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行人从顺承门进了京城,便一直往皇宫而去。一路上百姓议论纷纷,这一个说宁王的队伍好生气派,那一个说宁王此番来京定是有去无回,左一个说辉宗与他其实血溶于水,右一个二人早已恩断义绝。
宁王此时坐在轿中正在闭目养神,虽然家人再三劝阻,说辉宗此番必是“鸿门宴”,但宁王还是执意要来,只是临走前将家里人安排妥当,吩咐清楚,就算自己真有个闪失,也要求个人亡而家不破。
队伍到了承天门外,早有御林军前来接应。文龙下马和他们交谈了几句,便回身来到轿旁说道:“王爷,咱们的队伍就只能到这里了,文龙和另外四个侍卫会护着您进去,皇上就在五凤楼外等候呢。”
宁王道:“按规矩来就是了,不必担心什么。”
文龙答应了,回身与御林军道:“请。”
于是在御林军的带领下,宁王一行人上了左边的金水桥,缓缓的进了承天门。文龙此时不能骑马,只能跟在轿子左右,众人穿过承天门,端门之后,就见高大的五凤楼立于眼前。文龙忙高声道:“住轿。”轿子于是停了下来。
辉宗此时早已等候在五凤楼外,远远的便看见宁王的轿子从深邃的门洞中由远及近而来。辉宗已经有快十年没有见过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了,真不知道宁王会变成什么样子。在辉宗眼里,宁王就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那种成熟稳重的气质,一直是辉宗对宁王挥之不去的印象。
辉宗见宁王的轿子出了端门便停下了,于是赶忙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等待宁王下轿。轿帘掀起,就见一位高大的男人从轿子中走了出来,因为离得有些远,辉宗只看出那人穿着一件白袍,衣摆垂重,步履矫健。
辉宗笑着迎了上去,慌得后面的太监急忙紧紧跟上。辉宗还未到宁王跟前,便笑着说道:“数年未见,三哥身体可好?”
宁王见辉宗问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辉宗面前,说道:“微臣参见皇上。”说完就要双膝跪倒。
宁王还未曾跪下,早已被辉宗搀住道:“三哥不必见外。”
宁王道:“此乃君臣之礼,伦理纲常,还望皇上不要阻拦。”
辉宗无法,只得放开宁王。宁王于是施了大礼,叩拜辉宗。叩拜后,辉宗忙将宁王扶起,说道:“三哥一路上车马劳顿,辛苦了。”
宁王站起身,看着辉宗道:“皇上哪里话?微臣本该早来看望皇上的,怎么还会嫌路上辛苦?”
辉宗笑着点头看了看宁王,只觉得宁王虽然数年未见,但容颜未改,不过是眼角多了些细纹而已,但双目依旧是炯炯有神,鼻正额宽,身姿挺拔。
辉宗笑着拉住宁王的手说道:“来,你我兄弟多年未见,今日正好是辞旧迎新的好日子,定要一醉方休才成。”
宁王也笑道:“数年未见皇上,越发的精神矍铄了。太后与皇后近来可好?”
辉宗听了这话,不由的叹气道:“哎!太后近来身子很弱,否则今天一定会陪着朕来迎你。至于皇后,真是一言难尽啊。”
宁王见辉宗面有难色,也就不再追问。二人于是进了宫门,携手揽腕上了金水桥。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天际浩瀚,夕阳如血,金黄的琉璃瓦闪着光辉,朱红的宫墙层层相映,那凋零的树木犹如剪影,而桥下青碧的水流也早已成冰,雕梁画柱掩不住深宫琐碎,空旷无际更显得感怀伤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