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额头此时已经一片粘腻,也分不清是因为流血还是出了冷汗,过了一会儿犹豫道,“属下,不知是不是唐姑娘所为,只在尸体旁发现了些淬了毒的银针,也有些尸体并未有中毒的迹象,从身上的伤痕来看应该是被利器所袭一击毙命。”
赫连玦双眸微微动了下,琢磨之下随意摆了摆手,吩咐道,“继续派人暗中盯着。”
还跪在地上不住流血的那人连连点头应下,立即起身退了出去。
叶深此时细想一番后,对着赫连玦拱手沉声道,“王爷,依属下之见此事并不简单。”
赫连玦缓缓瞥他一眼,;冷然轻哼一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傻?”
叶深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赫连玦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冷声道,“本王当然知道此事有些蹊跷,去查查那些中毒的杀手,是中了什么毒而死的。”
叶深立即接令,连忙安排人去验毒。
赫连玦坐在桌边凝神细细想了一会儿,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却又不甚明了,只有等验尸结果出来再做定夺。过了一会儿,他神色一缓眉心舒展开来,随即又面色悠然地步出帐篷,有心去找唐隐探探口风。
慕幽他们此时正好回来,赫连玦见到唐隐有些风尘仆仆地样子,嘴角勾起淡然一笑,缓缓走上前去。
“唐姑娘这几日跟着大队一路颠簸,可有何不适?”赫连玦眼中含笑地看着唐隐,说话间现出一个优雅礼貌的浅笑。
慕幽看见他过来就忍不住来气,听他没来由地这么一问,更是一脸鄙夷地冷哼道,“你少来假惺惺,唐隐没空理你。”
赫连玦微微挑眉瞥了慕幽一眼,随即直接无视她又重新对唐隐灿然地笑了笑,声音轻缓道,“本王问的是唐姑娘,毕竟唐姑娘早晚会是本王的人。”
慕幽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拳抡了过去,却被赫连玦早有预判及时躲掉了。
赫连玦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啧啧一声嘲讽道,“侯爷脾气总是如此粗鲁,也不知左相是如何消受得起的,还是唐姑娘这种温婉美人好。”
慕幽皱着眉呸了一声,没说一句话又是抡起拳头迅猛地朝他胸口挥了过去,这一拳命中他心口,当即将他打出一丈之外。
画临见状上前拦住慕幽,对着赫连玦拱手道,“夫人性情直率,王爷见谅。”
赫连玦轻哼一声,缓缓笑了笑说,“是啊,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二天了,这脾气就没改过。”
慕幽撇撇嘴,扬了扬下巴地说,“你脸皮厚心眼多,本来就是欠揍。”说着又是面色愠怒道,“唐隐的主意你最好少打。”话落便要往他脸上打去。
赫连玦连忙伸手去挡,大喊了一声停,立即喝道,“不准打本王脸。”说话间不禁暗自嘀咕,慕幽怎么就不懂得珍惜下他这张俊美的容颜。
慕幽听到他这声怒吼果然停了动作,正在赫连玦惊奇地以为她就此罢手时,却又被她出其不意地一脚踢到腿上,顿时疼得他跳开老远,满腔愤恨地怒视着她。
“你最好给本王适可而止。”赫连玦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怒火显而易见。
慕幽看他吃瘪的样子,顿时心情好了不少,随意扬了扬眉,歪着头面色冰冷地看向他,淡然地说,“再接近唐隐,我见一次打一次。”
赫连玦捏了捏拳怒意难平地瞪着慕幽片刻,转而又看向唐隐,正准备要说什么时却发现好像有人寻了过来,余光一瞥见是叶深。
赫连玦随即压了压心中怒气,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看着唐隐重新露出一个志在必得地微笑,缓声说,“唐姑娘,本王等你。”
话音一落便转身走了,慕幽闻言抬手就弹出一道气流击中赫连玦的后脑,赫连玦当即身体往前一倾险些扑倒。叶深急忙想上前去扶他,他摆了摆手站稳身形,故作悠然地回了帐篷。
赫连玦回到帐篷后,转身面向叶深,微眯了下双眸,眼神犀利地盯着他,淡然道,“有消息了?”
