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收敛心神,再看那城隍,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这城隍已经不是昔日的城隍,因为陈景从那城隍睁开的眼睛之中也感受到了鬼玺上一样的情绪。
“他难道已经被鬼玺所控制?”陈景心中生出这样的念头。又想那鬼玺是在那秦广王城中看到的,当时自己差一点就拿到,最后是被江流云给逼开,再后来鬼玺就被黑暗给淹没,而黑暗之中则出现了一个黑铠重骑将,强势杀出,所有人放风而逃,就连江流云也受了重创。还是叶清雪手持紫木簪招了一道九宵神雷给阻了一阻,也就是那时陈景与那个黑铠骑将对击了一回,仅仅只是一击就让陈景法力运转不灵。
这殿堂之中除了城隍之外,江流云也坐在那里,只是此时他头顶有着一片黑云,当年头顶上的一片庆云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而且庆云之中少了一样东西。
“他的那颗青珠哪里去了?”陈景心中想着。
很明显,这江流云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坐在这里。
陈景一步跨入殿堂之中,眼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个江流云云睁开了眼睛,仿佛他早就在那里等着陈景的进入。陈景站在门口,看着江流云,他也同样的看着陈景,嘴角冷笑。
“弟子陈景拜见江师叔。”陈景说道,他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连一丝弯腰礼拜的动作都没有,即使是眼神也没有低一下。
江流云端坐,冷笑,说道:“叶清雪欺师灭祖,你这小畜生原来也是白眼狼。”
陈景只是看着,并不说话。江流云又再次狠声道:“师兄一生无为,但却做了一件最大的错事就是将叶清雪带回千罗山收入门中。”
“掌门不是死在你的手上吗?”陈景突然说道。他本来应该叫当年的千罗掌门为师父的,但是他对于那并没有见过几面的便宜师父并没有多少感情。因为他的一切法术都是叶清雪教的,而叶清雪则有点像是代师收徒传艺。所以,陈景与叶清雪之间名为师姐弟,实则为师徒。
“嘿嘿,他是死在他自己手上。他若不是要将掌之位传给叶清雪,又怎么会死。”江流云冷笑道。
“原来掌门真是死在你的手上。”陈景说道。
江流云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陈景想到叶清雪自从山门被烧之后就一直跟着江流云,心想难道叶师姐早就知道,只不过是当时不是这江流云的对手,所以就一直跟着。
“叶清雪那贱婢倒也隐忍,直到阴间秦广城中才朝我动手,趁我受伤之际夺走我手中的青珠,陷我于此处,哼哼,他日我若出去,必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流云寒声说道。
陈景眼睛微微一眯,心中顿时明白他是受困于此,并不是自己不出去。但是又是什么将他困住呢,当年他手持青珠在手,五彩毫光之下,仙神退避。以陈景的现在的境界眼力,能看的出来他身上的法力比起当年来只高不低。
就在这时,端坐不动的城隍手中的黑色鬼玺之中冲出一个狰狞的鬼物,满眼的怨毒之色。张嘴无声的怒吼一声,陈景心神颤动,心中徒然涌起一股怨恨之念,感觉这世间的一切都可恨可怨。他顿时大骇,那鬼物张口无声的怒吼居然将自己灵魂上附着的怨咒给吼醒了。
就在那鬼玺上浮现的鬼物无声的嘶吼的瞬间,整座大殿刹那间变幻,大殿的一切顷刻间都如无形之物一样的扭曲。黑暗涌现,四面八方的黑暗之中仿佛有着无尽的恶鬼自地狱之中扑了出来。而陈景身后的门同时之间化为一个黑幽幽的洞,呼呼的冷风吹冲卷而来,仿佛连通着异域虚空。
陈景就在殿堂变化之时,身上光芒涌现,化为一团刺眼的罡气,罡气成剑形,其中有一只蓝色蝴蝶在罡气之震翅而飞。
蝶翅一震,那黑暗之中仿佛唯一存在的白光瞬间幻起一层光幕,仔细看去,光幕如白莲绽放。又如一个白色的漩涡,能将一切进入其中的生灵绞碎。
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唯有剑吟声在黑暗之中扩散。黑暗涌过剑光,一声声惨叫声响起。突然,白色的漩涡化为一道流光朝黑暗深处刺去,方向正是之前城隍端坐的地方。
剑光如银虹,划过黑暗,披斩而下。
剑光突然停顿,随之朝相反的方向闪逝而。正是门口的方向,直冲入那变成了黑洞吹着冷风的殿外。
