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如期召开,与此同时,也宣示着她旗下第一间珠宝店正式开业
。
如果没有比较,红色尖晶石也能在宝石首饰里独中鳌头。但红宝石的出现,却让众位贵妇人如痴如狂,拍卖价格一再冲击底线。
甚至有些贵妇人,是拍卖中途才到场的。自然,这是接到了相关的消息以后再陆续登场,参与竞拍。戏剧性的变化便是,拍卖的后半场,一款红宝石项链,竟然拍出了三万两的天价。严真真接到“喜讯”的时候,眼睛都有些发直。
红宝石在后代虽然为世界五大名石之一,但除了鸽血红,还真没有与钻石,哪怕是白钻相提并论的资格。看着螺儿送来的消息,严真真忍不住想,若是戴比尔斯公司的裸钻能够到手,她还能够获得多大的利润空间?
这、这、这……赚钱也太容易了罢?珠宝首饰,果然是个暴利的行业。
严真真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回,才叹息道:“看来,京城之富,并不亚于金陵。不过是因为天子脚下,行事比较低调。这三万两捧得一套首饰的贵妇,竟是商人之妻。”
抱冬似懂非懂:“商人妇怎能比得上朝廷命妇?”
“朝廷的赏赐看着是多的,可毕竟有个限度。平日里迎来送往,手段也大。比如说皇帝赏下了一套上好头面,皇后千秋时,便要挖空心思换一套更好的头面送进去。其实说白了,谁也没有占着真正的便宜。倒是这些商人,日进斗金,全是纯利。纵然要打点官府,也不过是有限之数罢了。”
直忙到月上中天,螺儿才匆匆地赶回别院。平时严肃的一张小脸。这时候兴奋得满面彤红,倒和刚成熟的大苹果相媲美。
“王妃!”她喜悦地叫道。
“已看过你的报表了,成绩不错。咱们的铺子开门红。俗话说,好的开端,便是成功的一半。咱们的首饰铺子,一定会很好的。你不要直接出面。免得让人顺藤摸瓜到了咱们这里。”
“奴婢明白,一直是让刘掌柜出面应酬的。”螺儿郑重地点头。知道自家王妃对于联华超市被孟子惆“抢”去一半的控制权耿耿于怀,这次是铁了心要打造属于自己的商铺。
“唔,你居中策应也便是了
。”严真真满意地点头,“可惜咱们孤儿院创办的时间太短,虽有些不错的好苗子,毕竟年纪还太小。当不得大用。”
螺儿安慰道:“王妃不必着急,如今的人手也够用了。小辉和小兰年纪也不算太小,可以慢慢地教给他们一些东西。”
严真真勉强地点头:“也只得如此了。”
“对了,好教王妃得知,刚才一款金镶玉的挂件,也拍出了五千两白银的价格。”螺儿又高兴地掏出了一张宣纸,“这是今儿所有拍卖的报表。”
严真真低头细看,果然又添上了三件拍卖品,都是金镶玉的挂件。可惜这个时代玉器饰品相当普及,而她所用的玉。也不是极品的羊脂白玉,能拍出这样的价格已属难能可贵。相对于收购成本的低廉,这里面的利润空间,也相当丰厚。
“王妃怎么想出这种金镶玉的点子?工匠师傅用坏了好几块玉。才做成了这三件儿呢!”螺儿有些可惜地叹息,“若是工艺能够稳定下来,原料充足,咱们单是这一宗,便能获得不少利润。”
“没关系,这里面的利润已经够厚实的了。”严真真好心情地说道,“况且,这才是开始呢,以后便等着伸手接白花花的银子罢。”
螺儿的兴奋劲,总算在讲述中下去了一点儿,看着严真真笑靥如花,忍不住道:“王妃现在的表情儿,倒像是财迷了。”
“我本来就是个小财迷,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才开心。”严真真笑眯眯地说道。
“可是……王妃对联华超市的经营状况又不甚在意的。”螺儿有些委屈,“先前儿还看看我的报表,这阵儿连利润都懒得看了。”
“反正有你在,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姓孟的,我还花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严真真伸了个懒腰,“只要过得去就行了,工作的重心放在首饰店罢。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咱们的首饰铺子,应该会有超过联华的业绩。”
从现代的经验可知,珠宝首饰利润与超市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其实,从超市内部的楼层分布便知道了,一楼的租金是最贵的,因此一般由利润最高的首饰珠宝柜台入驻。而生活用品的利润最低,便被赶至负一楼去了
