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笑,但看龚薇憋着怒气,又将笑忍了回去,问保安说:“你说你是因为担心龚总开除你,所以才会扮鬼吓她的?”
保安愣了一下,眼神飘忽,小声说:“对,对!我……我全是因为担心龚总开除我,我想如果用这种方式让龚总分心,她暂时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过问员工的事了。”
我加重语气问:“真的是这样吗?”
保安点头如捣蒜,说:“是……是这样的,真的是这样的!”肯定的话,听着却毫无底气。
我实在忍不住轻笑,问龚薇说:“怎么处置他?”
龚薇双手抱胸,说:“交给公安机关处理!”
保安吓得不轻,急忙给龚薇磕头,不停说:“龚总,求求你,别把我送去公安局啊,求求你……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求龚总就饶了我这次吧。”
龚薇沉默,估计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对这保安从宽处理。
李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龚总,我看还是不要送去公安局了吧……”
保安一听立马换上笑脸,转身对李哥感谢,“多谢这位大哥……”话没说完被李哥打断。
李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感觉那笑容邪邪的,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果真,李哥说:“冉熙,你说人要是从这里摔下去,他会直接被摔死,还是变成残废?”我看一旁保安的脸都绿了。
我添油加醋地说:“李哥,这里是第十层,人摔下去肯定残废不了,只有死路一条。”
李哥似有所悟地点头,说:“那什么,龚总,我看他贼眉鼠眼的,一定没说实话,不如干脆直接把他从这扔下去,一了百了,也免得再去麻烦警察了。”
龚薇盯着李哥,估计没弄懂什么意思,半响没说话,我赶紧符合道:“我看成!不过李哥,我一只手不太方便,龚总,你也过来帮我们一把。”说话的同时,我和李哥已近缓缓向保安靠近,李哥更是挽起袖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保安早已吓得惊慌失措,只不停地向龚薇磕头求饶:“龚总,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求求你就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说:“你求龚总也没用,现在你的命在我们两人手中,要想活命就把事实说出来。”“什……什么事实?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保安吞吞吐吐问。
李哥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一把抓住保安的双臂,用力一拉,保安的身体跟着李哥摇摆,在满是灰层的地面上留下一长串拖过的痕迹。我上前抓住保安的一个胳膊,见李哥快速一个侧踢,保安一个屁股墩做到地上,双腿被甩出楼顶半截。
保安吓得不清,也忘了要继续求饶,开始不停地嘶吼求救,不停地挣扎,但他哪是我们的对手,越是反抗,身体越往楼外掉出去,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保安整个大腿根部都被甩出楼顶,双脚吊在墙外头用力踢蹬,一块腐朽的石头头被蹬掉,落到地面上传来低低的回响。
“你还不想说吗?”我沉声问。
“我说……我说……”保安受不住,终于还是妥协。
我和李哥把保安拉回楼顶,看他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半会才带着嘶哑的声音说:“是……是有人给我钱,让我吓唬龚总的。”
龚薇睁大双瞳冷冷问:“谁?”
保安说:“我……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没看到过他的脸,他只给我钱,让我帮他办事。”
龚薇低骂:“都不知道是谁你就帮他做事,我看你是想吃牢饭了是不是?”
保安低着头说:“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些日子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急需用钱,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龚总,真的对不起!”
我问:“那他是怎么找上你的?”
保安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要找上我。半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在值班,有一个年轻人突然找我帮忙,说他的车胎坏了,问我能不能帮他修理修理,我因为以前学过些处理车胎的问题,就跟他去了,到之后没看到坏掉的车胎,只听到车里有人跟我说话,说要我帮他做一件事,报酬是两万块,先给一半,另一半等事成之后再给。”
我好奇地问:“事成之后是什么时候?”
保安头低得更低,小声说:“就是……就是每晚都扮鬼吓唬龚总,直到龚总……再也不敢来这。龚总,当时我真的急需用钱,所以才会答应他,求求龚总,千万别把我送去公安局,求求你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事……”
龚薇没有及时说话,顿了会才说:“行了,不用再说了。你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明天一早去找会计把工资结了吧。”说完调头往楼下走去,不管保安在背后怎么磕头哭喊。
女人就是女人,心硬起来,比男人狠多了!
