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古阳青天令下

杨宗勉在衙役齐喊的‘威!武!’声中进入灯火辉煌的大堂,看到的不是喊冤人,是一位手拿令箭的军中旗牌官。举令高喊:“古阳县令听传!总管江西节度使、韩大帅令你速去江州辕门听讯,不得有误!”杨宗勉验过金鈚帅令,道:“天尚未明,上差是否用过早餐再动身?”旗牌道:“军令如山,末将不敢迟误片刻!贵县如未用早餐,只好带着路上吃了!”杨宗勉交待杨宗兰代理县衙庶务,带着杨家生、杨家燕、跟随旗牌官登上停在湖口的军用快船,扬帆架浆直奔江州。

此船乃军中专用轻舟,不仅有两面大帆,而且舱底装有二十四把固定大浆,无论是否有风,时速皆可达二十四里以上,较一般摇橹的客船快一倍以上。天未黑就到了江州。江西节度使韩山斗,在大厅已经等了两个时辰。见杨县令施礼已毕,道:“贵县上任多久啦?”“回大人话,下官于半月前走近路直接到了任所,本拟第二天即来向大人请训,不料刚入古阳县境,即遭人谋害,几乎亡命湖中,接着县里人命案迭出,是以、、、、、、”“好吧!误训之事暂且不提,今有一宗要案,交贵县侦破!”韩节度使皱着眉继续说道。“昨天,朝廷六百里圣喻到行辕,道是,近期,贵县所辖景德镇发出的官瓷‘景泰蓝’贡品到京,宫内验收时,发现箱内装的瓷器全是赝品,显然是被人调了包!因为这批磁器是朝廷准备赠予‘波斯国’的礼品,不能按时交货,丢了大宋国的面子,皇上龙颜大怒,诏令本督六十日内破案追赃,逾期,本督及景德镇瓷造司官员一体免职治罪!是故,本督限你五十天时间破案追赃,逾期不获,先拿你项上人头为本督垫‘棺材’底!这是钦命大案,贵县要好自为之!”杨宗勉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请大人明示?”“讲!”“景德镇到京都,遥遥数千里,途经几省地,何以见得‘贡品’是在古阳被调包?景德镇虽是古阳县所辖的地域,那‘瓷造司’长官可是朝廷直接派的三品专职大员。所有‘瓷造’事务一概不许本县过问,他们的贡品出了事,让我这小小七品芝麻官担责,是否有点冤?”韩节度使道“贵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首先,被调包的赝品规格、数量、与真品分毫不差,质量几可乱真,非行家根本看不出真伪。经鉴定,系景德镇私窑所仿制,别的地方根本无能力仿造!其二,装贡品的箱子是‘景德镇瓷造司’独家秘制,不懂机关根本打不开!箱子外面的铅皮亦是特制的,一动即毁;箱子外面的封条是印制的,且盖有‘瓷造司’的官印,一般不易仿制;押运途中也没出现过事故,箱子运到京城时完好无损。故,刑部断定:只有古阳县当地人才有作此案的条件,欲破此案也只能在古阳县找线索!贵县出了如此高明的盗贼,杨县令能说与你无关吗?”杨宗勉想了想道:“如此说来,下官是责无旁贷了!不过,就算案发生在古阳境内,作案人亦未必全住在古阳,假若涉及别的州、县,甚至外省,下官这七品前程,恐怕力有未逮!”“这个放心!本督明日即传令各府县:古阳县令奉旨破案,所到之处,见官大一级;另借给你本使的金鈚令箭两支,允许贵县持令便宜行事;再拨军中快船两艘归贵县破案期间使用!”“谢大人诸多关照!逾期下官若破不了此案,自取项上人头谢罪!告辞!”

却说杨宗勉,在节度使行辕领了金鈚令、调包的赝品样品,带领两艘快船,连夜返回古阳。第二天午前,已回到县衙书房,一进门看到王瑛在座,大惊:“你、、、你怎么来到这里?”王瑛咯咯一笑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位芝麻官!你考中后,不回家里面辞太君,却请呼府的人捎信。老太君看信后十分生气,当众责怪柴六娘教子无方;说杨宗兰哥哥少不更事,亦随你胡闹!当即就命黄琼女六娘去古阳为你把舵。还是四伯父劝了半天,才消气。我自告奋勇说,我们丐帮弟子满天下,我一人去古阳,保证能给你帮上忙!太君才有了笑容。昨天我听宗兰说了你的情况,就赶紧请当地的帮中弟子,飞鸽传书向火塘寨报了平安。你就安心在这儿当县太爷吧!”杨宗勉道:“那就多谢小三嫂啦!兄弟这里正感人手不够呢!”齐黄丽好奇地道:“大人,三嫂就是三嫂!干嘛还要冠以‘小’字头衔?”“甭听酸书生胡扯!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瑛红着脸道。“是啊!我们宗勉哥哥确实没有这个本事!王瑛姐姐的兰哥哥大概是象牙满嘴啦!”莫飞燕也打趣道。齐黄丽抬手轻打了莫飞燕一下道:“师妹怎可对大人如此不敬!口没遮拦太也荒堂!”“咦!啧!啧!还说我呢!你没有宗勉兄,宗勉哥的乱叫?我今天就口没遮拦一回,宗勉兄!宗勉哥哥!兰哥哥!、、、、、、”莫飞燕顽皮地故意乱喊乱叫。“好啦!好啦!各位小姐们!甭斗嘴啦!说正经事吧!”杨宗勉拍拍手道:“这次觐见节度使韩大人,接受了一桩大案”随将案情讲了一遍。杨宗兰道:“如此看不见,摸不着的案子,如何查呢?”杨宗勉拿出赝品道:“这个赝品茶盅就是线索!只要找到它的出生地就能顺藤摸瓜!”齐黄丽接过茶盅仔细端详了一下道:“大人,属下认为,如此精致的赝品,除了童家窑,没人能仿制出!”“童家窑在何处?你去过吗?”杨宗勉惊喜地问。齐黄丽道:“听家父讲,童家窑在江湖上称‘童家堡’,位于景德镇西北的山上。堡中人全是窑户,其中有许多人是技艺不凡的制瓷大师,是景德镇除官窑以外的最大私窑。据说,实际生产能力比朝廷的官窑还要大!堡主名叫‘童万山’,武功深不可测,属下的窑工,人人习武,堡里的四大管事、八大护堡金刚、在江湖上亦很有名气,是天下有名的八大堡之一。他们做生意的宗旨是‘认钱不认人’。”杨宗勉大喜道:“明天我们就去摸摸童家堡的海底!三哥坐镇县衙,密切注意严家的动态。三嫂、飞燕,家生分头出去打听有关瓷器的生产、交易、官磁、私窑、黑市等内情。”莫飞燕也要跟着去童家堡,杨宗勉道:“明天我与黄丽是以谈生意为名摸底,不是去抄家、捉贼,人多不合适!”齐黄丽道:“放心吧师妹,有我‘冷面飞天’在,保你太爷哥哥不少一根毫毛就是!”

