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胸有成竹:“怎么会?的而且确是小白虎,绝对没有人工染色的痕迹哦。唔,它们……我是说,它的个头儿小了点,但浑身雪也似的白,又长着老虎模样,不是白虎是什么?”
“不可能啊……”孟子惆喃喃自语,“白虎是神兽,怎么会在人间出现?而且是在临川城外,难道老天真注定了我要谋取这个天下?”
“咳!”严真真哭笑不得,“你也知道祥瑞之说都是无稽,怎么自个儿倒糊涂了起来?白虎本就是一种品种,也不见得就是四神兽之一。不过,真白虎,总比假白虎要来得逼真罢?”
孟子惆仍是惊疑不定:“有白老虎这个品种么?”
“自然是有的,极北之地,有通体雪白的白熊,当地人称之为北极熊。猫头鹰也有白色的,称作雪鹄。老虎为什么就不能有白色的呢?”严真真理直气壮,她本来还想旁征博引,援引出老虎的几大亚种,不过想到孟加拉虎和印度虎虽然是白色,可还有浅棕色的条纹,与真正的白虎还是有少许差别,只得作罢
。
“来人!”孟子惆忽地扬声。
严真真忙问:“做什么忽然叫人?”
“自然是去搜索白虎,不管多小,也是白虎。货真价实,比这张虎皮有说服力。对了,到时候只管让人穿上虎皮,有一只真的小白虎,便是大虎呆板着些,也能解释得过去。”
“那也有理,只怕有明眼人会暗中使坏,到时候反倒场面大乱。这个假倒不如不作也罢,白虎再小也是白虎嘛!你打算让真老虎批上这张虎皮。还是用人来演绎?”严真真仍有顾虑。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只得到时候防范了。至于用虎用人,恐怕还是用人比较保险一点。”孟子惆也是一脸的无奈,“单单一只小白虎,似乎无法说明问题。神兽的体形,应该比一般的虎更大些才是。”
这道理也对。
严真真颓然地叹了口气:“可不能让别有用心者靠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倒反是弄巧成拙了。”
“多派人手……”孟子惆刚说了四个字。又摇头,“这样也不成,人手派得多了,倒让人生起疑窦。哪怕没有抓着什么把柄,谣言也能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谣言倒也不怕,本就是愚弄百姓的。”
“如果有一只真的神兽来就好啦……”严真真叹息着。又想起那只大白虎早就不知所踪,爱侣也被龙渊剥了皮,如今铺在空间的小木屋里呢!
“怎么可能?”孟子惆哑然失笑,又怅怅地叹,“但愿能捉住小白虎,让人配合着演一出好戏。”
严真真急忙垂首。这次的搜索,难免要劳而无功。因为嘻嘻和哈哈,都在空间里呆着呢!兴许,这会儿抱着她的紫参大嚼特嚼,若是换到空间外,怕不把人给心疼死……
果然,不多久,搜索队便来报。并未搜到白虎。小潘的脸上,分明满是疑惑。天底下,真能找到白虎么?当然,也许这是孟子惆故意放出的烟幕弹,也未可知。因此。他并没有提出质疑,只是中规中矩地把搜索的过程汇报了一遍。
孟子惆有点失望:“罢了
。指不定这白虎还真有些灵性。不过,仍派人守着。一旦有所发现,便拿下了。”
小潘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王爷,这白虎可是果真有的么?”
“自然是有的,王妃亲眼所见。”孟子惆淡淡地回答。
“是。”小潘不敢再问,但看那面色,分明是不信的。严真真暗想,她见倒是见着了,只不过是她放出去的。她有些犹豫,是否还该让小白虎去临川城外晃一晃?万一被小潘等人伤着了,那可怎么办?
可若是小白虎不露面,孟子惆也没法安排“祥瑞既出”的把戏啊!
“兴许所谓这些有灵性的动物,真要去搜时,未必搜得着。”严真真想了想说道,“若是兴师动众,反为不美。况且金香玉矿如今尚在开采之中,弄出点什么事来,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孟子惆心有不甘:“然则捕不到小白虎……后面的戏,该怎么个唱法?”
严真真笑笑:“我没瞧见的时候,你不是已有准备了么?放心,我是亲眼所见,且那小虎对我还算亲热,曾过来舔食我的鞋面儿。”
“哦?”孟子惆惊喜之后,又沉下脸,“它走到你近前来?仔细被它咬伤了,你也真正胆大!”
