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番18-美人心计4

花千骨是来找红果子吃, 却不曾想遇见了他。琉夏那顺杆爬,夸大其词的手段仿佛不大奏效,她再笨, 也当然不能在同一块石头上撞死, “我是特意来救你的!”

他一眼看透她的谎言, 怒斥道, “胡说…我怎么看着不像?”

“你竟忘了自己是如何口吐白沫的?”

“你…”

不曾料想, 师父那魔头是抛人抛上瘾了,见无言以对,竟不分青红皂白又一次将她丢得老远。在这样一个石阵里, 又怎能运气好到不磕碰到石头?

花千骨只记得一块大石撞向额头后,又一段昏天暗地的混沌便开始了…

她睁开虚弱不堪的眼, 入目处又是那间柴房。她本想拍拍身上的碎石尘土, 却痛苦地发现又换上了一套不着调的魔界新衣!

此刻的琉夏正看着她的脑门擦眼抹泪, 见她要螳臂当车地爬起来,忙拦住她道, “千骨,你要振作起来,千万忍住。下次无需你动手,琉夏一定帮您将大魔头拍死!”

花千骨即便虚弱,心还是清醒的, 好奇道, “可你如何拍得过他?”

“千骨放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行到水穷处, 坐看拍起时, 可好?”

“不好!” 琉夏的缓兵之计对已然快要气死的花千骨没用,她拼了这条命, 也要现在就去找师父说理!他那个大魔头当的倒是称职,恩将仇报的好啊,他这么欺负她,迟早会后悔的!

“我若死了,记得替我报仇,不,不要替我报仇。”花千骨觉得自己被气糊涂了,那个人是师父啊!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都是她的师父!她怎么被他欺负了一下,就又头昏脑涨了!

琉夏本欲再劝花千骨什么,但终究还是未能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翻腾不动的她,貌似傻了一般,哭成了泪人!

挣扎了一番又想要去找他理论,可动弹不得!她不得不放弃,继续躺着修养。

此后,琉夏又为她觅了更丰厚的美食。

而这一次创伤之重,即便吃得再不亦乐乎,也无济于事。花千骨时刻不知面对这样的师父,该如何是好!

若他真是别的大魔头也便罢了,为何师父历劫,却要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已不知所措地简直要发疯!

待花千骨又一次养得精神焕发,便转勾引大计为复仇大计。她要想个法子,将他捆了!然后逼他从良!啊,不….逼着师父向善!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花千骨这般心怀大志者,没费多久,便在琉夏的相助下,又寻得了那迷阵所在地,并将其摸索得炉火纯青。

令人惊喜的是,师父每日都在那里打坐。花千骨隐秘在墙角深处,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日日盼着他再次口吐白沫,待到那时,她便趁机绑了他,然后好生摆布一番,再救活他!其实,师父没那么容易死的,上一次,她就是太过在意他了,才自食恶果。

像师父那种人,变成了现下这个魔头样子,是娇惯他不得了…

琉夏体会到花千骨这些日子,委实过的太苦了,她变本加厉的为她张罗各种吃食。这才让她卧薪尝美食的日子,并不那般难过!

转眼间,花千骨已守株待沫半年有余了!可还未守到师父那厮口吐白沫!花千骨都快潜伏的沉不住气了!再捆不了他,难道就看着他这般邪恶下去?他如是邪恶不堪,显然劫是历不过了!

每日就那样默默地守着那张老天偏袒过甚的面庞,真真要憋死她,气死她!是日,花千骨又一次失望地败兴而归!

即便是走了几百次的路,在气馁不堪时,却还是会迷路!她不知走到哪里,只觉得双腿突然间被夹得生痛。她一个站立不稳,跌得啃了一口青草,随后再也爬不起来。

仔细一瞧,原来是被捕捉鼠夹子给夹了!哎,真是倒了霉喝水都塞牙!这种情况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喊救命,多丢人啊!

