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带着数万大军再度攻打五毒,接连攻破重重防御,五毒元气大伤死伤无数,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青青正在殿中和上邪理论,外面一阵喧哗之声传来,各种兵器碰撞之声也越来越近。
上邪听到声音后嘱咐青青千万别乱跑,随后便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青青内心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四周,摸出上邪的掌门令牌看了一眼,抱起装火箭的盒子也悄然出了大殿。刚出来就见到上邪和慕幽两人正在交手,想了想便偷偷绕开此地跑远了。
她紧握着掌门令牌,一心惦念着赶紧离开这里,想办法要回到金陵,回到她最为熟悉的故乡,心念已定脚下的步子也跑得飞快。
“站住。”走到行宫偏门的大门处,一个五毒弟子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目露凶相厉声问道,“没有掌门命令,谁也不能擅自离开。”
“我……”青青被那五毒弟子的语气吓了一跳,抱着箱子后退一步。
那守门的弟子看到她怀里的箱子,狐疑地又看一眼她紧张的神色,质问道,“该不会是偷了什么东西想要逃跑吧?”
“不是的。”青青连忙摆手,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掌门令牌便在那弟子的面前晃着。
那名弟子神情一愣,望着令牌缓缓说,“是掌门令牌。”
门口的几个弟子全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手中的令牌呆愣片刻,顿时纷纷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弟子无礼,还望赎罪。”
青青见状轻咳了一声,看了看那个令牌,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众人,立即抱紧箱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直到把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脚步转身谨慎地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早已经看不到五毒的大门了。再次看向面前的路,仰头望了望远处的群山,一时间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根本不知道从这里去往金陵的路,也不知道凭她的体力绕过这些山脉需要多久。
“如果有一辆马车或者一匹马就好了。”青青望着狭窄的小道,不禁自言自语感慨一声,接着认命地分析着路况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听到一串马蹄声离她越来越近,惊讶之余抬眼看去,就见到一辆马车正朝着她缓缓驶来,她刚想站到一旁让路,却不料这辆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一位男子翩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对她微勾唇角,淡然一笑,随即神情懒懒地说,“殿下终于来了。”
青青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面前之人愣愣地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男子神态悠然地笑了几声,随意地拂了拂衣袖说,“殿下放心,我是不会像弟弟萧楼那样执意留殿下在南疆的,此次是来护送殿下安全回金陵。”
“你真的愿意送我回去?”青青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句,而后看着马车略显犹豫。
“当然。”萧眠低头看着她微笑道,“殿下是否忘记,我之前就曾与毒妖商议要带殿下回金陵?”
青青闻言想起他之前和上邪谈判时说的话,于是不再迟疑选择相信他,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你帮我。”
萧眠笑容淡雅,神情轻悠,扶着她一边登上马车,一边笑着客气道,“殿下无需道谢,我帮你也等于是帮自己。”
青青哦了一声,抱着火箭盒子坐在车厢里,并没多想什么,只觉得终于可以回到金陵,心中一阵轻松和期盼。
卫国王宫,卫王岑渊正在书房批阅奏章,隋墨赶来书房默然呈上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不敢有所打扰。
岑渊余光见到那信笺上的落款,微微挑了下眉,一边批改奏章一边淡然问道,“可是南疆最近有所异动?”
隋墨闻言微微低头,沉声道,“确实。”说完想到近日探子从南疆传来的消息,思忖道,“听闻南疆最近出了点问题,不知道这封信和那件事有没有关联。”
“哦?”岑渊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批改好的奏章一一理顺,抬眸看了一眼隋墨,继而拿起书案边的信笺将其拆开。
隋墨继续说起他近日得到的情报,沉声禀报道,“大衍帝姬到南疆之后,成亲当天居然被五毒的新任掌门给劫走了,九幽侯和九王等人率领大军直接攻打了五毒,还不知定局如何?”
