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霞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时常阴沉着个脸,我问于阳,于阳也不说为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杨霞坐到了一块儿,见我来了,她勉强挤出点笑容来。
“怎么了?不高兴呀!”我现在虽然也很痛苦,但我还是装作一幅昂然自得、十分快乐的样子,因为在别人面前我不想表露出我的脆弱。
“没什么!”她低着头,看得出来她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于是我问她:“是不是因为老冯?”
她听到我的话,脸马上泛红了,抬起头傻乎乎地看我。
“有什么想法跟我说说吧,别老是一个人憋着什么都不说,讲出来会好受些。”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她的心思告诉了我。
原来杨霞前几天碰见了冯国军跟薛峰在一块儿,他们有说有笑的,十分亲密,而且杨霞还看见薛峰送给冯国军一个护身符,还听到她对冯国军说让他随身带着,不要丢了。
我平淡地笑笑,不以为然地道:“他们也许只是好朋友那种关系呢,不要想的过于复杂。”
杨霞却急急地道:“好朋友的关系?那她怎么不送你护身符呢?你是没看到他们俩当时那个神情,真是太——太过分了。”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心想:爱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楚,你对冯国军有意思,难道就不允许薛峰对他好?有本事你应该去和她竞争,而不是在这儿生闷气。
但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我怕打击她,再给她雪上加霜。她能对我讲这些话,说明她信任我,是想从我这里找回些安慰,我又怎么能再去伤害她呢?
我夹了一块肉放到杨霞的碗里:“别胡思乱想了,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多吃点肉,先争取考个好成绩吧。”
杨霞嘟嘟嘴说:“还是班长对我好。”
我无奈地摇摇头,示意她抓紧吃饭,要不饭就该凉了。
期末考试在不知不觉间就结束了,可庆的是分数没下来我们就放了寒假,这让我十分高兴,因为我知道我考的不怎么样,回去了省得父母又对我成绩的各种盘问,还能好好过个年吧。
放假那天薛峰来找我们三个,手里拿着三张西城的光盘。
她笑盈盈地说:“快要放假了,送你们每人一张光盘,回去以后好打发时光。”
她递给我和王彬洋一张拆过封的光碟,最后把那张未开封的新盘递到冯国军面前说:“这是刚买的新盘,也是西城的最新专集,你现在不是很喜欢英文歌曲吗?所以我特意挑来送你的,希望你英语越学越好!”
冯国军接过光盘偷偷瞄了一眼我和老王,表情十分尴尬,好一会儿才说:“谢谢了,其实,我对英语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听到冯国军这么说,薛峰也有点尴尬,她急忙解释说:“那也没事,你们可以换着看嘛,反正过完年很快就又回学校了。”
老王没心没肺地说道:“对对对,到时候换着看嘛。”
我瞅他一眼真是无语了,佩服老王这种没心眼的人。
薛峰走后,老冯骑着单车把我们送到了汽车站,他家就在县城边上,是走读生不用住校,我和老王是另个两个镇上的,老王近一点,我远一点,我们住校。
冯国车有些依依不舍地说:“到时候打电话啊,你们的电话我都记了,我的你们记了没有?”
我和老王异口同声地回答:“记了。”
“那行,我先回去了,到家电话告诉我一声。”
冯国军看着我们上了车,便骑着单车转身离开了。
回家时我和王彬洋坐一辆公车,在车上我忍不住对他说道:“你看出来了吗?薛峰对老冯有意思。”
“何以见得?”老王看着车窗外的纷飞的雪花随便问道。
“前几天,薛峰送他一个护身符,两人还亲密的谈了半天,今天你也看到了,她送我们俩的是看过的光盘,给冯国军的却是新的,而且他们的眼神也不对劲。”
王彬洋事不关己地对我说道:“你瞎操什么心呢,人家就算想好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嘛。”
他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问道:“我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还喝酱油了呢。滚滚滚,我发现你还真是心大,什么闲心都不操啊!”我顶了王彬洋一句。
“对啊,没事老操什么闲心,多累啊。我睡会儿啊,到了叫我,嘿嘿。”
王彬洋说完便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尽然真的睡着了。
看着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居然有点羡慕,这样活着多轻松啊,什么心也不用操,一切顺其自然,挺好。
是呀!他们两个好不好干我什么事呢?难道是为了杨霞打抱不平,为她那份爱在心头口难开的压抑鸣冤?
可我连自己的关系都处理不好,和邹兵莫名其妙地闹了一通矛盾,和潘少侠又处到了这般地步,和梅也是说不清道不明,我还为别人瞎操心?难道我还有那份精力吗?
车窗外大雪纷飞,山川遍野白茫茫的,这个世间已渐渐睡去,冬天我们似乎没有理由欢乐。
不由得我想起李商隐的《莫愁》来:雪中梅下与谁期?梅雪相兼一万枝,若是石城无艇子,莫愁还自有愁时。
望着纷飞的大雪,我想:回到家后一定要先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再好好调整一下情绪,我真的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