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是我?嘿嘿,我的大王,在下现在已经弃暗投明,归顺大宋了。”
来人上前逼近几步,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红毛鬼鞠躬作揖道:“莫托将军,殿上之人就是高丽国主王钜,那个肥胖如猪的女人就是他的王后,朵珍帖木儿,我看看,嘿嘿,高丽的后宫妃嫔,还有王钜所生的几个小杂种一个都没跑,全在这儿。”
他嘴中所说的莫托将军正是哥萨克骑兵的都统,莫托。
莫托哈哈一笑上前拍着说话之人的肩膀赞道:“不错,崔明权大人,干得好,干得好,本将军要奖励你一番。”
原来给莫托他们带路之人正是高丽朝廷的兵部大臣崔明权。
崔明权一见宋军破城,并没有匆忙逃命,而是立马想到了富贵险中求,寻思着自己是高丽的兵部大臣,对高丽国知根知底,宋军可能用得着他这样的人才。
于是见着哥萨克骑兵进城之后,径直找到骑兵都统莫托,表示愿意归顺大宋并主动请缨带领莫托等人前往皇宫捉拿高丽国主王钜。
在崔明权的带领下,莫托率着几千人杀向了皇宫,一路之上没有耽搁逢人便杀,终于在高丽国主王钜带王室逃跑之前赶到。
听着莫托说要奖励自己一番,崔明权虚伪地推脱一番,然后眯着眼睛讪媚地笑道:“不用,不用,为大宋效力是卑职的福气,到时候还望莫托将军在陈大都督跟前替小的美言几句,有劳,有劳。”
看着自己昔日倚为臂膀的兵部大臣如今竟然倒戈相向,对着敌国将领如此的卑躬屈膝,王钜再是窝囊心中也是怒红中烧,对着崔明权厉声吼道:“崔明权,你这个无耻小人,本王错信了你。想当初本王就说过,如果高丽国到了亡国灭种之日,必是你们这些奸臣佞党作祟,你们是大高丽国的罪人。”
“我呸!”
崔明权又上前几步,壮着胆子朝王钜吐了一口唾沫。
被王钜在莫托将军面前羞辱,崔明权就是再不要脸也委实下不来台,顿时扯着脖子还击道:“我们大高丽国摊上你这么一个吝啬如铁公鸡,整日不思进取,只知道吃冷面吃辣白菜的国主才是大高丽人的不幸。嘿嘿,大高丽国有此一劫,也是你造的孽。昔日一国之主,今日阶下之囚,也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哼。”
崔明权骂的口干舌燥,咕哝一口浓痰,又是狠狠呸了过去,直接吐到王钜的脸上。
随后不理王钜的抓狂,屁颠屁颠地跑到莫托的跟前对着莫托腆笑道:“莫托将军,高丽亡国之主就在跟前,只要杀了他,高丽国就算完蛋了。要不要卑职代劳,亲手杀了这个昏君?汉人有句话叫做啥来着?对,投名状。就让卑职先给大宋来一份投名状吧。”
嗤...
莫托心中一记冷笑,投名状,降臣之中这厮绝对是恬不知耻的典型代表。
见着崔明权走到自己身边就要抢过自己手中的弯刀去做那投名状之事,莫托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突兀,莫托手中弯刀一抬,划出一个半弧,径直割向崔明权的脖子。
噗...
薄如蝉翼的弯刀与崔明权的脖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不带一丝迟疑地划开了他的喉管,喷涌而出的血水溅了莫托一脸,而突遭横劫的崔明权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双手捂住被隔开的喉咙,对着莫托咔咔咔嘶吼声,死活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托撩起自己的衣角一边擦拭着手中沾血的弯刀,一边看着濒濒要死却愣是不甘心倒地的崔明权冷笑道:“你的投名状我们大都督不会接受的。陈大都督有令,开京城中男人一个不留,可惜你不是一个女人,可惜了。”
说完伸出右手轻轻一推崔明权的额头。
对方晃悠了几下,一代高丽佞臣崔明权轰然倒地翘了辫子。
“死得好,死得好!”
王位之上看着崔明权横遭突劫的高丽国主突然叫嚣了起来,怒极反笑道:“这种祸国奸臣就应该去死,去死,哈哈,哈哈。”
一旁的王后朵珍帖木儿与王钜的其他妃嫔,还有王钜所出的王子都被此情此景吓得全部龟缩到王钜的王位旁边,心中巨骇不敢吱声。
莫托看着有些得意忘形,浑然忘记自己现在处境的王钜,敲打道:“哼,他是祸国奸臣,你便是亡国昏君,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完对着身边的哥萨克骑兵们喊道:“来人,将他们统统绑了,交给大都督处理。”
“领命!”
