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没事别找我,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但是能不能别烦我!”
角落的走廊里,段晚晚猫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说着,她警惕的环顾一圈,见没有人在,又是一声低吼:“如果你再这么纠缠着我,我一不介意和你一起被拖下水!”
段晚晚是真的被逼急了,自从上次从巷子里回来,周防郁便一直催促着她,她本意确实是想帮助他的,毕竟自己的自由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但是现在,她忽然改变主意了。
周防郁在电话那头语气森冷:“段晚晚,我以为我给了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足够你将这件事情办好,但是似乎,我太高看你了。”
段晚晚眼底恨意浓郁,毫无疑问,周防郁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
与这样的人为谋,她又怎么有自由可言?
她算是想通了,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还有着利用价值的傀儡罢了!等到将来无用了,便是他随手就会抛弃的废物!
在这个社会,单枪匹马混是找死,但是盟友找的不对,死的会更快!
“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让你见到效果。”段晚晚似笑非笑的说道。
因为兴奋而有些狰狞的表情,周防郁并不能看到。
电话那头,听到了这句话的周防郁,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承诺一般,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
段晚晚看着已经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嗤笑一声。
她确实会让他看到效果,但是,究竟是好的效果,还是坏的,那可就说不准了。
祸福旦夕,只在一念之间。
吱呀——
一声微弱的开门声响起,段尚燃的身影在玄关处出现,段晚晚狠很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一双美眸里,霎时间便凝了泪光。
段尚燃刚将大衣放置到衣架上,身后便扑上来一个身子,他顿了顿,转身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开。
“怎么了?”他问。
段晚晚收回手,眼底一丝冷光划过,再抬起眸子的时候,一张小脸有些发白,眼睛更是通红一片。
“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甚至你……你也可以将我赶出去。”
她说到‘赶出去’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带着哽咽,段尚燃拧眉:“发生什么事了?”
“周防郁手里的那份资料,是我偷的。”段晚晚眼泪流的更凶,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接着擦了擦脸,笑的勉强:“我做了这样糊涂的事情,哥,我想我还是走吧,继续留下来,我怕我会迫不得已做出更多伤害你的事情。”
段尚燃的重点反在她话里的‘迫不得已’四个字上,他冷下眸子,低声追问着:“是周防郁逼迫你?”
段晚晚听到周防郁这个名字,浑身瑟缩了下,她死死的咬着唇瓣,不回答。
段尚燃也不逼她,但是眼底已经凝聚了冷霜。
他当然知道晚晚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周防郁所指使,他给了他这个机会做手脚,为的就是要找出薄弱的地方,查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晚晚这些年,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毕竟,他在后来才知道,她撒谎了。
事情并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晚晚这五年,并非在墨本,而是在日本,至于过的如何,很快,便有答案了。
“你先去休息,不要多想,哥不会怪你,相反的,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他低声嘱咐,段晚晚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转身上楼。
清秀的小脸,在转身的瞬间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戏份点到为止,做的多了,反而容易过头,以段尚燃的能力,有些事情不用她亲口说出来,效果会更加显著!
……
昏黄的台灯下,高大颀长的身影隐在阴影中,隔着一米的距离,钟书依然能感受到,他那骇人的滔天气势。
“资料的可信度。”
他缓缓吐出这句话,一言一语中,夹杂着的的,皆是杀气。
钟书擦了擦手心的汗珠回道:“百分之百,我派人去了日本一趟,确定小姐之前确实是在那里生活,并且真的如同资料上所说的那般……”
沦为性奴。
钟书没有将这四个字说出来,段尚燃的脸色陡然间阴沉的吓人。
资料上说,段晚晚于五年前被周防郁救回去,开始的几个月,相处的很是和谐,但是忽然有一天,段晚晚便伤痕累累的跑出去,想要逃离,但最终还是被他抓了回去,并且,当众上演春宫图!
无法想象,他视若珍宝的晚晚,竟然被人当做性玩具一般玩弄!
周防郁,这个男人,他不该活着!
“孤儿院现在建到什么程度了?”
段尚燃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钟书低着头回答:“还有一周便能完工。”
“很好,停了。”
钟书闻言面上讶然,停了?那公司得损失多少?这项目虽然说是周防郁的,但是最大的投资方还是段氏集团,周防郁吃亏不要紧,段氏才是亏损最厉害的那个啊!