叶深便立即对着赫连玦拱了拱手,俯身沉声禀报情况,“属下已经查明,那些杀手所中之毒除了并不致死的孤儿怨,确实还有另一种剧毒。”
赫连玦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淡淡嗯了一声,看着叶深的狭长双眸缓缓阖了下,抬眸又问,“何毒?”
叶深闻言略微迟疑一下,似是有些犹豫地说,“只是一种平常的剧毒,沾染必死,不过这种毒很常见,是黑市上很容易买到的那种,所以属下也不好判断是何人所为。”
赫连玦沉默一阵,轻皱起眉头细细想了想,随即看向叶深淡然道,“无妨,如此便能肯定确实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唐隐,或许这个人在刻意隐瞒身份,没准还是本王认识的人。”
叶深认真的思索一番,沉声附和道,“王爷的分析很有道理,只是不要再查一下吗?”
赫连玦星眸一转轻声笑了笑,继而缓缓说,“按原计划行事即可,本王倒要看看这人还要不要继续与本王作对。”
叶深有些不解,面色困惑地问,“若是那人继续来救人,还按原计划来,不是很容易让那人得逞。”
赫连玦神态惬意地坐到软榻上,拿起一把扇子随意捏在手里把玩着,斜眼睨了叶深一眼悠然笑道,“就让他救咯,本王要让他知道,怎么玩火自焚。”
“是,属下明白。”叶深恍然大悟,沉声应下,“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务必谨慎行事。”
赫连玦笑着点点头,摆了摆手意识他退下,便斜卧在软榻上微微阖目,似是闭目浅眠。叶深见状缓缓退下,转身出了帐篷去安排杀手。
经过这次唐隐被杀手袭击的事情,慕幽几乎寸步不离待在她身侧,赫连玦之后几次三番想要近身都不得而退,每次都气得没脾气。
大队离开深潭之前,慕幽又是随意去猎了几只野鸡拿给御厨。
御厨主事见了忙上前去接着,笑呵呵地说,“侯爷真是箭法了得,一会儿没见着又猎了这么多野鸡。”
慕幽随手将手里的野鸡递给他,拍了拍手上灰尘轻松地说,“有了这些,路上休息的时候,你们可以做点蘑菇炖鸡汤,红焖鸡,烤鸡,叫花鸡啥的。”
御厨听她一连说了好几样,连连点头说好,听到最后突然面露难色,很是不解地问道,“侯爷,恕小的见识太少,这个叫花鸡是什么?”
一旁的一个御厨也是满面疑惑,想了下不由直言问慕幽,“不会是给叫花子吃的吧。”
慕幽闻言有些讶异地问他们,“你们做饭这么好吃,居然不知道叫花鸡吗?”
不料她这话一说出口,御厨们皆是迷茫地摇摇头,主事还犹犹豫豫地说,“小的们都是闻所未闻,不过这菜名怕是难登大雅之堂,小的们就算知道也不敢给主子们做这个呀。”
慕幽听他说完顿时一瞪眼,结果吓得御厨们连忙下跪认错,慕幽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们,无奈又一个个给扶起来,撇了撇嘴说,“就是个名字而已,你们不会没事,按我说的来做就行了,特别好吃。”
御厨们听完又是连连点头,心想着既然侯爷这么想吃,那他们作为下人就该尽量满足,何况侯爷人这么好,他们每次做完好吃的,侯爷都会主动让给他们也吃点。
慕幽满意地点点头,心情极好地说,“那就这样吧。”话落便将叫花鸡的大概做法讲给他们听。
主事听她讲完顿时来了兴趣,竖起拇指称奇,“小的做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把食材埋在泥土中做出的菜,但是听侯爷所说又觉得很是奇妙,小的决定一试。”
慕幽闻言乐得拍了拍他肩膀,点头说,“很好,有你这句话,这个叫花鸡做出来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