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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蕙问:“可是马大人提供的账册让你找到了头绪?”
赵崇义的脸上虽然有疲惫之色,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他说:“我把账本带来了,你自己看看。还真是有不少的收获。当然了,这些还需要细查。”
陈文蕙接过账本,慢慢翻看起来,趁着这个时候,赵崇义去泡了个澡,等赵崇义出来的时候,陈文蕙已经看的差不多了。
和赵崇义不同的是,陈文蕙对江南的官场还算是熟悉的,毕竟以前曾经在江南生活那么多年,基本上的人名字还是能对上号的。
赵崇义泡了药浴之后,精神焕发,对陈文蕙说:“蕙儿,怎么样?看出来什么没?”
陈文蕙微微一笑说:“马明松真是老狐狸啊。这个账册只怕是早就准备好的。还算是详细,你要是照着这个去顺藤摸瓜,保不齐最后大多数都指向了白家。”
赵崇义楞了一下,这个可是他没有想到的。
陈文蕙翻开账本说:“你大概是看到这里有问题的人的证据都比较确凿,只要照着这个账本去核实一遍,应该就能抓住不少的贪官污吏,还江南一个清白,对百姓也好,对朝廷也好,都是个大好事。所以很高兴吧?”
赵崇义点点头。
陈文蕙说:“但是,这账本上没有说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说这个胡大人,其实,他是白家的白嘉原一手提拔的。还有这个卫大人,他的夫人姓钱。钱家的老太君可是白家的族女。还有这个李大人,他曾经在西北任职过。”
这些赵崇义怎么会知道?他疑惑不解的问:“这些这么隐秘,谁能想得到?比如说那个卫大人,他自己姓卫,他夫人姓钱,和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会想到钱家的老太太身上?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文蕙笑了说:“因为我在江南待了那么多年,这些官员大多还算是熟悉。你忘记了吗?我们在江南的时候,我大哥结婚,可是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的。我们家那个时候。已经很是有头有脸了,我父亲是刺史,我们还攀上了当今皇上,宫里的我大姑姑那个时候,圣眷也好。所以。很多官员都上杆子的巴结我们,来拜访我们,祝贺我们。”
赵崇义说:“可是光是认识,怎么会就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陈文蕙抿嘴一笑说:“你忘记了你岳母姓什么了吗?”
赵崇义恍然大悟,光是想着他是小陈家的女婿,怎么忘记了他的岳母可是白家的女儿,还是嫡枝,虽然是庶出,可是,现在水涨船高。谁还在乎她庶出的身份,都上赶着巴结呢,白家也对这个有能力,有权势的出嫁女很重视。所以,知道这些真是不难。
陈文蕙说:“那个时候,我大哥成婚,很多官眷们都来祝贺。她们陪着我母亲说话,自然就要说及彼此的关系。这个卫夫人,她祖母是白家姑娘,自然要和我母亲说一下。这样我母亲才把她当成是自家人。我记得当时那个钱夫人还把她祖母的名讳告诉我母亲,我母亲说那是她还没有出五服的姑姑。这么算起来,那个钱夫人就比我母亲还要晚一辈。也亏得她厚颜无耻,一把年纪了。还上赶着喊我母亲姑姑,好像她也是白家女一样。还有这个胡大人,因为是白家提拔的,自然对我母亲格外尊敬,还有这个李大人,他和我父亲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过西北的一些风土人情,也说过他和白家的关系在西北就建立了。”
“除了这三位,我还能给你说出来其他几位和白家的关系。”
赵崇义的脸拉下来了说:“我这下子明白了。皇上让江南各地,各级的官员,配合我的行动。尤其是这些刺史,城主这样的封疆大吏们。可是,马明松还是皇亲国戚呢,不考虑国事,先想的是怎么为女儿争宠。可见,他平日说的,马淑妃对太子之位是没有想法,他们马家地位低下,只求当个平安王爷,做个清贵就好了,这话是拿来哄人的。”
陈文蕙微微翘起嘴唇说:“崇义啊,这话当然是骗人的。你想想啊?皇帝,太子,这一定得是四大家族的血统吗?”
崇义一愣。
陈文蕙说:“当今皇上是哪一家的血统啊?”