她掐了掐那不争气的法决,与鼠夹抗争好一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鼠夹方才除掉。而此时,她的双腿已被夹得肿胀不堪!若是有人问她脚怎么了?她一定告诉他是不小心跌伤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凄凄惨惨戚戚是小,她又认不得路了。哎,怎叫一个愁字了得!花千骨踉跄了没几步,又要栽到下去。

她紧闭着嘴,不想再啃一口青草,却被恶狠狠地强改了方向。她仔细体会了一下,原来已不偏不倚的倚在师父的怀里!此师父不比彼师父,这个怀抱也不是那个怀抱,见了他噩梦就要开始了!

一双险峻的眉眼正对着她,仿若能将她鄙视到片甲不留的地步。“怎么,有本事日日跟踪我,却没本事找到回去的路?”

“大魔头,放开我,信不信..”信不信她绑了他,然她不是不知现在的师父有多邪恶,面对如此邪恶之人,她领教过他有多残忍,又如何不懂好汉不吃眼前亏!”

“信不信什么?”他斜睨花千骨一眼,语气还是卓卓逼人的紧。

“信不信我没有跟踪你,只是每次迷路的时候,都偏巧路过那里!”

他的眉目微微簇起,给了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后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丝毫不顾她的想法,夹了她便往前走,好似拎着猎物那般不尊重人!

“你放开,我自己会走!你这样夹着我,我的脚耷拉得好难受!”

这样的挣扎并没有为她争取到什么更好的利益,他不顾她的感受,只是飞扬跋扈地将她大头调过来,拎着前行,“那便将脚放在上面?”

“我的头…快要控死了..”

“还真是恶人事多!”他将她横着扛在肩头,“痛不痛都是自找的…”!

“你…你…你…找也没找你!”

“寻不到路,就不要嘴硬!”

“找不到路,不要你管,大坏蛋!”

“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逼我捏死你?”

“我是说找不到路的都是坏蛋!”哎,花千骨觉得自己这张嘴,这是能让你有委屈可以随意撒的那个师父吗?怎么落入虎口了还把持不住!”

“七杀没人了,派这样一个笨蛋试图勾引我!还真是可笑!”他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真真是可恶!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勾引到你?”即便你没有对我的记忆,我在你眼中就有那么差劲?花千骨该反驳的不该是这句,那该是什么?总之她有些糊涂,才胡言乱语的!

“不错,没有比你更差的了,连路都寻不到,你还能做什么?”

“你…你…你…”士可杀,不可辱。此时此刻,花千骨已经被他鄙视的连命都不想要了,又哪里再肯示弱,“你等着,我现在就绑了你!”

花千骨决定拼了,即便耗尽功力,也要攻其不备!然她将将掐起法绝,就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熄灭了,“你除了偷袭,也没有杀我的机会了吧?”

“你…你现在千方百计将我气死,还不是怕我有力气了,会威胁到你!”

他不置可否,只是再次轻蔑不语。她一击不成,只得使出她的独门暗器。抬起头一口冲咬在他的喉咙上。

和花千骨想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他将她的头推至一旁,“再乱动,把你丢去喂狼!”

怎么回事?她明明拼了全力,未将他的喉咙咬烂,反倒磕得牙都酸了,什么东西那么硬?酸着酸着,她便哭起来!有自己这么失败的吗?连喉咙都咬不破!

见她哭得另自己心碎,他随口说道,“哦,忘了告诉你了。我身上没有一处不是金刚不坏之躯…想咬死我,还是练好了牙力再说吧!”

被三番四次打击后,花千骨只有默不作声,怔怔地望向远方,绑了他还有希望吗?师父啊…我的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他不要眼前这个大魔头,他要那个温暖而宠她入骨的师父!

一路上,花千骨跟行尸走肉般心灰意冷。好在,这一次她清醒地看到她是如何被肆虐地丢进柴房。

花千骨躺在那里,琉夏见她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急得半响无言。

末了,她还是先她一步振作起来,一如以往地千方百计去哄花千骨开心。可她仿若丧失了奋斗目标,再也提不起精神…

半月后,琉夏又匆匆赶回,带来了好消息。她毕竟是七杀扒墙角第一能手。彼时彼刻,花千骨怀揣着一肚子迷惘,没精打采的数着桌上的果子。

“千骨,含辛茹苦了半年多,我们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花千骨半信半疑道,“此话怎讲?”

