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虽然不尽人意之事频频。
但所幸的是,天下万物两极而生。
凡事,有正就有邪。那么,有悲伤就也一定有快乐不是么?
倩如的泪、倩如的伤心令南泽心疼。在那个刹那,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让她不再哭泣。所以,他拉着她来到了一座险峰脚下。而夜幕如此之深,令这里看起来万般诡异而惊悚。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阴森森的好可怕!”倩如当即害怕的嚷嚷道。
“抱紧我,我带你上去。”南泽低下头说道。
“色鬼!我才不要!”倩如顿时厉声反对。
“那……就只好我抱你了……”还不等倩如有所反应,南泽就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一个飞身而起了。
只听,一声尖锐的喊叫划破了这寂静的夜。
因为南泽正带她飞檐走壁的踩踏山石,回旋而上呢。倩如从来没有飞那么高过,她当即吓的双眼紧闭的紧紧地圈抱住了南泽的颈项。
“你可以放开我了么?我快被你勒死了。”很快,南泽便稳稳地落于崖顶,他嘴角斜扬的坏笑着看着她。倩如的心律还在失衡呢,忽上忽下的很是牵荡慌乱。她秀眉紧皱着缓缓地睁开眼睛,忐忑的环看这里。
这座山崖的中央有一处平原,那儿有一片发着淡淡幽蓝色光芒的花卉。就好似天上的点点繁星铺盖大地,真的漂亮至极。
倩如看着,不由得沉醉了……
而她静默着的样子,亦让南泽沉醉……
良久,倩如才回过神,瞪大眼睛的发问道:“为什么这花会发光?”
“我也不知道这些花为什么会发光,不过以前周游列国的时候曾听闻有一种很罕有的花会发光,叫做夜郁香。”南泽继而外侧着脑袋,双手抱臂的说道。
夜郁香?倩如连宫里的皇家园林都没有去过,也从未迈出过炎城一步,对这些自然闻所未闻了。
而这个地方是南泽前阵子才发现的,他闲着没事出来练功。哪知道这座险峰之上竟然有此美景。也许,往往越是可怕而危险的地方都隐藏着一些令人惊叹的东西吧。
丑时,南泽才回到了李丞相府,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放下剑,坐在了椅子上倒了杯茶。只见,那杯中却呈现了倩如的脸。他不由得盯看着,泛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在下南泽,你呢?”
“我叫连青。”倩如一时间也想不出自己叫什么好,就干脆把倩字的单人旁给去掉了。
南泽潜抿了一口茶,轻轻地把茶杯搁下。随而,便平躺到了床上。他双手交错的放于脑后,还是一脸微笑的想着先前那一幕。可是,他的笑容很快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紧蹙的眉宇和叹息的表情。
因为,他想到了皇上赐婚。
深呼一口气,漠然的看着某处,任由凝愁布满思绪。
此时,皇城内,冷月宫偏门。
倩如偷偷地,很小心很小心的从偏门里溜进来。哪知道,翠姨就在那儿逮她。她又是来提醒她,她是公主!
大局已定,她已经被皇上挑选为幽罗王的妃子了。那么,就连这仅存的最后的自由都不可以了么?她关乎的,是炎陵国的存亡。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能枉顾炎陵国的万千子民!
她知道,是的知道!
可是,为何非要她来承担?
半月后……
莫公公带着一些太监和宫女一早就来到了炎月宫。出访幽罗国的和亲使节已经回来了,说是已经达成了两国联姻之事。所以皇上吩咐,让他们先行过来伺候公主,择日便正式册封。
“奴婢叩见公主,公主千岁。”
“奴才叩见公主,公主千岁。”
此时,倩如从厅堂里走了出来,一行人当即对其行礼叩拜。倩如沉着脸,秀眉紧蹙的看着翠姨,眼神中传达了太多的不满与怨恨。
“起来吧。”倩如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提步转身。
曾几何时,她曾幻想过能和那两位公主一样做一个真正的公主。曾几何时,她也曾希望能够有一天可以搬出这个冰冷的冷宫。曾几何时,她又是多么的渴望叫那一声“父皇”,说一句“儿臣”。
然,她似乎如愿了。
但,却是那么的令人心痛……
人的悲叹就在于你无法改变出生,人的苍凉的就在于你必须面对上天所赐予你的身份,人的纠结就在于你那份血浓于水的情分。
当国难当头,相形之下那些个人的爱恨情仇就变得不再重要,更无力去深究。只因,那关乎了千万条人命的生死。正所谓:牺牲小我才能完成大我。
倘若,这一世都注定了我会是最悲凄的那一个。
那么,下一世只求你们放了我……
倩如翻眨着浓密纤长的睫毛,那晶莹的泪滴不禁随着眼角滑落、滑落。那份凝结于心中的愁苦该跟谁诉?又有谁来解救?
同一时候,御陵阁。
李丞相和南泽一道走了进来。
巫马炎宣召他们来是要告诉他们三日后他将为倩如举办册封大典,一个月后便启程前往幽罗国。届时,他还会封南泽将军你为送嫁将军,全程护送公主。
晃眼,斜阳已然西下。
南泽和李丞相一起回到了府邸,他一整天都郁郁寡欢,不曾言语。李丞相纵然年近半百,但对其所表露的心事还是能略猜几分。他了解南泽,他绝对不会因为皇上任命其送嫁而不悦。想必,还是为了赐婚一事。
而皇上之所以要选南泽送嫁,也是想为其部下些许功绩而堵悠悠众口。同时,也是为沁岚公主博得颜面。
“义父,南泽今天胃口欠佳,恐怕不能陪您一起用膳,想早点回房休息。”南泽一踏进前庭,便没精打采的开口说道。“泽儿,你这些年一直行走江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中意的女子?”李丞相挑着眉,直言道。
南泽倍显尴尬的顿了顿,继而说道:“没有。”
因为,即便有那又如何呢?
更何况,皇命不可违不是么?
那份儿女情长,也只有毅然挥剑。
李丞相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未到两眼昏花。自从皇上赐婚那天起,他就见南泽一直闷闷不乐,心事满怀。他知道他根本不贪图荣华富贵,更不追名逐利。此次前来,只是对干他的一片孝心。