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在北京对步军统领衙门的军演中获得大胜,使得新军在两江所有驻军(包括南洋水师)心目中,马上由一支试验部队,变成了两江的精锐王牌。再加上新军军饷要比普通驻军、绿营高出一大截。所以,当刘永福和聂世诚开始深入基层,对扩编兵员进行挑选的时候,各营步卒都争向孔后的前去报名应试。
不过可能是姚兴华提出的新军入军门槛太高,也可能是两江兵员素质太差。在前后历时长达两个多月的考核当中,就算是刘永福和聂世诚适当的放宽了部分要求,也才仅仅征召了一万七千余人,距离三万人的扩编目标,还差了一万三千多人的缺口。
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兵员缺口,刘永福和聂世诚两人也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要不是林点金一句无心之语,恐怕新军扩编一事,就卡在这里进行不下去了。
当时一镇一营的林点金和三镇十一营宁飞扬两位营长,也跟着刘永福和聂世诚去下基层,不过当时那个绿营的兵员素质实在太差,刘永福和聂世诚两位都统只看一会,便看不下去离开了,只留下林点金和宁飞扬两人继续挑选。可主帅都走了,两个小营长又哪还有心思继续呆在兵营里,结果也是呆了不一会,便偷偷得跑出去玩了。
在游玩的过程中,两人无意中走到了一家新兴办的钢铁铸造厂。正巧赶上这家工厂在招工,门口聚集着一大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林点金和宁飞扬看着眼前站着的一个个身强力壮,膀大腰圆的壮小伙,不要说和两江各地的驻军绿营比了,就是和新军中的新兵比,也是毫不逊色,可馋得他俩差点没把哈喇子流到地上。
回到兵营,两人就急不可耐的把刚才的所见所闻,统统禀告给正为兵员缺口恼火的刘永福和聂世诚。
“对啊,刘大人,既然现有兵员中已经无法满足我们新军的需要,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学那些企业主,像他们招工那样,咱们招兵呢?”深受启发林点金和宁飞扬见闻启发的聂世诚,兴奋的对刘永福说道。
“聂都统,你说的这个办法确实可以称得上是良方,可是朝廷给咱们得扩编旨意,是让咱们从现有得地方驻军中,抽调兵员进行扩编,而不是让咱们另行征兵,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以免给小人以口实。”深受小人之苦的刘永福,这辈子算是落下了这么小心谨慎的病根了。
不过,刘永福所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未经朝廷许可,擅自征兵,这可是谋逆大罪,要株连九族的。就算他刘永福和聂世诚不要命了,可也还要为上面的总督大人和下面的亲信从属考虑阿。
“刘大人说得是,刚才是我有欠考虑了,不过我们完全可以做个变通啊。”聂世诚虽然十分认同刘永福说的这一番话,可是想要让他放弃这个解决兵员缺口的良策,却也是很难的。
“变通?如何变通法?”
“大人,我们一方面继续从其他驻军那里抽调兵员,补足新军扩编三万人数,另一方面则派人四处按照缺额数量进行征兵,待征兵人数达到要求后,我们再把那些不符合新军兵员征召条例的兵卒,集中起来让他们解甲归田,从而给我们从民间征集来的那些新兵,腾出朝廷的兵额,如此一来不就是万事大吉了?”
听了聂世诚的这个变通之法,刘永福不觉得对聂世诚的了解更进了一步。“以前光以为这小子只会好勇斗狠,没想到脑子里还有那么一点鬼主意,看来以后和这小子在一起的时候,也要小心点了。”不过自己想归想,聂世诚的这个所谓变通之法,也确实尤其可行之处,不过这小子的脑子还是思虑的不够周全啊:“聂都统,你的这个变通之法,倒也确实可行,不过这其中涉及到兵员裁撤以及新增的问题,这不是你我二人可以做得了主的,我看这事还是报请总督大人示下为好。”
“刘大人所虑甚详,一切但凭大人做主。”自己虽然在名义上和刘永福都是新军都统,可是人家老刘头,是总督大人亲自委任的城北新军大营都统,是整个新军的最高指挥者,而自己虽然也是都统,所辖官兵也是整个新军半数之众,可也还得受刘永福的节制。所以就算聂世诚对刘永福那谨慎小心的性格再不满意,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听之任之了。
而一向直来直去得聂世诚,不满刘永福谨慎小心的做事方式,自然是不可能瞒得过老来成精刘永福。好在刘永福经过这近一年时间的接触,对聂世诚为人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这个人只是性子急了些,脾气暴躁了些,为人还是很有口碑的,没有什么坏心眼,也从来没在背后向谁是过绊子。所以,就算刘永福心里面知道聂世诚对自己有所不满,也是毫不在意。不过,该安抚的时候,也还是要安抚的,不然等时间长了,积怨多了,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聂大人,这是虽说要请示了总督大人之后,才能实施,不过我估计总督大人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很快就会批复下来,所以我想有些事咱们也可以先干着,比如要先挑选出一万三千来人的老弱残兵,以备将来裁撤之用,另外,两江各地的征兵工作,都要派那些人去主持,应该注意些什么、准备些什么,也都可以先议订着,待总督大人的手令一到,咱们便可马上实施,免得到时候弄得手忙脚乱,在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