“段总还请重新考虑下。”这是他第一次对段尚燃的吩咐提出质疑,后者冷冷的扫他一眼:“必要时,玉石俱焚。”
钟书:“……”
“明天到公司准备下,将董事会都叫来。”
他不看钟书的反应,自顾自说着,眼底迸发出一丝精光。
周防郁,你期待吗,迎接你的末日。
钟书正与地面瞪着眼睛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眼:“应该夫人回来了。”
段尚燃眼睛一眯:“你熟悉的连脚步声都能听出来?”
钟书后背顿时冷汗直冒,他慌忙回道:“夫人和喻欣说的,她晚上大概练舞到九点,现在时间正好对得上。”
“你和喻欣关系不错?”
段尚燃收回凌厉的目光,语气漫不经心,如果抽丝剥茧的话,不难察觉到,那里面夹杂着的深意。
“还好,只是朋友。”钟书回答的一板一眼,无趣极了。
段尚燃失了兴趣,关掉台灯,起身道:“别忘了明天的会议,回去吧。”
钟书应了一声,在他出了书房时,将门带上离去。
段尚燃进卧室的时候,喻颜恰好拿着牙刷出来,一抬头瞧见他,淡然的转过目光,进入浴室。
很平静,实在是令人不安的平静。
他错过了婚礼这么大的事情,喻颜不吵不闹,甚至与他心平气和的相处着,不疏离,不亲近,顺从的不得了。
这该是一个女人面对事件正常的对待方式?
不,肯定不是!
“颜颜,你……”
他站在浴室门前,想说话,却猛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话语。
喻颜用毛巾擦了擦脸,回眸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段尚燃抿唇,紧绷着一张脸,从内心发觉自己真是犯贱的可以。
他希望看到她勃然大怒的样子,哪怕是一丁点的情绪起伏也好。
“没什么。”
像是在和自己怄气,段尚燃扔下句话,便回卧室。
喻颜收回视线,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出一抹自嘲,妆模作样,可真累。
有人说,两个人的感情如何,从床上就能看出来。
热恋中的人连睡觉都是相拥在一起的,但是他们显然不是。
一左一右,两人各自安睡在床的边缘,留下中间一大块独白,谁也不愿意将其填满,喻颜看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思绪清明,了无睡意。
毫无疑问,她又失眠了。
几乎是一整晚保持头脑清醒直到清晨,早早的,喻颜便起身,前往舞蹈室。
在这个时候,留在段尚燃身边都能让她喘不过气来,又谈何相处。
逃离,是她唯一的办法。
喻颜离开的时候,段尚燃便已经醒来,眯着眼睛看着她匆忙收拾自己的身影,她的一回眸,无意间泄露的慌乱,皆是将她的情绪曝光。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洋装镇定。
嘴角翘起个弧度,他满意的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蹭到她睡过的地方,嗅着熟悉的体香,睡了个回笼觉。
……
段氏集团今天上下忙成一团,其忙碌程度丝毫不比那日的‘弄尚’差。
据说那座正在大肆建学校的孤儿院停建了,这本来只是高层的事情,但是本来应该发放到工人手里的工资也不翼而飞,这才引起的喧闹。
段尚燃疾步走进公司,身后是一帮被保安拦下的记者,
“工人的情绪安抚的怎么样?”
他语气冷然,身后的钟书闻言拧眉回道:“不太乐观,快到年根了,他们就指望拿着这笔钱回家安心过个年,但是现在出了这事儿,都急了眼,生怕公司拖欠工资,或者干脆不发。”
段尚燃快速吩咐:“让公关将这件事情尽最大的可能性压到最小,还有,周防郁那边,把他的行踪找到,不惜一切代价!”
钟书沉声应下,额上却滴下一滴冷汗。
周防郁携款逃跑,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他应该是察觉到什么,才会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
段尚燃情绪阴森,眸子里闪烁着的精光一晃而过。
都说福祸相依,在祸事的本质上,很容易便能找出足够让人愉悦的好事。
周防郁携款逃跑固然是对公司的损失,但是有了这个证据,一旦他落网,他便可以将他送上死路。
“联系财务部,看看公司的可动资产还有多少,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工资发放到位。”
一路进入办公室,段尚燃快速的说着解决方案,钟书一一点头应下。
段尚坐在办公椅上,唇瓣微微挑出个嗜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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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可以不用开了,直接通知董事会,封锁周防郁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