“这一次琉夏绝不辜负你。你可知大魔头…他有个弱点?”

花千骨立刻坐直了身板,“什么弱点?”

“就是他每每在瞌睡之时,金刚不坏之身便会暂时失灵。而那一刻,他的法力会极其低微,到时候你伺机偷袭,只要你的法力再高强些…”

……

此后,花千骨黄昏刻苦练剑,白日里继续跟踪他到那个迷阵。恰巧,他自以为是的当她不存在,将她不放在眼里到如此地步,那她正好守到你瞌睡为止,绑他个哭爹喊娘!

花千骨每日守株待兔,仿佛已成了习惯。绑了他的那么一日,将他屈打成招,逼他改邪归正,也不无可能。

是日,白子画打坐调息后,花千骨想她也该回去休息了。不曾想,他却一改往日打坐后的动向,径直走向藏在暗处的她。

不是吧,师父今个抽了吗?花千骨屏住呼吸,自欺欺人起来,“你没看见我…”

而他却越走越进,直到近在咫尺时,花千骨慌得闭上双眼,祈祷道,“师父,以我现在的实战能力,你又何必抓我现形呢?既然当我不存在了那么久,你何不继续无视下去!”

花千骨闭目片刻,再次睁开时,却觉得眼前依旧是黑成一片。原来是十根大手指捂住了她的双眼,而后一个恶魔般地声音刺入耳中,“我只听过掩耳盗铃,却不晓得,闭上眼睛,也可以装作没被抓到的?”

“抓没抓到我有分别吗?难不成你意识到我的威胁力了?你总不至于,事到如今,才发现我每日守在这里吧!”

白子画还是那么不可一世,双手从花千骨两眼移开,却握住了她的双手,使她如何也挣脱不开,他轻蔑道,面上无悲无喜,“你们七杀是派你来勾引我的,到头来要全身而退才是,这么快便沦陷其中了?”

花千骨被气得沸腾不堪,“我…我…我…你信口雌黄!我陷你个大魔头…你可知我是…”我是伺机偷袭的,要绑了你,将你屈打成招的,而这话即便你心知肚明,她还是得悠着点不是!

可接下来,她却有些难以置信,只听大魔头师父头一次放低声音,柔声说道,“想要迷惑我,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不过,你这样笨,怕是永生永世也没机会了!”

“那要多聪明的人才有机会呢?”这不是花千骨此刻该关心的问题,管他呢,脱口而出的总是不经大脑,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要有本事找到我家乡才行!”

“谁稀罕去找你家乡?” 可她这样想着,嘴里又有些不服气,“你家乡在哪里?我不是找不到路,只是耗时比别人颇久些。找到最后,还不是想去哪里就找到了哪里。”

他的目光好像突然被点亮,是她从未看到的璀璨,“我的家乡很特别,六界中独一无二,那里开着漫山遍野的昙花!”

有那么一瞬,花千骨竟忘了此刻的师父,是个大魔头,被他惹得晕头转向。从前,怎么不曾听说过,师父这种人也是有家乡的!那时的花千骨并不知昙花为何物,她心道找到他的家乡又有何难?

“这天底下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只是我才不去找你的家乡呢?谁愿意找谁找去!”花千骨的目的是绑了他,找回曾经的那个温柔师父!

他继续着他的傲慢与无理,“好,那我们拭目以待!万一哪一天你走错路了,误寻到那里,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可好?”

“谁稀罕你的机会?”花千骨终于挣开他的手,撒腿跑了出去!

自打那以后,白子画每日继续调息。调息过后,时而对她示威,时而将她狠狠地羞辱一番。

而她日日绷紧了神经,继续卧薪尝胆,将刻苦发挥到了极致。面对他的挑衅,花千骨虽隐忍不发,却时时准备着绑了他,将他抽的皮开肉绽,师父,让你不懂事,好人不做,做坏蛋!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了。花千骨坚信,大魔头师父不会一刻也不松懈。总有那么一日,他会跌在她的手上!看他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突一日,乌云密布,天空昏暗无比,狂风凶猛地卷积,掠起飞沙一片。于花千骨而言,绑他的机会要时时刻刻抓住!再恶劣的天气,也阻挠不住她的恶气!