第二天中午,杨宗勉、齐黄丽住进了景德镇的‘万源客栈’。身份是汴京瓷器大贾。用的路引是王瑛假造的开封府官引。下午二人先在童家堡周围转了一圈,熟悉了地形。杨宗勉道:“童家堡两面是悬崖峭壁,后面靠大山,进出堡只有前门一条道,没有暗探的可能!明天我一人公开进去,如果后天上午还回不来,你就去县衙调兵,向堡里要人!千万不要一人硬闯!”

第二天,杨宗勉大摇大摆进入堡门,左边第一家就是童府,从外观看像一座大庙,院门高出街道一丈多,门前有两位身穿长袍的门卫,不伦不类的站在那里。杨宗勉对二人道:“在下乃汴京商人贾某,欲求见堡主谈生意,麻烦仁兄进去通报一声。”道罢掏出二两银子递到门卫手里。门卫一笑道:请稍等,在下这就去通报!”一会儿,笑嘻嘻地出来道:“请吧!进去过影壁直走就是大客厅,敝上在等你!”杨宗勉进入五开间的头进院大客厅,见到一位头发花白,长着一对三角眼的老者,正在吸水烟。就施了一礼道:“堡主在上,汴京商贾,贾少浦有礼了!”“哦!原来是贾老板,请坐,来人!上茶!”丫鬟下去后,老者问“请问贵店是什么宝号?来敝堡欲谈什么生意?”杨宗勉道:“汴京卧龙中街‘四海宝瓷店’就是小号。家父新接一票海外生意,总价十万两银子,特遣学生亲来洽谈。”那老者仔细打量了杨宗勉一眼道:“敝地有名窑场多达百家,贵号何以独看中敝堡?”“这、、、、、、方便吗?”“明白了,请移驾后厅!”杨宗勉随着老者步步登高,进入第二进院,看到每个院门都有两位持刀护卫站岗,旁边侧门也有单哨,守卫显然比前院严密。进入第四进院时,守门的武士竟达四人之多,不由心中暗惊。在第四进院的一座精致的阁楼前,老者停了步,面对楼门道:“风大带沙,请堡主亲谈!”转身对杨宗勉道:“请少掌柜入阁与堡主面谈!”道罢就走。杨宗勉进入小客厅,太师椅上一位满面红光、太阳穴高高隆起的老者,欠了欠身道:“少老板请坐!老夫就是童万山,有话直说不妨!”杨宗勉拿出样品道:“做此等火候的精品,贵堡有十成把握吗?”童万山接过赝品茶盅一看,警惕地道:“此样品贵号从何处购来?”杨宗勉微微一笑道:“请堡主见谅!小号不敢违了行规!”童万山哈哈大笑道:“好好!老夫就喜欢与谨慎的老板做交易!说吧!数量多少?”“每套四盅一壶、一盘,第一批先定三百套,一个月内交货,没问题吧?”“当然没问题!不过每套价格是三百两,不带厘金!定金先付一半!”“定金是京中‘四海钱庄’见票即付的飞票,签约后三日内送到。不过,价格上是否再少落一点?”“算了吧!少老板,生产这种带有官窑标记的货,是有风险的!何况,你们商家运到京城每套出手就是五百两,如果外贸,每套怕没有一倍的厚利?”“童堡主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成交!这契约何时签呢?”“马上就办!来人!通知和总管马上到‘西花庭’,陪客人饮宴、签约。”应声而入的亲随抬头看了杨宗勉一眼,惊奇的道:“原来是县太爷杨大人!堡主,你老的面子好大呀!邀来县尊大人进堡做客!、、、、、、。”“什么?他、、、、、、他是杨县令?你小子看花眼了吧?”童万山紧张地问。“回堡主,我‘神眼猴’见过一次的面孔,一辈子都记得!何况见过两次呢?”看到亲随信誓旦旦的样子,童万山把脸一沉,冷冷地道:“杨县令,阁下上任伊始即伪扮商贾,来我堡中,意欲何为?如能坦诚相告,童某佛眼相看,送阁下两万银子交个朋友,恭送回县衙,怎么样?”杨宗勉道:“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小生月初离京,昨天刚到贵地,何时见过此人?定是贵介认错人了!”“什么?我认错人?”瘦猴急道:“你初到古阳第一次坐堂,任命杨宗兰当总捕头,齐万湖的女儿当付总捕头、、、、、、我就在堂口看热闹来着!后来你与齐黄丽在羊角镇黄财的门前说话,我也在场、、、、、、”。“猴子!甭说啦!此等人是善口难开,敬酒不吃吃罚酒!拉下去,细细拷问明白!”

童家‘西花庭’,童万山与三角眼的和管家边喝酒边谈话。童万山道:和老呀!猴子问了半天,那个小白脸什么也不说,我看把他放了算啦!反正我们也没给他签约,空口白牙说的话,可以不承认嘛,没必要为此与官府竖敌!”和管家道:“千万放不得!猴子刚认出他是县令时,你如果把他轰走,也就算啦!现在,我们打也打啦,押也押啦,堡主可知道,私自监押、拷打、朝廷命官行同造反,按大宋律是灭门大罪!你老想毁了这百年古堡吗?”这时,恰有一名丫鬟走过来,隐身窗外偷听,两人没发觉。童万山皱着眉道:“他娘的!这才是屁眼塞个弹花锤——进退两难呀!咋办是好呢?和老?”和总管拿起水烟袋狠狠吸了一口道:“一不做二不休,晚上让猴子把他扔进窑里烧了,再把库里那两箱带有官窑标记的货,沉到碧水潭里。官府如来要人,我们概不承认,放心让他们在堡内搜查好啦,他们找不出赃、证,又能奈我们其何?”童万山想了想道:“就按你说的办吧!注意保密!吃饭吧!哎!菱丫头怎么现在还不来?桂花!桂花!”“哎!”窗外的丫鬟应声而入道:“小姐说上午练功有点累,不想吃饭,叫厨上送碗莲子汤就行!”“那还不快去!”“是!婢子这就去。”

