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锤瓜高高举起,众将不忍直视,皆纷纷侧目,程远志这一锤要是抡实了,砸在乐进的头脑上,怕是要一锤把乐进抡成肉饼了。
“住手,本将没钱,可以卖身。”乐进看着空中朝着自己袭来的一只锤瓜,惊恐万分地喊道。
为了活下去,乐进也是拼了,不惜连尊严都不要了,面子和节操都直接丢地上,接受无情的摩擦。
啪!
程远志的鞭子猛地狠狠鞭打在乐进身上,这年头还卖身?呵,想蹭饭都蹭得理由这么高尚了?
“卖身?哼,你能值几个臭钱?每天都得吃掉本州牧不少粮草,养着你,本州牧肯定得亏本。”
程远志对于乐进这种草根将领,还真没什么兴趣,无论怎么培养,到达最顶端,无非就是另一个朱儁,投产比太低了。
当然了,武将绝对是越多越好,哪怕暂时用不上,留着派到各州郡县城去,当个校尉也行。因此,乐进是死是活,完全看乐进自己争取了。
降将嘛,只是没有心服口服地认主,程远志还不如砍了省事,不用日防夜防,生怕乐进再次反叛,去找旧主曹操。
“州牧,进愿为自己赎身,只要曼成给多少钱财,那就当进欠州牧多少钱财,往后征战之时,东征西讨,进请为先锋,为州牧砍下敌首来偿还所欠的钱财。”
“就算在军中,进一切所用,都可以折成钱财,当作借用州牧的,等到进用战功来抵,还请州牧能够同意。”
乐进气不过,凭什么李典有钱就能投降之后,还能受到礼待,说不定程远志还会让李典出任县令等官职,前途仍然一片光明,而乐进现在却得为了一条贱命,在这里讨价还价。
人比人,气死人。
乐进出身低微,可从来不觉得比李典差。真要说差,那就差个金主爸爸。
程远志看乐进一脸斗志,不甘认命,心里欣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是将马鞭一甩,又抽打了乐进一鞭,骂道:
“你个犊子,投胎出生得不好,这能怪谁?竟然还敢拿曼成来比,呵,你就是砍下再多的首级,这些人头能换钱吗?能拿去买米买酒吗?无知!本州牧告诉你,人啊,是有宿命的,要接受,同时以自身最大的能力去奋斗。”
“如此,无论最终成就有多大,都已尽力了,不枉一生。你真要证明自己,让自己体现价值,那好,本州牧给你一个机会,但你的待遇可比曼成差多了,从此在军中一切按新兵来执行。要知道本州牧不差钱,你欠本州牧的,欠的是命,留着你一条狗命,慢慢还吧。”
乐进大喜,听程远志言下之意,这是不杀乐进了,至于欠钱或者欠命,对于乐进来说,并没有区别,反正乐进都是身无长物,一无所有。
“多谢州牧。末将这条命以后就是州牧的了,效忠州牧万死不辞。”乐进想抱拳向程远志施礼,发现自己仍然被捆绑着,挣扎无果。
程远志挥了挥手,帐兵醒目地解开了乐进的绳索,随后悄然地退了出去,乐进这时才能半膝跪下,补了仪式。
“哈哈,文谦,你就是过谦,来来,快起来,坐下来,一起喝酒吃肉,在座的都是兄弟,不必见外的。以后本州牧有酒喝,你们就有汤;有肉吃,你们就有菜,都别光顾着傻愣着,走一杯。”
收了乐进、李典两个降将,又得了张梁和张宝这一支黄巾精兵,程远志心头畅快,舒坦地和众将喝了一杯。
一时之间,帐篷内的气氛好多了,一群大爷们,酒一喝,自然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疙瘩。
尤其是张飞,几杯水酒一下肚,舌头都打卷了,搂着谁都喊兄弟,甚至是叫大哥,这让坐在旁边的刘备好一阵无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备心想打了一场胜仗,出工出力,却没捞到什么好处,不由心急着建功,出言献策道:
“州牧,如今新得了兵马,豫州又离幽青甚远,实是不宜久留之地,不如即日挥兵北上,引军回到冀州广宗,看看形势再做定夺,若是事有不利,我等也能速回幽青,养精蓄锐,以待天时。”
刘备知道张梁和张宝一降,豫州再无战事了,没有战事,就没法立功,而缺少贡献的刘备,并不想在平原相上终老一生,堂堂汉室宗亲,再怎么无能,好歹也得像刘焉、刘虞一样,搞个太守或刺史当当。
一国之相,或者掌管一郡的郡守,虽说和太守职级相同,但太守管的可是一州之地,不可同日而语。
刘备一提,坐在一边的张宁面色就紧张了起来,满脸尽是担忧还被困在广宗的张角,只是张宁女儿身,不好像刘备那样直接相劝,但仍是两眼望着程远志,期待之意不言自明。
身为张角的女婿,张宁的夫君,况且张宁就坐在一边,程远志自然无法推脱,但内心还是有点不爽,程远志是有意领兵尽快回去冀州广宗的,可被刘备这么一逼,就不爽了。
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添了堵。
啪!
程远志心底头不爽快,受害的便是麾下的武将,尤其是刘备首当其冲,鞭打出头鸟嘛。
一鞭下去,抽得刘备暗呼倒霉,好好的酒肉不吃不喝,多嘴去管张角的死活做什么。再说了,以程远志的为人,真要立功了,想从程远志手里讨来官职,比登天还难。
莫忘了还有考核大会呢。
刘备这是求官一时心切,犯了大忌,从来都只有属下跟着顶头领导的指挥鞭走,哪有属下逼着领导往前走的事。
直到程远志的鞭子落下,刘备方知失言了,只是祸从口出,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老老实实地认了,挨了这鞭,祈祷程远志千万别记仇。
果然,程远志从不记仇,当场就下令,不怀好意地看着刘备,一脸的坏笑,急道:
“玄德言之有理,宁儿的事,自是最重要的,本州牧一直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