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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心里有些奇怪问韩氏道:“怎么你们韩家有法子吗?”
韩氏忙说:“母亲,父亲说的不是我娘家韩家,是崇义弟弟的岳家小陈家。”
赵夫人一愣,她本能的想要推掉,死也不去求和赵崇义有关的人。可是,一想到如花似玉的女儿要被殉葬,哪怕是看在老忠义公的面子上,不被殉葬,去了皇家寺庙,剃掉满头青丝,过着出家人的艰苦生活,她也心里很是难过。在皇家寺庙出家,可不同于陈贵妃她们在自己的道观出家。在自己的道观,不用剃头发,自己当家做主,照样是一群丫鬟,婆子,小道姑围着,伺候的好好的,照样锦衣玉食,不过要吃素而已。可是在皇家寺庙,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怎么受皇帝的宠爱,到了那里都是小尼姑,要不停的给住持贿赂,即使是这样,照样得青灯古佛的生活着,还要挑水做饭,劈柴,等等干一些杂务。
当然了,娘家肯给供养的,好一些,不用做哪些粗活,但是也不会有人服侍着,而是给那些当家的尼姑们,老尼姑们干一些洒扫,搽桌子,伺候的轻省活儿,等于是个丫鬟,还是个二等,三等的干活的丫鬟。自己的女儿都是金枝玉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就是一群丫鬟婆子伺候着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长这么大,可能自己都没有给自己穿过衣服,进宫之后,也一直都是高位。连个贵人都没有当过,哪里能受那个委屈?一个德妃娘娘去伺候一群老尼姑?
赵夫人只觉得心如刀绞,喃喃的说:“不知道小陈家能不能有法子。国公爷,要不,你去求求?”
老忠义公点点头说:“恩,这样吧,我们干脆就借口要商议一下婚事,我和你一起出面请小陈家的亲家夫妻来我们农庄吃个饭,怎么样?本来应该我们去他们的府上问计的。可是,我轻易不能去城里。否则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想来亲家也知道利害关系。不会怪罪的。”
赵夫人忙点头说:“老太爷,请你赶紧的去写个帖子过去。我好准备一下酒宴。”
老忠义公起身就要往书房走。
韩氏忙站起来说了一声:“父亲,请慢些。”
老忠义公有些奇怪的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儿媳妇。
赵夫人也有些奇怪的看着儿媳妇问:“老大家的,你有什么要说的?”
韩氏看了赵夫人一眼。欲言又止。
赵夫人急了。忙说:“有什么你就说。”
老忠义公对于这个儿媳妇一向都是满意的。知道这个儿媳妇一向大度。而且心思细腻,对待兄弟姐妹都好,这个时候。应该想着法子帮妹妹度过难关才是,怎么还阻止了,一定是有什么情况,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不停的看着赵夫人,这一定是跟赵夫人有关,她作为儿媳妇的,有些话不好说。
赵崇礼也有些奇怪,这个紧要关头,怎么自己夫人反而阻止了呢?他也急了问:“夫人,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啊。”
韩氏还是没有吭声。
赵夫人立刻生气了说:“韩氏,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老二家的将来地位就高一等了,没有求你娘家,求了老二娘家。要知道,崇礼是我生的,是嫡长,无论如何老二家的也越不过你去。你是正儿八经的忠义公夫人,朝廷有诰封的,要大度一些。”
韩氏急的脸都涨红了,忙说:“母亲,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从进这个家门来,哪一件事情没有为弟弟妹妹考虑了。别说我已经是朝廷封郜的忠义公夫人,我的儿子已经是世子了,就是现在我还是世子夫人,也不怕没有进门的文蕙郡主会夺我的嫡长子媳妇的地位。文蕙郡主我是知道的,她也不稀罕我这个忠义公夫人的位置。人家现在都是一品大员了,朝廷的大臣了,哪里在乎一个夫人的称号啊。我是因为别的。”
赵夫人脸色更难看了,说:“是啊,我都要忘记了,人家是郡主,哪里能在乎我们这个小小的夫人的称号?”