数百上千的哥萨克骑兵一拥而上,不顾高丽国主王钜和妃嫔王子的挣扎抗拒,将他们一个个绑得跟潘阳湖大闸蟹一般,无法动弹,随后将他们抬出了大殿。
这时陈靖元率众已经进了开京城门正指挥着一干鹰扬卫步兵们在城门口用薪柴搭起了一个巨大的台子。
台子高三层,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部是用薪柴搭建,几千人搜罗薪柴齐动手三两下就将台子搭建而成。
众将领都不知道大都督为何要在此搭建这么一个台子,纷纷询问。
陈靖元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没有人知道。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莫托率军押着高丽国主王钜和一干妃嫔王子上前复命,才揭晓了答案。
陈靖元没有搭理被捆得跟大闸蟹一般的王钜,而是对莫托说道:“很好,仅仅用了一个半的时辰就将开京城攻陷,擒下王钜。本都督说话算话,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日落,整个开京城的金银财宝和女人都属于你们十万哥萨克骑兵的,能拿到多少,能抢多少,能祸害多少,都是你们的本事。”
莫托脸色一喜,对着身边的校尉指挥使和士兵们哇哇叫嚣,之后又是破天的叫嚣喧喊之声。
嘈杂声中不时夹杂着“大都督威武”“誓死效忠大都督”“哥萨克人永不背叛”云云。
陈靖元对着一旁的金和尚和亲卫营摆摆手,又指了指被擒获的王钜及一干王室,示意他们将他们交接过去。
然后又对莫托挥挥手笑道:“去吧,我想你的士兵已经等不及了,好好珍惜本都督给你们的这次机会。”
莫托单手放于胸前,很他妈的绅士鞠了一躬,虚伪地应声道:“多谢大都督的慷慨,属下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翻身上马对着四周的哥萨克骑兵们叽里咕噜一阵叫喊,最后吼道:“哥萨克的勇士们,我们出发。”
话音一落,乌鲁乌鲁地叫喊此起彼伏,一阵喧嚣之后,城门附近的哥萨克骑兵早已遁影无踪。
这时陈靖元才走到高丽国主王钜跟前将他嘴中的臭裤衩拿掉,轻笑道:“你好高丽大王,自我介绍一下,我乃征北大都督,大宋燕国公。很遗憾地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世上已无高丽国,只有大宋国高丽行省,听清楚了吗?”
眼前这位谈笑风生的年轻人就是如今大宋朝赤手可热的大宋燕国公吗?
真是好年轻啊!
王钜心中不无一阵感慨。
如今自己已经沦为阶下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艳羡和求生之外又能奈何?
于是对着陈靖元叫道:“大宋陈都督,如今我已成为俘虏,可否饶我一命?好歹本王也是一国之主,大宋不是以仁义治天下吗?本王愿意投效大宋,成为大宋一顺民。”
绝地求生,人之本能。
陈靖元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他,而是自顾说道:“如果你懂得高丽通史应该知道高丽棒子的祖先其实与我中原殷商朝纣王时代的箕子先贤也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如果说中原汉人和高丽人有一衣带水的关系,本都督不置可否。你说得没错,我大宋以仁义治天下,东瀛乃大宋的番邦异国,东瀛前主桓武天皇投效大宋,都能被封为菊花国公,世享荣华富贵。对你,我又怎能不网开一面呢?”
一听陈大都督这话,有门!
不仅能活命,还能跟桓武那小崽子一样封个国公当当,啧啧,兴许不止国公的爵位,说不定是个郡王呢。
王钜的紧张神色随之一散,就跟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舒张无比,顿感一阵舒坦。
随即对着陈靖元急匆匆喊道:“是,大都督所言甚是,高丽国与大宋国哪里是一衣带水啊,我们高丽棒子与中原汉人其实身上流淌的都是一样的血。不仅箕子先贤是我们高丽棒子的祖先,就连楚大夫屈原也来过高丽教我们先人包过粽子,而且,而且孔圣人当年还曾经游学到高丽,如果不是高丽之行,孔圣人还创不出儒家学派哩。什么高丽人、宋人,其实咱们都一样,都是汉人。”
这话一出,陈靖元身边众将皆哗然,这王钜之言也太过荒诞无稽了吧?
沐春、雷五六脾气暴躁,按捺不住对着恬不知耻的王钜脱口怒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高丽棒子你还要不要脸了?”