。
所以,严真真对珠宝首饰的未来,是极端有信心的。君不见半条步行街上,足足有六七家相当有规模的珠宝店么?况且,以她卖出的几件首饰来看,简直是暴利行业。即使正常的定价,利润也相当可观。
“王妃这金镶玉的点子,怎么想来的?奴婢从没见过这样的镶法,但好看得紧,也很得官太太们的喜爱。”
“其实这金镶玉的手法古已有之。当年王莽夺天下,曾在皇宫里胁迫孝元皇太后交出玉玺,太后怒而摔之,玉玺便破了一角。后王莽招开能工巧匠,用黄金镶上缺角,修补后愈发的光彩耀目,是为金镶玉工艺的首度登场。后来这块玉玺几经转手,不知所终,但民间还是有这种工艺的。不过,古之匠人,咳,今之匠人也一样,总是敝帚自珍,对自己的手艺讳莫如深,如今才会没有金镶玉这种首饰面世,倒让我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对了,这位工匠要好生笼络。”
“王妃放心,别人家哪有王妃这样大方,能拿出这样多的工钱!”螺儿有些心疼地说道,“依奴婢看,就是一半儿也多了。”
“这个老梁啊,若是用好了,他创造出来的价值,可远远不止我给他的那个数儿。单是金镶玉这一块,估计以后来挖人的多了。不过,我瞧他倒也是个知道感恩的,在他落难的时候,咱们给出重金,旁人就是再多一倍,也未必会挖得走他。若是多两三倍呢?你也说了,我给出的工钱已经算高的了。”
螺儿垂目,看了看最后一批的三件金镶玉,虽然不如红宝石拍出了百倍的天价,但相对于低廉的成本来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因此,她总算对那笔“高昂”的工钱,不再发表意见。
“王妃都不心疼,奴婢也不心疼了。”螺儿慨然答道,“不过,奴婢得敦促老梁,多做几件金镶玉出来。”
严真真笑道:“老梁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再说,作为一个匠人,根本不必你去游说,只要给他适当的条件,他自然会对工艺的精益求精孜孜以求。螺儿你也不用去敦促,那样反倒显得小气了。”
“奴婢还小气么?把那份工钱递给他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螺儿不服气道,不过很快便召出了内情,“其实,奴婢还是心肝儿疼的。”
严真真失笑:“傻丫头,横竖是我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呢!不过,你这大半年,也攒了不少私房罢?”
螺儿吃了一惊,有些惶恐:“奴婢……”
“你若是对我的珠宝店有信心,不如拿出你的体己,凑个一股,往后便可分红
。”严真真打断了她“辩解”的话,心里有些无奈。这些古人可真是容易受惊,她不过是想表个态,看螺儿想到哪儿去了!
“不不不!”螺儿急忙摇头。
严真真纳闷:“你对我的珠宝店没信心?”
螺儿忙道:“不是的,只是王妃投入的资金大,奴婢就是拿出全部的体己,也抵不了一股股子。”
“咱们主仆一场,这些铺子的事儿又都是你在打理,斤斤计较做什么!”严真真笑道,“再说,你日日奔波,也不见得跟我明算账嘛!”
“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况且是做奴婢感兴趣的事呢?王妃给奴婢这样的机会,已经感激不尽,哪敢再向王妃要什么好处!”
“傻丫头,你已经替我做了很多。若是没有你,我找谁替我起早贪黑?把体己拿出来,我给你算一股。”严真真感慨地拍了拍她的肩。
这年头的人,多实诚啊!明摆着的便宜,都不肯占。严真真心虚地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剥削工人的无产阶级的资本家……
“那怎么行?”螺儿拼命地摇头,“王妃给奴婢机会,已是天大的恩典。”
“我可没安着什么好心呢,只是让你更死心塌地帮我做事罢了,所以你不用太感激我。”严真真故意板下脸。
螺儿热泪盈眶:“王妃!”
作为目睹开业盛况的当事人,她对于珠宝店的前途再明白不过。严真真自己资金充足,却仍然抽出一成股子,说白了便是变相地让她赚银子。
“好了,我知道你的家底儿,可别想藏私!”严真真故意凶了她一句,螺儿却“扑咚”一声跪了下去,在严真真阻拦之前,已磕下了一个响头。
是真响!严真真都忍不住替她额头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