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已经黑透了,画临见了也想起自己躺了这么久,慕幽喂他喝药又折腾了半天,自知她肯定是觉得饿了,便笑着说,“让厨房备膳吧。”
“好。”慕幽说着已经跑出去吩咐人去准备了。
不一会侍女就将饭菜端来,慕幽端着一碗红枣枸杞菌菇鸡汤,便要去床边喂画临喝了,画临见了便对她柔声道,“夫人先吃吧,我刚喝完药过一会再吃。”
“哦。”慕幽一听爽快地回到桌边,边吃边对画临说,“我吃饭挺快的。”
“夫人慢点吃,我不饿。”画临语气轻柔。
慕幽吃的飞快,不一会茶足饭饱,吃完便重新给画临盛了一碗鸡汤,端到床边坐下,一勺一勺舀给他喝。汤里盛了几块鸡块和红枣,她也一并舀了递给画临,舀了一块红枣递到他嘴边时,慕幽还像为喂喝汤时一般往他嘴里倒,结果没等画临嘴张开一些便抬手送了过去,红枣直接一滑,滚落在被子上。
慕幽见状立即想伸手拍掉,却忘了手里还端着碗,一个不稳碗里的鸡汤洒了出来,刚好洒了一手,鸡汤正顺着手腕流下来,她连忙一甩结果又把碗给扔了。
画临见她这般手忙脚乱,忍着笑对她说,“没事,再盛一碗就好。”
慕幽淡淡嗯了一声,便懊恼地去洗手,最后好不容易喂画临吃完饭,只觉得困意袭来,不多一会就要歇息了。
晚上休息时,慕幽帮画临认真地盖好被子,怕他身子弱夜晚着凉,便拉着被子把他四周都给裹了个严实。
“唔……”慕幽刚给画临把被子四角掖好,他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听不真切。
慕幽蹙眉,奇怪地问他,“画临你能大点声吗?”
“……”被子里的画临声若蚊蝇。
慕幽急得一把又将被子掀开,发现画临原本苍白的俊脸憋得通红,微微喘着粗气,才意识到似乎方才将被子捂得太紧了。
“夫人,被子太闷。”画临缓了片刻,低声说。
“哦,我怕你冷。”慕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重新将被子盖在他身上,裹了个严实后刻意把他脑袋扒了出来。
画临看着慕幽上床,便往她身边凑过去,看到慕幽又往墙角移过去,画临柔声说,“挨着夫人就不冷了。”
慕幽无语,却是不动了。
第二天慕幽倒是起了个大早,醒来发现画临一手搂着自己肩膀,睡得正香。慕幽斜眼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皱着眉伸手要把他手臂拿开,这一动画临便醒了,缓缓睁开双眸看着她。
“我把你吵醒了。”不知为何,想起他虚弱的身子,慕幽莫名觉得有点负罪感,坐了起来又给他掖好被子。
画临遥遥头笑着说,“没有。”
“我去看看饭好了没。”慕幽伸个拦腰,便要下床,瞥见画临一脸微笑,转而又说,“你身体不好要按时吃饭。”
画临脸上微笑又扩散了几分,笑着说,“夫人真是细心周到。”
这话慕幽听了很是受用,满意地点点头。
吃了饭,画临坐在床上没事做,想看几本书,慕幽怕他出门受寒,便命人取来书简,把书搬到榻上给他看,自己则仍是守在床边,看着他看书。
慕幽正是在床边待得昏昏欲睡,团子吱呀一声扒开房门溜了进来,慕幽眼睛一亮抱着团子逗它,画临双眸从书上移开,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浅笑继续静静看书。
中午吃了饭,画临仍是待在床上看书,慕幽也是耐心地继续守在一旁,随手拿了一本书胡乱翻着看了会,结果没看进去多少内容却是把自己看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已是夜幕沉沉,画临在她旁边静静闭着眼,安然入眠。
慕幽手指放在他鼻尖,触了触他的鼻息,发现一切正常后便觉得自己脑袋沉沉,翻个身便又睡过去了。
次日慕幽醒来时,画临已经在她身侧醒了,她睡意惺忪问他,“身体好点了没?累不累?”
“有夫人陪着好多了。”画临缓声对她说,双眸继而静静凝视她。
“哦。”慕幽迷糊着应了一声,继续蒙头睡。
画临却是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缓声道,“皇宫里皇上传来御函,说想见夫人一面。”
慕幽闻言把被子掀开,拍拍脸稍微清醒了一点,随即皱眉问他,“宫里出事了吗?”