“不会的,那白虎尚小,又玲珑可爱,我瞧着它也挑食得紧,怕是嫌我的肉又酸又老,才不会爱吃呢!”
“尽胡说八道,往后可不许这么着。”孟子惆的脸色仍是严肃的。
“我估摸着白虎对我亲近,恐怕还需我去一趟城外。要知道,我可是见着两回了,见得真真儿的。”
“不行!”
“你不想得白虎了?”严真真窃笑着问。
“想是自然想的,不过白虎还没影儿呢,我可不想陪了夫人。”孟子惆笑谑,“不管多小,终究是虎。况且这白虎也不知道如何的凶猛,便是吃不下人,咬住你的脚脖子,也让你大大地吃一场苦头。”
“才不会呢
!”严真真本能地为两只小老虎辩解,“它们很亲我的,在我的脚边从来都乖乖儿的。”
“也就只一次,哪里说得上从来了?”孟子惆取笑,见严真真胀红了脸,忙偃旗息鼓道,“好好好,它喜欢美女。”
严真真认真地说道:“下回见着了小白虎,可不许粗鲁,万万不可伤了它们。”
“知道你喜欢它,我把它们抓来陪你玩儿好不好?”孟子惆见她有点焦急,急忙诱哄。
严真真刚想摇头,想到小白虎们往后可以有个“合法”的身份,又急忙止住,点头笑道:“好啊。”
她心里想着,是放一只出去,还是两只呢?若是两只白虎,会不会失去了神兽的神秘感?
“不高兴?”孟子惆看到她蹙起的眉头。
严真真真忙不迭地点头:“高兴啊,当然高兴了!”
“赶明儿,我陪你去城外碰碰运气。不过,你可不能让小白虎给凑得太近,要是真一口咬下去,不是好玩儿的。”
“不怕,它很小的,只有这么一点儿。”严真真比划了一下,决定不去想单只还是一双的问题。反正两只老虎长得差不多,轮流让它们出来透气便是。就是被人发现同时有两只,到时候也能解释,一雌一雄嘛……虽然她还真不知道这两只小白虎的性别。
“再小也是虎,不是猫!”孟子惆瞪了她一眼,看着严真真委屈地扁了扁唇,又缓下口气,“今儿个留在这里用晚餐罢,免得跑来跑去的,外头也冷。”
严真真探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虽然白天还有些暖意,毕竟已近腊月,太阳一落山,还真是有点寒气。她知道朝廷动向已明,孟子惆手里也有不少事要做。要真说起来,她也不能做别的,只是帮着把文件分门别类。
“那也好。”
饭菜很简单,远不如在京城那时的奢侈。要说起来,天旻的用餐也是有规格的。临川王再不济也是异姓王,每天的份例菜有十个以上。搬到临川来后,尤其是他与严真真并作一处用餐,严真真便把菜给大幅地删减了
。如今两个人加起来,也只是四菜一汤。
“难为你替我省银子。”孟子惆感慨。
“那有什么,比起侍郎府里,还有你没醒的时候,那菜才叫差呢!连我这么个随和性子,也吃不惯,总拿体己出来叫碧柳开了角门去叫一桌席面进来打牙祭。”
孟子惆赧然:“苦了你。”
他也知道,不单是他尚未苏醒,就是她搬去听风轩,份例菜也被三减四删得不成样子。
“没什么,幸好荣夫人还好歹留了点嫁妆给我。”严真真笑嘻嘻地说道,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歉疚。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显。但教他心里有数,便不成其为委屈。
“荣夫人那里,到时候任由你处置。”孟子惆听了她的自我调侃,反倒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
严真真喜道:“那你可得记着自个儿的话,就是严侍郎,也得由我处置。”
“毕竟是你父亲。”孟子惆见她并不称其为父,不由苦笑地劝解。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我母亲也没有这样的丈夫。真可惜,母亲殁后的碑上,刻的竟是严氏夫人,简直是侮辱。”严真真冷笑,“他甚至比荣夫人更加可恶,别人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竟眼睁睁地看着发妻被下了慢性毒药而不作声!”
孟子惆意外地问:“你怎么知道严夫人是中毒而亡?”
严真真激动之下说漏了嘴,急切间找不到理由,只得含糊道:“那个……我是从母亲临终前留下的手稿推测出来的。”
“是么?”孟子惆仍觉得怀疑。
“难道我会冤枉自己的父亲?若非忍无可忍,我又岂会不肯认父?”严真真甩出最强有力的“证据”。
孟子惆凝神思忖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既是如此,我不能把他交给你。”
“为什么?”严真真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