瞬息之间,剑光已经没入黑呼呼的洞中,可是那黑洞却像真的连通了异域世界,又像是这个城隍府与外面的世界有着亿万里之遥。剑光在漩涡般的黑洞之中一直的不曾消失,可看去却仍是在不断地前进着,只一会儿就像是漆黑夜空中的一点星辰,一闪一闪,明灭不定,随时都像要消失在黑暗之中,却又一直都在。
当陈景从城隍庙中出来之时,已经是数月之后,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将永远的沉沦在黑暗之中,好在他没有放弃。在他那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的黑暗之中,始终有着恶鬼气息在周身缠绕,想要侵蚀剑罡,却都被剑罡一一斩断。
不断的使用着瞬剑术,不断的飞逝着,就在他法力将尽之时,终于飞逝出了黑暗之中。当他现出身来之时,仍然是城隍庙中。一缕剑光从虚空之中钻了出来,在虚空之中一转,化为一个蓝袍道人静立城隍神像前。
陈景看着那城隍神像,看着那神像眼神,却是发现它的眼神与在那城隍府中看到的那真实城隍眼神一样,冷冰而邪性。
在那黑暗之暗,他本来想一剑将那城隍斩了,可是突然之间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危险,那种危险是能致命的,所以他转身就走。即使是现在他出来,他也不是很清楚那股危险到底是什么。不过好在那玺上的恶鬼化形一吼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要不然的话,只怕陈景中的‘亡魂梦魇咒’就要彻底的觉醒了,他不明白自己现在明明是意念融于剑灵之中,魂魄是在神像之中的,可那无声的鬼吼,却让遥远的咒怨蠢蠢欲动。
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出便已经消失在了城隍庙中,出现在了霸陵城的上空,俯瞰着这一座有着二十万人口的大城,心中想着城隍府中的城隍,想着那个藏坎道人算的卦,又看了一眼城中一排排的房屋,心想:“难道这霸陵城将会变成一座阴城鬼域。”
又抬头看了看星空,暗自叹一口气,转身之间化为一道流光消逝于夜空。
百多里的路程,只一会儿便已经飞遁而过。剑光呼啸,如流星破空,所过之处剑吟掠空。
突然,当陈景回到了河神庙中时看到李樱宁居然靠神像边睡着了,陈景微微一皱眉,看李樱宁的样子颇为憔悴。
他伸手在虚空一划,一道灵符便已经没入了李樱宁的额头。李樱宁悠悠醒来,看着站在面前的陈景,惊喜的倒头便拜:“河神爷,您可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陈景问道。
“虾将军与贝壳将军被龙王爷抓走了。”李樱宁急切地说道,他做为神侍自然早就认识大红虾与贝壳,大红虾第一次见他的面时,就要他称自己为虾将军,或者称之为右将军。李樱宁自然也就应承下来,贝壳虽然没有叫他喊什么,他也是个机灵人,同样的称之为贝壳将军或左将军。
“怎么回事?”陈景眉头一皱,声音微寒。
前些日子突然有一个人自称是泾河龙王,来到神庙前说要重新封惮泾河河神,如果不去的话就会废去神位。然后虾将军与贝壳将军出现与他相斗却被他使了个法术抓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他有没有他的行宫在哪里?”
“他说他住在泾河最深处。”
“呵呵,泾河最深处,那我倒要看看他有多深,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陈景低沉的说着:“挂灯。”
“是。”李樱宁心中激动万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陈景说过什么大气磅礴的话,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在军岭土地神庙说的一段,那次虽然让他深深的震动,让他认识到自己这个河神爷是什么样的,却仍然觉得不过瘾,因为那一次陈景出手太过短暂,短的他只看到白光一闪还没有开幕便已经落幕。
李樱宁点亮这数月都没有点亮的灯笼,挂在河神庙门前,原本漆黑的河神庙顿时亮起变的昏黄起来,朦胧的光芒将河神庙前的空地照亮。顿时,黑暗之中便有许多生灵朝河神庙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