“没有。”画临淡淡回道,“应该是皇上不便出宫,便邀夫人入宫一见。”
慕幽听罢便懒洋洋又躺好了,打了个哈欠道,“我睡饱了再说。”
画临闻言便从被子里拉她的手,笑着说,“皇上应该是许久没见夫人了,夫人还是去看他一看吧,免得他又怪你成亲后便和他见外了。”
慕幽没怎么听进去,一只手仍是不罢休地捂着头,闷闷说着,“这大清早的,我困。”
“这都快晌午了,夫人连早饭还没吃,一直在睡。”画临笑着提醒她。
“熊还要冬眠呢,我就是困。”慕幽嘟囔一声,说着终于是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看着画临的清朗明眸又说,“画临你在家养身体吧,我等会就回来。”
画临一听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对她微微点头轻柔地说,“好,我等夫人回来吃午饭,夫人中午想吃什么?”
慕幽瞬间揉了揉眼睛,顿时眼神瞪亮,听了他的话又是摇摇头说,“我得和空空吃顿饭,老久不见了。”
“哦。”画临闻言淡淡回了一声,语气轻淡听不出情绪,转而颇含深意地说,“宫中的御厨御膳自是比相府好。”
“不啊,我就喜欢吃相府里的饭,宫里的饭容易吃腻了。”慕幽实话实说,扭头又看着他说,“就在宫里吃一顿饭,等我吃完饭了就回来照顾你。”
不料画临听了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迟疑道,“夫人此话当真?是……照顾么?”
慕幽闻言立即竖起眉毛说,“怎么不是照顾,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正说着门口一声敲门声响了一下顿住了,门外侍女本是前来禀报消息,正听到慕幽的话,当即脸庞耳根红了一片,接着讪讪离去。
画临察觉到方才门口的声响,朝房外瞄了一眼,见此时慕幽话里话外很是委屈,便又笑着说,“夫人我是开玩笑。”
慕幽接着便认真地说,“我知道我不会照顾人,可我用心了。”
画临微笑哄她,顺势点点她的心口,柔声道,“我知道。”
“你爪子往哪儿放呢?”慕幽突然一声冷冰冰的话传来,双眸直直盯着他白皙的手指。
画临顿时一脸赧然,呃了一声不知如何解释,迅疾把手从她胸口移开,一瞬间如玉的脸庞已是染上一丝红晕。
慕幽随即鼓起腮帮子,又是嘱咐他,“画临我不在你别乱跑,要是赫连玦又来提亲,直接把他轰了就行。”
画临见着她此时很是严肃的神情,与她平常随性不羁的样子截然相反,莫名有一种反差萌,就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分外可爱,不由笑着点点头,不自觉地想抬手摸摸她脑袋。
慕幽见着他举动便瞪了他一眼,沉声警告他,“别碰我头。”话落便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就出门了。
慕幽不骑马不坐轿,径自运起轻功一路飞到了皇城里。到了宫门口,很是自然地和守门的魏宜打招呼,没等他回复便又是轻点脚尖飞走了,魏宜顿时整张脸黑得和木炭一样。
“侯爷这身姿,太帅了。”偏偏这时,一旁的锦衣卫小迷弟们还一脸崇拜地夸了起来。
“侯爷这是飒爽英姿,气质翩然,才貌双绝……”跟着底下一帮慕幽的小迷弟纷纷赞叹起来,各个闪着桃花眼,依依不舍地看向慕幽的背影。
魏宜见状面容严肃地指着他们,“让你们天天领着俸禄,站这儿犯花痴呢?你们要时刻谨记坚守自己肩上的责任,不要盲目崇拜……”
魏宜给锦衣卫们一个个做了深刻的思想教育,训得他们心里忿忿不平,表面上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正是滔滔不绝地训斥着,偏偏这时慕幽又飞了回来,看着魏宜一挑眉,喊道,“记得有空找我练练手,最近没打仗都生疏了,筋骨欠活络。”
魏宜一听这话,不禁打了个哆嗦,却是黑着一张脸应下了,一帮锦衣卫见状便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慕幽说完又是转身直接飞走了。
养心殿里,赫连空无聊地拿着毛笔练字,砰地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他一听这声响当即将毛笔扔了,往门口跑去接慕幽。
“啥事?”慕幽见了他,立时沉声问道。
赫连空随即一脸委屈,上前搂着她胳膊说,“没事就不能见你了吗?怎么这成亲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让我等了一上午。”
“哟,你这是生气了啊?”慕幽一听他这话,挑眉看向他。
赫连空闻言哼了一声,闷声说,“我哪敢跟你置气。”
慕幽见他这委屈吧嗒的模样,顿时捂着嘴乐,笑着说,“这几天画临身体不好,我得照顾他。”
赫连空一听差点惊掉下巴,打击她说,“得了吧,就你还照顾人,不给他添乱病情加重就不错了。”话落便看见慕幽瞬间阴着脸,又急忙改口说,“阿慕你懂得照顾人了,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