韩氏这才发现,情急之下把话说的造次了,这下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急得不得了。
赵夫人越发的生气,还打算刺儿媳妇几句。
老忠义公喊了一声:“够了,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虚名。你动不动九十嫡长子,就是忠义公夫人的身份。你难道眼里只有那些虚的东西吗?你只懂得功利吗?你要是真的懂得,就应该明白,我们勋贵人家虽然有世袭的爵位,可是这些在四大世家眼里,就是个屁。世家们人家可是有自己的族地的。在自己的族地里面他们就是皇帝。可是毫不客气的说,这个天下是皇家和四大世家共有的天下。人家陈家会在乎你这个爵位?再说文蕙郡主,人家已经是皇家的郡主身份,这并不比忠义公夫人的身份差。还有,人家现在是南洋三个城市的城主,是皇上亲封的南洋总管。一品大员,封疆大吏,做了朝廷官员的人,还会在乎一个没有权利的夫人的身份?未来的老二媳妇不在乎,老大媳妇就在乎了?人家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家里世代读书,做官的子弟每一代都有。并不比我们这些勋贵差。只有你,天天念念不忘的就是你的忠义公夫人的身份。哼。”
这一番话,说的很重,赵夫人有心想反驳,可是,一想到,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关键是如何想法子救自己的女儿。所以,她决定暂时放过这个事情,等以后再说。所以她没有吭声,只是低沉着脸坐着。
老忠义公看看老妻没有吭声,心里的气平了一些,转过头来和颜悦色的对韩氏说:“老大媳妇,你有什么话说出来。我一向都看重你,你的意见我会听取的。而且,你嫁过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很满意,你孝顺,对待兄弟姐妹都很和睦,真心为他们着想。你一定是为了雨雯着想,快点说吧,即使是说的不对,我们也不会怪罪。”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老忠义公的神色也变得温和了。
韩氏看看公公,下了决心说:“我是想说,父亲请陈大人来就好了,不要邀请陈夫人来了。”
这下子老忠义公奇怪了问:“这是为了什么?”
赵夫人脸色更不好了说:“我虽然和她们家交往不多,但是京城的贵妇圈子能有多大?我还能不知道陈夫人白氏那个人?她们父亲感情很好,别人都说,陈大人是个最有名的妻管严,家里一个妾侍通房都没有。只是冲着陈夫人白氏一个。这还不说,小陈家的财政大权都在陈夫人白氏手里掌握着,白氏说什么,陈大人就听什么。这个事情,要是不请白氏,白氏一定不肯出力,到时候,不是请了也白请?”
老忠义公对于这个倒是不怎么懂,毕竟他在京城待的时间太短了。闻言忙看向儿媳妇。
韩氏皱了一下眉头说:“母亲说的很是。小陈家的事情,一多半都是陈夫人白氏做主的。”
赵夫人勃然大怒说:“老大家的,你什么意思,是你当了忠义公夫人,眼里没有我了?既然你知道,怎么还阻止老太爷给陈家夫妻写帖子?你是不想救娘娘了?”
韩氏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眼泪团团转说:“媳妇不敢,媳妇是真心的想救娘娘。母亲要是觉得媳妇不孝顺,别有用心,休了媳妇,媳妇也没有意见。可是,要是父亲请帖上请了小陈夫人白氏,只会坏事,可能连陈大人都不来了。”
韩氏一跪下,赵崇礼吓了一跳,忙也跟着跪下说:“请母亲息怒,她不是那种人。”
赵崇信看哥哥和嫂子都跪下了,忙也跟着跪下说:“父亲,母亲,嫂子是真心爱护我们的。”
赵夫人还在盛怒中,老忠义公却听出来蹊跷了,他转过身来坐下,慢斯条理的说:“你们三个都起来。老大家的,我们常年不在家,对于京城里的贵妇圈子的事情不太明白。你现在当了忠义公夫人已经快半年了,想来在贵妇圈子也都混开了。知道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们不会怪罪你的。我相信,你是真心为了这个家好。”
赵崇礼听了父亲的话,麻溜的起来,顺便把老婆和弟弟也给扶起来,一点都不顾一旁母亲难看的神色。
韩氏忍着眼泪,低头说:“谢谢父亲,母亲。有些事情,时间长了,母亲可能是忘记了。其实,很多年前,陈夫人白氏来过我们家。只是不欢而散,当时,我送陈夫人白氏出门,她发下恨,绝不再登我们家的门。所以,父亲要是请了他们夫妻,陈夫人很可能不来,她不来,平时就以夫人的意见为主的陈大人就是想来,估计也不敢来了。所以,还是请父亲不要在帖子上写请陈夫人同来。这样陈大人当时普通的应酬,还可能过来。要不,一个都请不到,我们的事情怎么办啊?”
这事情老忠义公和赵崇礼都第一次知道,他们都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赵夫人。只有赵崇信是知道当时情况的,不由得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