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王与夜相陪着谢远将之送到了谢府后,又热情地叙话片刻,才打道回宫。
出了谢府后,夜相对南楚王十分无语,“王上啊,您这么热情做什么?多亏谢先生涵养好,没跟您翻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为了小七,也不会与我翻脸。”南楚王白了夜相一眼。
夜相叹气,“您也太热情了,就算是为了王女,也不必与谢先生称兄道弟恨不得相见恨晚抵足而眠的样子吧?半点儿王上的威仪都没有了?您就不怕谢先生笑话您吗?”
“笑话就笑话吧!反正孤在他面前,也没有不能被他看的笑话。”南楚王一副豁出去的神色,“他为孤教导女儿多年,平安长大不说,且教导的如此好,就冲这一点,孤对他多热情对待,都不为过。”
“倒也是。但您没瞧见,谢先生对您十分无语吗?”夜相瞅着南楚王。
南楚王“哎呀”一声,“这都是小事儿,孤与他多亲近些,他便会告诉我珍敏那些年,都做过什么事儿,孤想知道,她那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小七那孩子,你也瞧见了,对这等小事儿,怕是没耐心跟我说,而且她小时候的事儿,也不见得有多少记忆。”
夜相懂了,原来王上还暗地里打了这个心思,怪不得呢,热情的让他瞧着都有些招架不住,他点点头,“谢先生的嘴,怕是没那么容易能撬开,王上怕是有得磨喽。”
“没事儿,反正他留在南楚了,来日方长。”南楚王打定主意,以后小七执政,他闲来无事,就找谢远去磨,他就不信天长日久,从他口中磨不出话。
他对夜相摆手,“行了,你回去吧,孤回王宫了。”
夜相拱手,目送南楚王上了玉辇,他自己也上了马车,他跟儿子还没说上一句话,也想赶紧回去。
南楚王匆匆回了王宫,下了玉辇后,问伺候的人,“王女呢?”
“王女用过膳食后,歇下了。”内侍回。
南楚王点点头,还是迈步向凤殿走去。
来到凤殿,南楚王摆手制止不让人通报,自己进了里面,赵嬷嬷与月弯听到脚步声,向外一看,见是南楚王,连忙迎了出来见礼,“王上。”
南楚王问:“小七呢?是不是歇下了?”
二人点头,“歇下了。”
南楚王道:“只管让她歇着,孤就是过来看看。”
他问了二人几句话,比如小七来到后做了什么,可满意这宫殿,二人都一一作答,说王女很满意,他放心下来,转身向外走,“孤再去看看周顾。”
月弯和赵嬷嬷对看一眼,笑着恭送王上。
南楚王来到凰殿,里面同样十分安静,他同样没用人通禀。
小福子还是激灵地迎出来,“王上。”
“周顾歇下了?”南楚王问。
小福子摇头,“四公子还没用膳,刚从汤池出来,正在换衣裳。”南楚王一听,便往里走,“孤也饿了,正好陪他用膳。”
小福子闻言连忙派人去御膳房传话,再多送些膳食来,然后又赶紧进里面通禀周顾。
周顾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出来,便看到了南楚王,他笑着见礼,“岳父。”
南楚王瞅着他,眉开眼笑,“嗯,俊俏又精神,打仗也没将你的肉皮子摩糙。这身云锦穿在你身上,更添了几分清隽劲儿。不错不错。孤刚去见小七,她已经累的歇下了,孤以为你也歇下了,到底是男人,禁折腾。”
周顾笑着挨着南楚王坐下,“岳父,您眼睛真毒辣,一眼就认出这是云锦了,这是在江宁郡时,小七送我的,一共送了我十套上好的御供料子制作的衣裳与十匹布匹。我来南楚时,布匹不便轻装简行,便将十套衣裳都随身带了。咱们一起在外躲避南宫家打打杀杀时,我一直搁在包裹里,都没舍得拿出来穿。”
南楚王恍然,“怪不得一路上俩三月,你都宝贝你的包裹。”
周顾点头,“我以前可没穿过这么珍贵的料子,只有小七舍得给我,我娘和祖母都舍不得。”
南楚王感叹,“小七对你,是真的没得挑。我听说黑崖关险些城破那日,她让夜归雪护送你走。”
“嗯。”周顾点头,提起这事儿,他虽然如今已经不气了,但还是心口发疼。他险些就失去她了。
南楚王似乎理解他的心思,伸手拍拍他肩膀,“小七与她娘一样,瞧着柔弱,骨子里却是坚韧至极。当年她娘为了不拖累我,不拖累大梁,不想被人识破,再打破好不容易三国和平的局面,便隐姓埋名在江宁郡,直到死,也没给我传信。”
周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小七说了,她向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南楚王笑,“你小子倒是比我有福气,拿捏住了她的性子。她们啊,吃软不吃硬。”
周顾莞尔,想着苏容可不就是因为对他心软吗?否则今日坐在这里的人就是夜归雪,跟他没关系了。
御膳房很快送来了膳食,摆了满满一桌子。
南楚王问周顾,“喝两杯?”
“行。”
于是,翁婿二人满上酒,也不用别人伺候,将人都赶了下去,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一边用膳,一边闲谈,谈到如何击败大魏兵马,后来如何反攻回去,打的大魏毫无还手之力,说到兴起,两人举杯相碰,欢笑庆祝。
南楚王喝了个半醉,拉着周顾感慨,“贤婿啊,多亏了你外祖家崔家,孤要感谢崔公啊,没让孤抱恨失去女儿。你要不去信问问崔公,请他也来南楚如何?”
周顾也喝的有些晕,但还保持清明,摇头,“外祖父不会来的,他是清河崔氏的族长,崔氏的根基在清河,外祖父能派了行之来,已是十分不易。至于他自己,怕是不能够。”
“就问问嘛,你去信问问,没准就成了呢,族长谁不能做?换个人做嘛。”南楚王道。
周顾见他歪缠,点头,“行吧,那我去信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