丫鬟桂花上了绣楼,对坐在绣墩上的小姐耳语什么。小姐听罢色变道:“这个三角眼,净出馊主意!朝廷的七品县令,进堡后无辜失踪,官家岂能草草罢休?不行!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小姐名叫贺香菱,从小父母双亡,跟着舅父童万山生活,半月前刚从师门学艺回来。她不想看着舅舅犯灭门之罪,天刚黑,就同丫鬟桂花潜入柴房,将气色很差的杨宗勉,悄悄背上了自己的绣楼。对萎靡不振的杨宗勉道:“阁下是否是新任县令杨宗勉?”“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是,本姑娘就放你出堡,不是,就将你仍送回柴房,随他们怎样处置!”“本官正是杨宗勉!”“何以为凭?”“姑娘能告诉救在下的原因吗?”杨宗勉不答反问。“本姑娘不想看到我舅父童万山受人挑唆,自找灭门之祸!虽然他烧制过官瓷赝品,那也罪不至死!”“谢谢姑娘坦诚相告,下官便衣私访,身上确无证件。但是,陪下官同来的总捕头齐黄丽,现在景德镇旅店,她能证明学生的身份!”“不好啦!和管家发现杨县令逃走,正带着人四处搜查呢!”丫鬟桂花慌慌张张进来报告。“插上楼门,甭理他们!”不一会,桂花又进来道:“八大金刚已经将绣楼四面围定,和总管坚持要亲自搜查绣楼,我说小姐已经睡下,和总管道是,奉了堡主之命必须搜查!”“那、、、、、、那就让他们上来吧!”‘贺香菱’想了想,马上脱去外衣,上床拉开被子,对杨宗勉道:“还不快上来!”当杨宗勉钻入被窝后,‘贺香菱’跳下床,拔出门上的插子,放下锦帐,也钻入被窝。和总管在桂花的陪同下,仔细查看了,天棚、床下、衣柜,又隔着帐子瞧了床上一眼,转身出去。丫鬟桂花下去关好楼门,上来道:“他们都走了,小婢去楼下守望!”‘贺香菱’忙跳下床,坐到桌旁低声道:“此时无法弄饭,桌上有点心,凉茶,你就将就用些吧!我要灭灯了,不然他们会怀疑的!”杨宗勉也坐到桌旁,摸黑吃了点东西,两人谁也不愿上床睡觉,就坐着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夜闲话。

第二天早饭后,按照昨晚商定的计划,贺香菱留下桂花看楼,独自下楼对舅父童万山道:“昨晚闹腾半宿,身体有点不舒服,得去镇上买点女人用品,随便也看看镇上的动态!”童万山看了贺香菱一眼,关心地道:“早点回来,下午好好睡一觉,你看眼睛都熬红啦!”

却说总捕头齐黄丽在万源客栈,等了一宿,不见杨宗勉返回,料想他肯定是在堡中出了事。正在室内坐卧不宁,忽听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竟是小师妹来到。不由惊喜地问:“贺师妹是何时下山的?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贺香菱告诉了她堡中的情景,交待道:“从堡外‘碧水潭’峭壁往上看,有一座红色小楼,那就是小妹的住所。今晚三更正,师姐游水到山壁下,山壁根有一道一尺宽的台阶,可以休息。等小妹吊下人后,姐姐即带他沿潭边小路,在沟中南行三里,出去就是镇外官道,注意!姐姐必须在三更三点前走上官道,不然,将会遇上堡中巡逻的人员,那就麻烦大啦!”“放心!我会抓紧时间的!”下午,齐黄丽结算了店钱。在街上高价买了一匹马,找到官道岔入沟底小路的路口,查看了周围地形。傍黒时,将马藏在树林中,顺着沟底杂草丛生的小路,摸到堡外潭水边,悄悄游到峭壁下,隐身在壁根休息。

三更天,贺香菱送杨宗勉下楼,边行边道:“大人交代的事情,有了消息我即去县衙奉告!”“谢谢!姑娘大义救命之恩,杨某是粉身难报!、、、、、、”“也不必粉身报答!只要公子爷能细想一下,你在我家小姐绣楼待了一昼夜,以后她还怎么做人?就行啦!”丫鬟桂花愤愤不平地道。杨宗勉一激灵道:“放心!杨某人会给你家小姐一个交代!”

在雷雨声中,躲在峭壁下的齐黄丽,接住从崖顶吊下来的杨宗勉低声道:“小心伏在我背上,搂紧脖子,此潭水特深,掉下去不是玩的!”齐黄丽怕把杨宗勉掉下去,小心翼翼慢慢游到对岸。那知道杨宗勉在水中受了凉,不仅混身哆嗦,而且腿肚抽筋不能走路。急得齐黄丽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言诚不我欺!”一咬牙,背起就走。赶到沟口树林略喘喘气,将杨宗勉抱上马,自己坐在后边,一手控缰绳,一手护着杨宗勉,冒雨直奔县城。

第二天午后,恢复了精神的杨县令与诸亲信在书房商议案情。莫飞燕道:“经杨宗兰哥哥同意,属下又到南牢见了一次父亲。他讲道:发往京中的瓷器,通常是由景德镇瓷器司封箱后、派官兵押送到古阳,移交給船舶司接收。再由船舶司派人护运到江夏县,移交给‘三湘镖局’,他们再运到信阳州,转交給‘中州镖局’直接运到京城。多年来都是如此,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杨宗兰道:“莫万湖收监后,船舶司有严主簿代管,最近一次转运是在两个月以前,也就是被调包的那批货”。王瑛道:“据丐帮弟兄讲:本地出产的瓷器,官窑烧制的品位最高,但是出卖权完全控制在朝廷手中。本地瓷器商经销的几乎全是私窑货。由于官瓷与私瓷的差价高达二至三倍,商人为了谋利,就出现了官瓷赝品、或私营官瓷的投机商,瓷器黑市也就应运而生。丐帮还发现,湖口镇最大的一家瓷器店名叫‘居士轩’他的后台老板就是严静山。”“很好!诸位这两天探到的消息都有大用!”杨宗勉继续道:“莫飞燕现在就带几名可靠的捕快,去监视严府,看到有进出的生面孔马上拘押。三嫂明天乘快船去一趟湖口镇,认真摸一下‘居士轩’的底,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异常线索?”这时齐黄丽进来道:“吕刚已醒,不开口,也不吃饭,一副烧不熟,煮不烂的样子,态度很是恶劣!是否提回用大刑逼供?”“哦!他竟然是这种态度?走!本县亲自去会会他!”

