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9 迷失

我身体晃动着。

林姗姗慌忙抱住我。

我的头歪在她的胸前,酥软的,柔滑,弹性适中,我觉得我将要被一种不知名的晕眩击中,晕,是一个好词,博大精深,我现在才知道,我晕了。

“蒋未生,你,你醒醒,快醒醒!”

她的喘息也如此精妙,我打算迷失一会,再迷失一会。

“未生,你快睁开眼睛。”她的嗓音带着哭腔。

我微微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此刻这样子应该像一个刚爬过雪山的红军小战士嗷嗷待哺。

“水,水!”我有气无力地把脸贴过去。

“好,水,我给你拿水。”林姗姗把我扶在座位上。

她出了教室,片刻又返回,两手空空,脸色焦虑。

“水!水。”我舔了舔嘴唇,妈的,服不服?还从小习武?小样,等着瞧吧。

“未生,这样好不好?我带你去医院,出了校门,我就给你买汽水喝。”

“好吧。”我说着头耷拉了下来。

“别!你挺住!挺住!”林姗姗喊道。

听她说挺住,我的脖子如弹簧一般,把脑袋弹了起来。

“好样的,我扶你去医院。”

下了楼,林姗姗把我扶到车棚。

她去车棚推车,我手抓着栏杆,像一个东亚病夫,霍元甲那个年代里的。

等她推车出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嘴歪向一边,翻着白眼。

“我的天哪!这怎么办?我给你叫救护车。”林姗姗说。

“别,不用,”我把头弹起来,像个好人,“你扶我起来。”

林姗姗快哭了,她抱着我的胳膊拽着,看她这么费劲,我索性站起来。

“未生,你坐前面吧!”林姗姗上了自行车。

“啊?不能坐后面?”

“坐后面,我怕你掉下去。”林姗姗说。

“不会的,我抓着你就可以了。”

“不行,你坐在前面。”林姗姗语气凌厉。

“这让人看见了不好。”我说。

“你先坐后面,我先推你出校门。”林姗姗说。

出了校门,林姗姗给我买了瓶汽水。

“你,你车技怎么样?”我问。

“车技还可以,这你放心。”林姗姗说。

林姗姗屁股对上了车座,“来,你坐好。”

我坐上自行车大梁后,林姗姗的胳膊就开始晃悠。

“你确定能搞定?”我喝了口汽水。“哎!你,你别紧张,你什么时候学会骑车的?”

“上个星期。”林姗姗说。

“等等,我还是坐后面吧。”我说。

“你怕什么?我从小习武。”

我的亲娘啊,习武和骑自行车有毛关系?

“老师, 我跟后面跑行不行?”我说。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林姗姗说,“上来。”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就上吧,我坐到后座,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拿着汽水喝。

“你挺重的。”林姗姗回头看了我一眼。

“老大,你看前面的路。”我说。

“你说什么?”林姗姗问。

“老师,你看前面的路。”

“你好点了吧?”

“哎呦,头疼了,哎呦,我想吐。”我吐了一口汽水。

“你坚持住,很快就到医院了。”林姗姗说。

“你慢点骑。”我说。“慢点,慢点!哎,你怎么越骑越快了,我晕,我晕!”

“蒋未生,你少说话,你抱好我。”

我把汽水扔到一辆卡车里,然后双手抱着林姗姗的腰,头贴着她的后背。为什么?我它娘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哭着喊着非要娶蒋慧她妈陶叶子这个黄脸婆,而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不要,啊?你说?这么一个大美人让别的野猪一次次去糟蹋,林姗姗的婚姻,打一个雨果的小说书名:《悲惨世界》。哎!我叹息着,好在你现在命好,遇到了我。

车很快就翻了,在我的预想之中,就在翻车的前五秒钟,我已经预感到这车要翻了,但我的头懒得从她后背拿开,温柔乡,乃英雄冢,她一个急转弯,我从车上飞了出去,我的大脑袋和小脑袋都保住了,大腿外侧紧挨着一根木头,大腿和木头之间,有一颗铁钉在自由驰骋,真他(妈)的自由。

我抬了抬腿,还好,腿没断。

林姗姗扑过来,跪在我腿边。

“出血了!出血了,怎么办?天哪!”她大叫着,像一个疯子,不,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

我看到站台后面第一人民医院的大牌子熠熠生辉,“终于到了,林老师,你没事吧?”

“从小习武,我没事。”

我扶着墙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闻到一股药味。

“真对不起你,哎!”林姗姗擦着眼泪。

“药是香的!是香的!”我说。

“蒋未生,未生,你怎么了?我是林老师,你看着我。”

“药是香的,真的,我现在才感觉到药是香的,老师,你闻闻,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林姗姗拍着我的脸颊,“脑子不会坏掉了吧?”林姗姗喊道,“医生!医生!”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接待了我。

“皮外伤,小姑娘,别担心,擦点红汞就可以了。”老头还挺淡定。

“医生,他的头有问题。”林姗姗说。“就是头被撞了,好像精神有点那个。”

“怎么撞的?”医生问。

“墙撞的。”我说道。

医生笑了笑,“现在感觉这么样?”

“头晕,头疼,想呕吐。”我说。

医生皱着眉头,“撞的时候,有没有昏过去?”

“有!有!”林姗姗说,“他昏迷过去了,有好几分钟,还,翻,翻白眼。”

“孩子,你能说一下怎么撞墙上的吗?”医生说。

“我,我刚才,在教室,站桌上擦玻璃对吧,墙就过来了,轰一声,墙就砸我头了。”我说。

“你们教室的墙倒了?”医生问。

“没有啊。”林姗姗说。

“孩子,你站桌上,是不是从上面掉下来了,头先碰着地了?”医生说。

“是,好像是掉下来,地板就轰一声砸我脑袋了。”我说。

“蒋未生,你刚才不是说墙砸你头吗?”林姗姗说。

“不,不是墙,是地板砸的,我更正。”我说。

“孩子,你耳朵呢?”医生问。

“我耳朵?”我手摸了摸头两边,“一个也不少啊?”

“我是说听到什么声音吗?耳朵有杂音吗?”医生听诊器放在我胸上。

“耳鸣。”我说。

“这就对了。”医生说。

“医生,什么这就对了?什么意思?”林姗姗问。

“脑震荡。”医生收起听诊器。“确定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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