这件事就算这么轻易地解决了,龚薇收拾一番,和我们一起出了工厂,一路走出去她看起来都心事重重,我怕她有什么事,就邀请她去我们会所坐坐,会所开张这么久,她还没去过。
去的路上龚薇很好奇地问我们是怎么知道吓人的‘鬼’是道具,又怎么知道那个保安就是背后操控着?
我简单地为她解释了下:首先活生生的人半夜掉在九楼窗户钱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首先确定所谓的‘鬼’可能是布偶之类。其次是通往顶层的‘U’形粗铁,如果是长期没人走动的,上面除了锈迹,还有少量的应该分布均匀的灰层,但那些铁上个别地方的有磨损的痕迹,而且上边的灰不像自然扑上去,倒像是重物印在上边的。
第三是墙上的白灰,自己脱落和人为的撞击掉落是不一样的,正巧那个保安鞋子上沾着少许白灰。第四是红衣服,另一个年轻的保安说过,年长保安是从最近才开始穿红衣服的。
龚薇说:“但是我没说过吓我的‘鬼怪’穿的是红衣服啊?”
李哥从驾驶座搬回过头来说:“我在窗口附近的墙上找到些红色衣物的纤维。”
龚薇说:“那那些面具又在哪里找到的?”
李哥说:“在保安的宿舍里。我原本只是想去他的寝室看能不能发现些有价值的线索,意外找到那两张面具,同宿舍的人说面具是那保安的,大概一个星期前带来的,那保安还偶尔带着去上班。”
龚薇说:“所以你们就猜到是那保安做的?”
我说:“其实这些证据也说明不了问题,最主要的是他的态度,当我们问他要楼顶钥匙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已经明显出卖了他自己。之后见李哥找来面具,更是像做错事还被人抓住了小辫子。”
龚薇说:“即便如此,你们又是怎么断定他说道话是真是假?如果他只是因为裁员的事而对我报复,那你们就真打算把他扔下楼?”
我说:“扔他下楼倒是不可能,我们也不能做犯法的事儿,只不过和他闹着玩玩,他吓唬你,我们不报复一下怎么解恨,是吧,李哥?”
李哥说:“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把实话套出来了。”
龚薇如梦初醒,浅浅一笑说:“之前太生气,都忘记了‘察言观色’。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
我笑笑说:“没事,不用谢,你也帮过我们很多次了。对了,你清不清楚保安口中那个神秘人?他应该是你认识的人吧,躲在车里明显是不想让人认出他,说不定还是你工厂的员工。”
龚薇眼色有冷厉下来,低声说:“我应该知道他是谁。”
我不好再问,车一路直行,去到会所简单喝了几杯,又聊了回天,一个多小时后送走龚薇,她上车时表情有些不好看,一副有话又难启齿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想了想说:“有件事,我想请你们帮忙。”
当时刘鑫站我旁边,我们对看一眼,问:“什么事啊?”
龚薇说:“请你们帮我查一个人。”
我问:“谁?”
龚薇向四周望望,小心翼翼地说:“回头我将他的资料用邮件传给你。”
我想也不想,说:“行!”
龚薇对我们微笑,说了声“谢谢”钻进出租车离开。刘鑫盯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悠远地说:“没看出来,这个龚薇秘密还挺多的啊!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养了小白脸,被报复了?”
我横他一眼,说:“你管别人秘密多不多,还是先把我们自己的管好才是。”
刘鑫说:“我们还有什么事?”
我说:“怎么没事了?我看我们要是不小心点,指不定还要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还有酒吧和会所,也得盯紧了,别让人有机可乘。”
这句话本来只是我随口无心说的一句话,竟成了我们接下来的写照,阴谋一个一个揭开,事情一桩一桩发生,不管是不是我们愿意接受的,都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