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队沉着声音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我们一一报上姓名,钟队背后那个年轻小伙拿着一个小笔记本匆匆做着笔录。
“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钟队又问。
李哥说:“昨晚我们的一群朋友在这里喝酒,没发生什么事。”
钟队问:“一群朋友喝酒?都是些什么朋友?”
刘鑫低笑:“什么朋友?这个不好一个一个的说吧,那么多人……”说着看向我,一脸痞子相:“我想应该有百八十个吧?我们哪能全都认识?”
钟队柳眉一竖,脆声道:“不认识的来干嘛?”
刘鑫一脸贱笑,说:“我们请认识的朋友喝酒,朋友再带朋友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钟队大喝:“什么名字,说?”
刘鑫眼一愣,缓了缓才说:“都说了,人那么多,我们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
钟队一听,脸色顿时犀利,“让你们说就说,废那么话干什么?说你们认识的。”
李哥一一道来,钟队听到曹翻天、陶雄和蒋干这几个人的名字时明显一愣,但立马回神,从身边年轻男人手中拿过相机,打开一张图像问:“这是死者,你们认识吗?”
死者正是被毛人打晕再扔下楼的年轻男人,昨晚因为事情太多太复杂,送走曹翻天以后,我们又急冲冲往刘哥老房子赶,竟忘了要处理这档子的事。
我和李哥点头,刘鑫摇头,见我和李哥的动作又马上换成点头。
钟队喝道:“到底认不认识,你出来说?”说着指了指刘鑫。
刘鑫看我们一眼,向前两小步,说:“看着有些面熟……”
钟队抢道:“叫什么名字?”
刘鑫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昨晚的人实在太多,我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钟队又望向我们:“你们知道死者是谁吗?”我和李哥再次摇头。
钟队表情冻结,显然不打算轻易地放过我们,停了半会伸手大致指了个方向,说:“昨晚都有哪些人在二楼拐角的那间房间里?里边那些黑线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房间里有斗殴过的痕迹?”
我微微转头,海鲜楼大门半掩,透明玻璃里陈铮与几位员工也被两个警察围着做笔录。
李哥说:“那间房间是监控室,因为昨晚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就腾出来暂时做包厢用了。有可能是大家喝多了以后不小心起了争执,所以才有打斗过的痕迹吧。”
钟队说:“我们在死者后脖颈上发现明显的淤青,是重物所致。你们知不知道昨晚死者和谁发生了争执?”
李哥说:“这个不好说,昨晚我们都喝多了,不记得了。”
刘鑫见钟队看他,忙附和:“我也喝醉了,昨晚怎么离开海鲜楼的都不记得了,更不可能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我老实说:“如果我记得没错,死者应该是曹翻天的朋友,他们一起过来的,你不防找他哪里问问。”
“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办案!”钟队阴沉着脸说,“昨晚到底有多人在你们这海鲜楼吃饭,为什么聚集这么多的人?难道是在密会着什么?”
我有些苦笑不得,嘴快道:“钟队,我们都是良民,您可不能冤枉我们啊,难道普通朋友聚个餐也不行?您要不信大可去附近问问,我们昨晚没到半夜就关门了,能密会什么啊?”
钟队盯着我看,从我脸上再到手臂上,我一看她的眼神有些不爽,晃了晃手:“难道断手臂的不允许是良民?”
钟队移开眼光,“行!是良民就好,千万别碰法律。你们最近最好那都别去,我们随时有可能传你们到警察局问话。”说完转身离开,右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一旁做笔录的年轻男人忙屁颠屁颠跟了上去,一脸讨好的问:“钟队,是不是头又痛了,要不要吃药?”
钟队摇头,“不用了。”
没过多久殡仪馆的车将死者拉走,再过一会警车也纷纷摇着惊爆铃声离开,看好戏的人逐渐离开,海鲜楼慢慢恢复平静。
下午的时候青峰出院,我和刘鑫去医院接他,因为他是为帮我们查事情而受的伤,我和刘鑫决定请他吃饭。
青峰倒是不客气,一口答应,但他否决我和刘鑫提议去大餐厅吃饭的提议,而是将我们带到一条小吃街。
傍晚时分,街道两旁商贩子不停吆喝,忙得不亦乐乎。步行街上人来人往,男男吹牛皮,男女相拥、女女牵手、虽然还是春天,但不少年轻女孩子已经换下才长靴、长裤,超高跟单鞋,超短裙只到大腿中间,一条半透明的黑色或肉色丝袜将自身轻轻裹缚,露出大半截把花花的大腿在外头,惹得不少男孩子频频失神。
刘鑫挽着青峰的肩头,眼光无比淫秽,甚至带着些下流地四处张望,笑嘻嘻地说:“青峰,你真是我的好哥们,带我们来这么好的地方。”
青峰同样色迷迷地笑,说:“这是交大西苑的步行街,一道傍晚那些学生妹妹就会出来闲逛,春光无限……”
我鄙视他俩一眼,以特君子的语气说:“你俩别一副几百年没见过女人的色胚样儿,瞧那些小姑娘们一个个都被你们吓跑了。”
刘鑫看也不看我,冷冷回道:“你别装,有种你就别看!”