如贺纲这种自恃文人的将领也是一副怒容地对着王钜喝道:“孔圣人岂是你这种恬不知耻地小人所不能污蔑?亏你还是一国之君,竟然如此不知羞耻。我
呸。”
其他将领也是纷纷唾骂着王钜,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陈靖元心道,这高丽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后世,永远都改不掉这不要脸的毛病,幸亏李时珍还没出现,不然王钜这昏君还真敢说《本草纲目》是他高丽人写得。
王钜现在为了活命,哪里还管得了这么许多?
继续对着陈靖元说道:“我说得都是真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宋太祖当年只不过是一个军中将领而已,若非我高丽先人出兵襄助,焉能夺得大宋几百年的天下?大都督,看着都是汉人一脉的份儿上,请您饶我一命吧,哪怕跟东瀛桓武那小子一样封个高丽国公,我也愿意呀。”
“够了!”
陈靖元猛然断喝,阻止了王钜的瞎鸡巴扯淡。
然后指着西京城的方向对着王钜说道:“如果我的爱将杨三水和北洋第二协一万余弟兄没有死的话,本都督饶你一命又如何?在本都督眼中你连猪狗都算不上。”
王钜一怔,巴巴点头讪笑道:“是极,是极,大都督你就当我是个屁吧...”
陈靖元没有理他,又指了指搭建的三层木台对着王钜说道:“不杀你如何让我军中死难兄弟瞑目?今天,你难逃一死!“
呀,王钜尖叫一声,对着陈靖元叫道:”我是一国之君,你不能杀我,不能。只有大宋皇帝才能处决本王,本王是一国之君。“
哼,一国之君?
陈靖元对着金和尚吼道:“请天子节杖,金瓜斧钺。”
金和尚嗯了一声,从亲卫手中接过黄金所铸的金瓜、斧钺,大步上前呈到陈靖元面前,喊道:“大都督,请!”
陈靖元看了眼金瓜斧钺,又对着东瀛京都城方向遥遥一抬手,恭声道:“本都督出征之前,蒙太后隆恩,赐天子节杖金瓜斧钺,你说有没有权处决你这个亡国之君啊?”
王钜曾经贵为一国之君,当然知道金瓜斧钺的含义,连最后一点求生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心中一沉,面呈死灰。
陈靖元看着王钜,语重心长地说道:“王钜啊,莫要怪本都督,不杀你,杨三水不会原谅本督,就连在高丽阵亡的几万北洋将士都会怪罪本都督。来,本都督虽然不能让你活命,但能让你死得有一国之君的尊严。”
随即指着搭好的木台,说道:“昔日商纣王不愿做西周阶下之囚,自焚摘星楼而死。今日本都督临时搭建焚君台,你是自己上去,还是让本都督让人抬你上去?”
什,什么?效仿商纣王,自,自焚?
王钜咋听之下,感觉后背的脊梁骨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全身无力地瘫倒之地,大小便直接失禁...
陈靖元使劲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尿臊味。
蹙眉之余不由叹道,想给你体面死去的机会都不珍惜,难怪成了亡国之君。
随即对着金和尚后面的亲卫营喊道:“来人,将这厮给我拖上木台,焚他身躯祭奠杨三水将军和数万北洋阵亡将士。”
说着又看了一眼王钜身边的妃嫔王后和几个高丽王室小杂碎,心道,斩草必须除根啊。
随即对着齐盛喊道:“齐盛,这几个王钜的妃嫔归你们鹰扬卫,怎么分配你们自己看着办。至于忽必烈的女儿和所生的小杂碎,就一并烧了吧。“
齐盛还未答话,雷五六已经冲上前来了,哈哈笑道:“高丽国主的妃嫔啊,俺雷五六喜欢,”一边说着一边将几个吓得发愣的妃嫔一一拖了下去,不忘对沐春喊道,“沐黑子,算你一个。”
“不,不要烧我,我是高丽国主,我是大王。”
“汉人,你不能烧我,我父汗是忽必烈,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
...”
陈靖元双手负背,转身踱步出了人群,对着金和尚喊道:“和尚,点火...”
“领命!”
金和尚兴奋地应完之后,张罗着属下亲卫们开始拖人,开始点火。
不一会儿,走出去老远的陈靖元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火苗燃烧之声和王钜一家几口哭天喊地的饶命之声。
不一会儿,整个城门附近瞬间火光冲天,王钜等人的凄厉惨叫声就慢慢融入了火焰呼呼声中。
陈靖元缓缓一侧头,看着熊熊火焰折射出来的光芒,不由念叨:“熊熊烈火,焚而残躯,祭我兄弟,告慰英灵。三水,让堂堂一国之君陪你上路,也不枉你我兄弟相交一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