太阳伞,还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小荷姐姐天天陪着你玩。”陆心颜握着她细弱的小手,柔声道。
宫倩突然甩开她的手,眼里散发出愤怒的光芒,“不要你假好心!阿娘就是被你害死的,还是舅舅舅妈表哥表姐…呜呜,都是被你害死的!呜…”
一旁的房嬷嬷飞快捂住宫倩的嘴,对着陆心颜讪笑道:“对不起少夫人,七小姐定是在舅老爷家里听了一些胡话,才会误会您,奴婢会好好跟七小姐说清楚,三夫人和舅老爷家的事情,跟少夫人您无关!少夫人您不要跟七小姐一般见识!”
房嬷嬷刚说完,啊的一声松开手,原来宫倩在她手心狠狠咬了一口。
宫倩怒目相向,“是你就是你!是你说阿娘和舅舅合伙谋害大哥哥,害阿娘被阿爹休回府,阿娘回府受了冤枉心头不甘,上吊自尽以证清白,不是你害的阿娘是谁害的?你还派人放火烧了舅舅家的房子,害舅舅一家被火烧死…阿娘,舅舅,舅妈,表哥,表姐,倩儿想您们,哇…”
宫倩边说边放声大哭!
陆心颜看向房嬷嬷,宫倩还只是孩子,为什么会有人告诉她连氏的死因,还故意在她面前编造谎言?
房嬷嬷惊得跪下,“少夫人,奴婢什么都没说过!三夫人去世后,七小姐哭闹不停,在连府的几日,都是舅夫人带着她安息,奴婢实在不知舅夫人跟七小姐说过什么!方才七小姐这番话,奴婢也是第一次听到!”
宫倩哇的一声抱住房嬷嬷,含泪的双眼愤怒地看向陆心颜,“你害死阿娘舅舅一家,还想害死房嬷嬷吗?”
房嬷嬷跟着抹泪,“七小姐,你哪里听来的这些混账话,别再说了,这些话都是不对的,知道吗?”
宫倩投入她怀里,呜呜哭道:“房嬷嬷,倩儿想阿娘,倩儿不要离开这,不要离开房嬷嬷,倩儿哪都不想去!呜呜…”
房嬷嬷抱着宫倩,老泪纵横,“少夫人,奴婢知道您是为了七小姐好,可七小姐情绪激动,若强行带她走,只怕适得其反,您给点时间奴婢,让奴婢劝劝七小姐可好?”
陆心颜望着搂在一起哭得伤心的两人,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她本是好心怕宫倩遇害,想将她带回石榴院看着,结果反倒自己成了恶人!“房嬷嬷,那你好好劝劝七妹妹。”
临走前,陆心颜又道:“晚上少出门,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有动静就大叫,知道吗?”
“知道了,少夫人,少夫人慢走。”
陆心颜走后,房嬷嬷松开宫倩,“七小姐,您刚才吓死奴婢了!那些话,怎么能当着少夫人的面说出来呢?”
“倩儿刚才说的不对吗?房嬷嬷您明明说过这一切都是大嫂做的!”宫倩有些不懂。
“七小姐,您要当面说是少夫人做的,少夫人会放过五少爷、您还有奴婢吗?”房嬷嬷反问。
宫倩不由自主地摇摇头,“为什么不去告诉伯奶奶,阿爹?让他们对付大嫂!”
“少夫人厉害啊!老夫人夫人都对付不了,三老爷就更不用说了!你想失去他们吗?”
“不想!”宫倩再次摇摇头。
“不想就听奴婢的!”房嬷嬷将她抱到床上,塞进被子里,“对少夫人,咱们现在势单力薄,只能装作表面顺从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以后你长大了,强大了,有机会找到证据,再将她的罪行公诸于世,知道吗?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宫倩乖巧地点点头,“房嬷嬷,倩儿知道了,您明日送倩儿去大嫂那里。”
房嬷嬷欣慰地摸摸她的脸,“明儿奴婢陪您一起住进石榴院。七小姐,先睡一会,等会午膳,奴婢再叫您。”
宫倩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上眼。
房嬷嬷刚才面上的慈祥,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惶恐和木然。
当初连氏设计杀害宫田予,并将罪责推到陆心颜身上,有人私下找她,逼她说出实情,背叛连氏,她怕死,照做了。
连氏被休回府的时候,房嬷嬷躲在外面不敢露面,晚上悄悄回来的时候,碰到大哭不已的宫倩,宫倩无意间说了一句:“房嬷嬷,您去舅舅家看看阿娘好不好?”
