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很快就将阳春白雪制出送于皇宫,赫连玦派人暗中向衡门投毒,毒药顺着水源漫肆,多数衡门弟子中毒而亡,衡门元气大伤不攻自破。
此举直接惹怒了万斯年,他望着一众弟子的尸体,决心要惩戒赫连玦。他默默帮助画临与萧眠岑渊他们三方合谋,暗中掩护他们调遣南疆。
情势危急,赫连玦的大军随后围攻至衡门,看着一片萧索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领着士兵们踏入衡门之中,又发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即便是大多数人已经被阳春白雪毒杀,也不至于他们攻入内部这么久未见一人迎战,更是未见到慕幽画临他们的身影。
没想到在他困惑之时,卫国军队里应外合已经将其重重包围,赫连玦立即指挥着士兵们转身反击前来围剿的卫国士兵。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慕幽领着一众士兵不知从衡门哪一一处冲了过来。
顿时两方军队夹击,赫连玦大意之下中了埋伏,他只带领了数万军队,全数被围困于衡门。
衡门内外血流成河,弓箭流窜,赫连玦挥舞长剑抵御大敌,试图突出重围。慕幽则是乘胜追击,与卫国的军队合力断了赫连军队的后路。
两军大战,片刻间死伤无数,万箭弓弩齐发,刀剑挥坎使人眼花缭乱,箭雨齐刷刷射来,赫连玦的盾兵立即立起重重厚重的盾牌抵挡,竭力护送赫连玦冲出衡门。
唐隐这时看准时机,想要趁着赫连玦这边无暇顾及逃走,却险些被乱箭射中,几支利箭嗖嗖飞掠而过,她手臂上的布料在不慎中化开了几道口子,一阵尖锐的疼痛感使得她手臂一抖,条件反射之下想查看自己的伤势,就在她一个愣神之间又有几支飞箭朝着她致命处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赫连玦推开身旁的士兵,闪身到唐隐旁边以身挡箭,唐隐回眸之间就看到一个人忽然紧紧抱住她,待反应过来发现眼前一片血污。
赫连玦唇边都是血迹,身上却扎着数支利箭,似是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又吐出一口鲜血。
唐隐立马捏住赫连玦垂落身侧的手腕,双眸震惊地看着他,不解道,“为什么?”
赫连玦不知是不是因为重伤没了力气,见她无事只是微微笑了笑,一言未发。忽然眉头深深一皱,似是忍着万分痛苦。
唐隐扶住他因为失去重力而往地上倒去的身体,也同他一起瘫坐在了地上,却是恰巧避开了一两支飞过头顶的利箭,她看着他不断涌出鲜血的胸膛,不由自主想去帮他堵住那些流失的血液。
显然是没有任何作用,鲜红的血透过她白皙的手指溢出指缝,显得异常刺目,看了一眼他含笑的双眸,皱了皱眉,再次问道,“为什么?”
“朕说过。”赫连玦咬着牙强撑着体力,又是莞尔一笑,抬手想抚摸唐隐的脸庞,手抬了一半便又一次无力地滑落,艰难开口,“我心里有你,真的。”话落,含笑死去。
唐隐内心微微一颤,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耳边仿佛静了下来,脸上还保留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直到苏遗紧急中跑来将她救下,直到掩护着她逃出箭雨,直到她看见苏遗为了保护她而身受重伤,才缓缓回过神来,望着他满身的血迹心里满是愧疚。
苏遗将唐隐带到安全地方,就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唐隐为他把脉检查伤势,发现他脉象虚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自知他这些伤皆是因她而来,一直默默守着等待他苏醒。
衡门乱战,死伤无数,高山之上忽然出现一抹纤长身影,其声淡淡而飘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你们又何必自相残杀呢?”
浴血厮杀中的众人向那山顶望去,见千秋岁轻飘飘立在风中,随意挥袖霎时摧枯拉朽昏天黑地,战乱纷争喧嚷平息,幸得其力挽狂澜,慕幽得以趁机将军队暂且安抚下来。
赫连玦在万箭中被射杀而亡,军队已然军心涣散,只是领头将领不愿束手就擒听从慕幽指挥,见识了千秋岁强大的功力后,成王败寇心灰意冷,也便听天由命,由他们调遣。
千秋岁掐指一算,歪着头问慕幽,“赫连空如今怎样了?”
慕幽听到赫连空的名字,不免心情低落,闷声道,“不死不活,万斯年又不肯救人,画临和那些老臣先将他安顿在了南疆。”
“走吧。”千秋岁话落拉起慕幽就准备走。
慕幽觉得一头雾水,脚步一顿疑惑道,“去哪?”
千秋岁眨了眨眼睛,随口说,“见我孙女婿去,顺便救救你的好朋友。”
慕幽闻言愣了一会儿,意识到她话中含义后欣喜地抓住她胳膊,激动地甩了两下说,“你能救活赫连空。”
千秋岁表情淡然地点点头,抬手敲了下她脑袋,随口说,“这是自然。”
这次反而是慕幽拉着她就走,还不由得欢喜道,“那赶紧的,我们现在就去南疆。”
刚出了衡门没走多远,就看见唐隐和苏遗的身影,见到他们在路边的草地上坐着,慕幽连忙上前一把将苏遗推开,发现自己刚碰到他还没用力,他便整个身子歪倒在地上了。
慕幽见状有些傻眼了,本想着终于见到了唐隐,准备带她离开,以为苏遗又来要挟她,没想到这次他这么弱,纳闷道,“他咋了?”
千秋岁看出了端倪,走了过去淡淡瞥一眼苏遗身上的伤,已然猜出了大概,不由笑了笑问唐隐,“徒儿可是要救他?”
唐隐轻咬着嘴唇,蹙眉看着苏遗,沉吟片刻说,“他方才救了我,这才受此重伤导致昏迷。”
千秋岁双手往身后背着,淡然点点头无所谓地说,“既然如此自然不该弃之,带着吧。”
慕幽一听瞪大了眼睛,正要说不行之类的话,被千秋岁敲了下她脑袋,摇头晃脑道,“小小年纪别这么大戾气。”说完悄然看了唐隐和苏遗一眼,低头笑了笑径自回到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