花千骨一如往常,掩耳盗铃地尾随在他其后。而未待到得迷阵,他便将她拦了下来,声音较以往更加戏谑,“你回去吧,今日不要跟来了!若是想念我,我会回去找你的!”

“谁说我跟着你啦?我们各走各的路!”花千骨不服气道!

花千骨正要继续胡搅蛮缠下去。他回眸,意想不到地一把将她抱得很紧,紧到她能听见自己快要气死的心跳声。

花千骨此刻只恨自己还没本事在他清醒时将他狠狠地羞辱一番。能不能这般不顾她人的感受,将她信手拈来,呼之即去?她师父的!

“回去吧,今日你要的机会不会有了!等到明日事了,我便在你面前瞌睡,你要怎样,都依你!报你的大仇也可以!绑了我也行…”

花千骨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要报仇又何须等你瞌睡?”被他一语戳中,她不敢抬头,生怕漏了已然漏得不能再漏的马脚!

“既然如此,又何必时刻跟着?今日,你就回去吧!”

“你莫不是怕了,找了借口,我现在可厉害着呢!”

他默了默,慢慢松开手,眼中是她读不懂的疼惜,“记得,无论如何,要好好地活下去!”

而后,他仿佛隐忍着什么,努力不再看她,只将手重重一挥,后方莫名一阵地动!而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却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亦如当初离开七杀时,留给她的唯有那个决绝的背影!

也不只是他搞得鬼,还是天公不作美。此时,一个惊雷批了下来,惊得花千骨一阵哆嗦。而她不能因为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便退缩,她欲继续追赶他,却被一层结界弹了回来!

花千骨倒在地上破口大骂,“大魔头,大坏蛋,活不活下去,要你管?现在的你,除了欺负人,羞辱人,还能干什么?你以为设了结界,我便绑不了你吗?”

他越是不让她去,就代表今日一定有鬼,莫不是她要等的机会就在此时?花千骨脑筋一转,立刻找到了琉夏!

而此刻的她脸色却惨白得出奇。在长留,花千骨还是头一次见到她有如此心惊胆寒的时候。

“琉夏,你怎么了?”

“千骨,事到如今,也不能蛮你了,我惹祸了…”

“琉夏,别急,快慢慢说!凡事都还有弥补的机会…”

“可这一次,恐怕没机会了!”

“你说什么?”

“大魔头白子画每日磨练法力,调息运功。七杀的魔兵无不以为他们心怀叵测,要占了整个魔界。故而圣君表面上派你勾引他,实则是派我找到白子画的弱点。若是发现他何时法力薄弱,便先发制人。擒贼擒王,只要趁机将其灭掉。其他的魔兵,便是一盘散沙。况且,其他魔兵的法力,都在七杀众将之下。唯独那魔头难对付的紧!”

花千骨听得云里雾里,这又是怎样一回事?难道师父他有危险?“现下圣君要对付他?”

琉夏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努力说道,“前几日,我放出消息,此日,正是大魔头法力…最薄弱之际,以圣君之力,若是亲自对战,定可以将其击败。

眼下,七杀众将已在长留大门外守候。而我事先找到了长留的漏洞缺口,并通知了圣君,此刻他正埋伏在迷阵之中。稍后,大魔头便会被斩杀!”

这一次,师父真的在劫难逃了吗?难道这就是他的劫难?劫难过后,他是不是就可以元神归位了?花千骨陷入了一阵愣神,此刻的琉夏看起来却是焦急万分,仿佛天塌了一般!

“琉夏,你的神情仿佛天塌了一般,你不是也很希望他死的吗?这样也好,或许他死了,才会轮回成好人?”

“从前是这样想没错,可是千骨…”

“可是什么…”

“我在长留扒了这么久,他们对一事一直守口如瓶。即便如我这般能力,也是才刚刚知晓。”

“究竟是何事令你这般矛盾不堪?”

“原来大魔头每日调息,是为了补天!”

“补天?”

