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七天终于像蜗牛爬似的过去,我们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更值得提一下的是我们班居然拿下军训会演第一的名次。
这让班主任很高兴,开门红嘛,搁谁身上也会这样想的。
我也曾暗自庆幸过,自己进了个好班。
军训后我们放了一天假,之所以放假,无非就是让同学们回去把军装洗了,来学校后好交,待下一届新生到时接着穿。
其实我们也没有白穿,每人都掏了10元租金,这样平均下来,一天也就是1块多钱,耗我们一根苦咖啡雪糕而已。
可对学校来说这却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全年级学生要交一万多元,够学校给老师们买些节日的礼品和所谓的补贴了。
交给校方军装,我们的新学期也就开始,班主任操着一口南方人特有的普通话(他是湖北人)又对我们梳理一番,随后又蛮绅士地对我们说:“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机构,天下一日不能无君,同样,我们这个小班级也是,光我一人是领导不好的,所以我要从同学们中间选几个班干部,来协助我管理班级。
但同学们都是初到,我对大家的情况也不大了解,因此我希望大家自己毛遂自荐,用一张小纸条写下自己的名字并附带上自己想干的职称,然后我从中挑选。
当然这样做也有些不公,但这只是适应阶段,等过些时候,我们彼此了解了,再把能胜任责任的人提上去,把不能胜任的人削下来,所以大家不要保留自己,封闭自己,勇敢一点,相信自己,为你本人投一回票。
好了,下面开始。”
教室里一片骚动,议论纷纷,同学们七嘴八舌地不知再讲什么。
校友碰一下我的胳膊问我想做什么,我不禁又想起张帅龙的那句话,但是军训让我尝尽了他下给我的苦果,这回若再上当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可是我还是禁不住那句“能挣钱”的诱惑,反复来反复去地思考后,最终还是写上“班长”这两个大大的字,蛮气魄,蛮有底气的,给人一种气壮山河,英雄盖世的感觉,连我看了自己都吃惊。
票投以后我也有些后悔,万一自己又被他唬了,那可怎么办,况且自己从没当过班干部,这样突然荣升晋级,自己行不行还是回事。
如果干砸啦,不仅丢人而且还遭人取笑。
哦,太可怕了。
我越想越悔,但世间毕竟没有卖后悔药的,于是我自我安慰地想:说不清自己还选不上呢,就算万一不幸选上了,那不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嘛,而且又能挣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想着,心情也就慢慢平衡了许多,那晚居然睡的格外舒服。
意外还真是个谁也料想不到的东西,第二天,班主任居然把我选为班长。
他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的起步不低呀,一定要好好干,我看你挺出色的,相信你能将我们班整好。”
我听后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要不是听信了张帅龙那些鬼话,我才懒得拦这闲活呢!
但事到临头,已身不由己,我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撑下去。
那时我还有个想法,就是问问班主任当班长是不是真领薪水!可这话至今都没有问出过口,因为我怕万一不是那回事不仅让人取笑还会有失我的威望。
这个谜也就一直窝在了心底。
当了班长我自认为身份提高了,所以蛮自以为是的,虽然大家都还不认识,但我指挥起人来却十分得意。
当然,初为人上人,那种浮躁和不安的心态还是有的,可那个时候我确实充满着幻想,很天真的认为只要我认真负责,一定可以把班级治理好。
开始同学们还挺听话,我一站上讲台便静悄悄一片,听我说着生硬的普通话,可次数多了,别人也就没了新鲜的感觉,我讲话时他们便在下面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当众喧哗,闹成一片,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刚上任一个星期,我还没记全班里同学的名字,当班长的感觉就已让我厌烦。
当时我很想找班主任辞掉这个官职,但自尊心却死死地拽住我,我还告诫过自己,撑着撑着,一定要撑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嘛,相信自己,雨后天会晴的,会的。
但我依然是撑不住了,有一次我安排卫生大扫除,同学们却叽叽嘎嘎地像鸭子一样叫个不休,当时我火极了,冲着一个又黑又狠,又在叽呱乱叫的同学吼道:“方江东,你给我站起来!”
教室里一下安静了许多,方江东也就慢不悠乎地站起来,对我简直不屑一顾。
但必尽他站起来了,这说明他对我还是有点害怕,于是我就趁着怒火未消,又怀着想杀鸡给猴看,发发威风,降降他们锐气的想法问道:“你听清了吗?”
“听清了。”
他那德形给了初中的我定给他一拳,可现在我是一班之长,要有官的形象。
我强压着肝火,又问一句:“哪你说说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他满不再乎地说:“我的任务是收数学本”。
方江东来时是数学满分,班主任高看于他,让他胜任数学课代表。
听了他的话,同学们哈哈大笑,那笑在我看来是就种嘲笑。
肝火终于大爆而发,我把黑板擦一下砸向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就听了个这?明天卫生大扫除时就让你去收数学作业?你特玛的长耳朵了没有。”
台下的同学全愣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会爆发出如此之烈的火焰,因为在班里我一向是不善言谈,并且十分随和的人,那天的举动,确实令他们吃了一惊,连方江东也着实吓了一跳。
后来我没有再宣布谁干什么,只是将安排表格贴到黑板上便回座位去。
我的同桌阳阳安慰我说:“别往心里去,一切都会好的。你也太冲动了,同学必尽是同学。”
他的话听不听一个样,我依然伤我我的心,他依然做他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