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我去派出所,说你被放出来了,来你学校,传达室的师傅说认识你,你在学校还挺有名的,说你经常跟人打架。”宋天娇说。
“也不是经常,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就想找你聊聊。”宋天娇捋了捋头发。“不过耽误你上课了。”
“不耽误,快放学了。”
“我请你吃法吧。”宋天娇说。
“好啊。”
宋天娇带我进了部队机关饭堂,饭堂墙上写着标语: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她帮我打来饭,我们坐在几个女军官旁边,两个女军官边吃饭,边看着我,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们的身材都挺好,全都是齐耳短发,但她们身上的军装显得稍微有些大。
“明天晚上,我有演出,你来看吧。”宋天娇说。
“好啊,是在这里吗?”我问。
“是的,不过你要早点来,我带你进大礼堂。”
吃完了饭,宋天娇带我进了女兵宿舍。
一个屋里有四张上下铺,有一个上铺是空着的,屋里倒是挺宽敞,墙上挂着一把吉他,旁边挂着三个军绿色的挎包,床上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
“其他人呢?”我问。
“今天我们休息,她们出去了。”宋天娇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和小刀。
“在这里当兵挺有意思的。”我说。
“没什么意思,我快要退役了。”宋天娇削着苹果。
宋天娇身上的军装显得很有腰身,裤子也比饭堂吃饭那些女军官的裤子瘦,显得小腿很长,鞋跟也高,裤腿脚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袜子透明,如湖水涤荡下的莲藕,大腿紧绷绷,富有弹性,缝隙处线条极美,空虚而富有诱惑。
“你看什么?”宋天娇把苹果递给我。
“你的腿很漂亮。”我的目光飞快扫过大腿深处。
“是吗?”宋天娇把腿伸直看了看。
我咬了一口苹果,嚼了嚼,“是烟台苹果吧。”
“是啊。”
“多少钱一斤?”我问。
“一毛五。”宋天娇说。
“便宜。”我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一毛五还便宜?”宋天娇拿着一个小镜子,侧着脸看镜子里的模样,用梳子梳着额头前的刘海。
我突然想到二十八年后的宋天娇在火葬场也照过镜子,只不过不是现在手里的小镜子,火葬场的一个侧门里有一个大镜子,镜子是座在木架上的,能把全身照进去,宋天娇侧着脸照了照,她回过头来后,一缕阳光洒在她脸上,脸颊有一片红晕。
“想什么呢?”宋天娇说。“蒋未生,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不是有特异功能吗?”宋天娇说。
“你信吗?”我问。
“有点信,你昨晚说的绝大部分都对,你还说你知道我的爱人,我的爱人现在在哪?。”
“原来你喊我来是问这个的?”我说。
“嗯,算是吧。”
“爱人吗?”我挠了挠头,“是这样的,我能感觉到你的爱人,她离你不远。”我说。
“他在哪?是当兵的吗?快说。”宋天娇问。
“这不能急,这要我好好想想。”
“那你快想,要是真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我要是说出来是谁,你会相信吗?”我说。
“那你先说出来,我就知道准不准了。”
“你在试探我吗?”
“不是,说吧,我的爱人现在在哪?”宋天娇身体倾斜着朝向我。
她身上有股香味,让我有些魂不守舍。“我,我要说是我,你会信吗?”
“你说什么?我的爱人是你?”宋天娇眨了眨眼。
我点了点头。
宋天娇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身体朝床后倒去,把“豆腐块”压瘪了。
“哎,别笑啊,说不定真的是我。”我说。
宋天娇咳嗽了两声,“你,你今年多大?”
“我十五岁,已经不小了。”我说。
“小屁孩,你胆子不小了,敢和老娘开玩笑。”宋天娇说。
“你只不过才21岁,你才比我大6岁,等我22岁点时候,你才28岁,等我28岁的时候,你34岁,这年龄差距还大吗?”
“当然大了。”宋天娇说。
“等我42岁点时候,你48岁,还大吗?”我有点不甘心。
“蒋未生,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怀疑你有特异功能。”宋天娇说。
“反正你命里的爱人就是我,跑都跑不掉,这是命。”
“胡扯八道,鬼才信呢。”
“天娇姐,要是真的是我呢?”我说。
“不可能。”宋天娇歪头看了看,“不过,你长得不丑,如果这么看,长大后会是个帅哥。
“是吗,我现在也挺帅啊。”我说。
“我是说,歪着头看不丑,只能歪着看你,还能凑合,哎,你这衣服有半年没洗了吧,有一股什么味。”宋天娇捏着鼻子。
“不会吧,穿了不到一星期。”我说。
“一个星期还不换?你身上有股酸味。”宋天娇说。
“酸味?那还不算太坏。”
“是又酸又臭。”宋天娇说。
“没那么夸张。”我低头闻了闻衣领。
“回去吧,你下午还要上课呢。”宋天娇说。
“我那学上不上无所谓。”我说。
“你这态度不对,*说了,好好学习,天天进步。”
“好吧,那我走了。”
宋天娇把我送出军区大院,转头就回去了。
我闻了闻衣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妈的,人靠衣服马靠鞍,老子这身行头要换了。
回到学校,操场上有一摊积水,一只小母鸡在寻觅着食物,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鸡跑进来的。上课铃声响了,我跑进教室。
第一节是林姗姗的语文课,来的却是物理老师,她说林老师身体有病,这节课改自习了。
我走到郭小强跟前,冲他耳语,“兄弟,借点钱用。”
“借多少?”郭小强问。
“五十块钱。”我说。
郭小强上下打量着我。
“怎么了?”我说。
郭小强拍着桌子,“不对,以前都是我问你借钱,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你他/妈的借是不借?”我不耐烦了。
“五十块啊?你卖了我吧。”郭小强说。
“卖你能值一毛就不错了,最多一个鸡蛋钱。”我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分钱?”
“你告诉我,从哪能弄来五十块钱?”我说。
“你要五十块钱干什么?”郭小强说。
“我要买套新衣服。”
“给谁穿?”
“我穿。”
“我没有钱,你问陶叶子借吧,她有钱。”郭小强说。
“她有个狗屁钱,家里穷得叮当响。”我说。
“有个办法能弄来钱。”郭小强用尺子拍着脸颊。
“说。”
“放学后,在大门口截几个软蛋就行。”
“这是敲诈。”我说。
“说借就不是敲诈,这个来钱快,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