“就如女娲娘娘当年那样!如今据女娲娘娘补天,已有几十万年。时间久了,一切万无一失。后来,因着白子画为了救自己的徒儿,想要再次释放洪荒之力!可不比她的徒弟,他没有能力承载那股力量,便试图耗尽功力,可最后反倒让自己走火入魔,洪荒之力在无处可归的条件下,将天炸了一个漏洞!若是那个漏洞再继续膨胀,天便塌了,而那时,整个六界都要因他而毁了。大魔头白子画曾是长留上仙,六界之主,他又怎眼睁睁地看着六界将亡!即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成了魔的他与他,还是不足以补天。可后来,他为了休行,不惜一切代价,再数次反噬后,终于法力足够强大,本可以施行补天,但我却通知毫不知情的圣君这会儿来偷袭他。今日偏巧为大魔头一年中法力最弱的日子,也是天将塌下来的日子!”

“你是说?他若是补了天,便不会轮回了?琉夏,以圣君的法力,他又怎会不知天上的有块薄弱的漏洞?”

“圣君不是不知,而他以为先除了内忧,才能解决天患!更主要的是,他要杀了白子画,替那个真正的花千骨报仇。而你在他眼中,不过一个替身!听长留的长老透漏,今日煞气泛滥,漏洞一旦彻底破损,便会烧出更多的缺口。若是无法补上,恐怕六界覆灭就在今日!”

花千骨听得整个人快要崩溃掉,“你可知道有其他入口,可以绕向迷阵?”

琉夏已哭得泣不成声,“知是知道,只不过…我们法力低微,去了又有何用?圣君…此刻定与那白子画战得不可开交,又怎会听见我们的话?难道六界要因我而毁吗?”

“琉夏,带我去迷阵。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拼一拼了…”

老天似是愤怒了一般,发了狂地暴雨大作,她们踩着泥泞不堪,摸着昏暗,一路跌跌撞撞、绕来绕去,终于到了迷阵。花千骨赶到时,杀阡陌与白子画正在雨中战得天昏地暗。花千骨们拼命的嘶吼,“姐姐,快停下来…”

“师父,快停下来…”

没人听见她们的喊声,远远地,只依稀可见天上有两个模糊的影子,在雨中穿梭,混乱成一片。花千骨与琉夏各自催动法绝,飞奔上天,却完全追赶不上他们的轨迹。

此时,又有几声惊天响雷轰鸣,昏暗的天空突然有一个缺口变得出奇的刺眼!花千骨与琉夏当场便被刺的几欲晕倒。此时,那刺眼处又刮起了龙卷风。花千骨被风卷得站立不稳,脱离脚下御剑…

伴着眼前的一阵眩晕,与周遭的混沌,已分不清天地。花千骨只朦胧得,感受到一人将她奋力抛得老远,那抛人的手段很是熟悉…

朦朦胧胧中有一个声音如梦似幻,却听得她有些肝肠寸断,“小骨,对不起….”

而后,她的灵台被痛牵扯,茫然地失去了清明,待她再次醒来之时,杀阡陌与琉夏都在一旁守着她。

“千骨…”

“小不点,你醒了…”

他们焦急地问道!

“这是七杀,我们不是在长留吗?”

杀阡陌长叹,是姐姐不好,错怪他了。若我早早信他,助他一臂之力,也不至于至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师父呢?”

原来白子画交代的没错,她就是真正的花千骨!即便全身上下的神经一一炸裂,他又怎会彻底忘了她?虽不知她是如何回来的,但毕竟自己铸成了大祸,不得不去弥补!而明知道他又要弃她而去,又怎么忍心与她相认?

“他的法力耗得太多,只有仿效女娲,用自身补了天…等花千骨明白过来,一切都已经…若不是她跟着师父捣乱,非要那般自信地与他一同历劫,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那他人呢?”花千骨捂住胸口,只感到心中的痛催赶着咸咸的液体即将喷涌而出,打断只言片语的杀阡陌!

“小不点,既然补了天,人自然不在了!…你受了那么多苦,不要再多想了。以后姐姐会好好照顾你!”

听闻此言,花千骨仿佛收了更大的刺激,不顾一切的爬起身,向外冲去…

“小不点,你去哪?”杀阡陌急得大喝!