房嬷嬷心中一喜,看来连氏走的时候,没来及将她背叛一事说给三房几人听。
她背叛连氏一事,除了封氏、江氏、连氏和陆心颜外,侯府无人知道,但她始终心虚,生怕哪天被三房几个主子知道不放过她!
鬼始神差之下,房嬷嬷编了一个谎言,骗宫倩说连氏是被陆心颜陷害的,她不能离开广平侯府,会被陆心颜派人监视或者杀害云云。
宫倩最开始半信半疑,她既不相信自己阿娘和舅舅会害大哥哥,也不相信大嫂会陷害阿娘。
直到隔了一天,连氏的死讯传来,宫倩这才信了。
于是房嬷嬷的谎言,不得不越编越大,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又欺骗宫倩,如果宫倩随便说话,她会被人赶走或杀掉。
宫倩没了娘,没了疼她的舅舅一家,将连府出来的连氏的奶娘房嬷嬷,当成了连府与连氏的化身,对她言听计从。
十月初一一早,宫倩在房嬷嬷的陪同下来到石榴院,给陆心颜道歉,“大嫂,昨天是倩儿不对,倩儿之前在舅舅家听到流言,误会了大嫂,房嬷嬷跟倩儿说清楚了,一切跟大嫂无关,请大嫂原谅倩儿。”
宫倩紧张地咬着下唇,像以前见到陆心颜一样,陆心颜摸着她的头,微笑道:“七妹妹明白就好,等一会搬来石榴院可好?”
“大嫂,能让房嬷嬷跟倩儿一起住进来吗?”宫倩渴望道。
陆心颜看了几眼房嬷嬷,房嬷嬷背部一凉,如临大敌。
连氏的死虽是咎由自取,但若不是房嬷嬷推波助澜的指证,让连氏罪证确凿,以连氏的诡辩,很有可能不是被休回家,而是被关起来,那么后来连府惨案也不会发生。
从陆心颜的角度来说,她应该多谢房嬷嬷的叛变,洗脱了她的冤屈,但她无法理解房嬷嬷留在宫倩身边的用心,留在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前主子的女儿身边,她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吗?
“大嫂,”宫倩见陆心颜一言不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迅速聚满泪,她可怜兮兮地哀求,“倩儿求求大嫂了,让房嬷嬷陪着倩儿好不好?”
宫倩刚失去娘亲,正是心里正脆弱的时候,陆心颜直觉不应该让房嬷嬷待在宫倩身边,又于心不忍,“我答应你。”
宫倩喜极而泣,“谢谢大嫂。”
陆心颜眼光扫过房嬷嬷,“房嬷嬷,你陪着七妹妹住在这,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她,不可有半点疏忽,知道吗?”
“是,少夫人,奴婢一定倾心全力,谢少夫人成全。”房嬷嬷躬着身子,不敢看陆心颜。
“吕嬷嬷,带七小姐去我之间那间房住下。”
“是,小姐。”
待吕嬷嬷走后,陆心颜嘱咐青桐,“盯着房嬷嬷。”
“知道了小姐。”青桐道:“有我青桐在,保证她无法作妖。”
到了陆心颜生辰这日,因为宫倩和房嬷嬷在,原本想请小猴子来的小荷只得作罢。
晚上是广平侯府家宴,封氏为了陆心颜的生辰,特意让江氏准备的。
因此石榴院里的生日宴,在中午举行。
陆心颜特意起早做了一个超大的生日蛋糕,这是小荷在听了陆心颜数个建议后,从中选的一个。
洁白的奶油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味,上面铺满了各色水果组成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两只红烛遥遥相对,一根代表陆心颜,一根代表小荷。
小荷见到蛋糕后,兴奋得像个孩子,不断拍手尖叫。
宫倩露出久违的笑容,双眼亮晶晶的。
“来,跟我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陆心颜连拍手连唱,歌词简单,旋律朗朗上口,她唱了两遍后,连最小的宫倩也学会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群人将陆心颜与小荷围在中间,面带笑容,双手相拍,真诚地祝福她们。
“接着,许愿。”
小荷学着陆心颜的样子,双手交叉举在胸前,“我希望小姐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陆心颜忍不住失笑,“傻丫头,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闭上眼睛,在心里换一个。”
小荷听话地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周边声音似消失不见,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浮现那日在舞阳侯府,她落入水中呛晕过去时,大皇子武辕救她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全身发着金光,像从天而降的神仙,俊朗神逸。
一个念头悄悄浮上小荷的心头:我希望以后能将经常看到大皇子。
当这句话在心中默念完后,小荷发觉自己的脸,竟然有些热了。
她慌忙睁开眼,“小姐,接下来做什么?”