我摇了摇头,说:“我是叫你低调些,眼光放含蓄点,别一直盯着姑娘的大腿看,要哪个姑娘对你有什么意思,看你下流这的表情,什么兴趣都没了。”
刘鑫点头,“你说的也是,像我这种壮年男人,风度翩翩、仪表不凡,还小有钱财,走到哪都该受女孩子的欢迎,是得注意点形象,不能让这些小姑娘们脆弱的小心肝失望。”
草,刘鑫你MB的壮年男人,还风度翩翩、仪表不凡,感情姑娘们的小心肝都为你跳的吧?你妈的,将来要有人问你是怎么死的,估计得是自恋死的。
我干咳两声,看向青峰说:“你说的饭店在哪,怎么还没到?”
青峰收回眼神,说:“就前面,拐角就到了。”
说话间绕过两条街口,我们终于见到青峰中口那个神秘的‘饭店’,说是饭店也不像,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烧烤摊,还是移动式的。围着烧烤摊外摆着十几套塑料桌椅,一些年轻男女谈笑风生,光着膀子喝酒,爆着粗口。
我和刘鑫有很诧异,听青峰大喊道:“光子,豺狼,你们还不快过来见过顾哥和鑫哥。”
不远处正在烤摊边忙活的两个年轻小伙子听到青峰的声音,立马停下手中动作,小跑着过来,满脸喜庆,齐齐喊道:“顾哥好,鑫哥好!”
刘鑫上前一走一右搂着光子和豺狼,笑着说:“哟,不错嘛,都当老板了,什么时候搞的烧烤摊?”
青峰说:“鑫哥开玩笑了,说到底这个烧烤摊真正的老板是你们。”
我好奇,“怎么说?”
青峰不回答我的话,反对光子和豺狼说:“行了,你们俩就别跟着站着了,赶紧去收拾张桌子出来给顾哥和鑫哥坐,再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弄点上来,再来一箱啤酒……”说着停了停,见豺狼和光子转身离开,忙补充道:“对了,再来瓶果汁,顾哥不喝酒的。”
光子长得老老实实,走两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青峰说:“可是我们这没有果汁……”话还没说完,被豺狼一巴掌拍到脸上。
豺狼说:“你是猪啊,我们这没有不知道去超市买啊!”说着对我们嘿嘿一笑,“顾哥、鑫哥,你们坐会,马上就来。”
坐到位置上,青峰娓娓道:“前段时间我不是住院了,你们来看我给了我两万块钱看病,钱没花完,还剩了一万,前几天出院和光子他们几个来这吃夜宵,听烧烤摊的前老板说他老家有急事,急需把这个摊子盘出去,我想反正住院还剩了些钱,又问家里拿了些,凑够两万五就拿了下来,这一段地势好,又靠近学校,前面不远处还有好几个网吧,学生来来去去的,人很多,肯定能赚钱。”
刘鑫说:“我还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生意头脑的,不错不错,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段。”
我笑着说:“这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跟我和刘鑫没有半点关系。”
青峰说:“那可不成,这家烧烤摊有你们8成的功劳,要不是因为你们,我现在估计还在街头当小混混,哪能像今天一样有个正经的工作。你们可不知道,自从上次你们去过我家之后,我爸妈别提有多高兴了,在邻居面前也能抬起头做人了,每天都教导我要好好听你们的话,好好上班。”
刘鑫满脸疑惑,“什么意思,冉熙,你们去过他家?”
青峰说:“是啊,那会鑫哥你还在昏迷中,李哥、猴哥和顾哥都去了我家,你可不知道,我爸把家里喂了七年的老鸭子都宰了炖汤,我爸说喝老鸭汤补气、补血、补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