“那个大魔头师父让我受尽了耻辱,我要去找他报仇…”

“小不点,你回来,人已不了天,自然早已殒命,你又何须报仇!”

“你胡说,在我杀他之前,他是不会死的…”他怎么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还以为他真的不认识她了!花千骨又气又痛,简直如师父当年一般,要惹得浑身的神经,尽数炸裂!

杀阡陌还要拦着花千骨,但琉夏却劝道,“圣君,您就让千骨去吧…她的心已随着白子画一同去了,留是留不住的…”

如今,长留脚下,那一副天昏地暗的魔界景象已然不复,到处是一片山明水秀!原来,有了这样的对比,愈发明白带了缺口的苍天是多么的可怕!

琉夏告诉花千骨,白子画他不在长留,不在七杀,亦不在人界。那他又在何处?

听闻,女娲娘娘补过天后,尚且可以存活很久,直到神界灭亡,为何师父却要在六界中彻底消失?既然其他的地方找不到他,那他或许是在他口中的家乡。

于是,花千骨逢人就问,“姐姐,你可知有一处地方,那里开着漫山遍野的昙花?”

“在那边…”那女子想也不想地便为花千骨指路!

“可我刚从那方经过…”

“那就是在那边…”那女子毫不在意地随手又指了一个方向…

花千骨顾不了那么多,沿着另一个方向寻去。直到她又碰到了一对中年夫妇,“大娘,你可知有一处地方,那里开着漫山遍野的昙花?”

“姑娘找漫山遍野的昙花做什么?”

“报仇!”

“是谁告诉你有那样一个地方?”

“一个坏蛋告诉我的…”

那老妇没再说什么,只将手中的干粮递给了花千骨,“留着路上吃…” 随后,她拉着一旁的中年男子继续赶路。

花千骨无奈,只得继续向前打探,却听背后的男子不满道,“还有一日的行程方能到家,你将干粮给了那姑娘,我们该饿肚子了!”

她只听那老妇哽咽道,“哎,饿就饿吧!还记得我们家灵儿,疯了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男子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花千骨望着他们婆娑的背影,用他们再也听不见的声音低语道,“大娘,我没有疯,我只是…去找正在历劫的大魔头师父!”

又不知过了多久,花千骨碰到一个书生,“书生大哥,想必你一定知道,这世上有一处,那里开着漫山遍野的昙花!”

书生上下打量了花千骨,顿了顿,“昙花只在湿地或水中绽放,怎么会开得漫山遍野?姑娘,那里你是找不到的。你若没有地方可去,便跟着我吧,我是个好人,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大哥美意,可我要找的是一个坏蛋…”

这一路,花千骨碰到了人类,碰到了妖魔,为了找到那个地方,她受遍了冷嘲热讽,而所有的人都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消息。

花千骨不相信她会找不到,只是比常人用的时间久了些…

困了,她便席地而眠,饿了,她食一把野草。就那样,一晃找了三年。没有了修炼,没有了丹药滋补,她的法力在慢慢枯竭。从前无论有多饿,熬一熬就过去了。而如今,总觉得饿过之后便四肢无力。

是日,又逢天降大雨,雨过天晴,远远地,花千骨看见前方一抹奇怪的彩虹。那时的她已然走不动了。有了彩虹,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强忍着脚下的疼痛攀上彩虹桥,但见前方白花花的一片,原来是昙花开得漫山遍野..

花千骨跌倒在一片昙花海中,想要四处再走走。而即便意志力再坚强,她却拖不动疲惫预断的双腿,她只得去呼喊,“师父,想不到吧,小骨真的找到了你的家乡!原来….你也是…有家乡的!”

“师父,你在哪里,小骨在这里…”

“师父,你的家乡好美…

“大魔头,你快给我出来?”

“不是说我找到这里,你就许我机会的吗?”

“大魔头…师父….”

花千骨喊不动了,声嘶力竭地闭上双眼。就这样也好,“师父,你若敢不出现,就让小骨再也不要醒来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一个温暖的怀抱清香而熟悉,一个声音如梦似幻,“小骨,连师父的话都敢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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