古阳城外齐万湖家的偏房内,吕刚带着沉重的脚镣、手铐、躺在床上闭目不语。杨宗勉在床前走来走去道:“你既然不愿说话,本县就替你说。多年前,严静山有恩于你,为了报恩就跟他做了亲随。数年来替他干了不少坏事!远的不说,最近,你先是毒死黄财,携丁巧儿姘居。后,严静山不允许留活口,你就把与你缠绵了一夜的丁巧儿杀死;接着受命上演‘奴杀主’的闹剧,妄图用苦肉计搪塞本县,把你藏起来。严口头上答应等风头过后,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到外地谋生,你竟深信不疑,毫无心机地喝下了史夫子端给你的药酒。结果被史夫子装入麻袋、绑上石锁,抛入湖中。齐黄丽总捕头将你捞出,救活,本县担心你再遭杀害才将你放在这里。本来想给你留一条立功减罪的机会,你却认为:只要你不开口,本县就不知道曹县令的死因,不知道赛西施是谁杀死的!不知道严静山在瓷器上捞了多少黑心钱?好吧!本县已仁至义尽,明天就判你:无辜连杀二命,犯上杀主未遂重罪,根据大宋律:‘连杀二命以上的罪犯可以当堂处决’的律例,明天午时三刻将你凌迟处死!你就等着替严静山挨千刀吧!”道罢拂袖出屋。“太爷留步!小人愿招!”吕刚一跃而起,跪在床头开始招供:“小人原是个江湖浪人,五年前在古阳酗酒打伤店小二被捕,被严主簿救下,做了亲随。黄财是他命我所杀,丁巧儿原是严府丫头,嫁与黄财前就与小人有染,小人实在不忍心杀她!严静山严命必杀丁巧儿灭口!我才下手。”‘赛西施’估计是严静山杀的!根据是:严平时对不乐从他的女人,往往采取摧残私处的残忍手段处死。三年前,本县绸缎庄老板汤必正的女儿汤喜眉,被严静山偷抢进府后,宁死不从,严就亲自拔光她的私毛,用木棒塞入私处致死,光身尸体是小人埋的,所以知道。另外,他的五小妾柳叶儿也说过,严静山在夫妇关系上行为变态、、、、、、。把‘赛西施’的死,嫁祸给莫万山是为了夺取官瓷转运权。毒害曹县令是因为他知道了严主簿偷卖官瓷的事,声称要制裁他。用毒的方子是史夫子提供的,他原来是湖口镇‘百草堂’的郎中。曹县令顶棚上的螃蟹壳是黄财偷放的,曹县令是在湖畔‘螃蟹居’与严主簿一块吃过螃蟹黄后,当天夜里死去的。另外,湖口瓷器店的瓷器是由史夫子一手操办进的货,从那里进的小人不知道,只知最后一次进货是两个月前。还有就是,严府的家庙里好像有藏宝暗室,小人就知道这么多啦!望大人能够笔下超生!”杨宗勉等吕刚在供词上画过押,道:“为了你的安全,你就老老实实地暂时住在这里,以后结案时,本县会照顾你一二的!”

县衙书房里,杨宗兰看过吕刚的供词,兴奋地道:“看来调包案也是严静山所为!把他抓起来,审问吧!”杨宗勉道:“虽然各案的线索都指向严静山,然却没有一条是直接硬证,现在收网为时尚早!还需进一步查找证据。明天三嫂去湖口,随便也了解一下史夫子的来历,兄弟觉得此人很不简单!明天请三哥与家生、黄丽陪我去景德镇,访问一下‘瓷造司’刘大人”。“见一位糊涂官有何用?”随着话声,身穿夜行服的贺香菱推门而入。“贺师妹!你怎么来到这里呢?”齐黄丽疑惑地问。贺香菱满怀醋意地道:“两个师姐都落在这棵‘梧桐树’上,小妹敢不乌鸦随凤!”转脸对杨宗勉道:“小民可以坐下说话吗?”“当然!当然!请坐!家生上茶!”杨宗勉尴尬地道。贺香菱看了众人一眼,欲言又止,杨宗勉道:“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家兄杨宗兰,这位是兄友王瑛,这位是管家杨家生,齐总捕头就不用介绍了吧!都是自己人,有话但说无妨!”贺香菱道:“我舅父出于江湖道义,坚决不愿暴露客户底细,无奈,我只好告诉他,是我把杨县令放走的,杨大人已经答应保全童家堡!但必须知道客户的详情。舅父方道:‘那次交易是按黑道规矩,秘密进行,方法是见货不见人,实在不知客户的底细。第一次来签约的人,身体消廋、中等个子、年约四十余岁,面目阴沉、言语谨慎、话带山东腔,自称姓施。神眼猴送茶时见过他,说他戴有假面具’。”杨宗免问:“难道交接货时也不见人?”王瑛解释道:“黑道交易的方法是:买方将银票、定单、放在约好的秘密点,卖方到密点取得银票后,将货送到买方指定的地方,交易就算完成。交易期间双方都不得派人暗地窥测!若违例,格杀勿论!”杨宗勉道:“明白了,谢谢贺小姐提供消息!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在县衙客房休息一宿,明天返回堡里把‘神眼猴’带来衙内等我,我们旁晚时分,即可返回。”“什么!你要背信拘捕神眼猴?”贺香菱变色道。“你误会了!本县只是请他来帮个忙而已!”“那就好!草民住不惯官舍,告辞!”贺香菱道罢转身不见。

景德镇‘瓷造司’客厅内,京商打扮的杨县令与身穿三品官便服的刘文进,正在会谈。刘大人道:“老夫听说杨县令是一甲出身,还以为是中年人,没想到竟如此年轻,真是英才出少年啊!哈哈!”“谢谢大人谬赞!下官受命破案,想看一下瓷坊的情景,不知方便否?”“瓷坊虽然是皇家禁地,对老弟台却是例外。此案不破,老夫的身家性命也难保全,还有什么不方便的!老弟台想看什么,老夫亲陪!”“瓷器的生产过程就不用看了,只看包装箱的生产、存放,贡品磁的存放,装箱、包装过程”。“没问题!请吧!”