是啊,刘演只是陈家的女婿而已。
赵崇义说上来,叹了一口气说:“这夺嫡还真是什么都有可能。皇上也不是四大家族出身。他的出身更加低微,母家是京城一个花匠而已。比马家可是差远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皇上最终都能战胜,王家出身的废太子,战胜圣眷宠爱的三皇子,最后成为太子,皇帝,那别人怎么不能呢?现在宫里的几个皇子的母家地位不一,可是还没有比当年的皇上母家地位更低下的。”
陈文蕙说:“人往高处走,夺嫡是免不了的。谁不愿意争一下呢?毕竟,每个皇子离那个位置都是只有一步。”
赵崇义叹了一口气。
陈文蕙冷冷一笑说:“可见,这先皇的丧事还没有办完,皇上刚刚登基,地位还没有稳固,他后宫的妃子们已经开始水深火热的争斗起来。”
赵崇义无语。
半饷,赵崇义问:“那这本账册怎么办?”
陈文蕙想了一下说:“这些人不管是什么背景,是哪一派的人,他们都犯了事儿了,应该没有错。白家在江南也是盘根错节,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别人为什么没有事儿?”
赵崇义想想也是说:“要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只要是贪官污吏,就要查,不管是什么背景。”
陈文蕙说:“什么背景我们也不怕。别说是白家的几个外围的势力,就是白家嫡系的子弟,也得巴结着我们。只是,我一想,我们这么查案,居然是为了给宫里马淑妃和白贵妃宫斗的,就觉得索然无味,没意思的紧。”
赵崇义也叹了一口气说:“你都觉得没有意思,我不是更觉得没有意思?你以为我想成为妇人宫斗的刀吗?没得辱没了我。”
陈文蕙看到赵崇义这个样子,一笑说:“你也不会丧气,其实,应该庆幸,幸好是你来查,要是别人来查,保不齐马明松就送的是另外一本了。”
赵崇义有些疑惑问:“怎么是另外一本?”
陈文蕙说:“如果我猜的没有错,马家这样的账本应该有很多本。其中银行王家的,那本应该已经用了,王家被扳倒,也有马家从中的作用。还有另外一本,应该是写着我们陈家的,江南一带的,不用说了,那是我父亲的势力。那可不是不好?”
赵崇义恍然大悟,说:“还真是,马家都视白家为眼中钉了,对于坐镇中宫的皇后岂不眼热?”
陈文蕙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赵崇义忙问:“什么法子?”
陈文蕙说:“其实,这些官员的秘密,我们可能掌握的没有马家这么详细,毕竟他们家在江南经营几十年,盘根错节的,人脉广,地头熟,经验丰富。可是,我们家不是也有遍布江南的庆和楼,翠锦楼,宝镜坊?想要得到线索,还是轻松的。再加上,你可以去湖州,叫了严叔鹏给你帮忙,一来历练他,二来,有黄庭珍给帮忙,他可是江南的三省巡按。”
“除了这些,还可以叫我的朋友万巧珍姐姐的婆家瓷器曹家来帮忙,他们家生意这么大,人头数,家族人口多,也有线索。还有蓝家,蓝家可是家大业大,人口多,人才多,是地道的江南人。”
赵崇义喜笑颜开说:“这个法子好。”
陈文蕙说:“我们要有针对性的。这也是和马明松学的。我们查的时候,本着,罪大恶极的,不管是谁的势力,哪怕是我父亲的人,也要查。对于一般的人,可以放过的就放过,不能放过的,就拣白家,马家的势力来下刀。”
赵崇义一惊:“马家的势力?”
陈文蕙说:“是的,马家在江南这么多年,比我们小陈家,还有白家都时间长,他们还是大富的盐商,能没有人脉?没有势力?只怕比我们都多。而且,他们的势力,大多是冲着马家的钱来的,保不齐就有害群之马。我们两面下手,叫宫里的白贵妃和马淑妃都吃个亏。叫她们也知道,想拿我们夫妻当刀子使唤,她们还不配。”
赵崇义一听,可是高兴了说:“好,就照你说的办。”
陈文蕙喜笑颜开。赵崇义一看,明白过来说:“哎呀,我想起来了,这马淑妃和白贵妃都吃亏了,那得意的就是陈皇后了?我们不是变成陈皇后的刀子了?”
陈文蕙格格笑起来说:“怎么?给我们姐妹当刀子,不愿意吗?”
看着陈文蕙那娇俏的模样,沐浴后,如同苹果一样的脸蛋,赵崇义只觉得一阵陶醉,哪里还顾得上给谁当刀子的问题,不由得搂着陈文蕙往帐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