岑渊嘴角略微动了下,垂眸扫了一眼信上简短的一行字迹,上面写着,大衍帝姬现已潜回金陵。他看完信上内容后,随手拿来烛台,将信纸点燃烧毁殆尽,转而看了一眼窗外浓云变换的天空,眼神沉了沉未发一语。
五毒行宫中,慕幽与上邪正是打得不可开交,两人分毫不让,虽然慕幽看起来气势占了上风,然而上邪身手灵敏用毒诡异,也是不容小觑。
画临在一旁看得忐忑不已,派去寻找青青的士兵逐一赶回,都说没有找到小殿下。
上邪听到之后心里一阵得意,扬了扬眉毛对慕幽说,“男人婆你还是放弃吧,我五毒机关重重你是不可能找到小丫头的。”
慕幽闻言顿时来气,眯了眯眼面色冷凝地看着他,语气低冷地说,“你找死。”说着就发动内力,挥手朝着上邪胸前劈去。
此时,五毒教众急匆匆赶了过来,纷纷跪地拱手道,“掌门,弟子无能,公主被平南王大世子护送回了金陵了。”
“什么?”上邪心里一急,扭头看向那些五毒弟子们,一时分心忘了去躲避开慕幽重重劈来了的一掌。
慕幽招式凌厉狠绝,掌心对着上邪的胸口狠狠一推,他整个身子顿时飞出几丈,直接撞在了远处回廊的阑干上,一截阑干随即被震得粉碎。
上邪捂着胸口眉头皱起,没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在他白皙的下巴上划过一道醒目的血红色丝线,顿时眼神闪烁神情有些恍惚。
苏遗刚刚拉着唐隐走出密道一路赶来殿前,就看到眼前这一幕,情急之下将唐隐藏在暗处,飞身前去搭救上邪。
慕幽再次出手,眼看又一拳马上就要落在上邪身上,苏遗突然现身快速扶起上邪,拽着他使用轻功瞬间飞走了。慕幽气得将手指捏得嘎巴响,正要追过去时却发现他们早已没了身影。
暗中的唐隐见状刚想要跑去见慕幽,还未抬脚走出一步,有人从她背后猛然偷袭,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一处景观别致的院子,院中假山俊秀清雅,秀丽的假山旁搭建着一条廊桥,曲折婉转的桥路通向湖中心的亭子。
唐隐坐在亭中眺望着远处的围墙之外,轻叹一声又看向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满怀惆怅。
赫连玦迈着缓慢地步子,神情怡然地走进亭中,语气轻快地说,“一个时辰已过,唐姑娘将这镜花水月研究得如何了?”
唐隐将视线放回在面前石桌上,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说,“此机关构造极为复杂,我难以参透玄机。”
赫连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坐在她身旁,状似神色认真地端详着石桌上的镜花水月,抚着下巴轻松地说,“对了,本王好像有件事情忘了提醒唐姑娘,从带你来到此地开始记起,路上用了一个时辰,唐姑娘又昏迷了半个时辰才醒,加上本王给了唐姑娘一个时辰来破解镜花水月,现在算一算,派去的杀手应该是已经快马抵达了唐门。”
“你要对唐门怎样?”唐隐闻言立即神色紧张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缓了神情,尽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淡然道,“王爷与我说这些,是为何意?”
赫连玦满意地对着唐隐申请优雅地笑了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面庞凑近她缓缓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唐姑娘冰雪聪明,想来也该猜到了,若是明日这些杀手等不到本王的消息……”说到这里他收回手来靠着阑干慵懒地坐着,低低笑了几声继续说,“可能这世上,以后再无唐门。”
唐隐听他说完,看着已经开始渐渐变暗的天色,心中挣扎许久,嘴唇被她咬得没了唇色,最终颓然叹道,“今晚,我必定尽力解开镜花水月。”
“如此甚好。”赫连玦表情邪魅地对她笑了笑,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用低沉地嗓音缓慢地说,“本王就知道唐姑娘一定有方法,本王等你。”
唐隐下意识甩手将他推开,双眸盯着镜花水月冷冷地说,“我需要集中精神破解机关,还请王爷暂时回避。”
赫连玦微微挑了下眉,看着她清冷绝然的面庞,双手环胸重新靠着阑干悠然坐着,未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镜花水月,轻声道,“本王只在一旁看着,不会打扰唐姑娘。”
唐隐暗中捏了捏手指,蹙眉审视着镜花水月,咬了咬牙开始全神贯注地破解上面的机关。
过个半个时辰未看见机关有任何变化,她头上的汗珠渐渐渗出,赫连玦见了默然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替她将额头及脸颊上的汗水擦掉。
唐隐察觉到他的举动,双手一抖脑袋往一旁偏了下,躲开了他拿着手帕的手,继续专心思考着机关上复杂的构造,拿着小巧的工具一点一点摆弄机关。
赫连玦见状缓缓叹了口气,发觉到自己的叹息声后,微微愣了下,皱了皱眉将手帕放到唐隐手边,视线看向湖面荡着波纹的涟漪和倒映出的点点星光。看着看着却又不自觉把眼神转回到唐隐身上,一手托着下巴重新用一种欣赏的神色静静观察她。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从石桌上闪出一道微弱的银光,仿佛初生的皎月透出的浅淡光晕,那光色缓缓闪烁像是从镜花水月中流出的无数星光一般,光辉越来越亮直到将整个亭子照得亮如白昼。
赫连玦惊奇地看着眼前的银光,欣然地惊呼道,“可是解开了?”
唐隐面色沉重地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银光中仿若莲花一般绽开的机关正中,一颗宝石正不断闪着晶亮的光彩,她默然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握着内心极其复杂,若不是赫连玦用唐门相逼,她断然不会抛弃立场帮助赫连玦。
自己今日所做,已经扰乱了天下大局,可她实在无能为力,唐门是她父亲,是她祖辈百年心血,怎能让它毁灭于一旦。
“侯爷,相爷,对不起。”口中呢喃轻飘飘飞至风中,她抬眼望望天,不知不觉漏已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