杨宗勉在刘文进的陪同下,过了三道岗哨,进入了包装箱作坊。所谓作坊,也只有一名中年木匠,带着一名小徒弟在做活。杨宗勉粗看了一下作坊的全景,仔细看了一件半成品,指着墙上挂的箱子构造图问:“师傅,这就是造箱子的图纸吧!一个箱子有几张图?”工匠道:“回大人的话,一种样式一张图纸,每张图纸有两份,小人这里挂一份,刘大人存档一份”“明白啦,谢谢!”

库房在‘瓷造司’的后院,要进去需要经过两道门卫的盘查。库房门前有双岗,院内有四人一组的巡逻队,日夜巡逻,可以说是戒备森严。库房内,各种成品瓷器、各种样式的包装箱、摆放整齐。只有封箱用的铅皮胡乱堆放在墙角。杨县令拿起一盘铅皮仔细看了看,讯问库吏道:“这一盘铅皮可以包几只箱子?铅皮入库、出库有数吗?”库吏道:“回大人的话,一盘铅皮可以包两只大箱,三只小箱。铅皮入库有帐可查,出库没有登记,因为铅皮是专用,平时负责封箱的人员也是固定人,他们随用随来拿,所以也不用登记”。“明白啦!谢谢!”

负责封箱工序的工作场房不大,当天没有发货任务,作房里也没人干活。刘文进令人开了门,请杨县令进去查看。房间有四丈方圆,靠墙的工作台占了三分之一空间,上面胡乱摆着锤、钻、等工具,还有半盘未用完的铅皮,靠墙有三个箱子,一个放有半箱铁钉,另外两个锁着。杨宗勉问:“刘大人,这两只箱子里放的是什么?”刘文进道:“一只装的是封条,一只装的是专用树胶,”“封条上盖有官印吗?”“有的条上有,有的没有!”“此话怎讲?”“封条全是早已印制好的,每隔一段时间由负责贴封的官吏拿上百十张,到‘瓷司衙门’加盖过官印,放在箱子里,用完时再去盖。所以箱子里的封条,有的盖有官印,有的没盖!”“哦!原来是这样!明白了。”杨宗勉抬头查看屋顶,指着山墙上一个用木条钉的圆窗问:“这个小窗是什么时间钉死的?”“回大人的话,这间作坊不常用,常有小鸟飞入拉屎,去年新来的李师傅爱干净就把它给钉死了!”旁边的亲随答道。杨县令沉思了一会道:“刘大人下官要看的地方都看过了,敢问包装箱的备份图纸放在什么地方,可以看一下吗?”刘文进道:“完全可以!请吧!”

看过图纸的存放处,杨县令又传讯负责押运的刘百户。刘百户讲:“那日上午,末将领二十名军卒,将两只大箱装到大车上,于半下午来到古阳‘湖边驿’,把箱子抬到驿站临时库房,由严主簿验封无误后,锁上库房门。照例由船舶司派四名护卒、我们出四名护军,轮班看守。第二天由船舶司的人员将箱子抬上船,船发后,末将即带军卒返回驻地。”“船舶司衙门在县城东,你们怎么在羊角镇交货呢?”“回大人话,这是惯例,凡是一般官瓷都是在船舶司交货,特殊的精品官瓷则到‘湖边驿’交接,那里清净,易于保密。”“明白了,下去吧!”‘刘百户’走后,杨宗勉道:“刘大人,下官此行目的已达!这就告辞回县衙了!”刘文进道:“老夫已备好薄宴,老弟台就不给老夫一个面子吗?”“下官怎敢!只是案子已发现线索,必须顺藤摸瓜往下查!迟恐生变。大人之情心领了,改日再叨扰吧!告辞啦!”

杨县令带人出了景德镇,即快马加鞭赶往羊角镇。进入湖边驿站对靳驿丞道:“速传驿站全体人员到大客厅!本官有话训示”。不一时,靳驿丞来报:“全驿站执事人员四人、驿卒四十二名,杂役人员八名已全部集中到大客厅,请大人升坐训示!”杨宗勉对杨宗兰耳语道:“三哥一人去大厅随便讲一下‘内部管理、严肃纪律等方面的问题’目的是把他们控制在大客厅内一个时辰!吾与靳驿丞去检查库房。”驿丞道:“库房是船舶司专用的,小人没有门锁钥匙!”杨县令道:“本县做主,撬开门锁无妨!”

来到库房,杨家生撬开门锁,齐黄丽仔细检查室内的墙壁、地板、发现室内有两个暗门。都巧妙地隐在靠墙的大立柜里,一通隔壁房间,一通地下。杨宗勉令靳驿丞悄悄拿来一套水靠,道:“黄丽穿上水靠,下水看看有什么蹊跷!”不一会,黄丽由地下钻出道:“地板下三尺左右即是湖水,水面可以行驶小舟,出口在驿站东面,地板上的暗门在下边也能打开。”当杨宗勉问明隔壁是严静山的专用房时,脸上有了胜利的笑容。对靳驿丞道:“速找一把类似的锁、将门锁上。三日内所有驿站人员不准外出,亦不准见任何来访者!理由你自己找!”

杨县令一行回到古阳县衙,见到‘神眼猴’已在客厅等候,心中大喜,悄悄对杨家生道:“你速去严府请史管家到客厅见我。”转身对‘神眼猴’道:“待会儿你躲在内室,仔细观查与本县说话之人,看是否认识!”。

县衙客厅,杨县令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地品茶。史管家低头进门,弯腰施了一礼道:“小人参见太爷!恭听训示!”杨县令道:“本县近日公务繁忙,无暇过府探视,严主簿伤势可有起色?”“回太爷的话,我家老爷昨天已经清醒,今日精神大好,饮食有加、、、、、、。想来过几天就可进县衙理事”。“回去告之你家老爷,安心养伤,不必忧心县衙差事!近日得闲本县即去探视,有劳管家玉趾了,送客!”“不敢!小人告退!”