没人发现她的异常,均以为她是迫不急待要进入下一个环节。
“吹蜡烛!你吹一根,我吹一根。”两人齐齐低头,将蜡烛吹熄。
就在小荷要抬头的瞬间,突觉脸上一凉,她傻傻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旁边发出一声轰然大笑。
小荷用手一摸脸上,乳白色的奶油顿时粘上手指,她看着一脸坏笑的陆心颜,脸颊鼓得像青蛙,控诉道:“小姐!”
“哈哈哈!”陆心颜忍不住哈哈大笑,用手指挖起一坨奶油,朝小荷抹去,小荷忙往边上躲,哪知陆心颜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一旁的白芷和掠月。
两人没有防备之下中了招,先前还气愤的小荷立马眉开眼笑,学着陆心颜将奶油往身边人脸上抹去。
除了青桐外,其他人全都中了招,白芷几人不甘示弱,纷纷围攻陆心颜,房间里爆发奶油大战,连最小的宫倩也没幸免,兴奋得哇哇尖叫。
吕嬷嬷和程嬷嬷率先退出战场,吕嬷嬷舔舔手指上的奶油,摇摇头,“暴殄天物。”
程嬷嬷笑道:“小姐早上做了两个,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准备与小荷一人一个,哪知原来一个是用来玩的,另一个才是用来吃的!”
屋子里一片狼藉,小荷兴奋后,又忍不住可惜:“这么好吃的蛋糕,就这样浪费了。”
宫倩咽咽口水,“倩儿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甜食。”
刚才打闹的时候,几人手抓着蛋糕,趁空闲的时候,都尝了一点,只觉那味道极其可口,现在没了,甚是可惜。
“不必可惜,”陆心颜抹去脸上的奶油,“我做了两个,还有一个在厨房里,先说好了,那个是用来吃的!”
“啊!小姐真棒!”小荷开心尖叫,牵起宫倩的小手,“七小姐,我们去吃蛋糕!”
陆心颜喊住两人,“先洗个澡弄干净了再吃。”
“小姐(大嫂)~”两双纯净的眼睛齐齐渴求地看向陆心颜。
“真拿你们没办法,去吃吧。”
“谢小姐!”小荷大声道,然后拉着宫倩快速跑了。
晚上,广平侯府家宴,十几人围坐一桌,连宫羽都让封氏派人喊来了,唯独不见宫田予。
“予儿怎么还没来?”封氏问:“大媳妇,你通知予儿了吗?”
“娘,您别心急,媳妇之前特意提醒过他。”江氏赔着笑,“许是事多一时忘记了,媳妇现在去喊他来。”
其实宫田予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但江氏哪敢说实话。
宫田予三天前发现自己不行后,大惊失色,与倚萃楼的朵儿试了一次又一次,无论朵儿多么卖力,不行就是不行。
最后朵儿自己满身火,气呼呼地睡下了,宫田予失魂落魄了整晚,直到天亮,朵儿不阴不阳地道:“宫世子,您该回去了。”
宫田予才浑浑噩噩地付了银子,换了另一间花楼,找了最漂亮活最好的姑娘,结果…
试了三天,结果仍是如此。
宫田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希望这几天是他做的一场恶梦,梦醒了一切都正常,于是回到侯府倒头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醒来。
醒来后想起这几天的噩梦,忍不住自己动手试了试,结果…如遭雷劈!
他宫田予,竟然,真的,不行了!
这怎么可能?
三天前之前,他身上有伤,又有心想与陆心颜和好,一直忍着没出去乱来,但身上的反应骗不了人,每天早上醒来时,都是一柱那啥的,证明自己一直是个正常的男人!
宫田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陆心颜回来气他搬进了石榴院,让青桐将他赶走,后来他想起过几天是陆心颜的生辰,便打算出去买个礼物回来讨陆心颜的欢心。
结果被人打晕,醒来发现自己在破庙,初初以为被绑架,后来发现不是,当时还觉得是陆心颜的恶作剧,自己心里还挺高兴来的。
现在想一想,当时嘴里苦苦的,好似被人灌了药…
药!宫田予猛然一震,那时候因为太紧,对嘴里的苦味没在意,现在想来,分明是被人下了药!
陆心颜!你个坏女人!他不惜拉下脸面与她和好,她居然让人给他灌了药不能人道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