史夫子走后,‘神

眼猴’出来道:“禀告太爷,此人就是昔日去‘童家堡’签约之人!”杨宗勉道:“何以见得就是斯人?”瘦猴道:“身材、形态、语音、无不神似!更明显的是‘他有下意识摸鼻子的动作’这是别人所没有的特点!”“好!好!不愧叫‘神眼猴’!果然观察入微!喂,愿意跟随本县在衙门办案吗?”杨宗勉笑道。“当然!只要大人赏识,小人求之不得!”神眼猴惊喜万分地道。

第二天午后,王英、罗大纲从湖州回来。王瑛一进门就兴致勃勃地道:“居士轩确实乃严静山所开,此店货物之全、储量之多在湖州数第一;与其来往的都是中原、两广的各大商号;该店最大的疑点是,生意如此兴隆,在钱庄里竟没有开户存银。另外,打听到史夫子名叫‘史奇’,号‘史半仙’,善攻疑难杂症,与三教九流人物常有来往。原籍可能是山东人,偶尔露出的武功路数是‘渤海派’的家底”。杨宗勉想了想道:“原来是这样、、、、、、辛苦三嫂啦!我想找一名妙手空空的高手办个事,不知贵帮当地分舵有没有?”杨宗兰指着王瑛笑道:“她的手就一直在天上,有什么事派她去即可!”杨宗勉道:“那太好了!一会儿我们全部开往严府。我与三哥、齐捕头、杨家生是光明正大地去探望病人,目的是拖住史夫子;三嫂、飞燕、香菱、则是悄然潜入,目的是探明严府家庙的密室暗门所在,尽量悄悄进行,如果被护院的发现,动上手就不必留情!罗大纲与‘神眼猴’带三十名捕快在墙外埋伏,里面一旦动手,就冲进去公开锁拿家丁。如果三嫂能悄悄得手,就通知罗大纲公开敲门入府,喊我回县衙。”

傍晚,严静山与妻妾正在用晚饭。闻报杨县令过府,忙叫史夫子掺扶着出去迎接。献茶后,杨宗勉问了问严静山的伤势就站起道:“本县已一天不在衙内,恐有事情待理,告辞!”严静山一楞神道:“原来大人是下乡巡视刚回城,想必未用晚膳,何不就在我家用过便饭再回县衙?”杨宗勉笑了笑道:“严主簿盛情心领!今日下乡查看,随行人役太多,改日再叨扰吧!”严静山哈哈一笑道:“大人今日是客,如果不容严某稍尽待客之道,日后传出,严某羞见县衙中同僚、、、、、、夫子!速去安排!杨总捕头快请大人坐下、、、、、、。”大户人家好办事,一时,席开数桌。客厅内主宾席上坐的是杨县令、杨总捕头、齐黄丽,陪客是严主簿、史夫子。院内两桌坐的是杨家生为首的随役,陪客是严府护院王大勇、张嘎儿、肖狗剩、等人。先是八个凉菜拼盘佐酒,接着是十二个大碗的热炒流水般端上。严府的丫鬟、下役、端茶送水忙个不亦乐乎、、、、、、。主有心,客有意,自然相处甚欢,其乐溶溶,不觉二个时辰过去。

主席上的杨县令心中正感不安,忽见罗大纲来报:“江州府送来紧急公文,杨家燕主管请大人速回县衙处理!”杨宗勉心中大喜,站起来道:“谢谢严主簿盛情款待!本县告辞了!”

回到县衙刚进书房门,王瑛就跳过来拉着齐黄丽的手笑道:“你们没喝醉吧!快坐下喝杯热茶醒酒、、、、、、”杨宗勉看着王瑛满面春风的样子,笑道:“看二位的气色是得手啦!情况如何?”王瑛得意地道:“你以为本姑娘‘圣手夜鹰’的绰号是白给的吗?告诉你,我们不仅很快找到密室门户,而且钻了进去,哇!里面竟有四大箱金银财宝,两大箱官窑瓷器,还有一小箱珠宝玩意,本姑娘就顺手捎了几件、、、、、、”“这不合适吧!”杨宗勉沉着脸道。“有什么不合适?你们都是吃皇粮的县衙官员,我可是白帮忙的小乞丐,自古皇帝还不差饿兵呢!真是个酸秀才!”王瑛气得把小嘴噘起老高,不理众人,自个在灯下把玩一个精致的茶盅。杨宗勉眼中一亮道:“你玩的是什么?快让小弟瞧瞧!”“这是偷来的赃物!堂堂县太爷拿去合适吗?”王瑛的话使众人忍俊不住。杨宗勉尴尬地一笑,学着戏腔道:“小三嫂在上,适才愚弟言语不周,多有得罪,这厢有礼了!”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众人传看过茶盅,果然精致无比,杨宗勉激动地道:“这正是被调包的贡品!好!总算大功告成!喂!另两件是什么?可以让瞧瞧吗?”王瑛拿出一把带鞘的短刀道:“就是把小刀,也没啥看头!”杨宗勉接过小刀瞧了瞧,也看不出有何奇异的地方,就调侃地道:“像这样一把玩具小刀也值得出手,看来‘圣手夜鹰’的品位也不怎么高嘛!”杨宗兰接过仔细一看道:“秀才走眼啦!这可不是一般的玩具刀,而是武林人物梦什么球(求)的‘波斯刀’!此刀乃精钢打就,且不说刀鞘、刀把上镶的珠宝价值不菲,仅其‘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功能就是无价之宝!”杨宗勉道:“既然是哥嫂梦寐以求的物件,三嫂就留着防身用吧!第三件又是什么稀罕物?”王瑛神秘地一指齐黄丽道:“在主人头上!”黄丽忙从发间拔出一支玉簪递给杨县令,惊奇地道:“这簪子何时到了我头上?”杨宗勉看此簪灰蒙蒙的,质量不怎么好就取笑道:“三嫂竟偷一两银子就可买到的、适合老妇人用的簪子送人,不觉得出手小气吗?”杨宗兰笑道:“哈哈!老疙瘩又走眼啦!这是用千年寒玉磨成的玉簪,名叫‘逼毒簪’,带上它不仅毒物不敢近身,还可以插入中毒的伤口,将毒血逼出,比我家的‘五毒解’功效还灵光呢!也是件难得的宝物,送与黄总捕头正是物尽妻(其)用呢!”“如此贵重之物,我、、、我、、、、、、我可不敢接受!还是先尽你妻用吧!”黄丽笑着推辞。“这可是我替县太爷兄弟送出的礼品,你要不收呢、、、、、、就说明你的心、、、、、、、”“别闹啦!下面说正经事!”杨宗勉担心王瑛口没遮拦乱说什么,就拦住她的话头严肃地道:“现在请三哥马上带人日夜监视严府,不准其转移赃物!如有异动立即抓捕!齐捕头与莫总管随本县连夜去江州见韩节度使。

第二日午后,古阳县大堂人满为患。堂上放着两张堂桌,桌后正中坐着江西节度使韩大人,左边坐着提刑司徐大人,右边坐着‘瓷造司’刘大人,古阳县令杨宗勉则坐在桌侧,大堂两侧围站着二十四名节度使府带刀护卫、十二名古阳县的衙役,大堂口栅栏外站满古阳县各界头面人物及围观的百姓、、、、、、。

在家养病的县主簿严静山听报节度使大人传他县衙问话,不知为了何事,急急带了史夫子,‘张嘎儿’等四名亲随来到县衙,到了堂口,亲随人员被节度使护军拦在一边,自己一人上堂跪地高呼:“古阳县主簿严静山参见诸位大人!”韩大人一拍惊堂木道:“严静山!你知罪吗?”“下官不知身犯何罪,请大人明示!”徐大人道:“速将你近年所做的不法之事一一招出,免得皮肉受苦!”“徐大人的话下官听不明白!”严静山沉静地道。“是吗?那就让本县告诉你吧!”杨宗勉站起走到严的身边接着道:“奸杀‘赛西施’,嫁祸莫万湖,谋死曹县令,阴害本县,毒死黄财,杀死丁巧儿,谋杀吕刚就先说这几件事吧!”严静山哈哈大笑数声道:“县令大人,杀赛西施的凶手是莫万湖已三堂定案,曹县令死因不明刑部早有结论,黄财、丁巧儿乃升斗小民本主簿杀他们何干?吕刚刺主在逃有目共睹,大人不小心落水自己也承认、、、、、、。你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统统加在属下头上,难道就不怕各位大人觉得可笑吗?”杨宗勉哼了一声道:“是可笑,还是可恶!听本县慢慢道来,本县上任途中即接到‘替莫万湖喊冤的申诉’,细查文档发现:‘将莫万湖定为杀人犯的唯一物证是在现场拣到的一把、上写菊花翁赠与莫万湖的、雨伞,’而定案文档中却没有菊花翁的证词。本县觉得这是个大破绽,理由是,一、莫万湖在朗朗晴天为何要带一把能够暴露自己身份的雨伞作案,且丢在现场;二、没人能证明这把雨伞就是莫万湖所有。当本县找到‘贺画工’得知‘黄财’是疑犯时,黄财已被毒死灭口。但尸体衣服上的脚印、地上的黑泥粒告诉本县:杀黄财的凶手身高四尺三、家住城东‘败荷塘’附近。去黄财家盗窃的毛贼‘黄泥鳅’认出,毒杀黄财的蒙面人是严府的护院头目吕刚,于是本县就把侦破重点转向严府。从赛西施的尸检报告推断:凶手是个性变态者,有摧残女人私处的恶癖。经本县名妓‘荷花’、‘小桃红’证实,本县嫖妓者唯有严主簿有‘咬下体、拔阴毛、、、、、、种种无耻怪癖’。这时,你又导演了一场‘吕刚伤主出逃’的闹剧。于是,本县断定:你就是这几起案件的始作俑者!然而,却不明白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后来查出,曹县令是吃了大量螃蟹黄后,被藏在天棚上的银蜘蛛咬伤而死。而请他吃螃蟹黄的人,恰恰又是你!你谋杀曹县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本县仍不得其解、、、、、、。本县奉命查破‘贡品调包案’期间发现,你暗地经营瓷器生意,你在湖口的店铺,不仅规模大,且有官窑生产的瓷器暗售;也查出你的管家史夫子曾经大量定购‘官瓷赝品’、、、、、、。于是,你也成了本县心中‘调包案’的疑犯!”“哈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皇上的‘贡品瓷器’包装复杂、转运机密,岂是轻易能调包的!就凭老夫开有瓷器店就认定是‘调包案’的疑犯!各位大人相信吗?”严静山沉着地狡辩道。杨宗勉看到刘大人脸有疑色接着道:“严主簿说的好!要作贡品调包案必须具备:几可乱真的赝品、懂得包装箱的机关消息,有再次封箱的铅皮、官印封条,还得有调包的时间、地方等条件。这些条件严主簿不是都有吗?你只要派一名江湖高手,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刘大人的阁楼,窥看包装箱的结构图;就可由‘瓷造司装箱房’的透气窗入室,轻易拿到盖有官印的封条、树胶;就可以揭瓦、断椽、进入仓库拿到足够的铅皮。这个高手我想是非‘渤海派高手’史夫子莫属!贡品不在船舶司专用码头交接,改在羊角集湖边驿站,原因就是:驿站内的临时仓库与你的隔壁‘公事房’有暗门相通!便于调包。弄明白了这一点,你陷害莫万湖、谋杀曹县令的动机就水落石出了。那就是:为长期作‘调包案’打通道路!严静山!还须本县再往下说吗?”“曹县令不管官瓷的转运,老夫杀他何为?”严静山垂死挣扎道。“那是因为曹县令已经发现你在黑市倒卖官瓷的罪行!声称如果你不主动认罪,就要请示省院正式逮捕你!他与你在县衙书房谈论此事时,你的形影不离亲随吕刚在门外恰恰听到。”杨宗勉话音未落,严静山突然气急败坏地高喊:“证据在那里?吕刚又在那里?难道仅凭杨县令的所谓推理故事就能给老夫定罪吗?真是岂有此理!”杨宗勉道:“严主簿稍安勿躁!本县知道你是个把大宋律倒背如流,熟知刑铭的老讼棍!没有证据岂敢与你对簿公堂!请耐心听吧:用‘银蛛’杀人于无形的方子是‘善攻疑难杂症’的史夫子所献!利用换顶棚之机在曹县令床上方天棚内、暗放藏银蛛的螃蟹壳、是黄财所为,而黄财却被你指使吕刚下手毒死。湖边‘螃蟹居’酒店的乔老板已证实、你在曹县令死的前一天傍晚,请他在那里吃了三份蟹黄;吕刚交待,杀黄财、丁巧儿是你的安排;赛西施被杀的当晚,你虽然邀本县绸缎庄老板汤必正、钱庄老板谢鑫、等人在湖心厅饮酒,为你做不在现场的证明。但是,你却用‘百日醉’酒将他们醉倒,作案回来后又爬在桌上装睡,下人将他们唤醒后,你仍叫不醒、、、、、、但,吕刚知道这个内幕。至于杀人后毁尸的无耻恶癖,除了妓女外,你三年前残害另一位姑娘的手段就是铁证!如果提审你的三妻四妾的话,想来她们也能证明这一点!”这时,杨宗兰快步上堂,与杨宗勉耳语一番后,交与他一副耳环。杨宗勉转身喝道:“传汤必正上堂!”汤必正上来后,杨宗勉问道:“汤先生可认得这副耳环?”汤必正仔细端详了半天,激动地道:“这、、、、、、这正是小女失踪时戴的龙凤环呀!太爷何处寻得?我、、、我女儿她、、、、、、”杨宗勉沉痛地道:“令爱的遗骨现在衙内,等结案后即交你安葬!先下去吧!”汤必正下去后,杨县令对杨宗兰喊道:“将人证、物证送上堂来!”看到从自己家里搜出的‘贡品瓷器’,听着堂外百姓的愤怒骂声,严静山再也站不稳,坐到了地上。杨县令回到堂桌,拍了一下惊堂木喊道:“严静山!还须本县动用刑具吗?”严静山少气无力地道:“不、、、不、、、我愿如实招供、、、、、、。

第二天,江西节度使韩山斗亲率五百名亲军,押着被调包的两箱贡品瓷器、二十万两抄没的赃款银两及古阳县呈报刑部的案卷、进京复旨。

二个个月后,刑部批文到县。上写:原古阳县主簿严静山罪大恶极凌迟处死,主犯严夫子五马分尸,从犯张嘎儿、王大勇等斩立决,吕刚从宽处理减罪一等判‘绞监候’。莫万湖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补发在押期间的奉禄;从严府抄没的家产中拨五百两银子抚衅汤必正。县令杨宗勉破案之功已呈圣上请奖。杨宗勉当即升堂,提出人犯宣读了刑部批文,将一干犯人按律行刑。

第二天,刚恢复职务的罗万湖与绸缎庄老板汤必正、共抬一块上写‘古阳青天’的渡金匾、在古阳县各界乡绅、名士的簇拥下,敲锣打鼓送进县衙,在鞭炮声中挂在县衙大堂之上。晚上,杨宗兰对杨宗勉道:“四弟,古阳隐患已除,你的官声日盛,你身边有数名女英雄帮忙,安全当无忧虑,哥哥可以放心了。明天哥打算与王瑛乘船南下回三元看父母。哥以为齐黄丽、莫飞燕、贺香菱三位姑娘皆是不可多得的好助手!望善待之!”杨宗勉感叹地道:“为了小弟这要强的性格,芝麻大的前程、拖累三哥半年之久,弟无以为谢!仅祝八叔、八婶身体康健、三哥、三嫂花好月圆!”

古阳码头,杨宗勉、齐黄丽、莫飞燕、贺香菱、等人看着载着杨宗兰、王瑛的乌蓬船渐渐远去,纷纷上马、进轿、回县衙。杨宗勉进入轿内,刚放下轿帘,突觉锁骨被人拿住,不由大吃一惊、、、、、、。

欲知何人行刺,请看下回“一梧栖五凤”

(本章完)

第三十二回 真假杨延昭第四十七回将军叹太平第十一回 打擂结仇缘第二十三回 英雄风云会第十四回 计收杨家将第五十三回文书生宗勉第六十八回绿钟馗张海第六回 杯酒释兵权第三十四回私渡收四英第二十二回 雪恨斧头岗第三十九回毒姑爷延顺第三十八回群英汇九龙第七十五回追捕白蜜蜂第七十七回一树分四支第二十九回天波起风波第二十八回 游龙戏双风第四十三回大破天门阵上第五十回辞朝回河东第十三回 呼延赞投宋第八十以回青面兽杨志(下)第四十六回灭辽酬功臣第十九回 御状告潘贼第三十七回兄弟情义深第五十九回杨宗英探亲第四十五回大破天门阵下第一回 救师风陵渡第七十六回合兵援文广第二十二回 雪恨斧头岗第五十一回探友伏苗王第三十三回寇准夜背靴第五十二回杨宗兰下山第五十四回古阳青天令上第六十五回小将掌大旗第三十二回 真假杨延昭第六十六回智斗襄阳王第三十三回寇准夜背靴第五十六回一梧栖五凤第三十一回 排风护京城第六十回韶通府平乱第四十五回大破天门阵下第十八回 血溅李陵碑第五十九回杨宗英探亲第二十三回 英雄风云会第六十五回小将掌大旗第四十六回灭辽酬功臣第十八回 血溅李陵碑第八十二回虎将杨再兴(上)第七十九回杨金花征西(下)第七十回杨文元征东第三十一回 排风护京城第三回 官拜火山王第六十四回比武定君山第六十六回智斗襄阳王第五十回辞朝回河东第六十回韶通府平乱第六回 杯酒释兵权第一回 救师风陵渡第六十四回比武定君山第六十八回绿钟馗张海第十九回 御状告潘贼话说杨家将续集第一回古堡惊魄灭门案第六回 杯酒释兵权第七回 洞房难新郎第二十五回 智取金宝刀第六十一回文广巡三湘第四十六回灭辽酬功臣第三十九回毒姑爷延顺第三十回风波毁长城第八十二回虎将杨再兴(上)第三十四回私渡收四英第三十一回 排风护京城第二回 风雨火塘砦第三十三回寇准夜背靴第三十一回 排风护京城第六十二回收服长沙王第六十六回智斗襄阳王第三十六回奇阵惊君臣第六回 杯酒释兵权第四十八回西夏狼烟起第十九回 御状告潘贼第三十四回私渡收四英第三十二回 真假杨延昭第三回 官拜火山王第七回 洞房难新郎第十回 龙虎初相会第二十六回遗孤神仙山第三十六回奇阵惊君臣第三十一回 排风护京城第七十二回神尼活菩萨第八十四回英雄今安在第七十回杨文元征东第四十六回灭辽酬功臣第六十二回收服长沙王第二十九回天波起风波第七十四回诸小闹庞府第六十八回绿钟馗张海第二十三回 英雄风云会第三十八回群英汇九龙第四十七回将军叹太平第五十五回古阳青天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